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太眉頭皺的愈發緊,手指骨節都捏的發白。
「……你不能總把公司的未來寄托在運氣上。」
她從未認真思考過這問題,只當時秦氏走運。
畢竟那些企業都是內部出事,才有如今的悽慘下場。
陳銘笑了笑,沒再說。
過了許久,秦老太太緊皺的眉梢才逐漸放鬆。
「罷了,反正現在秦氏也不歸我管。」
說著,她看向秦煙雨:「你今後做事要千萬小心,好不容易站到這高度,稍有差池一整個公司都要跟著陪葬。」
「重要的事情必須親力親為,有些事不能完全交託給外人。」
「家裡都是姓秦的,全是自己人。有困難你儘管開口,都會幫襯你的。」
秦老太太瞥了眼陳銘意有所指。
「對啊煙雨姐,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笑忙還是能夠幫的上的!」
秦瑤笑著道,一番話哄得老太太眉開眼笑。
「切,裝吧,賤貨。」
秦嫣然翻個白眼,轉過頭去又笑著附和起秦老太太。
跟她同樣心情的還有劉秀娟。
都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話半點不假。
自從秦瑤在老宅住下,兩人居然還有相互看順眼的一天。
閒聊幾句,秦老太太精神頭過去,人也疲乏了。
秦瑤極有眼色的把老人哄去睡覺,臨走時那眼神還朝陳銘身上飄。
然而陳銘全當沒看見,理都沒理。
可惜到最後,他還是沒能夠把秦煙雨接回家。
劉秀娟咬死了不放人。
人都進家門口了,又回去,讓其他人知道不得笑死。
她早就覺得秦煙雨太聽陳銘的話,婚後好幾次不把她這個當媽的話放在眼裡。
這次撈著機會,劉秀娟當然要擺擺架子。
不過好歹秦煙雨的氣消了,陳銘心裡鬆快了些。
兩人約好後天下班一起回去。
至於那碗魚翅,到底還是便宜了葉鴻志。
美其名曰受罰過後得補補身體,一股腦將小鍋理熬的魚翅全乾完了。
甚至沒給陳銘留。
這一晚折騰許久,直到凌晨眾人才各自安睡。
陳銘難得一人霸占整張床,過了好一會兒才睡著。
市區銀隆會所,二代們全然不知疲憊,披星戴月的玩樂。
在家歇了兩天的瘦猴兒已經緩過來,此時正摟著金髮碧眼的外國妞兒打啵兒。
「猴哥,咱們就這麼算了?」
「兄弟們都上熱搜了,京城那裡傳的沸沸揚揚,我爸罵了我倆小時!」
那天跟著雷德水在展廳鬧事的二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不滿的抱怨。
瘦猴兒還沒開口,另一個黑皮率先說道:「可不是,媽耶,老子屁股都要被我家老頭抽爛了!今天我都沒敢點姑娘,一脫褲子都特麼是血,半點搞顏色的心情都沒有。」
他一說完,包間內的眾人哈哈大笑。
「哼,現在知道喊我搞事了?」
「當時要你們出五百萬的時候幹什麼去了!」
瘦猴兒狠狠在外國妞兒車大燈里嘬了好幾口,把人弄的雙眸迷離才罷休。
他陰沉的掃了一眼其他人,「早把錢給了,老子也不至於癱地板上讓人拍!」
在一眾二代的丑照里,他是最多的。
圍觀群眾想吃瓜又不敢把事搞大,於是好幾個人借著距離優勢懟著他拍。
就差沒把鏡頭放他臉上了!
那清晰度,瘦猴兒有幾根鼻毛都被拍的一清二楚。
他在醫院醒來的當晚,他老爸就揪住他脖頸罵了個天昏地暗。
整個醫院走廊里都是他老爸的咆哮聲。
想到這裡,瘦猴兒臉色更臭。
「老子現在腿特麼還軟著,搞個女的還得躺平了來自動的。」
「為了那點子錢,要老子遭這罪,你們還好意思跟我開口?」
瘦猴兒越說越氣。
按照陳銘的醫囑,他至少得修養小半月才能完全康復。
「這,這也不能全怪我們吧。」
黑皮尷尬的撓撓頭。
包間裡的音樂都停了下來。
瘦猴兒揮揮手把人趕出去,煩躁的拿起酒瓶子,猶豫一瞬又換了杯溫水。
黑皮看沒人有開口的意思,目光一掃落在悶不吭聲的金項鍊身上。
「哎,胖子,你也說句話呀。」
「你不是那會兒要給猴哥出錢的嗎?結果水果不肯,才沒成的嘛。」
金項鍊抿抿唇,偷瞄著覷了瘦猴兒一眼,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看!我沒說謊吧!」
「哥兒幾個想著你呢,是水哥打岔……」
黑皮一看金項鍊認同他,頓時嘚瑟壞了。
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身邊的人錘了下腦袋。
「瘋了啊,現在還敢提雷德水。」
「你不知道他被雷家踢出局啦!」
說話的年輕人又瘦又高,裸露在外的手臂全是腱子肉。
大家習慣叫他麻杆兒,站著跟電線桿子似的。
「哎喲,有瓜?我怎麼沒聽家裡說?!」黑皮瞪大眼,驚疑不定。
就連金項鍊也湊了個腦袋過來。
但麻杆兒神秘兮兮的,先去把包間門鎖了,才低聲道:「我也是偷聽家裡人說話才知道的。」
「雷豹把他兩個私生子接到身邊養著了。」
麻杆兒的話就跟一顆地雷似的,十來個小年輕驚訝的張大嘴。
「媽呀,早就聽說雷豹年輕時候風流,沒想到他外邊還有孩子呢!那,那水哥咋辦?」
黑皮想起平時看的槍戰電影,忍不住道:「人,人還活著吧?」
「去你的!想什麼呢,能不能說點好的。」
麻杆兒瞪他一眼才繼續說:「雷豹抽了雷德水一頓,人差點沒了。」
「現在送回京城郊外療養院了,估計下輩子就待在那兒了吧。」
對於雷德水的遭遇,眾人心中嘆息的同時又覺得他活該。
其實大家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埋怨他的。
要不是因為雷德水非要跟陳銘斗,他們幾個也不會被人一根銀針封住嘴,讓網友在熱搜上嘲笑到現在。
可是同為世家子弟,他們又能夠感同身受。
像他們這樣的家境,老爸在外頭有幾個私生子根本不稀奇。
指不定為了繼承家業,他們還得跟那些人好聲好氣的交際,維持虛假的表面情誼。
如今雷德水的繼承人身份說沒就沒了,大家還是挺唏噓的。
「嘖,該的他。」
片刻的寂靜後,瘦猴兒突然開口:「既然如此,哥兒幾個想想怎麼折騰秦狗吧。」
「總不能吃虧的都是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