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杜叔叔怎麼說?」
宋茹茹推開書房門小心翼翼伸了個腦袋進來。
她在走廊都能聽到她老爸的怒罵,想來事情進行的不順利。
可是怎麼會呢?
杜葉春上任後跟江州各大世家的關係都還不錯,為人溫文爾雅,進退有度。
沒道理會為了一個銀隆會所得罪整個江州的世家。
果然,她才問出口,下一秒宋六福就破口大罵。
「媽的,還能怎麼說,那小子竟然威脅我!」
他在江州那麼多年什麼時候有人用這種口氣跟他說過話?
「茹茹進來,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思來想去,宋六福強壓下火氣朝女兒招招手。
他知道宋茹茹有時候會誇大其詞,因此特意補充一句:「你給我好好說,是什麼就說什麼,知道嗎?」
宋六福和杜葉春的這通電話打了不到三分鐘,但是其中透漏出來的消息驚人。
年初劉富貴的事情在江州世家引起了不小的波瀾,大家心裡打鼓的同時也有猜測過到底是什麼人能把盤踞在江州那麼多年的劉家徹底弄垮。
坐牢的坐牢,跑路的跑路。
但是不管怎麼打聽,都一無所獲。
也不是沒人猜秦氏。
可當時的秦氏體量才多大,頂多是個二流世家,運氣好點攀上高枝兒了唄。
然而現在形式不同。
秦氏的崛起已經無法阻擋,卻也不可能跟江州其他世家對立。
這場富二代之間的同學聚會中,被拉近銀隆黑名單的企業只要聯手,必然能讓秦煙雨吃不了兜著走。
按照杜葉春的意思,劉家的事背後跟銀隆的新老闆有干係?
再加上衢州顧家的話,這位新老闆還是個棘手的人物。
能把橫行衢州並且闖入京城成為黑馬的顧家拉下來,光是江州這些人還真未必能和他掰手腕。
更何況杜葉春還說了一件最重要的消息。
江州軍區隨著戴進的死,話語權徹底落入王軍安的手裡了。
像是宋家這樣的世家,自然是很關心軍區動向。
基本都知道江州軍區分為兩派。
雖說王軍安的勢力更大,可戴進也不可小覷。
宋六福還以為戴進死後會有其他人頂上,繼續跟王軍安抗衡。
但是從杜葉春的話來看,並非如此啊。
要真是如此,和戴進有點子親戚關係的王家說不定真沒什麼用。
一根煙抽完,他還沒下定決心。
在家族利益的面前,臉面都是小事。
宋六福腦子轉的飛快,看向宋茹茹的眼神也銳利很多。
「就、就是我跟你說的那樣呀。」
宋茹茹反手帶上門,在老爹的注視下縮了縮脖子,片刻後才把自己那些沒用的修飾詞去掉,還原出事情的起因經過。
聽完她的話,宋六福眉頭皺的更緊。
「所以,是王潮主動挑起的?你和孟麗娜都是他挑事的由頭?」
他冷笑,「難怪王家那麼積極,原來是把咱們幾家當成他殺人的刀了。」
「那,接下去怎麼辦?」
宋茹茹抿抿唇,「不管王潮是不是利用我們,臉面反正已經丟完了。」
「總不能真的讓銀隆那麼囂張吧?」
她不甘心,現在網絡上關於他們的各種動圖都有,剛才她還花錢去撤熱搜。
不過上百萬砸下去,愣是撤不了一點。
前腳才壓下去,沒半分鐘又被抬上來了。
擺明了有人故意搞他們。
江州這些富二代都是玩咖,哪裡受得了這種羞辱。
他們早就另外拉了個群決定必須要銀隆吃個大虧!
最好是把銀隆從江州踢出去。
這麼想著,宋茹茹忍不住催促:「爸,說不定就是新來的老闆在給我們下馬威呢!杜叔叔很可能已經被收買了。」
「二十來個世家要都讓一個會所給欺負了,以後我們還怎麼出門啊!」
她話才說完,就被宋六福瞪了一眼。
「呵,你要是不跟著王潮挑事,現在咱們看戲就行。」
「老爸!」
宋茹茹氣的跺腳。
「行了,等王家聯繫吧。」
「你也給我老實點,最近少出去惹是生非,聽見沒?」
宋六福指著自家女兒恨鐵不成鋼道:「你也別跟秦煙雨真鬧翻,人家公司現在風頭正大,指不定咱以後還有用的上人家的時候。」
「切,爸你怎麼就知道誇別人。」
宋茹茹不滿。
「哦,那誇你?」
宋六福嗤笑,「你倒是說說,有什麼值得我夸的。」
「……」
「我下樓了。」
被懟的啞口無言的宋茹茹,撇撇嘴飛快跑開。
「小屁孩子。」
宋六福無奈搖頭,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電話打了進來。
他面色一凜,調整好心緒方才接通。
「六福啊,銀隆會所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
「那麼大的事,我們這幾家一定要堅決聯手,不讓銀隆鑽了空子。」
對方一上來就談起正事,宋六福頓時笑著打哈哈,「王哥說的對,不過我剛才聽茹茹說,就是些小事,而且動手的是銀隆經理,新老闆從頭到尾都沒露面。」
「哼,沒露面也不耽誤他發通告。」
那頭不屑的聲音傳到宋六福耳邊,他陪著笑說:「嗐,都是小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我本來是不想管的,也給茹茹長個記性,在外面不是誰都會慣著她。」
「但是王哥您要是有想法,那我肯定是支持的。」
話音剛落,那頭就笑起來。
「這才對嘛,怎麼能讓一個外來的占了便宜。」
「總之我先你們通個氣,別到時候我發力了,你們沒影兒。」
一聽這話,宋六福立馬跟上,「怎麼會呢,王哥您放心,我們江州哪個不以您馬首是瞻。」
「你啊就是會說話。以蔚藍為首的那幾家,不是抱團做生意嗎?他們可不會賣我的面子。」
宋六福心知肚明。
說的就是蔚藍,葉氏,凌氏,羅氏還有秦氏。
他嬉皮笑臉的糊弄過去,總算把對方哄住了。
好不容易掛斷,宋六福的臉都要笑僵。
他正琢磨要不要再去探探杜葉春的口風,畢竟這人說的含糊,他全靠猜。
只不過此時的杜葉春正在半山別墅,低眉順眼的站在陳銘面前。
「知道怎麼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