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對比一下(第一更求月票)

  次日一早,九阿哥就沒有去內務府,而是準備去暢春園。【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舒舒沒有噦嗦什麼。

  處處教導的話,且不說九阿哥煩不煩,就是康熙見了他一下子周全了,也會覺得疑惑。

  現下這樣挺好的,就算行事偶爾有不足之處,也有康熙來教導。

  等康熙在九阿哥身上用的心思多了,就會習慣成自然的偏愛了。

  就跟尋常人家,父母就偏疼最淘氣搗蛋的孩子似的,操心操多了。

  按照後世的說法,叫什麼「沉沒成本」。

  家人之間的親情關係,也適用於這個理論。

  九阿哥卻沒有坐馬車,而是騎了馬。

  幸好出來的早,宮門開了,就出來了,還算清涼。

  等進了暢春園,到了清溪書屋外,他就見值房裡就有不少候著的官員。

  不是平日裡見過的尚書、大學士等人,大多數看著都很面生,也很年輕。

  這個年輕是相對的。

  相對於尚書、侍郎們是年輕,眼前都是三、四十歲的中年官員。

  見九阿哥過來,其他人都安靜下來,躬身見禮。

  這一位是成年皇子中,唯個沒有入朝的,可是,卻大名在外。

  九阿哥看見其中有個眼熟的,是刑部員外郎。

  先頭他每日去刑部看案宗的時候,打過兩回交道。

  九阿哥就熟稔的問道:「今日刑部輪班?怎麼是陳大人來陛見?」

  刑部有事,不是該尚書、侍郎過來麼?

  那員外郎躬身道:「不是部里的事,是皇上點了臣為廣西鄉試副考官。」

  今年是鄉試之年。

  按照規矩,各省的正、副主考官都從京城指派下去。

  正考官是翰林官里擇選,副考官是六部郎官中擇選。

  九阿哥聽了,帶了同情道:「差事是好差事,就是那窮山惡水的地界,這好幾千里遠,路上也辛苦·」

  他也曉得些前朝的事,三年一次的考官選派是個肥缺。

  這一趟差事,從開始就能在戶部支不菲的銀子,總共是兩千兩,作為路上拋費,可實際上一路開銷,多由該行省來承擔。

  這兩千兩,就是落到正副考官手中了。

  等到了地方,還有各種程儀。

  可是去的是廣西,最遠最窮,這肥缺就要打折。

  那員外郎忙道:「不辛苦,全是皇上恩典。」

  九阿哥就不說旁的了,只道:「那就等大人回來,爺再給大人接風,先頭在刑部也勞煩大人了。」

  那員外郎道:「都是臣職責所在,您太客氣了。」

  九阿哥不說旁的了。

  要是放的是尋常外差,他還能囑咐兩句,帶些土儀什麼的。

  可是考差這個,規矩就多些,還是別沾邊。

  從點了差事開始,這些人動靜都在侍衛、護軍的眼皮子底下。

  少一時,候見的幾個考官都依次陛見去了。

  總共是八人,是四川、廣東、廣西、福建四地的鄉試正副考官。

  鄉試考官的選派就是如此,由遠及近。

  順天府的正副考官,就是臨近鄉試的時候才選派。

  值房裡沒有旁人。

  九阿哥就站在窗口,看著不遠處的荷花池。

  現下荷花花期剛開始,大多數還是花苞,可看著也不錯。

  荷葉看著也是青翠,嫩嫩的。

  正月里去百望山時烤叫花雞那次,福晉說過荷葉包雞更好,雞肉會有荷葉的香味。

  一會兒可以摘幾片回去。

  只是叫花雞外頭要裹泥巴。

  總不能去御花園裡挖土吧?

