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秦煙雨臉色難看。
但她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
「公司有公司的標準，沒有達到要求的當然不能用。」
秦煙雨抬眼，說話擲地有聲：「至於前兩年和衛東製藥合作的仿製藥，我也會跟進調查。」
話音剛落，秦鵬和劉衛東臉上的笑意就繃不住了。
「秦總是什麼意思？」
沒走兩步，劉衛東又勾著吳敏的肩膀轉了過來。
他陰沉的盯著秦煙雨：「你是懷疑我衛東製藥的信譽嗎？沒有證據的事不要瞎說。」
「整個江州只有我一家製藥廠，萬一我的客戶聽信你的胡言亂語，造成的損失秦總負責嗎？」
這話已經帶著明晃晃的威脅了。
眼見秦煙雨臉色愈發蒼白，劉衛東笑的更猖狂。
「唉，都合作那麼些年，秦總何必給大家找不痛快？」
「別家都沒說我們有問題，連質檢都挑不出錯，也就你秦煙雨一口咬定質量不行拖著不肯簽合同。」
「我看質量問題是假，想要我給你讓價才是真的？」
劉衛東越說越不好聽，秦煙雨有心反駁，但周圍的世家大族只想看熱鬧，根本懶得聽她說。
「我沒有這意思。」
秦煙雨深吸口氣：「秦氏的標準不會降低，貴公司出產的藥品我已經送到外省市檢測，如果……」
「喲，秦總還跟我來這一套呢。」
劉衛東臉色陰沉下來。
江州的大大小小檢測機構他都提前打過招呼。
而且劉能還在的時候也照拂過那些公司。
那幫人吃了不少好處，肯定是跟劉衛東站一邊的。
他根本不擔心檢測機構的認證有問題。
「呵，既然質檢你要另外找，那製藥廠你秦氏也自己找唄。」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相互信任，你這個不信，那個不信的，還不如換一家合作商。」
「你說是不是啊，『秦總』？」
這一聲「秦總」叫的讓人頭皮發麻。
劉衛東譏諷的盯著秦煙雨，吳敏被他摟在懷裡「咯咯」笑。
「東哥，人家是我老同學呢，你給點面子嘛。」
「行吧，看在敏敏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
劉衛東笑著在吳敏臉上啃了一口，意味深長的看向秦煙雨：「不過秦總如果再說話不過腦子，那衛東製藥怕是和秦氏的合作也到頭了。」
「哎呀，劉總說的哪裡話。都是老搭檔了，我們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秦鵬見狀，立刻附和，隨後指著秦煙雨教訓起來：「說你不會處理生意你還不聽，奶奶就是太疼你了。」
說罷，他又去劉衛東面前賣笑臉：「不好意思啊劉總，煙雨剛上任，很多事情不會。」
「哼，還是你說話好聽。」
「我看以後秦氏的『秦總』還是換一個來吧，秦鵬你就不錯。」
「以前我們配合的就很不多，忽然換了人我還不習慣。」
劉衛東拍著秦鵬肩膀，兩人哥倆好的相互吹捧。
如果能順利把秦煙雨拉下來，秦鵬繼續接手和衛東製藥的生意，對他們兩個來說都是好事。
秦鵬在劉衛東手上吃過不少回扣，劉衛東也將秦氏作為不合格產品的銷贓點。
他們可謂是一拍即合，一丘之貉。
秦氏主營醫藥，但底蘊不足，因此大部分都是仿製藥，目前只有一種新藥還在初期研發階段。
去年因為資金的問題，團隊辭退了不少人，直接導致新藥的研製越發困難。
原本秦煙雨是打算等和蔚藍的幾個項目回一點血，就撥資金繼續研發。
可劉衛東的製藥廠如果這時候跟她耍無賴，搞小動作，秦氏製藥產業鏈會受到難以估量的損失。
首當其衝就是研發成本的提升。
外省市的運輸問題會讓成本至少上升三個點。
秦煙雨抿唇。
渾身發冷。
陳銘輕輕握住她的手，視線在人群里一掃，朝某個角落抬了抬下巴。
然後他貼近秦煙雨的耳廓安撫：「製藥廠想換就換吧。」
「不合腳的鞋穿著平白難為自己。」
秦煙雨一愣，呆呆的看向陳銘。
這話陳銘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離得近的基本都聽到了。
好事的不乏站出來勸：「秦家丫頭，你還是聽你堂哥的吧。」
「找個合得來的供應商太重要了，這個節骨眼換製藥廠不合適。」
說完，這人又掀起眼皮掃了兩眼陳銘，不屑的輕哼：「嘖，陳家不要的人跑咱們江州撒野了？」
「秦家丫頭，我勸你一句，有些人說的話你當放屁就行。」
「不懂裝懂的人才是想要害你的。」
這招指桑罵槐，讓秦煙雨心裡很不舒服。
偏偏秦鵬這時候還火上澆油。
「煙雨，家裡都安排你離婚了，你還聽他的幹嘛？」
「他在大街上乞討慣了的，能懂什麼。」
「你不會指望陳家把他認回來吧？」
眾人聞言都露出不敢苟同的表情。
秦鵬心底暗爽。
多少年了，終於被他逮住機會當面嘲諷秦煙雨。
「嘶，秦煙雨要離婚？」好事的世家弟子驚詫，興奮的跟朋友閒聊起來。
「嘿嘿，那咱們是不是也有機會啊？」
「你也不照照鏡子，長這樣還想人家瞧上你？又不是瞎了。」
「這話我不愛聽。你看秦煙雨那老公，說的好聽點是陳家棄子，其實就一乞丐。那臉擺我跟前，我一天飯都吃不下去。人家還不是照樣睡。」
說著還擠眉弄眼的調笑。
議論聲越來越響，秦煙雨垂在禮服邊上的手緊緊攥在一起，氣的臉紅脖子粗。
「消消氣。」
陳銘寬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細嫩的小手。
「製藥廠有的是，不必非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眾人見陳銘還在提這事，不約而同的露出鄙夷的目光。
劉衛東嗤笑，跟秦鵬對視一眼。
他正要再嘲諷兩句，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撥開人群走進來。
「這位就是秦總吧？你好，我是葉氏董事長葉生。」
年過四十的中年男人儒雅隨和，不動聲色的低頭跟陳銘打過招呼，順勢遞出名片。
「如果秦總有更歡供應商的需求，我希望能考慮下我們葉氏。」
「製藥這一塊，是葉氏今年發展的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