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1、賢者喜宴,伏藏裂縫(1/2)

  「我今日正式為你們傳授『正本十法』,你們可以此十法,於密藏域諸地修行,感應密藏域本源之力,歸正本源於己身,為己身所用。」菇

  蘇午盤坐在山崗上,待到下方一切人俱平靜下來,從得授咒印的種種興奮激動心緒中平復下來以後,方才緩緩開聲,為底下眾人傳授他這一路行來,對密藏域本源的理解,並將此種理解,結合自身從前所修種種法門,初步草創出了適用密藏修行的『正本十法』。

  他所傳授的『正本十法』,可以收集密藏域本源力量,匯集於己身臍脈輪中,為己所用。

  此十法以光山印為根基,演化出『光海印』、『傳燈印』、『大化印』、『正元印』、『廣智印』、『廣法印』、『菩提心印』、『金剛身印』,以及諸印交結演化出的『正覺印』。

  十印或從外收攝密藏域本源力量,不拘是密藏域陽面本源,還是大化本源,俱能收攝;

  或自內純化本源,歸攏於臍脈輪中,推動臍脈輪運轉,以啟腹髒脈輪;

  或內外交替,應天心為自心,重重交徹,勾連本我之『意』,凝聚法門。

  他所演化出的『正本十法』,還極其簡略,只是初步藉助密藏域本源力量的一種修行法門而已,但對於山崗下的所有人而言,這部『正本十法』出現得卻是恰到好處,他們勤懇修行,就能依此法築牢根基。菇

  蘇午一言一行,配合種種手印,烙印於在場所有門徒心底,令之永不至於忘卻他今下傳授的法門。

  傳授過法門以後,他又解答了不少人提出的種種困惑。

  隨後又將一些基礎知識傳諸徒眾。

  此時,

  人們在山下架起了幾口大鍋,每人皆在鍋中投入隨身攜帶的一些肉乾、野菜、草藥,煮成了幾鍋肉湯,蘇午亦拿出了不少藥湯,傾入鍋中與眾人分享。

  待到人們吃過肉湯,精神煥發之時,他便為眾人傳授了一門集養生、搏殺、兵擊於一體的拳法。

  「今日傳法至此結束。菇

  你們各自散去,尋找自己的活路。

  日後如能不死,即尋『那山崗下』來找我,我為你們第三次傳法。」蘇午從山崗上站起身,向山崗下的人們說道。

  山崗下的人們看著那道白衣身影,值此離別之際,心中難免悵惘。

  不少人紅了眼圈,偷偷流下眼淚。

  但山崗上的『元』不會因為他們的眼淚或挽留而停留,他轉身走入山崗上翻騰的白霧裡,倏忽間身形已於此間消失。

  「我們盡需要努力存活下去!

  企盼下一次我們還能重聚於『那山崗下』,參加『賢者的喜宴』!菇

  接下來,你們欲往何處去,你們可有什麼想法?」加布光山藏從人群中站了出來,他眉心雷電般的印痕時隱時現,那漂浮於天地間的大化力量,漸被他所擁有的『大化本元咒印』吸引,聚集在他身周,他環視場中千餘人,振聲發問。

  隨著他話音落下,有人舉起手來,道:「我聽說唐與密藏之間有片地域,少有刀兵侵擾,我想帶著我的妻,去那片地域定居。」

  「我曾聽格西領主說過,密藏域中隱藏著終極的夢想國。

  名作香巴拉。

  我欲去追尋香巴拉國的蹤跡!」

  「我已經老朽,哪裡都去不了了。

  賢者已經清理了這裡的神靈本教人,我想在這山谷里定居下來。」菇

  「我受到了太多的痛苦,那些痛苦比地獄裡的酷刑都可怕,一想到這世間還有許多人如從前之我一般,生受著如此的痛苦,我的心裡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燒——

  我願去搭救那些和我一樣的人!」

  ……

  人們議論紛紛。

  他們所言頗多都不切實際,但比起從前不願交流,麻木的他們而言,今時的他們終於鮮活起來,開始有了喜怒哀樂,有了自己的企盼與夢想。

  最終,此間千餘人就此散去。

  有些人跟隨那第一個出聲者,去往了某個沒有刀兵侵擾,位於唐與吐蕃之間的淨土。菇

  有人聚集起來,去追尋『香巴拉』的蹤跡。

  有人也決意去拯救那些與他們一樣的人。

  群星聚散,各向遠方。

  還有許多人,在『賢者』第二次講法的『旺堆山丘』停留下來,於此間生活。

  ……

  「佛爺!佛爺!」

  門外的叫喊聲由遠及近。菇

  躺在軟塌上的『密禪寺僧主』——摩訶衍仰面躺在軟塌上,他徐徐睜開眼睛,拍了拍身上趴伏著的婦人的後背,那婦人睡眼惺忪地抬起頭來,看了看他。

  就聽面容蒼老的摩訶衍道:「你家夫君所求,此次必有迴響。

  要不了多久,你的腹中就會有格西領主的子嗣了。

  回去吧。」

  那美婦人一聽摩訶衍所言,頓時滿面驚喜,從軟塌上爬下來,赤著身走到旁邊,一件件穿好了衣裳——待到前來通稟的僧人走到這座禪室門口時,美婦人已經穿好了衣裳,遍身綾羅綢緞,向盤坐在軟塌上的摩訶衍行禮:「大師,我這便回去了。」

