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七十九章 白幹活(打滾求月票)

  第1980章 白幹活(打滾求月票)

  理藩院值房。

  十四阿哥過來,抱怨了一通,眼見著九阿哥不接茬,就帶了幾分失望回戶部了。

  九阿哥鬆了一口氣。

  真是越大越不討喜,他對這個弟弟的耐心也是到頭了。

  娘娘跟惠妃母賜了雙年俸……

  九阿哥挑挑眉,覺得這也是「酬功」。

  惠妃母雖交了宮權,可還管著兆祥所,這些年沒少費心。

  兆祥所管的也好,只看有了兆祥所後,所有送入兆祥所的小阿哥、小格格都平安的度過了周歲,就曉得她的用心。

  至於自己娘娘那邊,照顧了十七阿哥幾年,還看顧高庶妃平安產子……

  三百兩銀子不多,可是確實叫人熨帖。

  九阿哥也帶了歡喜。

  到了中午,九阿哥沒有回貝勒府。

  初來乍到,總要顯得勤快些。

  貝勒府這裡送了膳盒,因不曉得五阿哥今天就換地方,預備了兩個膳食。

  九阿哥見狀,就吩咐何玉柱道:「叫伊都立跟阿古拉兩個過來。」

  何玉柱出去叫了人。

  九阿哥道:「跟著一起吃一口吧,正好也說說官燒鍋的事兒。」

  伊都立笑道:「早聽說九爺家裡伙食好,這回奴才們也見識見識。」

  阿古拉口拙,只帶了憨厚點頭道:「嗯,嗯,見識見識。」

  兩人在九阿哥下首坐了。

  今兒的主菜是一道烤魚與烤羊排。

  烤魚是紫蘇口味的,羊排用的香辣口味。

  伊都立跟阿古拉兩人驚為天人。

  九阿哥只吃了魚肚子上的肉,外加上烤魚里墊著的黃瓜片配菜,就小口喝湯。

  湯是素湯,冬瓜口蘑湯。

  這個湯潤肺清火,正適合春日喝。

  伊都立少年才子,也是博覽群書的,吃了一圈後,也留心此湯。

  九阿哥見狀,道:「不用琢磨,簡單的很,主要是食材好,上等口蘑泡發,外加上沒有走水的嫩冬瓜,如今就是冬瓜外頭不好見了,爺在地安門有個菜鋪,可以訂菜,回頭你打發人去那邊訂就是。」

  他家的暖房大,早年洞子菜少的時候,用來走禮,孝敬宮裡;後頭大家的暖房都用起來了,這洞子菜有了富裕,就在地安門經營了一個菜鋪。

  伊都立點頭道:「嗯,嗯,奴才落衙就去地安門,立春以後,奴才阿瑪就開始咳嗽,換了好幾回方子,都不大管用。」

  從去年冬天開始,他阿瑪也纏綿病榻。

  熬過了年關,可是老痰不斷,咳的厲害。

  冬瓜正好潤肺止咳。

  九阿哥想著自己藥房,常備著「蜜梨噙」膏子,就是止咳的,還有百合粉、葛根粉、藕粉這些。

  他打算回去看看,有什麼是外頭不好尋摸的,給伊都立帶一份。

  這樣想著,他望向阿古拉道:「你家老爺子、老太太身體如何?」

  阿古拉幼年喪父、少年喪母,跟著祖父、祖母過日子。

  三代單傳,說的就是他了,所以長得壯實,卻沒有披甲當差。

  不過即便是祖父母輩的,可說起年歲來,跟伊都立的阿瑪相仿。

  阿古拉道:「都健碩,奴才瑪法能還開十力弓,奴才瑪嬤依舊是一斤的酒量。」

  九阿哥點頭道:「那還真不錯……」

  伊都立跟阿古拉做了一年同僚,後頭又都在九阿哥身邊當差,也是相熟的,道:「你婚期延到什麼時候了?」

  獨子獨孫,子嗣就是大事兒。

  阿古拉的祖父母也早早給他相看媳婦人選,前年選秀後挑了個門當戶對的人家換了帖子。

  去年阿古拉成丁補差事,婚期也定在十月。

  不過因後頭京城起了痘疫,各處宴飲都停了,這迎娶就暫緩。

  緩了一個月,女方家喪了祖輩,成了喪家,這婚期就又耽擱下來。

  阿古拉道:「延到今年年底……」

  等到收了膳盒,九阿哥才說起正事兒,道:「你們明兒去通州,將挨著羊毛呢作坊的那個官莊仔細看看,再打聽打聽附近百姓有沒有閒散人手,不必著急回來,打聽清楚了再說。」

  直隸地方,順天府、永平府、河間府、保定府這四地嚴禁燒鍋,直隸其他各府是荒年禁豐年不禁,只是規模有限制。

  九阿哥想到這個,道:「回頭你們再往有燒鍋的地界轉轉,好好調查調查。」

  總不能兩眼一抹黑就建燒鍋莊子。

  伊都立跟阿古拉對視一眼,都帶了激動。

  他們都是京城出生,京城長大,去過的最遠的地界,就是通州、香河。

  這眼見著從通州回來,就能派遠差了,如何能不激動?

