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趙院長是大忙人，總有倏忽的時候嘛。」
秦遠洲試著打圓場，面子多少有些掛不住。
「是秦鵬沒說清楚，怎麼能怪在劉大哥頭上。反正奶奶能住進VIP病房就行了，一家人計較那麼多幹嘛。」
見狀，秦嫣然也連忙笑著打岔。
「別，誰跟你們是一家人。」
陳銘再次開口：「親戚不要亂認。」
「我們秦家的事情，什麼時候有你這個外人插嘴的份？」
秦遠洲面紅耳赤，調轉槍口瞪向陳銘：「衛東再怎麼說還有個人脈，跟趙院長能說的上話。」
「你呢？有什麼用。」
「吃穿用哪一樣不是秦家在養你？」
他說話大聲，在走廊裡帶起回音。
秦煙雨眉頭皺的更緊，毫不客氣的回懟：「我住的房子，開的車子都是陳銘名下的，跟秦氏沒有關係。」
「死丫頭！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
劉秀娟伸手想擰她，被陳銘側身擋了一下。
眼見氣氛逐漸凝固，劉衛東忽然冷笑。
「呵呵，原來還真搭上葉氏了。」
劉衛東沒搭理秦家人，而是陰惻惻盯著秦煙雨：「別以為有葉生給你撐腰就能橫起來。秦鵬和衛東製藥的合同已經簽了，秦氏要違約先掂量下違約金再說吧。」
趙科的話在他臉上打了一個響亮的巴掌。
什麼叫「簽合同那天再見」？
認定了秦氏會把項目簽給葉氏和明銳？
他就算這筆錢賺不到，也不會讓秦氏有好果子吃。
葉氏和明銳他得罪不起，可拿捏一個小世家綽綽有餘。
有劉能留下的人脈，再加上他這些年積攢的家底，夠跟秦氏拼個魚死網破了。
惡狠狠扔下一句話，劉衛東頭也不回，快步離開。
助理猶豫片刻，居然提起禮盒跟著跑了。
「煙雨，你真要和葉氏簽合同？」秦遠洲有些糾結。
秦家人唯利是圖，哪邊有更大的利益，就往哪邊偏。
見識了葉氏和明銳過後，秦遠洲又怎麼甘心繼續跟劉衛東合作。
可是，劉衛東的話又不得不讓他留了個心眼。
「當然。」
秦煙雨挺直脊背，堅定道：「葉氏和明銳都是很好的合作夥伴，他們提出的條件也十分合理，不管對哪一方都有好處。」
「互惠互利的事，我不可能拒絕。」
她環視一圈，將秦嫣然和秦鵬憤恨的神情看在眼底。
「最重要的是，秦氏能搭上這兩家，是秦氏的福氣。」
陳銘抱臂站在邊上，看著她自信的闡述觀點，眼底的冷意散去只剩下柔情。
「那違約金怎麼辦？」秦遠洲看了眼在家兒子，有些犯愁：「小鵬，你跟衛東簽合同的時候有關違約賠付是怎麼定的？」
秦鵬這會兒眼前犯暈，腳一軟撲在秦遠洲手臂上：「爸！不能取消合作！」
「叫什麼叫，不跟葉氏合作瘋了嗎？」
秦遠洲不滿，一把推開他：「問你違約金呢，說個數兒出來公司好出錢。」
「十，十三億。」
秦鵬哆嗦著嘴唇報了個數字。
「你說什麼？！」劉秀娟尖利的嗓子瞬間拔高，難以置信的看向他。
「我以為不會出意外的，就沒管。」
秦鵬有些心虛。
當時是在酒桌上談得生意，他多喝了兩杯，再加上又有漂亮的小姐圍在邊上把他上下都伺候的舒舒服服。
腦子跟漿糊似的，稀里糊塗就簽了字。
事後他不是沒慌過，但劉衛東大笑著跟他說又不會真要他賠。
秦鵬轉念一想，覺得合作很穩，不存在秦氏違約一說。
因此就沒再追究。
眼下，只要一想到剛才劉衛東陰狠的威脅，他頓時一身的冷汗，癱坐在地上。
「煙，煙雨，你不能跟葉氏合作啊！」
「十三個億，秦氏怎麼賠得起？！」
「要不，你跟葉氏說一聲，把衛東製藥也拉進來？」
「多一個商業夥伴，是好事……」
秦鵬越說聲音越小，忍不住向親爹求助：「老爸，你幫我跟煙雨求求情！」
「你……」秦遠洲氣的踹了他好幾腳：「糊塗蛋！讓你喝酒不要談生意，在外頭不要喝醉，你怎麼就是不聽！」
知子莫若父。
他稍微一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別著急，這點錢公司湊一湊帳面上應該還拿的出。」秦煙雨臉色也不好看。
秦氏才剛有點錢，就要掏空家底拿出去付違約金。
對於秦氏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
至少在和蔚藍的項目沒有進入盈利階段時，任何一點衝擊都是足以致命的。
「這筆錢公司不會出。」
陳銘倏地開口，猶如平地一聲雷。
「你有什麼資格代表秦氏發言？！」
秦鵬看到他高高在上的樣子就不爽：「你一個吃軟飯家裡不要的廢物，就靠你媽給的房車過活，還對秦氏指手畫腳？你配嗎？！」
「和衛東製藥的合作是秦鵬背著秦總和董事會私下籤的，商務部沒有報備，合同上只有部門印章和私人印章，不作數。」
陳銘懶得去看秦鵬，他注視著面色發白的秦煙雨：「秦氏不用賠錢。秦鵬私下籤合同違反勞動法，可以開除。秦氏不用給任何賠償，並且可以追求秦鵬在職期間的行為，保留刑事訴訟的權利。」
「至於衛東製藥和秦鵬的經濟糾紛，讓他們自己頭疼去。」
一字一頓的說完，陳銘捏了捏秦煙雨細軟的手心，這才看向秦鵬。
「秦氏的名聲關乎我的聲譽，我當然有資格發言。」
他挑起一邊眉梢，面部的疤痕跟著扭曲：「你如果不服氣，秦氏可以申請司法介入。」
「煙雨！你也不管管他，多大的事就胡說八道！」
秦遠洲聽明白了，心裡一緊趕緊打斷陳銘：「既然沒有公司印章，那合同就不成立。衛東那孩子也就是在氣頭上，不是大事。」
「你以後長點記性，聽見沒？」
他抽了秦鵬一巴掌，順手把人拉起來，試圖將事情輕飄飄揭過。
秦煙雨眨了兩下眼，陳銘的話提醒了她。
「秦鵬這樣的員工公司容不下他，明天就去人事部辦離職吧。」
「秦煙雨？！你昏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