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楓源心裡琢磨秦嫣然的話，對她口中的「股份」很有想法。
秦氏一直是凌氏想要吞併的對象。
可是最近兩個月發生那麼多事，凌振國分析現在收購秦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如此，也依舊要和秦氏保持良好的關係，方便今後的合作。
於是，凌楓源也沒少給秦煙雨拍馬屁。
畢竟這一位今非昔比，在秦氏有實權，還受到蔚藍集團和葉氏以及明銳的看重。
縱然凌楓源本人對此嗤之以鼻，仍舊不得不低下頭好言好語的跟秦煙雨說話。
但是，如果秦煙雨的股份沒了，不再是秦氏的主事人，那他就不用受這鳥氣。
至於股份轉到秦嫣然手裡，就更不是問題了。
他們倆的關係一直很微妙。
只要他稍稍哄騙兩句，秦氏股份就能轉個手落進自己兜里。
凌楓源還記掛著當初那二十億，能有機會坑秦氏一筆，他當然積極。
不過前提是，秦煙雨必須下台。
這麼一想，凌楓源瞬間來了精神。
直到抵達大會堂時，他才收回思緒。
「爸，秦氏最近會有新變動。」
凌楓源下車前給凌振國去了電話。
「別管那些，先把姓許的哄好再說。」
另一頭，凌振國恰逢出差，不在江州，心裡擔憂的緊。
「你當前最重要的任務是讓姓許的記住凌氏，其他的什麼都別摻和，聽見沒有？」
凌楓源一聽，剛火熱的心頓時涼了大半。
「這次我有把握能讓秦煙雨翻不了身。」
他握緊手機：「剛才秦嫣然給我透了個消息，秦氏要把秦煙雨的股份收回去，對我們來說是大好機會……」
「你打住，秦嫣然說的話你能信？」
「忘了上次凌氏被套掉的二十億了？」凌振國眉頭緊皺，不放心的叮囑自家兒子：「我以為上次的事已經給你敲過警鐘了。」
「不想落得和劉能一樣的下場，你就老老實實按我說的做。」
「秦煙雨那小丫頭有點背景。」
那條未署名的簡訊，凌振國記憶猶新。
事後他還專門派人調查過，然而一無所獲。
面對凌振國的叮嚀，凌楓源不解的同時更不服氣。
掛斷電話，他臉色有些難看。
「老古董，做事畏畏縮縮。」
「要成大事怎麼可能不冒點風險。」
「你等著吧，看我怎麼把秦氏吃下來。」
扔下手機，他整了整西服，昂首挺胸走進大會堂。
因為許光唯的到來，江州大大小小的企業代表，全都按照市長的要求來大會堂聽他演講。
從第二天開始，許光唯就要走訪每個企業，實地考察各個公司對華國政策的執行情況。
故而，第一天也是給大家一個緩衝，能有個心裡準備。
大會堂里的座次也是早早排好的。
前三排全是市政和軍區的領導，第四排開始才是各大企業代表。
秦氏在第五排中間。
每家單位只能進去兩個人，秦煙雨就把原本給助理準備的工作牌拿給了陳銘。
兩人落座沒多久，凌楓源也過來了。
凌氏的位置在第四排，剛好在他們前面。
「秦總，演講是要現場直播的。你讓他在裡頭坐著，畫面傳出去不好看，有損市容啊。」
心底有了打算的凌楓源說話又傲起來，看陳銘的眼神從上到下，充滿了鄙夷。
「而且，他也不是你們秦氏的員工。」
「我理解你想借家族企業給老公抬身價的心情，但是，秦總你也得考慮一下整個江州的利益啊。」
「如果被許少將看到，還以為我們江州不重視他呢。」
凌楓源眉梢微微擰著，看上去頗為苦惱。
他聲音不小，周圍的企業代表不由自主的看過來，視線隱晦的打量著著陳銘。
有善意的，也有惡意的。
「小凌總管的有些多了。」
秦煙雨沉下臉：「許少將覺得不合適自然會說，用不著你多事。」
「喲，脾氣還不小。」
凌楓源哼笑，兩手一攤：「我是為整個江州著想，秦總你誤會我了。」
「我們都是大企業，位置靠前，全華國都會看到。」
陳銘盯著他看了會兒，愣是沒起身，絲毫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兩人之間頓時僵持，眼見演講快要開始，有人忍不住當和事老勸了兩句。
「哎呀，別吵了，萬一被聽見了像什麼樣子。攝像會控制鏡頭的，都坐下都坐下。」
剛說完，許光唯上台後，腳步一轉竟然直直往他們這邊來。
「嘖，我說吧，許少將肯定要把你趕出去了。」
「你還是自己走，最起碼還能留點臉面。」
凌楓源洋洋得意。
然而他沒高興多久，就見許光唯在距離他們兩步開外的地方停住，和善的朝陳銘招呼：「銘哥。」
簡單的一聲稱呼，頓時讓附近豎起耳朵聽八卦的企業代表們倒抽一口冷氣。
堂堂軍區少將，居然叫秦氏的軟飯男「哥」？
什麼魔幻劇情。
別說凌楓源驚呆了，就連秦煙雨也有些詫異。
所有人都認為陳銘是被陳家除名的廢物災星，吃穿依靠親媽接濟的可憐娃。
誰能想到許光唯竟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喊他「銘哥」。
這不得上熱搜？
「嗯，好久不見。」
陳銘起身，兩人平靜的握手點頭，別的一句沒多說。
直到許光唯回到台上，秦煙雨才緩過神。
「你什麼時候認識許少將的？」
她壓低聲音小聲跟陳銘咬耳朵。
「你忘了我小時候也是在京城長大的，被趕出來之前我和他見過幾次。」
陳銘瞥了一眼侃侃而談的許光唯，眼底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冷光。
這是在試探他？
剛才旁人或許沒注意，但陳銘跟許光唯握手的瞬間，清晰的感覺到對方手上的勁兒大的驚人。
像是要把他骨頭給捏斷似的。
陳銘不動聲色的放鬆肌肉，任由許光唯如何用力也沒吭一聲。
他們的交鋒只有短短几秒，沒學過拳腳功夫的人瞧不出其中的門道。
聽到他的解釋，秦煙雨恍然大悟。
「也對，」她笑著點頭，打趣陳銘：「說不定明天上熱搜的就是你了。」
「不會。」
陳銘捏捏她手心。
許光唯不會讓這一幕撥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