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了碗筷後,秦老太太在秦遠洲的攙扶下先回房間休息了。
她一走,飯桌上氣氛輕鬆下來,秦家人端著的架子也消失不見。
「聽見沒有秦煙雨,明天跟我交接完,你就滾蛋。」
洋洋得意的秦嫣然幾乎要跳起來。
近半個月來,她和秦鵬天天在秦老太太面前演戲,暗戳戳說秦煙雨壞話。
本以為沒那麼快見成效,畢竟現在秦氏勢頭很猛,隱隱有步入上流世家圈子的架勢。
沒想到幾張照片就把秦老太太徹底激怒。
最主要,還是陳家那廢物。
秦煙雨看向陳銘的視線滿是鄙夷。
她雖然想跟對方上床,但也只是瞧上了他的身材和習慣性掠奪秦煙雨罷了。
並不是真瞧得上陳銘。
「做人不能太傲氣,不然有的是治你的法子。」秦鵬也跟著笑。
和他們志得意滿的模樣相反,劉秀娟和秦遠山快氣冒煙了。
「這個婚你是離定了。」
「今天你就住在這裡,別再給我弄出么蛾子來。」
劉秀娟恨恨的盯著秦煙雨:「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我們丟臉,你就是不聽。」
「再跟這野男人睡下去,你早晚也要廢了!」
秦煙雨面色發白,雙唇緊抿。
「媽,我說過很多次,不會離婚。」
「陳銘,我們回去。」
她飛快吃完碗裡的蝦仁和雞腿,又把湯大口灌下去,然後扯著陳銘胳膊就要走。
這裡,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劉秀娟怔愣一瞬,像是沒料到秦煙雨會不聽她的話。
當即起身一巴掌甩過去,嘴裡還在罵:「你個不要臉的東西,跟你好好說非不聽。」
「那野男人給你吃了什麼迷魂湯?讓你迷成這樣?」
然而這巴掌到底沒能落下去。
陳銘扣住劉秀娟手腕,使了點勁兒就讓對方嗷嗷叫起來。
「再有下次,剁了你的手。」
他直勾勾盯著劉秀娟充血的眸子,低低吐出一句話。
「你,你……」
劉秀娟從來沒被這麼對待過,一時竟接不上話。
陳銘甩開她,牽住秦煙雨施施然離去。
但回到家裡也沒平靜多久。
他們前腳剛到,後腳秦氏就出事了。
葉鴻志急匆匆跑進來。
「老大,有人舉報秦氏生產的藥不合規,借著醫療器械的買賣走私海外,還洗錢。」
「現在秦氏被查封,旗下所有項目都被迫進入調查,秦遠山和秦遠洲被抓進去了。」
上期不接下氣說完,葉鴻志有些緊張:「葛華和鄧國彪在羈押室,汪達也被帶進去談話。」
「任飛剛才打電話來,說動手的是江州劉家的老大和老三。」
對於劉氏的背景,蔚藍一清二楚。
陳銘眉梢上揚有些意外。
沒想到兄弟倆為了劉氏敢跟蔚藍正面對上。
他看了眼亮著燈的書房,把葉鴻志帶到地下室。
「人安排了嗎?」
「當然。嫂子被從高層踢掉的那段時間,秦氏的帳目才開始不清不楚。」
「但數額都不大,可以做平。」
葉鴻志壓低聲音。
陳銘冷笑。
要不是這些年,秦煙雨壓著,秦氏的帳目怕是一團亂。
「繼續說。」
「咳,秦氏沒有實質上的把柄,除非劉家作假。」
葉鴻志語速飛快:「只要後續證據提供不上,秦遠山和秦遠洲很快就會被放出來。」
秦氏除了秦老太外,持有股份最高的就是著兩人。
「不急,等劉德勝冒頭。」
陳銘手指在牆面上輕輕敲擊。
秦氏沒什麼缺漏,劉家兄弟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極限。
「蔚藍讓趙特助頂上,你也去幫忙。」
葉鴻志應下,但並沒有馬上走。
躊躇片刻才道:「那位找老大看病的,是劉永康。」
劉德勝的父親。
這位是個狠人。
年輕時極有手段,將劉氏推向了頂峰,還將大兒子和小兒子送到軍區。
劉能的商業頭腦也是遺傳自他。
可惜的是,終歸差一點。
要不然也教不出劉富貴那樣的憨貨。
把劉能培養起來後,劉永康果斷放手,任由他發展,自己倒是銷聲匿跡了很久。
有傳言說是得了怪病,四處求醫。
當時沒多少人信。
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
對於劉永康,陳銘還會高看兩分。
陳銘眸色一閃。
有意思。
兒子動他的人,老爹求他辦事。
既然如此,也不用費其他的力了。
剛好可以利用起來。
讓他們內部鬧騰去。
也能順勢把劉家從軍區踢出來。
兩兄弟才剛建立起的資源網,其實並不牢固。
陳銘思索一瞬,安排下去:「讓任飛把我的行蹤放出去。」
「是。」
葉鴻志走後,陳銘還沒來得及跟秦煙雨通氣,保安亭就打電話進來,說門口來了十幾個人,吵著要秦煙雨出來。
「怎麼了?」
修改完方案,秦煙雨正打算放水洗澡,就看到陳銘換了鞋要出門。
「秦家人來了。」
秦氏的事,陳銘沒有瞞她。
不過把劉永康的事隱去了。
秦煙雨心裡一跳,陳銘給她披了件厚實的衣服,兩人一塊兒往別墅區門口走。
還沒到跟前,他已經聽見劉秀娟的大呼小叫。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生了個克星!」
「把她老爸都克進去了!」
「克星還找了個災星……讓我怎麼活啊!」
劉秀娟雙手死死扒著護欄:「自己好吃好喝,租大房子,完全不管家裡人死活!」
「連親爸都不管!」
「媽,你這是做什麼。」秦煙雨蹙眉,隔著護欄掃了一圈。
秦家人來了一多半。
「你心裡沒數嗎?公司才交給你幾天就出那麼大的事,你奶奶都氣的進醫院了!」
劉秀娟情緒激動,瘋狂搖晃護欄,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
在空曠的別墅區格外響亮。
十來個保安擋在邊上,見陳銘到了紛紛看向他。
陳銘輕輕搖頭,示意保安退開些,放人過來。
「有話進來說。」
陳銘抬抬下巴,點了劉秀娟和秦鵬,秦嫣然三人。
至於其他人,他連看一眼都懶。
夜裡風大,否則他一個都不會放進家裡。
一行人在夜色里越走越遠。
留下的秦家人和身形健壯眉目兇狠的保安大眼對小眼,終歸沒敢越雷池一步。
「我靠!秦煙雨那賤人真住這兒啊?」
「切,你信啊?她哪有資格,多半被人包養了。」
「搞不好跟蔚藍汪總有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