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然被宋茹茹問懵了。
她怎麼知道,她又不去秦氏上班。
脫離公司許久,很多事情秦嫣然都感到陌生。
她以為秦遠洲接管了財務部,又是副總,那理所當然的就能壓秦煙雨一頭。
完全沒想到如今的秦煙雨,半點親戚情面都不看,當眾讓秦遠洲下不來台。
「說話啊,怎麼不說了。」
宋茹茹冷笑,她慢條斯理的擦拭著被水沾濕的手指,眉眼低垂。
「你爸找我的時候不是很得意嗎?」
秦嫣然渾身一抖,她強撐著笑討好宋茹茹,「我們也沒想到秦煙雨那賤人會不聽話,不過您放心,王家的宴會定在這周六,到時候我保證讓秦煙雨抬不起頭,好好讓宋大小姐消氣。」
「嘖,說的好聽。」
宋茹茹嗤笑一聲,扔下紙巾抬腿就走,連一個眼神都沒留給秦嫣然。
「秦煙雨,你給我等著。」
「這筆帳我一定要討回來!」
秦嫣然氣的雙拳緊握,硬生生折斷了一根指甲。
印在臉上的巴掌印鮮紅刺眼,不斷往這邊看過來的各色視線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些,都是因為秦煙雨!
半山別墅,陳銘照舊提早下班回家做飯炒菜。
等秦煙雨踏著夜色到家,餐桌上的飯菜已經熱過一輪。
「怎麼加班到這麼晚,不是才拒絕宋氏的合作嗎?」
陳銘隨口問,順手接過對方手裡的文件包。
「本來是可以準時走的,但是大伯不知道發什麼神經,非要加開一個小會。」
秦煙雨洗過手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有些飄忽。
「什麼會?」陳銘往她碗裡夾了好幾塊鮑魚,又給她把湯碗添上,秦煙雨才懶洋洋的開動。
「說是經營會議,其實是思想教育。」
「唉,大伯還在生我的氣,話里話外都是我做事不跟他商量。可是他真的沒想過宋氏項目的合理性嗎?總不能因為人家是大公司,我們就不論什麼項目都要點頭答應吧?」
「為了跟宋氏合作,把秦氏的利益棄之不顧是什麼道理。」
秦煙雨在會議室憋到現在,到了家才敢放聲直言。
陳銘一言不發聽她抱怨,在她碗裡的菜空了的時候給她添滿。
等秦煙雨吃完,她心中的鬱氣也消散不少。
「有時候我真搞不懂,既然知道秦氏是自己家的產業,為什麼不肯上點心。」
說著說著,秦煙雨猛然想到一件事,閒適的坐姿立刻端正起來。
「怎麼了?」
看她眼睛瞪得溜圓,陳銘好笑的在她腦袋上摸了一把。
傭人手腳麻利的將碗盤收回廚房,秦煙雨又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靠在陳銘肩頭。
「周六有個聚會,我媽……介紹了幾個世家子弟給我。」
「咳,銘哥你跟我一起去吧?」
秦煙雨儘量說的婉轉。
劉秀娟哪裡只是給她推世家人脈,她目的是要秦煙雨找個背景硬的二婚!
但這話她不敢當著陳銘的面說。
為了讓那些人知難而退,她打算直接把陳銘帶過去。
反正宴會本來就是允許帶另一半的。
「不過是王家為王和人舉辦的,給他慶生。」
「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她話還沒說完,陳銘就笑著應下。
「去,當然去。」
「你都開口了,我怎麼會拒絕。」
當晚,把秦煙雨折騰累了以後,陳銘回到書房,葉鴻志和汪達都等在那裡。
兩人昏昏欲睡,顯然來了有段時間了。
「王家最近老實嗎?」
陳銘直接問道。
「還行吧。」
葉鴻志回憶,「王潮住院之後,王貴發和戴倩就鬧離婚了。不過在財產分割上產生了分歧,現在僵持著。」
「軍區里已經徹底沒有陳懋那一方的勢力,王家在江州本來就是依靠戴進耀武揚威的。」
靠山沒了,兒子又被重創躺在病床上,王家沒多久就銷聲匿跡。
要不是這一次給王和人舉辦宴會,或許葉鴻志都會想不起來。
「還有件事,您回京城時,王貴發去過銀隆會所。」
「不過張張韜沒放他進去。」
「看樣子他是想親自跟您道歉。」
葉鴻志說到這裡有些不確定。
陳銘掃了他一眼,淡淡開口,「繼續。」
「咳,我是覺得王貴發或許是想要確認銀隆背後的人是誰。」
「現在外面傳言,您是替大夫人打理產業的。」
說罷,葉鴻志後退半步,垂首安靜的站在一邊。
江州世家對陳銘的看法確實有些改變。
從軟飯男到有點本事的小軍醫,再到現在的媽寶男。
陳銘自己沒什麼所謂。
不過他的手下每每聽到這些說辭,就很想跳出來辯駁。
奈何自家老大要低調,不讓提。
汪達見狀,猶豫一瞬上前道:「秦氏業績還算穩定,秦遠洲確實對秦氏有些影響,好在話語權還在秦小姐手上,沒耽誤項目進度。」
「汴州的工廠加開到五家,京城的培植基地也擴大了一倍,暫時不用擔憂藥材的產量和生產。」
雖然這些都是秦氏的內部問題,但汪達想要調查太簡單了。
「鄭君承的貨源保質保量,並不比梁萬里差什麼。」
汪達說完,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陳銘一眼,不料剛巧跟他對上視線。
「還有什麼要說的,一次性說完。」
陳銘平靜的說道。
「關於羅威,那傢伙一直沒離開江州,兄弟們不好動手。」
本來是有機會的,但是羅威不知道哪個筋抽了,天天去羅氏糾纏羅平。
「不要緊,這個不急。」
陳銘擺擺手,「先控制住衢州和汴州,不要讓陳懋有機可乘。」
「加派兩支小隊去楚城保護梁萬里一家,陳懋入冬前很有可能會動手。」
以陳家的忍耐力,絕對不會容忍楚城徹底脫離掌控的。
吩咐完,他慢悠悠的回到臥室,輕手輕腳的把縮成一團的人摟到懷裡。
周六,臨江酒店宴會廳熱鬧非凡。
王貴發算是下了大手筆,為了給自己的侄子慶生,江州各大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請了來。
好幾個還是他倒貼著求來的。
實際上,他也不是真的把王和人的生日看的那麼重。
最主要是能借著慶生的機會多結實些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