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陳懋毫不掩飾的鄙夷,陳星洲知道他這個小弟註定未來坎坷。
少了家族的幫襯,在京城就跟廢物一樣。
再想有曾經的眾人吹捧已經是不可能。
今後估計連看在陳家面子上巴結他的都不剩幾個了。
「等他好了,我給他一個公司練練手,別的事就不要告訴他了,」陳懋話鋒一轉,眉眼都冷厲很多,「家裡的事你以後少跟他說,這小子一天天除了給我惹麻煩什麼都做不好。」
「小弟也是為了家裡好,只是手段用的不合適。」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陳星洲猶豫幾秒,還是沒忍住為對方說話。
「哼,你倒是有兄弟情。」
陳懋嗤笑,「隨便你,不過少讓他拖後腿就行。」
「家裡因為這小子丟了多少次臉面,我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他拔高音量,引得走廊上的病人和醫護情不自禁的看過來。
「說到底他還是我的兒子,家裡養一個廢人也不是養不起。但是你得把星河看牢,別讓他再出去挑事。」
陳懋眼神很冷,絲毫看不出半點父子之間的溫情。
「放心吧爸,我這次一定看好小弟。」
得了一句準話,陳星洲心裡一松。
「你二叔呢?怎麼最近都沒瞧見他。」
陳懋微微頷首,邊走邊問。
「二叔……聽說認識了個小模特,上周跟人家出海玩兒去了,聽說對方家世不錯,以前是蓉城的書香門第。」
對於陳桂,陳星洲一向是嗤之以鼻的。
那麼大歲數的人了,成天不是泡妞就是跟朋友聚會吹牛皮。
分管給他的資產半點不傷心,甚至還不上陳星河。
若非有個韓月秋當老婆,又投胎到陳家,京城根本沒人瞧的上他。
「呵,蓉城能有什麼好人家,」陳懋冷笑,「營收一年不如一年,去年都被江州比下去了。」
說起這個他就氣。
原先他手裡最掙錢的產業之一就是楚城的美鏈通。
現在好了,梁萬里直接投靠陳銘,斷了他一條粗壯的資金鍊。
蓉城又扶不起來,每年的經費大把大把的撥,但生意做一個倒一個。
也就一個小額借貸勉強有點名堂。
但是這玩意兒上得了台面嗎?
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
陳懋越想越氣悶,索性朝醫院外的小花園去。
「盯著點你二叔,這也是個不省心的。」
「再清一圈白虎軍團,下個月軍區招人,你努努力,這一次我們除了新兵之外,主要是補強。」
人員銳減對一個軍團來說是致命的。
好在其他軍團人數都達到了上限,他正好能藉此機會招點新人擴充一下隊伍。
「是!」
陳星洲垂眸應下。
父子倆就白虎軍團的招兵內容說了一個多小時。
同一時間,錢家宅子,錢多寶大發雷霆。
他看好的小輩不聲不響的進了局子,隔著好幾千公里,他想要撈人還得跟江州局長打招呼。
「媽的!杜葉春就一個二線城市的局長,在我面前橫什麼!」
錢多寶快被氣炸了。
華夏哪個世家一聽錢家的名字,不給點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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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最大的軍火商,也是海外最古老的軍火供應商。
地位超然不說,還自帶神秘感。
偶爾的一句話都能在各大世家中引發熱議。
可到了江州,錢家的名頭就跟火星子進了水,「噗呲」一下就滅了,半點作用都沒有。
「叔,你消消氣,跟這種小嘍囉置氣有什麼意思。」
錢招金勸慰,「直接和他上級領導打個招呼不就行了,警局的武器還不是一樣要用我們的,杜葉春只是個局長罷了,能有什麼話語權。」
道理錢多寶當然懂,可他還是氣的不行。
他紆尊降貴主動聯繫人家,得來的事一句輕飄飄的拒絕,擱誰身上不發火。
錢多寶狠狠閉眼,又深呼吸好幾次才算是將心口的火氣壓下去大半。
「他的上級?他的上級比他還要橫!」
說著,錢多寶冷笑。
「叔,這話怎麼說?」
錢招金驚訝,這念頭還有感跟錢家過不去的?
就不怕他們在槍枝彈藥里做手腳,或者抬一抬價格故意為難?
錢多寶看出他的詫異,冷笑一聲道:「杜葉春的上司甩給我一句話,『這人我們動不了,得和中央聯繫』。」
天知道,他興沖沖的要讓杜葉春吃點教訓,結果他自己在人家上級那兒碰了壁。
把他氣的眼前一黑,差點心梗。
「這麼說來,杜葉春的來頭不簡單。」
「之前我就聽說這人是中央特派的,我還當是國家真的對沿海城市上心,想深入發展。但現在看,應該還有其他的意思。」
錢招金眉頭緊皺,說出自己的判斷。
「嗯,派頭那麼大,誰的面子都不給,說他沒靠山我才奇怪。」
「這個姓杜的不簡單,就是不知道他背後是誰。如果是國主,事情就不好辦了。」
錢多寶老謀深算,眯著眼道:「當初他上任,各家就調查過,愣是沒查個什麼來。」
「只知道普通家庭出身,不屬於京城任何一家。」
「杜家現在發展不錯,行事也足夠低調,想抓他把柄還真沒辦法。」
聽完他說的,錢招金也正視起杜葉春。
「那蔚然怎麼辦?總不見得真把他扔在江州不管了?」
雖然錢蔚然是旁系的,不是嫡出,但到底是錢家人,還跟著錢多寶在外面露過臉。
就這樣被人扣在羈押室,像什麼樣子?
錢家的臉被打的啪啪響,得被人笑一陣子。
「你親自去泡一趟,看看杜葉春有什麼要求。」
錢多寶思索一陣說道:「蔚然說到底犯的也不是大錯,沒有造成惡劣影響,還有轉圜的餘地。」
「只要不過分,你就答應吧。」
他深吸口氣,狠狠閉了閉眼吩咐道:「江州還有陳銘在,那小子陰得很,陳懋都在他手上吃悶虧,你只管找杜葉春,儘量別跟那小子打交道。」
「知道了,叔。」
叔侄二人說完正事,又聊起了阿倫扎的實驗進度。
只不過這個話題依然不怎麼能讓人高興。
而這倆不知道的是,被關在羈押室的錢蔚然,叫囂著要跟陳銘做交易。
消息傳到陳銘耳朵里,他譏諷的笑出聲。
「錢蔚然?他能有什麼拿得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