對於三哥的質問,魏鈺是很坦然的。🐙☢ ♣☢
「哎呀,這人手不足的時候,就要學會變通嘛,什麼山匪不山匪的,這往大了說大家都是大魏子民,三哥,我這是給大魏百姓們一個安穩的未來啊。」
魏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三哥,落草為寇這事兒,要不是過不下去,誰願意幹這種掉腦袋的事兒,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三哥,弟弟這顆仁善的心啊,實在是見不得百姓受苦。」
三皇子:……
怎麼說,有點欲言又止。
為了能讓他三哥同意先行,並拿山匪做馬前卒的事,魏鈺的茶藝表演進行了好一會兒。
那茶香四溢的,讓三皇子是沉默再沉默。
魏鈺最後一拍手,放了個大招,「三哥,這水患問題刻不容緩啊,這要是再耽誤下去,後面安頓百姓倒是簡單,萬一其中有人染了病,產生了瘟疫,那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啊!」
三皇子眉頭皺起來。
確實,這無論是什麼天災,災禍之後,重建都不算什麼,就怕有瘟疫產生!
在這個醫療簡陋的時代,大夫是很少的。
少到什麼程度呢,大概就是一個縣可能就只有一兩個大夫,或者乾脆沒有。
而對於大夫們的醫療水平,可以說是參差不齊。
這個時代的大夫們,都只能靠望聞問切來診病,他們沒有現代醫生那樣有豐富的診病經歷,因為信息不發達,大夫們對於病例的診斷,也都只能從師傅、祖上的經歷那裡繼承下來,什麼遊歷四方診斷疑難雜症,基本上都是不存在的。
就算有,也很少。
因為交通不便,大夫們必須得會一些拳腳功夫,或者行走江湖的生存技巧。
因為大夫們的醫術水平在這兒,所以很多時候病人們的病症稍微複雜些,那大夫們就只能遺憾搖頭,病人們基本就是直接等死了。
而在面對瘟疫這種具有傳染性的疫病時,百姓們也只能是聽天由命。
抵抗得了的就生存,抵抗不了的就被淘汰,總結起來就八個字——「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而朝廷要是碰上了有瘟疫發生,基本上就只有簡單的「防」和「堵」。
防就是預防,堵,就是官府直接把關隘城門一關。
因為古代人口流動性小,有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出村,所以這一關,疫情差不多就控制住了。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吃中藥,藥能治癒則治癒,如不然,就只能等瘟疫自己消散了。至於染病者能活下多少人,全看病毒有多強。這個時候一定要相信人與人之間的體質差異,因為很多人光靠自身免疫力就能頑強地活下來。
所以古代一旦爆發瘟疫,常常是大面積的染病死亡,十室九空。
魏鈺的提醒不算稀奇,畢竟只要是來賑災的,都會了解這賑災過程可能發生什麼,頂多就是讓三皇子再心裡又警醒了些。
三皇子看向魏鈺,「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這就是同意了?
魏鈺精神一振,「今晚!」
「晚上?」
三皇子眉頭皺起來了,「夜晚行路危險,改明日。」
「哎呀別啊。」魏鈺開始拉著他三哥的手臂撒嬌,「三哥,我這走的都是官道,官道上能危險到哪兒去了,難不成山匪和災民晚上不休息?我頂多就是累點,再說這夜晚趕路也是為了能更快到的忻山郡嘛~」
三皇子是從來沒經歷過有人在他面前撒嬌的。
同魏鈺一樣,他也是早年喪母的人。
不過因為三皇子自小性子沉默冷淡,瞧著不好相處,加上幼時魏皇子嗣不多,對兒女們都比較看重,所以三皇子母妃去世後,他就被交給了太后撫養。
幼時的三皇子過得並不艱難,甚至可以說是富貴輕鬆。
但,物質上三皇子雖然是不缺了,可惜這精神上嘛。
本來就沉默的人,經過太后撫養後,那就更沉默寡言了,同其他皇子皇女根本玩不到一塊兒。
當然了,三皇子也不是個愛玩兒的人。
不過不愛玩是一回事,有人在身邊唧唧咕咕親近熱鬧又是另一回事了。
頭回面對九弟的撒嬌親近,三皇子身子僵硬了。
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魏鈺。
男人的身子都是這麼硬邦邦,魏鈺可看不出他三哥哪兒不對勁,瞧見他三哥不說話,魏鈺只以為他是還不同意,於是魏鈺開始加大胡攪蠻纏的力度了。
「三哥啊~~弟弟身邊那麼多人,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嘛!弟弟知道你是擔心我的安危,可咱們作為被派出來賑災的官員,本就該以百姓的安危為己任嘛~其他的事您別擔心,弟弟之前在濟郡不也是混得風生水起嘛……」
好一個風生水起。
不說就算了,一說三皇子就能想到他在濟郡的山匪軍。
僵硬著身子拂開魏鈺的爪子,三皇子板著臉道:「你去可以,再帶上兩百人。」
兩百人啊?
魏鈺想了下,從中打了個折,「還是一百人吧,三哥您這兒事多,後面還不知道會面臨什麼,你帶多點人有備無患,我這便快馬加鞭就好。」
主要還是人帶多了礙事。
又不是自家護衛,辦事哪能那麼方便啊。
三皇子眉頭緊鎖,盯著他看了兩眼後到底是同意了。
「可以,若有事,你要立刻派人過來回報。」
「好好好。」
說通了他三哥,魏鈺立刻喜不自勝地去找方生了。
哎呦要開始重操舊業嘍,他的護衛們可得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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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林是太醫院的最年輕的太醫。
因為年輕,在一般人看來,譚林的醫術肯定不是最精湛的,所以他平時在太醫院最清閒。
於是,在這次外派公幹的大夫名單里,太醫除開左院判齊修志外,就是譚林這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了。
齊修志年歲大了,沿途趕路已是精神不振,給災民看病這活兒便交給了譚林。
而譚林在給災民大致檢查了一圈,確定沒有特別嚴重的疾病後,便蹲在了火堆旁熬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