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不止江州世家在討論秦氏和陳銘,京城對他的關注度也不低。
「侯少爺,您不是跟秦氏有合作嗎?陳家那棄子真的有兩把刷子?」
鬧哄哄的酒吧,有好奇的鼓足勇氣往候亥身邊湊。
「你管那麼多幹嘛。」
他口氣不大好,不過大家都習慣了。
這位二世祖自打從江州回來,忽然就積極向上了,平時不肯接觸的業務現在是搶著干。
樂的他老爸當天就給老祖宗上了三炷香,直呼「祖宗顯靈」。
「嘿嘿,我這不是想不通嘛。」
說話的人又朝候亥耳邊貼了貼。
「我聽家裡人說,當初陳家把那小子除名的事兒鬧的可大了,陳將軍還聯合了好幾家追殺他。」
「要不是韓老將軍那會兒還有點勢力,說不定姓陳的真被弄死了。」
「怎麼轉眼那傢伙捏著一把藥方,把秦氏帶起來了?陳將軍反而蹲在了羈押室,就……挺有意思的。」
後面半句話那人頓了頓才說完,因為他遠遠瞧見陳星河從大門口進來了。
「閉嘴。」
候亥自然也瞧見了,他不自在的側過身,不想跟對方有牽扯。
換做以前,他肯定狗腿的不行,第一時間衝上去噓寒問暖。
但如今,先不提他和陳銘的關係,光是陳懋的處境,就讓絕大多數人不願意和陳家扯上關係。
候亥是這樣想的,大部分世家子弟的想法都跟他差不多。
最初來打聽八卦的年輕人有點心虛,隨意扯了兩句就灰溜溜的跑走。
「猴哥,咱們真要跟陳……綁一條船上?」
張宏旺見人走了,不大爽的開口:「特麼的,小命捏在別人手裡的感覺忒差勁了。萬一哪天那小子不樂意,扣著解藥不給,我們咋辦?」
「黑皮你就少說兩句,當時那種情況還有別的選擇嗎?」
吳軍輕哼,「再說了,你覺得是每月吃一粒解藥好,還是跟雷德水似的一直躺病床上強?」
回京城後,他們幾個都老實了很多。
不僅沒怎麼惹是生非,生活作息都跟著規律了。
所以比起以前,吳軍胖了一點,不過遠遠瞧著還是像根麻杆兒。
粗了一圈的麻杆兒。
「呸!你自個兒慫別搭上我!」
張宏旺不服氣,氣哼哼的道。
「哦,你不慫,你不慫這個月的解藥吃的倒是飛快。」
龐輝白他一眼,「有種別吃呀!還能給哥兒幾個省出一粒。」
「死胖子!」
被人當面戳穿,張宏旺尷尬的滿面通紅,起身作勢要揍人。
「得了,瞎激動個啥,咱自己人怎麼還槓上了。」
候亥煩不勝煩,踹了張宏旺一腳。
「反正陳銘挺有潛力,跟著他咱的生意也好了,你們幾家不都賺到錢了嗎?還嚷嚷什麼,是錢不香,還是飯不好吃?」
「要我說,誰給咱們掙錢,誰就是大爺。」
「我老爹在這兒混了幾十年,還是個二流世家,走出去不待見他的多了。」
「你瞧現在,咱們才進秦氏的商業聯盟,不到一周簽下兩個大單子,白花花的鈔票誰不喜歡。就你特麼事多,一會兒這,一會兒那的。不想賺錢的滾蛋,別影響老子!」
候亥瞪眼,他是真嘗到甜頭了。
如果說以前他還想跟陳銘抗爭一下,如今荷包鼓鼓囊囊,他老爹成天笑眯眯的再也不剋扣他的零花錢。
這種好日子候亥沒過夠!
最重要的是,曾經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幾個家族,現在不都客客氣氣和他說話。
而他不過是放出了點消息,說自己跟陳銘關係不錯,還和秦氏有合作,就得到那麼多好處。
反觀陳銘本人,也沒出面否認,基本承認了這事兒。
候亥得了好處,當然不再琢磨有的沒的。
甚至覺得給陳銘當狗感覺不賴。
「……咳,話是這樣說不錯,可是不自由啊!」
張宏旺撇嘴。
他喜歡出國玩。
然而每月都要回來吃解藥,不然就得嗝屁。
他又不敢讓手下人飛機來回送,萬一中間出點岔子呢?
一來二去的,張宏旺就想鼓動大伙兒反抗一下,指不定有出路。
誰知道別說吳軍和龐輝了,就連他們幾個里脾氣最大,家世也最好的候亥都不答應。
得,這事兒成不了。
張宏旺泄氣的往沙發里一靠,整個人都蔫了。
「哎,不說這個。麻杆兒你那表叔咋樣了?」沒過兩分鐘,他又猛地直起身,興奮的盯著吳軍。
「切,還能咋,在家待著一起接受調查唄。」
「我媽說大事兒沒有,不過未來兩三年肯定是沒辦法晉升了。」
「本來陳將軍是想把他再往上提一提的,現在陳將軍自身難保,哪裡還有時間為我表叔打點人脈。沒被降職都是好的!」
吳軍沒所謂的說著。
他們兩家同宗同源,但旁系和本家一向都不怎麼來往,幾十年下來關係早就淡了。
哪怕走路上,也是誰都不搭理誰,各管各的。
「哈哈!笑死個人!我聽說吳恩老婆還上你家來借錢疏通人脈是吧?哈哈哈,我爸跟我說的時候我差點笑噴!」
龐輝也湊過來,肥碩的肚皮上下顫動,顯然真被逗樂了。
「可不是,那女的不知道什麼毛病,還用我表叔威脅咱們家,說什麼『都是一家人,吳恩出事了,你們也沒好日子!』我呸!咱們家從來就沒靠過他們!一毛錢好處都沒拿過。」
吳軍嗤笑。
四人笑作一團,很快又鬧騰起來。
隔開兩個桌位的陳星河手裡的酒瓶子都要捏碎了。
「媽的!這群狗眼看人低的小人!」
他從進門到現在,一個人都沒搭理過他!
就連服務生都在推脫,假裝瞧不見。
陳星河作為陳家的孩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都是陳銘那廢物害的!」
他暗自罵著,心想他搞不過陳銘還不會做手腳嗎?
陳星河現在都記得,當初陳銘用韓月秋的名義,從他手上買過去的那塊培植基地。
正在陪秦煙雨加班的陳銘,沒來由的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
秦煙雨抬頭。
「沒。」
他這種級別的武者,早就告別了疾病。
難不成,有人在想(算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