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疾風道場

  「是誰在外面大聲喧譁?」

  一個劍客裝扮的中年男子從道場內走了出來,他略帶警惕,一隻手按在劍柄之上,整體給人的印象就是一把隨時都可能出鞘的劍。6⃣  9⃣  s⃣  h⃣  u⃣  x⃣  .⃣  c⃣  o⃣  m⃣

  「抱歉抱歉,打擾了貴門弟子練劍真是罪過。」傑諾主動承擔起了責任,說來也是奇怪,明明是亞索吵到了別人,現在卻要他來承擔過失。

  「你是誰?面生得很,看起來不像是本地人。」

  傑諾謙遜的態度讓中年男人慍怒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但臉色仍有一絲戒備,因為現在正處於戰爭時期,為了防止諾克薩斯派來的間隙打入內部,任何可以的人都要多加警惕。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在下早就聽說貴派劍術以快著稱,所以慕名前來觀望一二,剛才看到驚艷之處,一時嘆為天人,並不是故意吵鬧的。」

  傑諾啥也不管,上來就先一頓夸,把對方夸舒服了,只要待會就好辦了。

  他用誤導的說法讓對方以為自己是個劍客,好引起對方對自己產生惺惺相惜的錯覺。

  傳統的艾歐尼亞人向來老實,與他人坦誠相見,所以從不懷疑別人的話是真是假。

  果然,對方聽完傑諾的讚美之詞後,臉上的冰雪化成了滿面春風,笑呵呵的說道:「原來這位兄弟也是練劍之人啊,那為什麼不進道場靠近點觀看呢?若是你想切磋切磋的話,裡面還有場地供我們討教幾招,請務必讓我這些自傲的弟子知道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為人師表的中年男子難得見到一個外來的劍客,見獵心喜,當即就想要通過切磋讓傑諾使用其他派系的劍術來給弟子們長長眼,給他們好好上一課。

  面對對方的盛情邀請,傑諾頓時就僵硬了。

  他對劍術的探究也就止步於在藍熏莊園學會的那幾步殺招,只知道怎麼用它殺人,完全沒有什麼深入的研究,這要是給拉到道場內公開處刑,那他剛撒的謊可就不攻自破了啊。

  「咳咳。」面對這種情況,傑諾劇烈咳嗽了兩聲,咳出來的聲音就好像破裂的風箱。因為他還沒想好怎麼推脫,先用轉移注意力的辦法拖延時間。

  「咳咳?怎麼了?閣下莫非有肺癆在身?」中年男子頗為驚異的看著傑諾,下意識的退後兩步。

  肺癆?

  傑諾暗中竊笑,他自己都沒想到對方這麼能腦補。

  肺癆就是肺結核,是會傳染的。

  若是傑諾順著對方腦補的演下去,那麼這位師傅肯定會擔心自己把肺癆傳染給門下弟子,從而把傑諾拒之門外,這樣傑諾就免於陷入在眾人面前露餡的窘境。

  但,傑諾並不打算這樣做。

  「這位師傅,您想多了,我沒有染上肺癆……我之所以不進去,是因為我沒有劍。」傑諾嘆著氣說道。

  對方聽完一愣,才發現傑諾身上真的沒有佩劍,隨後他滿不在乎的說:「要劍的話,我們道場離多得是,足夠讓你挑選出趁手的兵器了。」

  →

  但傑諾搖搖頭,表情旋即變得落寞。

  「我本來是有劍的,可是昨天卻在這附近被諾克薩斯軍隊搶走了,我的肺傷也是在那個時候落下的。」

  「諾克薩斯人?他們居然打到了附近來了?為何今年鎮裡沒有來人通知我們抽丁參軍。」中年男人忽然變得草木皆兵了起來,四處張望,妄圖找到諾克薩斯軍隊的蛛絲馬跡。

  上一次諾艾戰爭的時候,就是反抗軍們親自來到山門前抽調壯丁來加入一場發生在附近的戰役。而素馬大師便讓門下所有弟子暫時加入反抗軍,包裹與中年男人同輩的永恩,唯獨留下心性還未磨鍊好的亞索於室內冥想。

  「我聽說過兄弟會的戰士在前線死傷慘重,這一次諾克薩斯來勢洶洶,他們根本抵擋不住。而反抗軍則待在普雷西典蓄積力量,已經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我想這一次他們不會親自上門抽調壯丁了,因為反抗軍的領袖刀鋒舞者已經在呼籲各方勢力前往普雷西典加入他們,這一次得靠我們自覺。」

  傑諾兜了一圈,總算是把一開始就想說的給圓回來了。

  「這位師傅,不如現在就率領門下弟子,隨我去普雷西典加入反抗軍,為艾歐尼亞而戰吧!」

  「不行,這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事情,我得去問過幾位師兄。」

  中年男子連連搖頭,隨後像一陣風似的衝進了道場的冥想室內。

  傑諾趁著中年男子不在的這段時間,四下尋找亞索的蹤跡,可他卻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要不是傑諾還能聞到亞索遺留下來的些微酒氣,就會開始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在和一個鬼魂說話。

  不知為何,傑諾總感覺自己聽到了一陣悠揚的笛聲,若隱若現。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剛才那個中年男子就出來了,還順帶著他的幾位師兄師姐,直接在大門前將傑諾團團圍住。

  那些練劍的弟子看門外這陣仗也沒有心思練劍了,探頭探腦的往外邊看過來。

  「小兄弟,你說的諾克薩斯軍隊在附近出現,是卻有其事嗎?這事兒可開不得玩笑。」一個年過半百的長老在中年男子的指引下龍行虎步的來到傑諾面前,長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身上帶著濃重的焚香味道。。

  「要是真的那可就嚴重了。」另一位師傅附和道。

  「諾克薩斯軍隊出現的消息是真的,普雷西典在集結軍隊也是真的,我想各位都認識銳雯吧?」

  說到銳雯這個名字,眾人譁然,有些人心中關於戰爭的痛苦回憶被點燃了,化為了怒火,破口大罵。

  「那個害死素馬長老的諾克薩斯人?!我就說她絕對是內奸,現在她又把諾克薩斯的軍隊帶過來了!」

  這裡大部分人都對銳雯受到的判決感到不滿,並且這種不滿的已經積攢了十餘年了。

  他們是激進的一幫人,認為殺人兇手就應該被就地正法,而不是給予她活著的權利,更何況銳雯曾經還是一名對他們舉起屠刀的諾克薩斯士兵!那就更加饒不得了。

  可他們同時又是遵守傳統的一群人,既然推事做出了勞改的判決,那麼即使心中再不滿,也沒有人敢殺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