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厭惡的掃過陳銘挺拔的身軀,恨不得撕了他。
若是昨天她還在猶豫是否要徹底放棄秦煙雨,今天瞧見陳銘的模樣和做派,對親孫女最後的一絲期盼也消失不見。
「我到底造了什麼孽,讓你成了這幅樣子?好好的世家公子你瞧不上,跟我說一心要把秦家發揚光大。」
「你就是這樣發揚的?」
「我看你是想讓秦家的醜聞傳遍臨江吧?!」
「挑個男人都不會,這點你怎麼不跟嫣然學學?」
從進門到現在,秦老太太甚至都沒拿正眼瞧陳銘,罵人的話倒沒少說。
「凌少爺大駕光臨,招待不周。」
視線轉到凌楓源時,她語氣緩和下來,露出個溫和的笑。
「嫣然還坐著幹嘛?成何體統!」
秦老太太眉頭緊蹙,隨意呵斥秦嫣然兩句,話題又轉到凌楓源身上。
從頭至尾,一聲招呼都沒跟陳銘打。
「看你教的好女兒!」
劉秀娟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撈著,狠狠瞪了秦遠山一眼。
「怪我做什麼?女兒沒你一份嗎?」
夫妻倆人窸窸窣窣爭執起來。
秦煙雨渾身緊繃,搖搖欲墜。
這就是她費盡心思呵護的家族,竟沒一個人為她說話!
「別難過,」陳銘眸色幽深的將所有人看在眼底,幾不可見的笑了一下。
「老太太,這些是我帶來的禮品。」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凌楓源適時開口,讓助手把門外的禮盒提進來。
大大小小,統共六個精裝禮盒。
其中還有一支五十年份的何首烏。
秦老太太看的雙眼發直。
「吃頓便飯而已,凌少爺太客氣了。」
話雖這麼說,秦老太太眼神就沒從何首烏上挪開過。
「家父從小教導我登門見長輩不能無禮,何況也不是太稀有的東西。」
凌楓源謙虛應對,實則肆意享受秦家人的誇讚,都快飄到天上去了。
「不愧是大家族,隨便一個家宴拿出的禮都那麼上檔次。」
「比某些空手來吃白飯的強多了!」
「廢話,凌家怎麼能和搖尾乞食的比。」
「凌少闊綽!」
秦嫣然面上有光,可她才被陳銘抽過巴掌的臉,稍微笑一下就隱隱作痛。
「煙雨,你說說你,兩手空空來看奶奶多不好。」
「傳出去別人又要說我們秦家沒教養了。」
「你捅出的醜事還不夠大嗎?」
「就不能讓家裡人少擔心一些。」
她不敢惹陳銘,把怒氣全撒在秦煙雨身上:「哎呀,我不是怪你,只是……」
秦嫣然沒繼續說,但視線不經意間掃過陳銘,未盡之意在場人都懂。
不僅空手來,還多帶一張嘴。
秦老太太眉頭緊蹙,看向秦煙雨越發失望。
「算了,過幾天你跟……那個誰把證領了,婚宴秦家就不辦了。」
在她眼裡,叫他們一家子來家宴已經仁至義盡。
「媽!」秦遠山忍不住發話:「煙雨不能嫁給他!」
「你少說兩句!」劉秀娟攔住他:「她做的醜事自己負責!」
說完,劉秀娟話鋒一轉:「他一個窮光蛋,房車都沒有,將來煙雨跟著他肯定過不上好日子。」
「傳到外面還不是給秦家丟臉?」
「要不,跟劉家提一嘴,他家小兒子不是也追求過煙雨嗎?」
才說完,秦煙雨低垂的腦袋猛地抬起,不可置信的看向劉秀娟:「你要我嫁給那混帳?」
劉家小兒子花名在外,每天都睡在不同的地方,是臨江城裡另一道奇景。
各家女孩兒避之不及,她親媽竟然要把她推出去!
「你懂個屁!」
劉秀娟瞪她:「劉家好歹有錢,那小子喜歡浪的,不會嫌棄你。你看他有什麼?坐個車還要出去租,以後你讓我怎麼見人?」
「她不會嫁別人。」
陳銘打斷劉秀娟,漆黑的眸子黑沉沉盯著對方:「房,車,我都有。」
說著,他看向門外。
早早候在外邊的葉鴻志立刻提著十幾個禮盒大步進來。
「這……」
秦家人愣住。
「鮑魚,燕窩,魚翅……」
「何首烏?還有野人參?!」
一群人盯著葉鴻志手裡的禮盒看半天,直到六支野人參出現才被震住,滿臉的不可思議。
野生藥材有價無市。
凌楓源的五十年份何首烏已是難得,可野人參一出現,立刻就把他比了下去,
更不用說陳銘也拿出了何首烏。
而且是百年份的。
「嘖,隨便弄幾個養殖貨來糊弄人。」秦嫣然不屑:「你們不會真以為一個乞丐能有錢買野貨?」
「可是,那些是回春堂的。」
有人小聲嘀咕。
回春堂,別說江州,全華夏都赫赫有名。
無人能仿,也無人敢仿。
秦嫣然心頭一梗,還要再說,卻被忽然跑進來的傭人打斷。
「老,老太太,外面有人送彩禮!」
來人氣喘吁吁,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那麼大陣仗!
「誰?」
秦老太太納悶。
「說是為帝都陳家大夫人的兒子下的!」
「三十多輛豪車,還有兩架直升機,兩架運輸機,剛停在山頂!正往大門口拉箱子呢!」
嘩!
秦老太太猛地起身,用力過頭險些跌個跟頭。
「有說是看上誰了嗎?」
秦家小一輩夠年紀結婚的只有秦煙雨和秦嫣然。
後者的醜聞連續上了兩天熱搜,秦老太太不信陳家不清楚。
左思右想,只有可能是秦嫣然。
年過花甲的老人滿面通紅,激動的手足無措。
蒼天開眼了!
居然讓秦家撿個便宜!
「這,沒說。」傭人撓頭。
「還愣著幹什麼?!讓人都去幫忙啊!」
秦老太太連凌楓源都顧不上,步履匆匆的往外走。
臨到門口頓了一下,看向秦嫣然:「你跟我一起去,禮數別忘。」
「哎,奶奶!」
秦嫣然回過神,滿面紅光的提著裙子快步朝外走。
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她的彩禮」。
還不忘掃一眼站在角落無人問津的秦煙雨。
「你不是很能嗎?」秦嫣然仿若在看一粒塵埃:「以後有的是你求我的時候。」
她,終於能壓秦煙雨一頭!
然而陳銘卻露出個古怪的表情,沒想到他老媽動作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