  九阿哥有些猶豫。

  是在這邊園子裡挖土呢,還是出去馬路牙子邊挖土。

  旁邊後進來的七阿哥已經坐了好一會兒。

  眼見著九阿哥還走神呢,七阿哥也就不吭聲,眼皮耷拉著,不知道想什麼。

  九阿哥回過頭,見屋子裡大變活人,嚇了一跳,嗔怪道:「七哥您怎麼鳥悄的進來了,連個動靜都沒有?」

  七阿哥抬起眼皮道:「跟你打招呼,你都聽不見,想什麼呢?」

  九阿哥立時笑了,指了指遠處的荷花道:「荷花葉,用這個包雞肉或是糯米飯、年糕,都好吃,有荷葉的清香……」

  自己福晉肯定愛吃,到時候也可以往翊坤宮送些,讓娘娘換個口味。

  七阿哥打量九阿哥一眼,就這樣瘦的小雞崽子似的,還琢磨吃呢,吃了也浪費。

  他沒有說話,可也沒有掩飾臉上的挑剔。

  九阿哥挺直了胸脯道:「弟弟還小呢,往後會更高更壯的!老話說的好,『二十三、竄一竄;二十九、長一宿』」

  兄弟倆正說著話,梁九功到了。

  「九爺,皇上得空了,召呢」

  九阿哥應著,就往外走,走了兩步停下道:「七哥,您也是為了外頭的流言來的?」

  七阿哥點點頭。

  九阿哥就道:「那就一起過去吧,弟弟也是為這個來的。」

  梁九功:牙。

  七阿哥:牙。

  兩人都很無語。

  這裡是清溪書屋,是御前。

  他倒是大言不慚的做主了。

  七阿哥擺手道:「不用,我等汗阿瑪傳召。」

  九阿哥還要再說,七阿哥已經皺眉。

  九阿哥慫了,老實地出去了。

  他小聲跟梁九功嘀咕道:「諳達您說這算怎麼回事?七哥總這樣,客氣什麼,不是也沒送人麼,咋還憋氣沒完呢,這麼見外夕。」

  梁九功笑容恰到好處,心裡卻抗拒,很是不想聽。

  好想告訴他,七阿哥那樣才是正常的。

  像九阿哥這樣「不見外」的才是反常。

  *

  屋子裡,康熙正低頭看几案上的名單。

  上面是八個人名,與各自身份履歷。

  自正月里彭春以老疾求退,正紅旗的蒙古都統就出缺。

  一直沒有補上。

  前兩天他讓吏部擬後備人選,就報上來幾個。

  都是正紅旗的,有世職勛貴,還有有爵宗室。

  康熙沒有看禮烈親王的子孫,目光落在正紅旗另一支宗室,廣略貝勒後裔中的兩個備選。

  而後,他圈了個人名出來。

  廣略貝勒的五世孫,輔國公普奇。

  康熙十一年生人,現下正是青壯,與太子年歲相仿。

  要是教好了,往後可以留給太子使喚。

  遠支宗室,輩分還比太子低一輩,用起來更方便些。

  「汗阿瑪安。」

  九阿哥進來了,聲音清脆,恭敬中帶了幾分親近。

  康熙撂下筆,道:「你也安,又有什麼事了,大早上就趕過來?」

  不到辰初就到了,看著時間,當是開宮門時就出來了。

  九阿哥原本帶著笑,聽著這話立時收斂,帶了認真道:「汗阿瑪,外頭有鬼祟流言,像是針對皇家人的」

  他雖是個小心眼,昨天跟舒舒提及時也是對八福晉的倒霉也幸災樂禍。

  可是來的時候,他想了一路,覺得來稟告的時候要多說兩句,不能順著幕後之人的心意來。

  「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還想要『借刀殺人』,兒子就尋思著,不好開這個先例,要不然的話,往後想要害人,就都能這樣陰謀算計了……」

  九阿哥蹙眉道:「關鍵是這操縱流言之人,對皇家全無半點恭敬之心,拿皇家的體面當刀是如此,想要算計八福晉也是如此……夕。」

  康熙聽著,臉色看不出喜怒,不過心裡卻意外九阿哥的態度,道:「你不是不喜八福晉麼?」

  先頭跟九福晉的私信中,吐槽了不是一回兩回。

  九阿哥點頭道:「是不大喜,可是還有遠近親疏,她還是皇子福晉,是兒子的嫂子,代表的是皇家的體面,怎麼能讓外頭人算計?」

  康熙沒有說話,只是略有感慨。

  連九阿哥都曉得這個道理,八阿哥卻是看不透。

  皇家體面不容輕侮!

  「你聽風就是雨的過來了,也沒查查到底是誰放出來的流言?」

  康熙皺眉,帶了不滿道。

  九阿哥訝然道:「等兒子查,那得猴年馬月!兒子哪有人使喚啊,小福松算一個,盯皇子府那邊工期呢;高斌算半個,也就是跑跑腿,傳個話,放在外頭也不當用啊」

  康熙想了想九阿哥身邊人,確實是寒酸。

  他想起來之前打算放幾個穩當人過去。

  不單單要放個老成嬤嬤,外頭管事的,也要老成些。

  現在二所首領太監崔南山比較平平,不算什麼出彩人物,要不然先頭就不會讓劉嬤嬤在二所為所欲為。

  九阿哥想起了七阿哥,忙道:「汗阿瑪,七哥也在外頭候著呢,也是為這個來的。」

  康熙聽了,就對梁九功點點頭。

  梁九功就出去傳了七阿哥進來。

  七阿哥緩慢的走了進來,請了安後,就一條條的稟告起來。

  「流言始出現於本月初五,地安門大街的茶樓里,午初,有兩人故意在堂上提及八福晉『為父報仇』之事,還有莫爾暉墜馬……」

  「當天下午,西四大街、東四大街、鼓樓大街的茶樓,也有差不多的情形。」

  「經過盤查,用『據說』、『聽說』『親戚說』散播流言者為兩人,一個白面無須,五十多歲,疑似太監;一個二十幾歲,身子健碩……」

  「本月初七,流言加了明登侵產之事,散播者似在鑲藍旗地界出入·」

  「本月初九,流言加了明尚涉賭案,散播者出入·正藍旗地界。」

  康熙聽得不置可否,九阿哥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七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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