  「去罷。」

  摩訶衍老神在在地道。菇

  美婦人轉身走到門口,推開房門。

  門外的陽光傾灑在她雙腮紅暈愈濃的面孔上,讓她的臉龐艷若桃花。

  門外守候傳話的僧人抬眼看了看那婦人,一時間被婦人的眉毛攝走了心神,呆呆站在原地,直至僧主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唯有修持『定心』,方才能夠『定念』,唯有定住念頭,使自身追求不失,自我目光方才能定,不會為外相所迷,不會為外物所擾。」

  那一陣陣地說法聲讓僧侶回過神來。

  僧主所言,讓他萬分慚愧,低下了頭顱。

  但內心總忍不住回味,那陣陽光與那美婦人面孔重逢時,美婦人整個人散發出的那般驚心動魄的美,像是被春雨澆灌過的鮮花,讓他心思百轉千回,流連忘返。

  「佛爺。」菇

  僧人走進門內,向端坐在軟塌上的摩訶衍跪地,雙手合十行禮。

  「你一路急匆匆跑來,是出了甚麼事情?」摩訶衍向僧人問道,「明日我須為邏些周邊三十位貴族夫人施戒,諸般儀軌密禪院都準備得如何了?

  明日之時,我為諸貴族婦人施戒之時,你們在外把守,禁止任何人等靠近。」

  僧人聽得僧主所言,一時面露為難之色。

  摩訶衍面無表情,道:「有話直說。」

  「佛爺……」那僧人低著頭,同摩訶衍說道,「贊普王方才下了指令,稱為諸貴族婦人施戒之時,可以暫緩。

  我們明日不須為此準備了……」菇

  「暫緩?」摩訶衍眼睛微眯,眼縫中的光芒閃動了一陣,他面上露出寬和的笑容,「也罷,暫緩了,我亦輕鬆一些。

  你要與我說的事情,便是此事?」

  「非只如此。」僧人又道,「今下有兩件事要稟告佛爺。

  其一是——那天竺來的密縛僧已經到邏些了。

  他應贊普王之邀,即將於邏些『光居台』開示講法。」

  摩訶衍面色微沉,沒有說話,示意僧人繼續說。

  僧人低下頭,小聲道:「第二件事,則是咱們密禪院發現,並嚴加看管起來的那處『伏藏地獄』,被關押於其中的群魔,打破了平衡,從地獄裡爬出來了——」菇

  「什麼?!」

  摩訶衍聞聽贊普王支持的密縛僧抵達邏些,神色都未有太大變化。

  此下聞聽所謂『伏藏地獄』被破,其中群魔爬出之事,卻是臉色大變——那處『伏藏地獄』關於密藏域之『伏藏』,牽連密藏域之『本源』,其中的群魔,與看守群魔的獄卒,皆是伏藏陰面與陽面的人格化現!

  密禪院發現那處山中地縫,從中窺得一絲伏藏秘密後,就將那處地獄嚴加封鎖了起來。

  只是每日從其中取出魔之血肉,供禪院上下修行所用。

  他們進行這般勾當,已經有數年有餘,一直未被發現——密禪院也一直未能真正從這處伏藏裂縫中,尋得甚麼隱秘——卻不想今時,那處『伏藏』里的群魔,竟然從伏藏中爬了出來!

  「那些魔類去了何處?!」菇

  摩訶衍呼吸急促,厲聲向僧人問道。

  僧人頭顱更低:「您於前些時日,下令僧院上下更改每日服食魔血修行的規律,改為每有神佛誕辰之時,或每隔十五日行一次魔食修行。

  因三日後的『遮生屍金剛』誕辰,有僧侶前去那伏藏地獄裡傳達法旨。

  但他們一直未歸,他們出發至今已有七日。

  是以僧院派人去查探情況,今時才發現伏藏地獄失守。

  其中已經空空如也。

  伏藏本源力量,消失一空。菇

  如此也無從推斷,那些魔類究竟是從何時脫離伏藏,去向何處了……」

  「竟還是我的過錯,竟還是我的過錯不成?!」

  摩訶衍面孔猙獰,一把掀翻了身側的矮案。

  矮案上的燭台倒在地毯上,燈油傾瀉,火光點染,頃刻間就在佛堂內燃起了熊熊大火!

  摩訶衍注視著那大火,忽然從大火中感應出了一陣陣的寒意——那跳動著、無止息的火光,似乎預示著某種未來!

  「精蓮!

  是那天竺來的精蓮僧!」摩訶衍忽然厲聲說道!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