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雨實在聽不下去,開口打斷,「美鏈通的梁總是看在銘哥家裡的面子上才跟我們簽低價合同的。」
「至於郭先生口中的那位採購部經理,已經被開除了。」
說著,她看了郭捷一眼,繼續道:「被辭退的原因是惡意提價,抽提成,挪用公款等。我估計少說也要判個七八年,美鏈通的法務當天就起訴對方了。」
「媽,秦氏是正規公司,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工作的。」
「如果真想成為秦氏的一員,郭先生可以在官網提交簡歷,走社會招聘渠道。」
客廳里鴉雀無聲,秦煙雨脊背挺直,直視郭捷。
劉秀麗面露尷尬,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女兒會半點面子都不給,當眾給人難堪。
「哎呀,阿捷又不是外人,走什麼社招啊!」
她強撐著笑臉緩和氣氛,「你還不是開後門讓陳銘去公司了嗎?我推薦的人你就非要跟著對著幹是吧?」
後半句劉秀娟是壓著嗓子跟秦煙雨說的。
「你是剛正不阿了,你媽我呢?你要我在你王阿姨面前怎麼交代!」
劉秀娟用力掐了一把秦煙雨,又瞪她一眼。
「這能比嗎?!」
秦煙雨氣急,「銘哥是有真本事的……」
「停停停,我不愛聽這些,」劉秀娟皺眉,「反正我只知道那廢物乞丐沒參加社招,連個像樣的文憑都沒有。人家阿捷是海歸,還社招……你好意思嗎?」
「少跟我說你那一套,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還能不知道公司里那點小九九?」
郭捷見勢不對,笑著道:「劉阿姨實在不行就算了吧,我爸是想讓我先回國曆練一下,去國內的公司多看看吸取別人成功的經驗,過個一兩年在華夏把自家公司分部搞起來。」
「您也知道我爸在海外,對華夏不大了解,所以我媽才拜託您。」
「要是給您帶來麻煩的話,我會過意不去。」
「而且煙雨妹……煙雨說的也沒錯,美鏈通的合同我確實沒有幫上忙。我也不知道江寬什麼時候變成那樣子的,也許進入社會後人是會變的吧。」
不得不說,這番話進退有度,頗得好感。
陳銘抬眼看過去,嘴角上翹,一雙手利索的給秦煙雨剝了一整碗蟹黃。
「先吃點,光說話不餓嗎?」
他擦過手把小碗推到秦煙雨面前,又給她倒了玉米汁。
被陳銘一打岔,飯桌上眾人下意識看過來。
秦嫣然鄙夷的輕哼,「嘖,有本事的男人都在外奮鬥。堂妹,你家這位倒好,洗手作羹湯,太窩囊了吧。」
「辛苦你一人撐起一個家。」
陳銘垂眸輕笑,壓根沒搭理她。
「我前面說的話堂姐你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啊。」
秦煙雨有些臉紅,但該懟的話分毫不讓。
見她為自己說話,陳銘眉眼柔和些許。
拿到秦氏話語權後,秦煙雨上位者的氣度終於被培養出來了。
換作以前,她哪敢當著秦老太太的面頂撞。
「沒大沒小!怎麼跟姐姐說話的?!」
秦嫣然噎住,猛地一拍桌子。
「夠了!」
秦老太太摁著又開始脹痛的太陽穴,不耐煩道:「既然是秀娟推薦的人,煙雨你就給安排個位子。」
「不管怎麼說,小郭還是出了力的。」
「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你們年輕人慢慢吃,我這個老婆子先休息了。」
「媽,我扶著您。」秦遠洲極有眼色的攙著秦老太太,慢悠悠的朝臥室走。
「遠洲啊,嫣然和小鵬你多費點心,家裡分給他們的公司好好打理,今後即便進不去秦氏,也有個安身立命的地兒。」
經過後花園時,秦老太太忽然開口。
「是是,媽您說的對。」
秦遠洲心裡一「咯噔」,但臉上不敢表現出來,乖順的低著頭聽訓。
「讓嫣然和小鵬有不懂的多跟煙雨學學,小姑娘心大,不過腦子活絡,是個做生意的料。就是氣性大了些,你多看著點。」
「我知道的媽,您儘管放心。」
母子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和客廳里凝滯的氣氛形成鮮明的對比。
好不容易熬到結束,秦煙雨回到家心情都沒緩過來。
「氣死我了!」
「郭捷就是個水貨!讓他來公司,還不知道會出什麼岔子!」
「開口閉口就是家裡公司,他家公司那麼好,他怎麼不待在國外啊?!」
陳銘好笑的看著她,「消消氣,隨便給個位子糊弄過去得了。你要是不放心,讓技術部的盯著點,防著他在電腦上做手腳。」
「銘哥你真聰明!」
秦煙雨雙眼一亮,跳起來抱著陳銘笑。
隔天,郭捷就被安排進銷售部,陳銘也按原計劃去明銳給沈小亭施針。
這回是最後一輪針灸,在他的調理下,沈小亭枯槁的身體豐盈了些許,精神頭還不錯。
「藥繼續吃兩個月,吃完後用大力丸和培元丹養著就行,一天各一顆不要貪多。」
陳銘收回給沈小亭把脈的手,熟練的寫下醫囑。
「哎哎好,我會記得的。」
梁萬里紅光滿面,溫柔的跟沈小亭對視。
「陳神醫,我明天準備帶小亭回楚城修養,和秦氏的合作我就交給我大兒子打理,您有事跟他說就好,他都能做主。」
說著,梁萬里朝梁山招招手。
「陳、陳神醫,」梁山很緊張,尤其是一家人猜到陳銘的身份後,他在對方的面前就更拘謹了。
到底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還在學校里讀書,梁山並不能像他父親那樣平靜的面對陳銘。
「楚城兩個月後會舉辦一場酒會,我媽身體康復,我們想給她慶祝一下。順便正式跟京城陳家劃清界限,希望您到時候能賞臉。」
梁山面色通紅,雙手微微發抖的遞過請柬。
「除了酒會之外,我還打算舉辦一場拍賣會,」梁萬里接過話頭,「您要是有空的話,不妨來看看。」
話音落下,一家子神情緊繃的盯著陳銘。
「嗯,跟秦總交接就好。」
陳銘只看了一眼,沒伸手,又和沈小亭說了幾句後就走了。
「爸,陳神醫是幾個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