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潮陰冷的目光掃過秦嫣然,看的她一激靈。
「是啊,聽說您想認識,我特意帶她出來見見世面。」
即便王家和軍區已經沒了聯繫,但秦鵬依然不敢造次。
人脈這種事不好說的,也許有一天王家又起來了呢?
尤其是跟軍區扯上過關係的,內里的彎彎繞繞多了去了。
沒見那麼多人來參加他的聚會麼,基本都是想觀望一下情況的。
「經常聽我哥提起王少,我就厚著臉皮過來蹭一頓酒了。」
秦嫣然乖巧的叫人,心裡把秦鵬罵了半死。
哪個說王潮完全康復了的?
就這坐輪椅的廢物樣兒,將來能不拄拐都是好的。
還指望跟正常人似的走路?
她在看到王潮的霎那,就開始打退堂鼓。
秦嫣然要找富二代沒錯,但最起碼得是凌楓源的檔次吧?
總不能越找越差,會被人笑死的。
「沒想到你妹妹那麼漂亮,我看比秦煙雨好看多了。咱們江州的第一美女應該是你才對。」
王潮調笑兩句,氣氛立刻就熱鬧起來。
「秦煙雨好看有什麼用,找了個吃軟飯的當老公,還是個醜男。」
鄒晨端著酒走進來,「今兒個大伙兒在我店裡消費都記在王少頭上,他請客!甭客氣哈!」
「去你的,你是老闆你咋不請?」
有人調侃。
「嘿嘿,我也要吃飯的呀。」
大家笑鬧成一團。
「也不能這麼說,人家還是有點本事的,起碼一手醫術了得。」
王潮側頭看向秦鵬,把話題帶了回來。
他似笑非笑的模樣在包間昏暗的燈光下有些滲人。
但這會兒吵吵嚷嚷的,倒是沒幾個人往他臉上瞧。
「切,誰知道是不是秦煙雨捧的。」
秦鵬不樂意聽這話,小聲嘟囔。
王潮不著痕跡地笑了一下,緊接著話鋒一轉忽然道:「可惜秦老太太偏心,好東西都給了秦煙雨。」
「江州世家還沒見過這樣的,其他家都是一碗水端平,大的小的都有份。」
「秦氏挺有意思,小的占了公司股份大頭,又是法人。」
「今後秦老太太人一走,你倆什麼都撈不著。」
三人坐在一處說話,絲毫不受周圍喧囂的影響。
王潮的話算是說到兄妹倆的心坎兒里去了。
誰不知道這道理。
秦遠洲也在為他倆謀劃。
然而秦老太太腦子跟漿糊似的,偏要裝聾作啞。
別說給兩人分點股份傍身了,寧願替蓉城的白眼狼還債,都不看他倆一眼。
就指著劃給他們的那幾個小公司怎麼過日子。
每個月褲腰帶都是緊巴巴的。
秦嫣然深有感觸,忍不住接話:「道理我明白,但人家連公司都不讓我們進,能怎麼辦?」
「哎,是沒給你去,我跟你不一樣。」
自認比妹妹強的秦鵬把自個兒摘出來。
「嘖,搞得好像你沒被趕出來似的。」
「你看秦煙雨搭理你嗎?」
「也沒看她給老爸面子,說不讓你去就不讓你去,門卡都給你消磁了。」
秦嫣然揭了秦鵬的老底,眼見兄妹倆快要爭起來,鄒晨眼疾手快的給二人滿上酒。
「今天出來嗨的,怎麼自己人吵起來了。」
「咱得一致對外啊!」
說著,他朝王潮瞄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的移開視線。
被挑上頭的秦鵬根本沒注意他們的小動作,悶了一大口後憤然道:「搞不過。」
「那乞丐別的本事沒多大,打人挺疼的。」
「也不知道他走了什麼狗屎運,仗著他媽那點子關係竟然在江州混的如魚得水。」
這也是秦鵬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
陳銘在明面上的作為讓人誤以為是倚仗韓家,大部分人都上了套。
比如秦鵬和秦嫣然,對此都是深信不疑。
「嗐,你倆也是傻,找幾個打手教訓他一頓不就完了嗎?」
「再找點人拍幾張秦煙雨的親密照,捏在手裡,還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鄒晨不以為然的出著主意。
「大家都是老同學,我跟你說句真心話。」
「要想奪權現在必須得行動了,等秦煙雨身價暴漲,反應過來之後就難嘍。」
「到時候人家多花點錢請幾個厲害的保鏢,想接近都不方便。」
他湊近秦鵬小聲傳授經驗。
王潮時不時插兩句給他搭台子。
一唱一和的把秦家兄妹唬的一愣一愣。
「這,能行嗎?」
秦鵬躊躇不決。
秦遠洲讓他倆消停點,少惹事。
至少等到分紅髮下來再說。
如今陳銘在公司還頗有威望,秦遠洲都少有給他穿小鞋的時候。
兩人裝了好一陣的乖孩子,早就蠢蠢欲動。
「你就是慫包,」秦嫣然比秦鵬豁得出去,當即看向鄒晨:「鄒哥的辦法挺好,但是我們又不是打手,想要教訓秦煙雨和陳銘都摸不著門路。」
「這有什麼難的,我家老早就是幹這個的。」
「交給我你們放心。」
鄒晨拍拍胸口,特別仗義,「價格方面我給你們優惠,都是認識的人,五百萬就能把事兒辦了。」
這個數字是他和王潮討論過的。
能讓秦家兄妹覺得貴,但又不是完全拿不出的程度。
果然,秦嫣然猶豫片刻馬上答應。
交了錢過後,幾人言談之間更親切。
一行人玩到天光大亮才散夥。
「哈哈,這倆人真好騙。」
「可是王潮,你幹嘛非要他倆出面?」
「我直接帶人跑一趟不是更方便嗎?」
鄒晨往沙發上一攤,懶洋洋的看向微眯著眼休息的人。
「你也知道我家現在的情況,不能貿然得罪人。」
王潮低低的開口,「讓他們去折騰,最壞的結果不過是秦氏為了家產鬧騰,這口鍋怎麼也到不了我身上。」
其實王家在江州的地位岌岌可危。
本就是小家族,甚至還不如秦氏呢。
好不容易有點起色,結果軍區那條線斷了。
戴倩還執意跟王貴發離了婚,如今沒了戴家的幫襯,王家越發艱難。
王潮堵在嗓子眼兒的那口氣怎麼都咽不下去。
如果不是銀隆的人把他打到醫院,他家不會淪落至此!
「陳銘,你完了。」
和銀隆的帳,他全都記在陳銘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