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坐進駕駛位,熟練的開上大馬路。
過了好幾分鐘沒聽到秦煙雨說話,他飛快瞥了對方一眼,追問:「怎麼不講話?累了?」
兩人在韓睿那裡談了快三個小時,陳銘沒覺得什麼。
但是秦煙雨白天要忙工作,還要忙對外接待事宜,精神疲憊是肯定的。
於是沒等她回答,陳銘又說:「你別總是一個人處理所有的事,有些無關緊要的雜事可以分出去一點。」
「偶爾下放部分權利鍛鍊一下員工,等培養起來了,你的壓力就會小很多。」
「公司不能只靠一個人,會很辛苦。」
一向話不多的他直視前方說了小兩分鐘,把秦煙雨聽笑了。
「好。」
她溫和的點頭應下,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秦氏能夠有今天的成績多虧了你。」
見秦煙雨說起這個話題,陳銘眉梢上揚,「你以前也這麼說過,都是我自願的,你不用在意。」
「那怎麼行。」
秦煙雨反駁:「你自個兒無所謂,我作為總裁肯定得放在心上。」
「你不僅是我……老公,也是公司的主管。」
說著,她臉一紅,搭在膝蓋上的手指不自覺的絞在一起。
「就算是為了留住人才,該漲的工資必須漲。」
終於把憋了大半天的話說出來,秦煙雨索性開門見山:「我的意思是,銘哥你要多少年薪?」
「方博士和王副主管都是拿的年薪。其實我早該給你漲工資的,一直拖到現在是我的失職。」
「銘哥,你照實說就好,現在我只是你的老闆。」
秦煙雨說完,認真的盯著陳銘的側臉。
他的右半邊臉毫無瑕疵,沒有刀疤面容格外清雋,看的秦煙雨面紅心跳。
那些說陳銘丑的是睜眼瞎,明明就很帥。
在心裡嘀咕一句,秦煙雨一抬頭就跟陳銘盛滿笑意的眸子對上。
「你定就好,你是老闆,你說了算。」
見秦煙雨還想開口,陳銘直言:「家裡你管錢,公司你做主。」
「我都聽你的。」
錢財對陳銘來說只是一串數字而已。
他的財富積累早就突破了常人對於金錢的認知,因此談到薪資他格外平靜。
畢竟真論起來,秦氏那點資產根本不夠他看的。
「那,我就把你的工資提到方博士的檔位吧?」
「銘哥你才剛進入單位,如果一下子升的太快我家裡人估計不會說什麼好話。」
「外面的流言蜚語也會借著機會詆毀你,等明年秦氏的發展更上一層樓,我再給你提待遇。」
秦煙雨生怕陳銘覺得自己小氣摳門,忙不迭的解釋。
「嗯,好。」
面對她的緊張,陳銘忍不住笑出聲。
秦煙雨還當是他漲工資高興的,沒多想。
這晚,陳銘格外瘋狂,秦煙雨也少見的主動。
一場運動搞了三個多小時才結束。
第二天兩人一起去北郊看了秦老太太從自己的私人產業里劃給秦煙雨的工廠。
一個是生產塑料製品的,另一個則是速凍食品包裝。
這兩個工廠都是十多年前老太太收購的,這些年雖然沒怎麼掙大錢,但靠著接各大企業的單子也能自給自足。
秦煙雨和陳銘轉了一圈,有意將工廠改頭換面,中草藥加工和中藥輕食各一家。
不僅擴大了產能,也節約了運輸成本。
「想法挺好,不過所有機器都要重新購買。」
「最好再裝修一下,兩家工廠都存在大大小小的安全隱患。」
陳銘蹲在地上檢查了廠房的電路,起身朝秦煙雨說道。
「秦總放心,只要您一句話,兩個月內保准全都搞定!」廠長搶先一步說道,緊張的用紙巾抹汗,肉眼可見的焦慮。
在秦煙雨應下後,廠長又道:「那個,咱們廠的工人就不用重新招了吧?」
「這裡都是些老人,在廠里做慣了的。」
「反正都是一樣幹活,大不了開工前搞個培訓。」
「機器嘛,就那點花頭。您看怎麼樣?」
這話一出,周圍正在工作的工人們也都豎起耳朵,剛才還竊竊私語的聲音都不見了。
「當然可以,公司不會惡意開除老員工,大家別擔心。」
秦煙雨笑了下,「不過醜話說在前面,如果有人渾水摸魚,我也不會放過。」
「哎好好好,謝謝秦總!我會盯著他們的。」
廠長興高采烈的把兩人送出去,扭頭就給工人訓話去了。
順利緩解了公司產能問題,秦煙雨緊繃的小臉放鬆了一些。
但是她和陳銘才走出廠區,就在大門口碰到了一個熟面孔。
「孫總?您到這裡是……」
秦煙雨驚愕的盯著孫正義。
她怎麼都想不到會在這兒碰到對方。
連續兩次的比試,秦氏跟孫家的關係可以說是撕破臉。
孫靖海更是再也沒出現在交流會,秦煙雨自然不會主動貼冷屁股。
於是兩家就一直維持著表面客套。
陳銘看向孫正義的目光也帶著探究,冰冷的視線從上至下的掃過他,看的孫正義更不自在了。
「咳,我剛開車路過,恰好看到秦總就來打個招呼。」
孫正義說著拙劣的謊言,臉上是僵硬的笑容。
繼他被陳懋劈頭蓋臉的一通罵之後,他舔著臉想找韓睿當中間人挽回一下孫家的顏面。
然而人家冷漠的態度說明了一切。
逼不得已,他只能紆尊降貴找上門了。
什麼偶遇,分明是事先打聽了秦煙雨的行程特意找過來的。
要孫正義直接去秦氏見秦煙雨,他是一萬個不樂意。
秦氏大門口每天都有記者蹲守,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大臉出現在江州豪門新聞上的。
秦煙雨不知道他心裡的小九九,尷尬的寒暄兩聲,不知道要說什麼。
「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她試探著說道。
下一秒,陳銘就勾住她肩膀準備繞過孫正義離開。
「等,等等。」
孫正義糾結許久,還是認命的張嘴叫道:「既然碰見了就一塊兒吃個飯吧,咱們怎麼說也是不打不相識。」
他儘量笑的自然,語氣也相當熱絡:「正好我有個朋友在江州開了個館子,這頓我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