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真實的自己。
矢川瀧愣住了,他開始回憶,開始思考最真實的自己究竟是什麼樣子。
他的人生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迎來重大轉變的。
是前世死亡的時候,還是這一世獲得系統的時候,亦或是一瀨水葉出現的時候。
他得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只知道自己現在所經歷的人生與想像中完全不同。
如果可以的話,他只需要在這裡和上條瑠夏確定關係,便可以無憂無慮的度過下半生,即便系統提示周圍出現新的妖怪,他也可以選擇【否】來拒絕與對方來往。
換做以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這樣做,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就像涼宮紗織她們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出現也改變了涼宮紗織她們的人生。
所有事情都是相對的,矢川瀧明白這一點,也明白自己對涼宮紗織她們的影響。
對於他來說,自己可以從她們五個之中挑選一個,甚至還可以選擇上條瑠夏,但她們不行,對於她們來說,自己就是唯一的存在,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選擇。
這也是矢川瀧做出改變的兩個最大原因之一,另外一個原因,則是他真的很喜歡這些妖怪們。
一瀨水葉的思想,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來看或許會有一些扭曲,但她滿眼都是矢川瀧,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根本不會在意。
涼宮紗織算是幾隻妖怪里性格最惡劣的一個,第一次見面差點殺了矢川瀧,可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孤獨了幾百年的可憐少女而已。
如果不傷害其他人,就無法活下去,即便她這樣做有錯,可站在她的角度來看,自己不過是遵循生存本能罷了。
雨宮蓮華自然不用多說,她是唯一一個,在真正意義上沒有矢川瀧就無法活下去的妖怪,因為她的一切信仰都來源於矢川瀧,一旦失去了這份信仰來源,她便會隨之消散。
椎名筱月的性格和涼宮紗織很像,但她從來不會對一個手無寸鐵的人起殺心,只是好勝心很強,而且有軟弱的一面,矢川瀧曾見過她無助哭泣的樣子。
還有椎名森守,妖怪里唯一的大姐姐,性情溫和,非常溫柔,只要不做觸碰她底線的事情,她就永遠不會生氣。
能力出眾,做事細心,這或許是她最真實的寫照,不過做老師的時候會顯得很呆,蠢萌蠢萌的,看起來跟什麼也不懂的少女一樣。
這就是所謂的反差萌吧。
最後是上條瑠夏。
班長大人幾乎沒有什麼缺點,硬要說一個出來,那便是喜歡多想,容易自卑。
在她們六個人里,讓矢川瀧挑一個自己最喜歡的,說實話,這還真不好選。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性格特點,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矢川瀧不會偏袒任何人,也不會因為一些小事而冷落她們。
回到最初的話題,矢川瀧最真實的樣子究竟是什麼?
喜歡美女、喜歡錢、喜歡以自己為中心、喜歡看到別人痛苦、喜歡別人稱讚自己時的優越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
然而,這個惹人討厭的利己主義者,卻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無論矢川瀧如何尋找,都無法再找到他的影子,就像纏繞了自己多年的夢魘忽然消失,一時間顯得有些不習慣。
這或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從某一刻開始,矢川瀧已經徹底融入了這個妖怪大家庭,即便他自己還沒有發現,可他的所作所為,還有形態上的轉變都可以證明這一點。
「最真實的自己啊...那大概是這個樣子。」
畫面回到消失,沉默許久的矢川瀧笑著開口,伸出食指和中指戳了一下上條瑠夏的額頭。
「親愛的班長大人,你也會像我尊敬你那樣愛戴我嗎?」
「說尊敬愛戴什麼的,未免也太奇怪了,原來真實的矢川同學是這麼奇怪的人。」
上條瑠夏打趣的笑了起來,這樣的反應讓矢川瀧恨不得找個地洞直接鑽進去。
可惡啊,這也太尷尬了,要不我再死一次,換個世界生活吧。
「既然矢川同學都這麼坦誠了,那我也稍微展示一下最真實的自己吧。」
說完,班長大人上前一步,用雙手捧住矢川瀧的臉後閉上眼睛,然後在他震驚的目光下,主動將嘴唇送了過去。
櫻紅的嘴唇觸碰到矢川瀧的嘴巴,細膩而柔軟,帶著一絲絲甜味。
矢川瀧瞬間呆在原地,而趁著他懵逼的時候,上條瑠夏停止了如此曖昧的行為,隨後滿臉通紅的逃離現場。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害羞的班長大人已經離開了。
「真的假的,」矢川瀧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香味,用舌頭去舔的話,還可以隱約感覺到一抹甜味,「那真的是班長大人?」
班長大人會喜歡上自己,矢川瀧不覺得奇怪,可她居然會這麼主動,這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的。
因為班長大人的膽子很小,尤其是在處理戀愛方面的問題上,沒有任何經驗的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難道說...是有人慫恿了她嗎?
