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猜中(第三更求月票)

  「我竟然忘了這個……」

  九阿哥帶了懊惱,輕哼都:「你既然想到這些,方才怎麼不攔著我,還跟著瞎起鬨……」

  十阿哥咧嘴笑道:「那不是見九哥難受,就想站九哥身邊,讓九哥好受些,旁的暫時顧不得……」

  他十分坦然,這也是遠近親疏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跟旁人比,九嫂是親近的。

  可跟自己的九哥比,九嫂還得排在後頭,顧不上周全。

  九阿哥明白他話中意思,帶了不自在。

  要是論公平的話,自己對老十好像沒有老十對自己好。

  自己可是哥哥,照顧弟弟應該的。

  怎麼倒像是讓弟弟照顧了?

  他心中沉甸甸的。

  好像長大了,就沒有了任性的餘地。

  小的時候任性,氣得旁人半死,他只會得意。

  現下,有些怕了。

  不怕自己摔跟頭,怕連累了身邊的人。

  如舒舒、十阿哥,還有娘娘與五哥。

  八哥那裡倒不用擔心,他是安王府的貴婿,汗阿瑪還指望他去收攏正藍旗。

  十阿哥這邊的皮子,不打算給太子挖坑了,就依舊按照最早的分派方式,叫人包起來,四處送了。

  九阿哥坐了好一會兒,道:「旁人還罷了,有來有往的,咱們也不吃虧……老三那雞賊,回禮指定又是《孝經》,真是屬貔貅的,虧死了……」

  十阿哥笑著說道:「咱們做咱們的,他做他的,反正都在汗阿瑪眼裡,誰吃虧還真不好說……」

  這一路上,幾位皇子阿哥相處都和睦,只三阿哥顯得格格不入。

  一來二去的,汗阿瑪能不過問?

