躊躇許久，凌振國起了個大早帶上兒子直奔蔚藍。
但是還沒進一樓大廳就被保安攔住。
「不好意思，請出示預約證明。」
保安很客氣，前台小姐也很客氣。
但凌振國氣的要冒煙了。
「我是凌振國，你們老總知道我。我聯繫不上他才過來的，讓你們負責人出來見我！」
他堂堂一個老總，被人擋在大門口算什麼。
好巧不巧，葛華剛從電梯出來，沒兩步就瞧見他。
「喲，凌總到蔚藍做什麼？」
「咱們兩家的合作項目上個月就完成了呀。」
葛華西裝筆挺，身後跟了一排人。
十多雙眼睛都盯著凌振國和凌楓源看，父子兩人又尷尬又惱怒。
「我剛接手秦氏，有好幾個跟蔚藍的項目聯繫不上趙特助。」
凌振國繃著臉開口。
到底是蔚藍，即便心裡的怒火燒到頭頂心，凌振國也不敢真的發脾氣。
惹怒這尊大佛，今後凌氏在江州就沒活路了。
「咦？秦氏沒跟你說嗎？我們蔚藍只跟秦煙雨小姐合作，」葛華故作不知，嗓門抬高了好幾度：「前兩天聽聞秦氏這邊負責人換了，我們當然終止合作啦。」
「秦煙雨？」
凌振國臉色難看，忍不住追問：「她一個丫頭片子會什麼？」
十幾個億的項目，蔚藍那麼放心交給一個年輕女娃？
有那麼兩分鐘，凌振國懷疑自己聽錯了。
「呵，她會什麼不勞您費心。」
「當初和蔚藍談下合作方案的是秦煙雨小姐，項目的負責人也依舊只會是她一個。」
「凌總有意見的話，自己去跟汪總談。」
葛華冷下臉，朝保安抬抬下巴：「沒預約的一律不許放進去。」
扔下一句話，他帶人快步離開。
而蹲守在花壇附近的媒體們，激動的將新拍到的八卦發在了網上。
不過兩分鐘，蔚藍集團的聲明也跟著出現。
內容很簡單，只有三行字。
「……我司一直以來認可的項目負責人只有秦煙雨小姐。鑑於秦氏貿然更改負責人，我司決定終止和秦氏的所有合作。」
秦嫣然讀完，氣的摔了手機。
「有病吧？蔚藍怎麼就認準了秦煙雨？」
「我怎麼知道！」凌楓源低吼：「你們當初跟我保證的好好的，現在項目停了，秦氏所有資金都被套在裡面，你要我拿錢補窟窿？」
「咳，這也是沒辦法的。等秦氏緩過來了，肯定……」秦鵬試圖解釋，但凌楓源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要我掏錢，想都別想！」
「我花了十個億買一個空殼子回來，現在保守估計五年都不會有盈利。」
「你們憑什麼還要我注資？」
凌楓源控制不住的大吼，手裡的財報表全扔在秦嫣然臉上。
「要不，你就讓秦煙雨接手唄？不就是個負責人的位子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秦鵬勸秦嫣然，「抓大放小，你也別太小心眼。」
「不行！」
秦嫣然面色鐵青，想也不想就回絕。
「好不容易才把她從位子上拉下來，我不可能讓她再騎我頭上！」
「哼，你們秦家人自己商量。」
「我就一句話，達不到預期收益，二十億你們必須還給我。」
凌楓源剛才被凌振國罵的狗血淋頭，這會兒正是憋了一口氣的時候。
「拿空殼套錢，你們真行。」
說完，秦嫣然和秦鵬就被助理請了出去。
「回去吧，老太太早晚會知道。」
兩人在門口站了會兒，秦鵬沉著臉開口。
然而，凌氏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秦家兩人才走，凌楓源就被總局商業調查組的人帶走了。
名下所有資產同時凍結，整個凌氏也被看管起來。
那麼勁爆的消息肯定瞞不住。
好事的路人還拍到了凌楓源被銬著壓進警車的畫面。
凌振國託了各種關係都沒搞清楚自家兒子怎麼了。
不到一小時，凌氏股價暴跌，正在合作的供應商也打電話進來要求暫停合作。
這一夜，凌振國的手機沒停過。
和對付劉氏類似的操作，讓他心慌意亂的同時隱約有了些猜測。
半月前，他還在笑話劉氏的覆滅。
怎麼也沒想到相同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一整晚凌振國都沒睡。
直到早上八點，一條陌生簡訊發到他的手機上。
【把秦氏原封不動還到秦煙雨名下。】
看著這句話，凌振國敏銳的嗅到了一絲異樣。
來不及思考其他，只覺得凌氏有救了。
凌振國雙眼通紅，遍布血絲。
頂著憔悴的臉跟助理一起走了流程，最後合同送到秦煙雨手裡的時候，他已經麻木了。
「秦小姐，是我有眼無珠看錯了人，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記恨。」
縱橫商界幾十年，凌振國能屈能伸。
說白了凌氏才是他的根。
得不到秦氏就算了。
那二十億就當投資打水漂。
他現在一心只想把兒子弄出來，然後好好回凌氏填窟窿。
不是凌振國不想回擊，而是沒有能力。
劉氏的結局還在那兒放著。
他不想一家子步劉家後塵。
「什麼？」
秦煙雨莫名其妙，沒等問兩句，凌振國就把合同推到她面前。
「請您收下，我已經簽字敲章，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凌振國沖秦煙雨點點頭，拖著疲憊的身軀離開了秦氏大樓。
這個燙手山芋，他是不會再碰。
看著手上的合同，秦煙雨忽然想到陳銘說過的話，正想回家一趟，同事領了個快遞小哥上來。
「秦煙雨是嗎？麻煩簽收一下。」
薄薄的快遞紙袋，專門用來裝文件的那種。
秦煙雨心臟沒來由的瘋狂跳動。
等人走了，她緩緩扯開封條。
【股份轉讓協議】
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分合同平鋪擺在桌面上。
只要她簽字，秦氏就會成為她名下的產業。
而她本人，也將成為秦氏的第三大股東，和秦遠山並列。
咚咚咚。
她的心越跳越快。
倏地，秦煙雨拿起兩分文件放進包里，扭頭衝進電梯。
她得好好問一問陳銘。
這個突然出現在她生活里的神秘男人。
此時此刻，秦家老宅已經鬧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