嗯,一定是這樣,不然他絕對不相信班長大人會這麼大膽。
讓我找找那個慫恿她的人是誰,找到之後一定要請頓飯吃才行。
......
天色漸明,太陽才剛從地平線上露出一角,上條家的家僕們便從睡夢中醒來,開始了一整天的忙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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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成了早起習慣的矢川瀧也一樣,不過和這些勤勞的工人比起來,他還是太懶惰了。
圍繞著上條家的大陸進行每日晨跑,矢川瀧偶爾會跟路邊工作的工人打招呼,那些工人也會禮貌的回應他。
晨跑結束,他回到房間裡洗了個澡,然後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今天是他來到上條家的第二天,也是第一個早晨。
就在他蓋上被子準備睡覺的時候,門外傳來的敲門聲。
還以為是班長大人過來解釋昨天晚上的事情了,沒想到的是,推開門一看,外面站著的人居然是椎名森守。
嗯,其實也沒什麼驚訝的,椎名森守昨天就說過今天會有他忙的,不過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現在才早上七點啊,這是打算讓他一直從白天忙到晚上嗎?
「矢川同學,方便現在跟我過來嗎?初步計劃已經布置完成了,我得跟你說一些注意事項。」椎名森守開門見山,她的表情非常嚴肅,讓矢川瀧沒有經過大腦思考便點頭說了好。
等回神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跟著椎名森守來到宮殿外。
「老師...這些全都是你布置的?」眼前的一幕讓矢川瀧忍不住張大嘴巴。
在他面前的草地上貼滿了許多土黃色符籙,這些符籙的力量串聯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強大的隱形結界。
更重要的是,這些符籙無處不在,地上和牆上,就連遠處的書上都有,意味著這道結界將不存在任何可以突破的縫隙。
如果這道結界是用來探測妖怪的,那麼任何妖怪都將無處遁形,除非它的實力強大到可以直接將這個結界屏蔽掉。
不過,這麼大規模的結界僅憑實力就像完全屏蔽,那最少也得是玉藻前和酒吞童子級別的。
要是真有那麼強的妖怪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那整個陰陽道教界都將徹底陷入混亂,所以基本上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嗯,花了不少時間,不過沒有關係,只要能成功把那個妖怪找出來就行了。」椎名森守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矢川瀧這時才注意到,她的黑眼圈非常嚴重。
她該不會一晚上沒睡吧?椎名筱月當時在牧野千裕暗殺上條瑠夏的那天晚上也是這樣,為了破解蠱術符籙忙活了一個晚上,還把手給弄傷了。
這姐妹倆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啊,除了性格不同之外,其他所有地方幾乎都一模一樣。
當然,胸部的大小除外,作為一個男生,矢川瀧絕對無法容忍這方面的差異。
「老師,你這樣很容易傷到身體的,要不還是先去休息一會兒吧。」矢川瀧有些心疼的說道。
他還是第一次見椎名森守這麼憔悴,一晚上沒睡加上長時間使用法力,現在的她已經有些虛弱,說起來話來有氣無力的。
「不用了,我先把注意事項跟你說一下。」打了一個哈切,椎名森守強撐著讓自己打起精神,「看到這些符咒了嗎,都是我設下的結界,範圍已經遍布了大半個上條家,還剩下一小部分的範圍,我會在今天結束之前設置好。」
見她如此努力,矢川瀧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如果椎名森守要強的性格和椎名筱月一樣,那她肯定不會接受半路跑去休息的提議。
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儘快把問題解決,這樣一來,沒有任何顧慮的她才會去休息。
