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腳步聲響起,牆根的陰影下倏地出現一道瘦長的人影,看模樣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年輕。
「咦?居然被你發現了,我還以為你真跟傳聞中一樣是個廢物呢。」
年輕人一頭挑染的金髮,長得倒是挺好。
「唉,不過也沒用,我們家老爺子看你不順眼,我只能勉為其難的收了你的命。」
金髮青年臉上帶笑,但一雙深棕色的眸子裡半點情緒都沒有。
陳銘勾唇:「就這樣把許青松賣了,他知道嗎?」
「有什麼關係,反正你馬上就要死了。」
青年聳聳肩,倏地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已經殺至陳銘跟前!
對方手腕翻轉,兩手各持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直衝陳銘咽喉而來!
「鏗鏗鏗!」
金屬相撞的聲音在寂靜的暮色里尤為刺耳。
陳銘杵在原地臉上半點表情都沒有,好像面臨刺殺的不是他一般。
他不慌不忙,手指輕輕捻動,頓時兩根銀針夾雜著破風聲「嗖」的一下激射而出,下一秒刺穿了金髮青年的眼球!
「叮叮。」
銀針落地,泛著寒光的針尖上裹上一層鮮紅的血滴。
而此時,金髮青年的小刀距離陳銘的咽喉只有半寸!
他茫然的杵在那兒,不知為何動彈不得。
想張口說話卻沒了力氣。
失去意識前,他仍舊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明明,他就要得手了啊!
陳銘側身繞開逐漸冰冷的屍體,撿起地上的銀針隨意在外套上抹了兩下收回懷裡。
他提起袋子若無其事的朝外走,剛一腳踏出小巷,金髮青年的手機倏地響起。
悠揚的薩克斯風曲迴蕩著,似是在祭奠英年早逝的人。
「辦完事就回京城,江州我會另外派人過來。」
許青松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出現,他壓根不知道他的人已經死了。
「嗯,我等著。」陳銘哼笑,說完「咔嚓」一聲捏碎了手機。
一千多公里之外的京城,許青松難以置信的聽著電話里的忙音,還有些沒回過神。
「爺爺,那邊怎麼說的?」
許光唯胳膊還打著石膏,臉上的淤青消下去不少。
「……失敗了。」
「啊?」
許光唯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小鄒被陳銘幹掉了。」許青松眸光陰沉,枯槁的手猛地拍在桌面上,震的許光唯心底一顫。
爺爺生氣了。
他抿了抿唇,沒再吭聲。
玄武軍團里的每一個兵都是許青松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訓練出來的。
對外戰功赫赫,僅次於葉鴻志的青龍軍團。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這一次許青松派出去的小鄒是他的副官之一。
不管是暗殺還是正面對戰,小鄒的能力都是團內頂尖。
然而,竟然被陳銘殺掉了!
許青松在失神了幾秒後,繼而湧上來的是抑制不住的暴怒。
「很好,跟我公開叫板。」
「陳銘,你死定了。」
布滿褶子的眼瞼掩蓋住瞳孔中的驚天殺意,許青松看向自家孫子:「你去點一批人,要身手好的,今晚就去江州。」
「我要那小子死無全屍!」
「是!」
許光唯挺直脊背,高聲應下轉身就要去辦。
然而還沒拉開門,周望就焦急的敲門進來。
「不好了主帥,咱們的人被朱雀的李蓉蓉揍了!」
「一個女人就讓你跟無頭蒼蠅一樣?」許青松還在氣頭上,說話毫不客氣:「打回去,打不贏你們就給我滾!」
周望面色發白,頂著巨大的壓力顫巍巍開口:「朱雀的人把我們的人堵在山谷口,所有越界的都被她打回來。」
「她,她說,要我們玄武的讓出礦產資源,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四大軍區各自手握豐富的資源,一般來說都互不打擾,相安無事。
李蓉蓉這女人瘋是瘋了點,但很少挑事。
「你們做了什麼?」許青松壓下心頭的火氣,冷聲問道。
「就,跟她的人起了點衝突……但肯定不至於那麼嚴重。」
周望試圖辯解,但許青松沒耐心再聽:「光唯,你去一趟,儘量不要跟李蓉蓉交惡。」
華夏四大軍團,青龍和朱雀都沒有世家背景,是另外兩家都想拉攏的對象。
但青龍的葉鴻志實力過於強悍,統帥的軍團遠超另外幾家,反而讓許青松和陳家都頗為忌憚。
至於朱雀,李蓉蓉為人冷漠,從不交際,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為了給許光唯鋪路,許青松不願輕易得罪他們,只能一忍再忍。
因著這事,許青松只能暫緩去江州的計劃。
京城起了些小風浪,江州倒是難得的風平浪靜。
隔天中午,秦煙雨才蔫頭耷腦的來秦氏,她身上的衣服還是前天的那一套。
陳銘收到她簡訊,匆忙放下手裡的活兒來到總裁辦公室。
「我不在,沒人欺負你吧?」
秦氏里的風言風語,秦煙雨多少聽到一些。
「沒有,我挺好的。」
確實不錯。
自打陳銘在辦公室小露了一手,同事們不說對他多巴結,但也少有給他白眼看的。
方博士在走廊里碰上他,也會勉為其難的跟他打個招呼。
總得來說相處的還算和諧。
除了周偉。
不過也不是大事。
陳銘上下打量一圈秦煙雨,眉頭漸漸收緊:「黑眼圈有些重,這兩天沒睡好?」
「是啊,沒怎麼睡。」
秦煙雨趴在桌子上打哈欠。
「羅總的身體是越來越差了,我跟悅心約好,明天就去找汪總。」
「嗯,我陪你一起去。」
「對了,我聽助理說你的針灸不錯?對羅總有用嗎?」
陳銘眸色一閃:「可以試試。」
「那太好了!悅心現在死馬當活馬醫,銘哥你跟我去一趟羅家,給羅總看看吧?」
秦煙雨面帶祈求的盯著陳銘。
「好,你定時間。」
「嗯!要是汪總也聯繫不上那位『陳神醫』,我們就去!」秦煙雨說著話又聯繫打了兩個哈欠,眼淚都出來了。
「我給你施一針。」
陳銘上前將人打橫抱起,平穩的放在沙發上。
秦煙雨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臉紅:「不,不用了,我睡一覺就好。」
「喊我去給你朋友的爸爸施針,總要給你看看我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