  這虧兄弟,偶爾一次還能說是粗心無意的,一直如此則失了友愛。

  九阿哥笑了:「這兩年他過生辰,汗阿瑪也開始賜書了,哈哈……」

  見他情緒轉回過來,十阿哥鬆了口氣,也跟著笑了:「也就是這一回,往後他生辰,咱們都送書……」

  *

  舒舒這裡的皮子,也做了分派。

  四張玄狐皮孝敬太后,四張銀狐皮孝敬宜妃,四張紅狐皮孝敬兩位太妃,兩張青狐皮孝敬章嬪,四張水獺皮孝敬兩位貴人。

  五福晉這裡,除了兩張水獺皮,還有兩卷銀鼠皮。

  七福晉的也是如此,預留出來,回頭叫內務府的人順帶送過去。

  大阿哥的兩位格格與三阿哥的田格格那裡,則是一樣的,一人兩卷銀鼠皮。

  散財童子一當,舒舒手頭的皮子去了大半。

  剩下的皮子,舒舒不打算動了。

  打算留給娘家那邊。

  尤其是四張狼皮。

  聽說用這個做褥子好。

  正好孝敬給家裡幾位長輩。

  行在這裡,隨扈女卷們收了禮物,大多都帶了歡喜。

  況且還是拿得出手的好東西。

  「不僅精巧,還是個大方的……」

  端順太妃笑呵呵地跟太后稱讚道。

  行事正派,不是那等勢利的。

  她一個老寡婦,又不是出身科爾沁部,與皇上也沒有什麼淵源,算是冷灶。

  可那孩子,從來都是守禮,並不曾將她與淑惠太妃分了高低。

  太后點頭道:「這一路都看著,是個好孩子,心腸也軟,為人也有耐心,等到布音嫁進來,有這麼個嫂子教著,是她的福氣……」

  不管太后,還是兩位太妃,私房都豐厚。

  她們也不會占小輩便宜,知曉這些皮子是蒙古各部給皇子福晉的生辰禮,就囑咐人記下,預備一份生辰禮來,回頭到日子了送去。

  宜妃這裡,也對舒舒的行事很滿意。

  她自己就是大方散漫的性子,不是那等將錢財物件看得重的。

  「到底是大家子出身,行事周全,要不然就算事出有因,一個散生日,這禮也收得太扎眼了些……」

  宜妃跟香蘭念叨道。

  香蘭夸道:「還是兩位阿哥爺有福氣,宮裡這幾位福晉中,兩位福晉品格行事,都是一等一的好……」

  宜妃卻有些不足,輕嘆道:「都是長女長姐,他他拉氏還是差了一些,也是出身的緣故……」

  雖說五阿哥夫婦這些日子看來,關係也緩和下來,可到底比不得九阿哥夫婦倆看著熱乎。

  只看舒舒這一路上不僅看顧九阿哥起居,還照看了兩個小叔子,與妯里們相處得親如姐妹,中間還孝敬了太后不少日子,可謂是色色齊全。

  更適合為長媳。

  他他拉氏行事,也在規矩之內。

  可到底是高嫁,束手束腳的,有些放不開。

  為人處世都不差,那就是門第的區別。

  出身差一等,失了底氣。

  不像舒舒,董鄂家世代與宗室聯姻,行事更大氣些。

  香蘭最是忠心,曉得主子這些日子的彆扭,有一些原因就是為了這個。

  可是這樣,對九阿哥未免不公了些。

  實際上,娘娘就是想想罷了。

  五阿哥後院還有個生了庶長子的劉格格,五福晉的脾氣溫和,即便有些執拗,也是對著五阿哥,不會對著妾室庶子發落。

  九福晉有脾氣,不暴躁,卻是不肯受委屈。

  真要兩人處境換了,憑著九福晉的心氣兒,估摸又是個七福晉。

  日子也過著,卻不會像眼下這樣小兩口甜甜蜜蜜,處處都好。

  *

  三阿哥院子,田格格看著眼前的兩卷銀鼠皮,帶了不屑。

  「這是打發要飯的呢?連個小毛衣裳都不夠用,只能做個坎肩……」

  身邊小宮女遲疑道:「格格,奴才打聽了,直郡王那邊也是這樣的例,兩位格格好像張羅回禮呢……」

  田格格皺眉道:「不是勛貴千金?怎麼像是討東西的……要是誠心送,不會過幾日,等生辰過了再說,偏趕在前頭,這叫什麼事兒……」

  三阿哥打外頭回來,見她不高興,道:「怎麼了?又被跳蚤咬了……」

  田格格嬌氣,外頭行在院子又不如宮裡潔淨,最近常抱怨這個。

  田格格搖搖頭,指了指那兩卷銀鼠皮,道:「九福晉的禮到了……」

  「老九斂財上癮了,搜颳了一回不滿足,借著九福晉與老十生日,這是要斂第二回?!那邊這兩天熱鬧,有些惹眼,這是散出來平息眾怒……」

  三阿哥上前,翻了翻,口氣有些犯酸,道:「還算湊合,勉強拿得出手了,回頭再湊湊,給你做個銀鼠皮褂子……」

  他雖沒有掌旗,可也跟著行圍了幾次,也有不少收穫。

  大頭都沒動,會孝敬到鍾粹宮,剩下的打算分給妻妾。

  田格格跟著三阿哥出來,也管著三阿哥身邊雜事,自然曉得那些皮子的種類。

  她在心裡已經盤算著,在回京之前求下來幾張好皮子,回去讓福晉眼氣眼氣才好。

  自家那個主子福晉,行事太小家子氣。

  明明是主母,卻將二所的日子過成了兩樣。

  二所上下諸人的賞賜月例之類,依舊是隨了舊例。

  然後,巴結福晉的那些人,會再領一份賞。

  明明好好的院子,規矩齊備的,愣是讓她攪合得不行,人也分出了三六九等,不如之前和睦。

  皇子膳房那裡也是,置辦齊全了,可旁人依舊只有例菜。

  例菜外的,哪怕是個白菜葉子,都要使銀子才能點。

  田格格瞧出來了,女主子獨,不是容人的。

  少不得多為自己打算。

  這會兒功夫,十阿哥身邊的人來了,是過來送禮的。

  等打發人離開,揭開包裹,看著兩張玄狐皮,三阿哥臉上不見高興,越發不滿。

  「隨手散出來的都是這樣的好東西,老十這回得賺了多少?」

  田格格有親族在內務府當差,這次也跟著出來,昨兒還打發到她跟前來。

  她摸著狐狸皮,咬了咬嘴唇,柔聲道:「爺,這兩天外頭沸沸揚揚的說著什麼衍子丸……好像這些送禮什麼的,不單單是因為聽說那兩位要過生日了,說是為了討好九阿哥……可御藥房的藥,九阿哥能拿,爺不是應該也能拿麼……」

  她看的書多,並不信什麼「衍子丸」。

  真要那麼靈驗的話,太子妃也不會進門三、四年才開懷。

  可是她覺得這個東西值錢。

  那些老蒙古不讀書,還有錢,才會趨之若鶩。

  「居然還有這事兒……」

  三阿哥來了興致:「仔細給爺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田格格就講「衍子丸」的搶手說了。

  三阿哥一下跳了起來,臉色很是激動。

  「爺……」

  田格格看著,心中也激盪。

  自家郡王要去插手御藥房了?

  那往後那些老蒙古是不是該一車一車往自己這邊送禮了?

