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何塞，後會有期
皇家馬德里在完成一次攻勢後，立刻全員回撤，繼續下沉到本方半場的防守位置。
何塞·穆里尼奧的球隊從來不會追求絕對的控球率，但這不代表何塞·穆里尼奧是一個不追求控制的人。
他同樣追求控制，而且是極致的控制，只不過和瓜迪奧拉的方式不一樣而已。
皇馬的球員如潮水般退去，阿森納重新控制了球權。
「小伙子們的狀態不太好。」陳耀偏偏頭對自己的助理教練說。
場上，卡瓦哈爾沿著邊線送出一腳直塞，沃爾科特卻沒有到位，他的腳背勉強夠到了皮球，沒有停穩。
球出邊線，皇馬球權。
這樣的場面在這場比賽已經出現了很多次，阿森納的球員們依然能跑到正確的位置，但是在技術動作的完成率上，他們有明顯的下滑。
拿到球權後，皇馬立刻又發起了反擊，對於何塞·穆里尼奧的球隊，他們最有威脅的時刻就是這種時候了。
迪瑪利亞、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羅、伊瓜因三箭齊發，阿隆索把球長傳到前場，交給前鋒們去追逐。
阿森納的防線不斷退後，而在頻繁的前壓和後退中，槍手的防線組織越來越混亂了。
皇馬的攻勢快速來到了阿森納的中場與後衛兩線之間的空白處。
參與進攻的人數並不少，伊瓜因插到禁區里和C羅構成了雙前鋒的站位，右邊路站著迪瑪利亞，左路馬塞洛壓上，站到了大禁區邊緣的位置。
阿森納的陣型又被壓回到禁區周邊，即使球員們的體能狀況並不好，他們還是忠實地遵守著教練的布置，在回防時竭盡全力提高自己的速度。
穆里尼奧看了眼阿森納的教練組，他一直不喜歡這支球隊。
在「狂人」的眼裡，阿森納就是一支軟綿綿的球隊，他們執拗地要追求那種精緻的足球，又在每一次對抗中被推倒，最後也獲得不了他們所追求的獎盃。
穆里尼奧不追求華麗的球風，也不追求自己的球隊一場比賽能貢獻幾腳打門，他要的只是勝利。
他能夠獲得冠軍。
「回防速度倒是不錯。」穆里尼奧摸著下巴自言自語，「而且他們沒那麼畏懼對抗了。」
身邊的助理教練贊同了主教練的評價，「阿森納的狀態不是很好，如果他們體能充沛，會比現在表現更好一些。」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穆里尼奧笑了笑，「如果他們體力充沛，他們會壓上得更厲害。但是我從來就不擔心這個。」
馬塞洛突然斜插入禁區，卡瓦哈爾緊張地跟過去，而球並不在這名左後衛腳下。
拿球的是C羅，他剛剛突破了阿爾特塔的防守，不算強壯的西班牙人連拉帶拽的也沒有擋住葡萄牙前鋒的衝擊。
C羅的身側驟然圍過來一群球員，陳耀看到皇馬前鋒被阿森納球員包圍，心裡一緊。
隊員們太緊張了，在面對歐洲最豪華的攻擊線時，他們沒能保持冷靜。
當一名進攻球員吸引了超過兩名球員，那麼必然有空間漏了出來。
在三名球員的圍攻中，C羅不慌不忙地橫敲，把球交給了馬塞洛，卡瓦哈爾正跟著他。
馬塞洛帶了兩步跨過禁區線，試圖擺脫阿森納後衛的糾纏，沒有成功。
他接著繼續橫傳，短傳到了阿隆索腳下。
弧頂是空的，阿隆索起腳遠射。
卡瓦哈爾丟下了馬塞洛，滑鏟過去封堵。
他沒有碰到球。
皮球劃出一條弧線，撞擊在科斯切爾尼的肩膀上，彈向小禁區外。
隨後被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凌空墊射，撞向球門。
什琴斯尼沒能守住球門，很少有球員能在近距離面對C羅的射門時還能快速做出反應。
一比零，伯納烏的球迷們理所應當地看到自己的主隊取得了領先。
穆里尼奧用誇張的肢體語言表達了他的興奮，他在場邊大喊大叫著蹦跳，不遠處的阿森納替補席很安靜。
「嘿，打起精神來！」陳耀拍拍手，大聲朝場上球員們喊著。
喊完之後，他回過頭苦笑了一下。
落後一球，他知道這場比賽很難贏了。
穆里尼奧只要能取得領先，就能毫無顧忌地用各種姿勢來守住領先。
而阿森納的球員們，真的太累了。
……
比賽結束的時候，阿森納沒有多少懸念地輸給了皇馬。
陳耀對這個結果不是很甘心，他認為自己的球隊並不是不具備給皇馬帶來更大麻煩、甚至戰勝皇馬的能力。
但是比賽條件並不總是公平的，皇馬在西甲的對手大都不會奢求在這支球隊頭上拿分，而阿森納在英超的對手都虎視眈眈。
何況兩支球隊天壤之別的財力資源，即使只看球員身價，阿森納都會是毫無懸念落敗的那一方。
穆里尼奧與陳耀握手的時候，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不甘心嗎？輸的不服氣？」
陳耀回答他：「如果換成你，穆里尼奧先生，面對這樣的賽果，你也會不甘心的。」
「也許有一天你可能會戰勝我，而我會在輸球後還要邀請伱一起喝一杯。」穆里尼奧鬆了松領口，「但是不是現在。」
「你會的。」陳耀笑道，「後會有期，何塞。」
……
回倫敦的飛機上，機艙里很安靜，大部分球員都在打盹，他們急需恢復體力。
機艙里的光線幽暗，陳耀本來打算分析一下過去兩場比賽的技術統計，但是困意襲來，他決定還是休息休息。
胡安·利略坐在他的邊上，仰面躺著，臉上蓋了一本《倒轉金字塔》。
「我以為你很早就應該看完這本書了。」陳耀輕輕說。
「唔，是很早就看完了。」利略的聲音從書本下面傳出來。
「沒有睡著？」
「沒有。」利略調整了一下坐姿，把《倒轉金字塔》從面門上拿了下來，「每一次打完比賽，我都會很興奮，那個晚上我指定睡不好覺。」
「或許你應該和丹尼斯一起，在西班牙待一宿。」
博格坎普因為拒絕飛行，選擇自己一個人回倫敦，暫且先在馬德里住一晚。
「馬德里嗎？我對這裡不陌生。」利略看著舷窗外燈光忽明忽暗的機翼，「我曾經無數次幻想我能執教任何一支馬德里的球隊，而我活了半輩子還沒實現這個夢想。」
「至少我們可以作為對手站在伯納烏了。」
「還不夠。」利略搖搖頭，「教練，我相信你也不會滿足。」
「我嗎？當然不會。」陳耀喃喃自語，「我們曾經戰勝過皇馬，也站到過距離歐洲之巔一步之遙的地方……不拿到那個獎盃，我怎麼可能會滿足。」
「想要大耳朵杯嗎？」
「別告訴我你不想，胡安。」
「我想，但是那很難。教練，你只幹了三個月，你還沒有體會到這份工作讓你痛苦的地方。」
「說的沒錯。」陳耀收回目光，「何必如此心急呢，我們應該先撐過眼下的賽程再說——七十二小時後，我們又要踢比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