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驚動了樹林裡的飛鳥。
韓家的別墅周圍全是私人領地,但韓棟少有打理,因此住了那麼多年還是茂密的森林。
青年對著陳銘連開數槍,其餘人端著槍警戒。
然而硝煙散去,陳銘依舊直挺挺的站在車前。
他手臂橫擋在身前,子彈甚至沒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快一點,我趕時間。」
陳銘漆黑的瞳孔掃過眾人,抬腿向前。
「靠!碰上練家子了!」
青年怒罵一聲,小弟們頓時回神,當即衝著陳銘不斷射擊。
然而不管他們瞄準哪裡,陳銘都毫髮無傷。
「老,老大,我們走吧!」
膽小的已經雙腿發軟,話都說不利索。
「走個屁!這點就能唬住我?」
「特麼的我在道上混的時候,他丫的還在玩泥巴!」
說話的小弟挨了青年一巴掌,哆哆嗦嗦的不敢開口。
「難得碰上個能打的,今天我就陪你練練。」
青年忽的扯下背心,露出強壯的上身。
他的心口刻了十多個「正」字。
「看見沒,我每殺一個,就會劃個印。時間長了道上就稱我一聲『正哥』。」
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微微發紅的眸子緊盯陳銘的動作。
「今天是你不湊巧,剛好碰上我執勤。」
「以你的身手,換個人你說不準還能活著。」
正哥啐了一口,見陳銘絲毫沒有搭話的意思,輕哼一聲扔了槍,當先一步竄了上去。
沒兩秒,又有兩個年輕的男人緊隨其後,從三個方向朝陳銘進攻。
能成為僱傭兵,並且在海外頗有名氣得當然不會是簡單的人物。
正哥也是武者,出手的瞬間引的周遭空氣都為之顫動。
陳銘一言不發,沉默的迎戰。
一個照面就踢斷了另兩人的腿骨,指尖夾著的銀針如鬼魅般瞬間扎進對方咽喉。
兩個小弟瞬間倒下,正哥心中一凜,越發小心的跟陳銘過招。
然而他每一次的攻擊,都會被精準的格擋。
交手半分鐘,正哥連陳銘的衣角都沒碰到。
他額頭逐漸滲出汗水,第一次有了逃跑的衝動。
陳銘沒給他脫身的機會,提膝撞上正哥腹部的下一秒,手裡的銀針不偏不倚的刺入對方眼球。
劇烈的痛處和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正哥驚恐的想要大叫。
可他才張嘴,陳銘的銀針立刻射進他口中,沿著食道鑽進去,瞬間將他身體內部摧殘的稀巴爛。
一分鐘都沒有,正哥便沒了生機。
剩下的小弟們站在原地還未回神,愣愣的盯著眼前的畫面反應不過來。
「既然來了,我就順便送你們一程吧。」
陳銘扔了手中的屍體,數十根銀針被他甩出去扎入這些人的心脈。
僱傭兵無一不是沾滿了鮮血。
死不足惜。
收拾完擋路的,陳銘先給李峰去了個電話,讓他安排人收拾乾淨。
緊接著一刻不停的往機場趕。
京城軍區,陳懋繃著臉走出會議室。
剛才中央以孫正義的問題召開大會,並定下了處罰決定。
連降兩級不說,還要停職一月在家反省。
陳懋為他奔走半月,起的作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好在總歸是把人留在軍區了。
只不過是從原來的聯合參謀部調到軍委政治工作部。
這其中的差別可不是一星半點。
「陳將軍還沒走呢?是有什麼問題想不通的嗎?」
肖忠澎笑眯眯的走過來,「難得今天國主業出席了會議,陳將軍如果有異議大可以現在去找他。」
周圍的人看到兩人對上,紛紛交換眼色。
都知道孫正義和肖忠澎原來是上下級,政見不和許久。
這一次前者被降級,原位置換上的人又跟肖忠澎有親戚關係。
裡頭的道道在場的人都清楚,看向後者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艷羨。
肖家這是真的要發達了呀!
說不定京城五大世家的排序年前又要有變化了。
「呵呵,我能有什麼意見,孫正義做錯事當然要被罰。我對林國主的決策一直都很支持。」
陳懋皮笑肉不笑的說著,隨口敷衍兩句後大步走遠。
等在停車場裡的陳星洲看到他的臉色,頓時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惹他不快。
「孫正義這個廢物!」
關上車門的瞬間,陳懋終於爆發,「孫家那些人到底在幹什麼?不是說會推人上去嗎?怎麼還是被肖家搶了?」
「爸消消氣,之前肖家沒露出要爭搶的意向,孫家一時大意……」
「大意?」
陳懋倏地抬眸從後視鏡對上陳星洲的雙眼,「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一套了?」
「得過且過,你想跟你弟弟一個下場嗎?」
陳星洲一愣,趕緊垂眸,「爸我沒有那個意思,是我倏忽了。」
「哼,一個兩個的都不讓我省心。」
「幸虧沒把孫正義踢出軍區,否則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沒人能頂上來。」
「這周孫家的飯局你替我去,這一家子才剛上位就飄了。」
陳懋冷笑,「要不是我替孫正義擦屁股,他還不知道要被弄到哪個犄角旮旯去。」
「軍委政治工作部雖然是個閒職,但起碼還在京城。」
「孫家要是有意見,你讓他們自己折騰去。」
「警告他們別不識好歹。」
罵完一通,他心裡暢快不少。
孫家一直喊算聽話,這也是他願意保的關鍵。
一把趁手的刀,用久了也是會有感情的。
不過該敲打的時候,還是得敲打。
省的得意忘形,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爸你放心吧,孫家拎得清。」
陳星洲立刻接話,見他平靜下來,趕緊讓司機開車。
不過才開出去兩條街,陳懋忽然說道:「阿正呢?讓他晚上回來一趟,韓棟那裡不用他盯著了。」
「我另外有事需要他做。」
話音落下,車裡寂靜無聲。
陳懋似無所覺,闔上眼小歇起來。
陳星洲糾結許久,還是老實說:「……剛才小許去換班的時候,說是,說是沒見到阿正和他的人。」
「什麼?」
陳懋瞬間睜眼,才消散的小火苗又竄了起來。
「接著說。」
「小許說韓家別墅下山的山道上,還有血腥味。」
「所以,阿正也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