  三阿哥神色莫名,喃喃自語:「還『衍子丸』?名字編的好聽,肯定是鹿血參榮丸,才有這功效……」

  田格格聽不真切,有些湖塗。

  「怪不得之前沒頭沒腦的,一個兩個的呲噠人,原來是這個緣故……」

  他挑了挑嘴角,笑容有些詭異。

  老九那場暑熱有後遺症?

  有礙子嗣?

  還是……不行了……

  怪不得好好的,汗阿瑪讓他管了內務府。

  人已經是廢人了,再不擔點兒事怎麼過日子?

  田格格見他神色變換,也不知道到底是真高興,還是不高興,試探著的問道:「爺,那怎麼回禮?九福晉與十阿哥壽辰沒幾天了……」

  三阿哥臉上露了笑,坐到炕邊,在田格格身上揉了一把:「老十那裡按照舊例,包一本《孝經》就是……九福晉那裡麼?打發人去膳房定些壽桃、壽麵,也是可憐人……」

  想著舒舒的容貌,比自己福晉還略勝一籌,在諸皇子福晉中也算是拔尖的。

  三阿哥就有些感嘆。

  紅顏薄命,不過如此。

  *

  舒舒這裡,與九阿哥正說著藥丸的分配。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這一輪,依舊是不收錢。

  繼續試藥。

  除了舒舒私下裡叫人給純禧公主送去的一枚之外。

  九阿哥問了問其他部的送禮情況,挑出幾家禮單最豐厚的,有了定奪:「就這幾家,沒看著東西,就出手這麼大方,不差銀子……」

  差不多九部都有了一戶人家。

  省得部族與部族之間隔得遠,消息沒有那麼靈便。

  得叫大家打聽好了藥效,才方便下一步行事。

  舒舒聽了,不由笑了:「

  這樣下來,爺怕是要背著只認銀子不認人的帽子……」

  「財神九」沒影,先成「貪財九」。

  九阿哥並不放在心上:「早說晚說,都要挨說,只要得了實惠就好,隨他們嚼舌,左右也沒人敢說到咱們跟前來……」

  「旁人還好,端敏長公主那邊怕是會鬧……」

  舒舒想起這一位,也覺得頭疼。

  對方輩分在這裡,撒潑了也有額駙丈夫、台吉兒子找補,就是康熙也沒有將她怎麼樣,頂多就是不理睬。

  九阿哥輩分在這裡,最好還是不要對上,否則占理也成了無禮。

  可剛剛九阿哥選的幾家中,沒有端敏公主府。

  科爾沁部這邊,依舊是選了純禧公主府。

  「天塌下有高個兒頂著,有汗阿瑪在,爺還能挨欺負了……」

  九阿哥並不將端敏公主放在眼中,反倒跟舒舒重點提了純禧公主:「你送的是你送的,那是你留的人情……得讓她念你的好……」

  說到這裡,他壓低了音量道:「不是所有的公主撫蒙後就終老蒙古,世祖皇帝時候,固倫雍穆長公主守寡後就回京生活,去世後才葬回科爾沁……」

  有先例在,純禧公主以後說不定也會回京居住。

  現下她是諸皇子阿哥的長姐……以後就是新皇的長姐,在宗室里說得上話……

  舒舒看著九阿哥,眼中這是佩服。

  這就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好像連三日都沒有。

  就昨日有個心情起伏,就像一下子長大好幾歲似的。

  都能想到那麼長遠了。

  這是為舒舒考慮,舒舒自然領情,卻也覺得有些酸澀。

  為什麼要提前想這些?

  只要他好好的,即便以後封爵不高,也是皇弟、皇叔,近派宗室。

  誰能怠慢舒舒這個福晉?

  這是……

  想得過遠了……

  這會兒功夫,核桃送東西回來,稟道:「福晉,方才五貝勒問了爺在不在,說要過來與爺說話……」

  科爾沁部王公那邊,除了純禧公主所在的一支,還有好幾支。

  他們心虛,不敢像旁人那些圍堵九阿哥,就將主意打到五阿哥身上。

  想要請五阿哥做中人,要擺酒給九阿哥賠罪。

  五阿哥湖裡湖塗的,聽他們念叨了一遍,這才知曉初到圍場的第一次賜宴,還有這麼個插曲。

  當時他被三阿哥拉走了,不在跟前。

  這回知道了,他就惱了,噼頭蓋臉地將那些人罵了出去。

  在他心中,科爾沁部因為皇祖母的緣故是親近些,可也不會越過同胞兄弟去。

  別說弟弟不搭理他們,就是想要收拾收拾他們,五阿哥都沒有意見。

  正好核桃過去送皮子,五阿哥就問了一聲弟弟在不在。

  知曉九阿哥沒有去行在衙門那邊,他就準備過來。

  五福晉那裡,也有東西要送給舒舒,夫妻倆就聯袂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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