  九阿哥則是在猶豫,這兩人是一起出門,還是分作兩路。

  不過想著兩人的歲數,都十七歲,就熄了兩路的想法。

  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還沒有經驗,還是一起好了。

  兩人得了吩咐,要去通州,沒有耽擱,去司務處做了報備,就回家收拾行李去了,打算下午就去通州。

  九阿哥這裡,則是吩咐何玉柱去了本堂郎中處,要來了木蘭圍場的牧場圖紙。

  別的不說,這鹿茸跟鹿血膏子,都是藥酒的材料。

  他去過木蘭圍場,曉得圍場的遼闊,水草豐美,山林茂盛。

  除了各色鹿群跟野味兒之外,還有各種蘑菇跟草藥。

  天生天長的東西,就那樣浪費掉了,太可惜了。

  那是個聚寶盆……

  九阿哥正在思量。

  既是打著官營的名義開源,那就不能小打小鬧,這年收益怎麼也要大千小萬,才能拿得出手,三、五百或小千的營生,沒有必要。

  門口有了動靜。

  是魏珠來了。

  「九爺,皇上傳呢!」

  九阿哥起身聽了,道:「五哥他們還在御前麼?」

  魏珠搖頭道:「跟著皇上從裕親王府回來後,幾位爺就回衙門了。」

  九阿哥明白了,早上御前傳召幾個兒子,是帶著去裕親王府。

  他沒有耽擱,帶了何玉柱,跟著魏珠出來。

  「可是王伯有什麼不妥當?」

  九阿哥小聲道。

  即便有不妥當,不是也該傳太醫麼?

  傳不到自己頭上。

  魏珠搖頭道:「王爺病情並沒有什麼變化。」

  九阿哥不再問了。

  就裕親王如今狀況,自己這個當侄兒看了心裡都不落忍,更別說皇父這個手足兄弟。

  老爺子不會是心情不好想要訓兒子,才叫了自己過去吧?

  九阿哥生出忐忑,也暗暗慶幸。

  幸好今天沒急著回貝勒府,要不然的話,自己這要挨的教訓,就要翻倍。

  等到了乾清宮,進了西暖閣,九阿哥都乖巧的很,老實請安,看著很是規矩。

  康熙見了,挑了挑眉,道:「怎麼鵪鶉似的,做了什麼虧心事了?」

  九阿哥忙道:「兒子冤枉,兒子雖才進理藩院,可是一直沒有閒著,滿腦子都是開源節流,用心著呢……」

  說到這裡,他想到了自己在內務府還有俸,到了理藩院行走,這怎麼算年俸?

  他想到了這個,就直接問了,道:「汗阿瑪,兒子這部院行走,按照什麼品級領俸?」

  康熙搖頭道:「沒有品級,也沒有俸,你是學習去了,領什麼俸!」

  九阿哥聽了,呲牙道:「那兒子這麼費心巴力的圖什麼?本以為身在其位謀其政,可這沒有位兒啊?」

  之前忘問了一句,沒想到部院行走居然是這樣。

  那這些年前頭的哥哥們起早貪黑的,都忙活什麼呢?

  怪不得早年宗室王公,搶著部院的差事,這些年卻巴不得避而遠之。

  誰也不是傻子。

  沒有銀子拿,操心那個做什麼?

  康熙瞪了他一眼,道:「堂堂皇子,眼睛裡只有銀子,出息!」

  九阿哥面上帶了糾結,道:「兒子也不差這百十兩銀子,就是覺得彆扭,這不是白幹活麼?」

  那誰會樂意?

  康熙道:「你是皇子阿哥,不是鑽營前程的小官,為朕分憂不是應該的?」

  九阿哥:「……」

  這話也不算錯。

  他老實點頭,道:「是兒子想左了……」

  家國天下。

  這是汗阿瑪的天下,汗阿瑪的朝廷,他們當兒子領了爵封,部院「打雜」是不好提銀子。

  就比如豐生他們長大了,代自己巡莊子、代福晉巡鋪面,然後到自己跟福晉跟前要再要一份辛苦費,那確實不像話。

  之前九阿哥還想著,在部院行走時,好好規劃,有了功勞,攢下換恩典。

  結果這連俸銀都沒有,還能記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