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章 等待(打滾求月票)

  .

  九阿哥的帳子裡。

  九阿哥有些沮喪。

  何玉柱在旁見了,道:「爺早上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子難受了?」

  九阿哥道:「爺的生日要在外頭過了……」

  他是算了一下聖駕的行程,估算了時間,覺得回不到京城了。

  何玉柱道:「到時候奴才去膳房給爺叫長壽麵。」

  九阿哥輕哼道:「誰惦記吃麵,就是怕福晉跟豐生他們娘幾個想爺!」

  何玉柱道:「福晉給爺預備了新衣裳,正日子奴才預備出來爺換上。」

  九阿哥道:「記得叫熱水,爺到時候要痛快洗澡。」

  九阿哥已經打定主意,以後還是少出門。

  要是去熱河那種還罷了,像眼下這種隨著聖駕滿蒙古溜達,就算了。

  遭罪……

  *

  京城,都統府。

  小三、小四兄弟兩個是昨天出的考場。

  舒舒看著小三、小四道:「睡了一晚上,精神養過來沒有?」

  小三道:「在裡頭也沒怎麼遭罪,養過來了,吃了一盤子燒餅夾肉。」

  小四則道:「我跟三哥運氣不錯,離臭號遠,也不是把邊的,身上也穿得暖,我斜對過一個邊號的考生,直接傷風了,咳了三天……」

  因兩個弟弟考試出來,舒舒今早就回娘家來了。

  她沒有問兩個弟弟題答的如何,小三主動說道:「這科的考題難了,我這裡沒戲,不知道四弟如何……」

  說著,望向小四。

  小四搖頭道:「我也不行,題目生,解起來彆扭。」

  他們雖是頭一次參加八旗科舉,卻是見過福松參加上一科的。

  上一科的考題,兄弟兩個也做過。

  這自己學問如何,自己心裡有數,糊弄得了旁人,糊弄不了自己個兒。

  小三道:「往後八旗科舉,只會一科比一科難,八旗讀書的人多了。」

  小四也道:「是啊,我見了好幾個眼熟的子弟,都是勛貴府邸的。」

  除了官員子弟,勛貴子弟也開始通過八旗科舉奔前程。

  小三道:「從佟二爺中進士,勛貴子弟讀書的就多了。」

  嫡次子或庶子,沒有資格襲爵位跟世職的,就只能自己奔前程。

  天下承平,不打仗了,有混吃等死的,也有想要找飯轍的。

  舒舒道:「考完就好,長了見識,如果想要再考,還有下一科,就是佟二爺,也是二十好幾才中的進士。」

  小三跟小四對視一眼,兄弟兩個都有了主意。

  小三道:「我只考這一回,算是了了心事兒,還是在兵部候旗缺吧!」

  聽著這話,舒舒看了覺羅氏一眼。

  阿瑪、額涅還沒有問過小三日後的規劃?

  也是,之前備著鄉試,估計也沒有工夫說那些。

  如今鄉試完了,到底怎麼補缺,想要補什麼缺,還要問問小三自己的意見。

  小四跟著道:「我也只考這一回,我跟張五約好了,一起在國子監讀書,等到結業出來進六部……」

  兩人都有主意,舒舒也不囉嗦,望向覺羅氏道:「後天我請張四姑娘,也給張五爺派了帖子,到時候,讓小三、小四過去做陪客。」

  小三跟小四早盼著,眼巴巴地看著覺羅氏。

  覺羅氏點頭道:「隨你們。」

  小三跟小四都笑了。

  姐姐那邊的飯菜好吃不說,還有寶貝外甥跟寶貝外甥女。

  到了月底,珠亮就要過大禮。

  為了空出時間,珠亮這陣子也忙,今兒也不在家,跟齊錫在正紅旗大營。

  舒舒想要跟覺羅氏說體己話,等小三跟小四離開,就將丫頭婆子都打發出去了,小聲道:「額涅,這幾日外頭都說索額圖隱匿財產之事,您也聽說了吧?」

  覺羅氏點點頭,道:「外頭說什麼的都有,還有人說索額圖故意修了這個不合規制的墓地,就是為了後手。」

  覺羅氏覺得太牽強,當時太子還在襁褓中,朝廷里黨爭的苗頭還沒有,哪裡會未雨綢繆到這個地步?