「這些結界會檢測範圍內出現的所有妖怪,一旦有妖怪踏入結界內部,便會瞬間被鎖定,作為這座結界的主人,我會第一時間覺察到它的出現,不過你不行。」
說著,椎名森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全新的符籙,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一般。
「這張符咒與結界相連,把它帶在身上,你也可以像我一樣第一時間發現入侵的妖怪。」
「不過,根據上條家的描述,那隻妖怪基本上是在晚上才出來活動的,說明它屬於怨靈之類的妖怪,是妖怪群體中實力最為弱小,但成長性也最高的妖怪。」
「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如果發現對方的實力遠強於自己,務必要在第一時間找到我,不要逞強,我會妥善處理一切的。」
最後一句話,椎名森守重複了整整五遍,她非常害怕矢川瀧會像椎名筱月一樣,在知道自己無法戰勝對手的情況下還要硬著頭皮往前沖。
可事實上,矢川瀧是一個喜歡把自我生命放在第一位的人,只要沒有必要,他就不會跟對手進行生死決鬥,哪怕真的要打,他也一定會保證自己最後可以活下去。
沒有什麼比活下來還要更加重要,已經死過一次的矢川瀧非常清楚這一點。
囑咐完所有話之後,椎名森守離開了,繼續去完成自己還沒有完成的工作,矢川瀧則是留在原地,等待妖怪的出現。
他在樹蔭下等了一會兒,然後發現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等等,不是說妖怪只有在晚上才會出現嗎?那為什麼現在就把我喊出來等,現在可是早上啊,你打算讓我什麼都不做,在這裡傻站一整天嗎?
開什麼玩笑,浪費時間就等於浪費金錢,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做這樣愚蠢的事情。
於是,深思熟慮後,矢川瀧選擇離開原地,然後回到房間裡,美美的睡了一覺。
等他再次醒來時,太陽已經升到頭頂了,矢川瀧在下人的安排下吃了午餐,心裡想著下午要做些什麼來消遣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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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今天一整天都沒有看到上條瑠夏,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矢川瀧懷疑她這會兒是不是已經害羞到想要自殺了。
嗯...希望以後還可以見到班長大人,畢竟她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和自己接吻的女生。
雖然他和涼宮紗織也親過嘴,但那只是親嘴唇而已,根本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不然他這會兒已經變成吸血鬼了。
要不去看看椎名森守?
不不不,還是算了吧,她這會兒估計還在布置計劃,打擾她的話,說不定會讓計劃的進度減慢,所以還是不要打擾她比較好。
誰都見不到的話,難不成只能刷刷手機打發時間了嗎?
那樣真的很無聊,但沒辦法,除了等到黑夜降臨,矢川瀧現在什麼也不想做,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在距離上條家不遠處的地底下,這裡是一座類似實驗室一樣的房間,裡面到處都能看到散落的黑色符籙,其中最顯眼的,莫過於幾個柱狀容器。
這些容器里培養著一團黑霧,黑霧的能量來源是容器內的營養液,而這些營養液的來源...則是無數人命所凝聚而成的生命力。
沒有人能想像到這些黑霧的主人究竟有多麼喪心病狂,而更要命的是,這些黑霧就是最近一直侵擾上條家的妖怪的本體,他們卻完全不知道危險就在自己身邊。
而伴隨著黑夜的降臨,其中一個容器的開關啟動開啟,隨著柱狀玻璃罩緩緩上升,漂浮在期內的黑霧也開始躁動起來,直至最後化作一道人形黑影,開始執行主人交代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