  舒舒遲疑了一下,道:「額涅,阿瑪也是天子近臣,女兒還是這樣身份,咱們家要不要也做個防備?」

  覺羅氏轉過頭,定定地看著舒舒,正色道:「九爺……有那個心思?還是五貝勒與敦郡王那邊,有其他打算?」

  如今太子的處境,都在八旗勛貴眼中。

  康熙二十幾年的時候,其他的皇子都沒有成丁,成丁的只有大阿哥與太子。

  就有了「大千歲黨」跟「太子黨」。

  如今,後頭的皇子也都長成,六部當差,分了佐領人口。

  誰曉得什麼時候再出來個什麼黨……

  五阿哥序齒靠前,十阿哥出身顯貴,兩人一人背後有太后跟科爾沁,一人背後有鈕祜祿氏一族。

  舒舒見她誤會,忙搖頭道:「九爺沒有心思,五爺跟十爺那邊也不像要摻和的樣子,我提這個,就是怕到時候斗的厲害,姻親族人,沾了邊兒,家裡受了池魚之殃。」

  覺羅氏稍加思量,道:「往後,跟大二房那邊要疏遠些,噶禮前陣子打發人回京,往毓慶宮送的中秋節禮就有好幾車。」

  太招眼了。

  說完噶禮,覺羅氏也想到了三阿哥。

  「誠郡王這兩年,一直入值南書房,以後還不知如何……」

  公府那邊也就是人情往來,也儘量少走動,省得被裹挾進去。

  至於要不要留後手,覺羅氏有自己的意見。

  「真要預備了後手,膽子就大了,有害無益,沒有後手,謹慎當差,也省得驕狂自大……」

  「況且雁過留痕,你阿瑪是八旗都統,只要沒存了大逆不道的念頭,留後手做什麼?到時候叫人曉得了,反而招嫌疑……」

  「若是家族真敗了,財物多了,並不是好事,那是禍根子……」

  覺羅氏的娘家,就是前車之鑑。

  幾代當家人都廢了,有自己不爭氣的緣故,也有小人為了侵吞產業作祟的緣故。

  舒舒被說服。

  提前隱匿財產,不做賊也像是賊了。

  難得回來一趟,舒舒用了午飯才回貝勒府。

  等回到正院,換了外頭衣裳,簡單梳洗了,舒舒就去了寧安堂。

  幾個小傢伙半天沒見她,早等著著急。

  「額涅、額涅……」

  尼固珠小炮彈似的衝過來。

  舒舒忙拉住她的肩膀,道:「嗯,嗯,額涅回來了。」

  三個孩子如今是能講道理的時候,舒舒昨兒就跟三人說了今早要去都統府。

  尼固珠道:「七舅呢?」

  小傢伙記性還挺好。

  中秋節前,覺羅氏帶了小七過來過貝勒府,尼固珠還記得。

  豐生跟阿克丹也望向舒舒。

  小孩子都喜歡跟大孩子玩,小七比他們大一歲,對他們來說,就是大孩子。

  舒舒摸了摸尼固珠的大腦門子,也摟了下豐生跟阿克丹,才道:「七舅在家呢,等過陣子再來家來。」

  伯夫人曉得舒舒回去的緣故,道:「小三、小四怎麼說?」

  舒舒如實道:「瞧著樣子,火候還差著,不過兩人都沒有沮喪,精神頭還好。」

  伯夫人是看著這些侄兒長大,跟舒舒道:「同樣是讀書,福松只比他們大三歲,當年下場也是剛成丁,還是少了幾分刻苦。」

  舒舒道:「不一樣,當時福松的處境沒有光亮,科舉是唯一出路,要不然就要像舅舅似的,一輩子閒人,小三跟小四的壓力小些……」

  伯夫人道:「已經不錯了,家裡的孩子,沒有一個長歪的。」

  舒舒點頭道:「是啊,如今外頭的風氣越來越不好,聽說內城就有坐莊組賭局的,真是膽子大,也不怕被揭開。」

  伯夫人道:「換了名頭,成了猜寶會什麼的,報到衙門裡,打點一二就出來了。」

  舒舒道:「如今正押解元人選呢,張三爺還是熱門人選。」

  誰讓張三爺有個大學士父親,兩個進士哥哥,當年在京城時也有才名,就成了順天府解元的熱門人選。

  舒舒對這位的大概印象,還是後世小說家書中杜撰的腰斬,其他沒有什麼印象。

  應該也是中了進士,就是不知是哪一科。

  反正在張廷玉這個配享太廟的三朝元老的映襯下,張家其他人就顯得沒有那麼輝煌。

  伯夫人道:「指定後頭有靠山,否則膽子不會這樣大,拿著鄉試取樂。」

  舒舒道:「估計又是哪個王府的關係,才有這麼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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