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會沒事的吧?」
梁山皺眉盯著陳銘的動作,對方手法利落順暢,他甚至看不清對方的落針。
回神時,陳銘手上的銀針已經不見了。
他見過其他醫生針灸,還是頭一回看到那麼神的。
這些年為了沈小亭的病,他們找遍了大江南北,連海外的醫生都請來過。
但是無一例外,都沒能讓沈小亭從病痛中掙脫出來。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一家才會如此看重陳懋給的藥,被他輕而易舉拿捏的死死的。
只有陳懋的藥,才對沈小亭的病起作用。
自從答應陳銘的要求,他們父子倆就一直沉浸在焦慮里。
「一定會好的。」
梁萬里抿唇,盯著陳銘的神情極為嚴肅。
父子倆沉默不語,一時間走廊上的氣氛凝固。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病房門被人從裡面推開,父子倆緊繃的神經才鬆弛下來。
陳銘收針出來,對上樑家父子期待的眼神。
「你太太這病拖的太長,體內的臟器已經被放射性元素侵蝕大半。」
「我最多能夠保她十年,等時間到了就讓她去吧。」
「命該如此,不用勉強。」
他一邊說,一邊寫下一張藥方遞給梁萬里。
「明天開始,我每隔三天來給她施一次針,三次過後她就能跟常人一樣了。」
「湯藥一天兩頓,搭配培元丹和大力丸效果更好。」
習慣性說完醫囑,陳銘讓開門要走。
梁萬里卻堵在他面前。
「十年?陳神醫,你說小亭她還有十年嗎?」
此刻的梁萬里情緒激動,雙目赤紅,眼眶盛著淚水。
他也算見多識廣了,看了陳銘的那一手醫術,對他的身份深信不疑。
而且陳銘也並未否認,因此梁萬里更篤定他的身份。
更何況這一層樓面除了他們之外一個病人都沒有,這種現象在江州頂級的醫院本來就夠奇怪了。
再加上轉院還驚動了江州軍區的直升機。
種種加在一起,梁萬里知道這一次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他怎麼也想不到,早就被斷定活不過今年的沈小亭居然還能再活十年,他克制不住的用力抓住陳銘手臂,膝蓋一軟直接給他跪下了。
「多謝陳神醫!你是我梁家的恩人!」
「這筆恩情我梁家世世代代都會記得!」
「噗通!」
梁山見父親那麼激動,也跟著跪了下來,飛快磕了三個響頭。
陳銘被這對父子搞得無語,「用不著這樣。」
「你們幫我一次,我也幫你們一次而已,大家互不相欠。」
「這怎麼行!」
梁萬里不肯起來。
他抓著陳銘的雙手磕磕絆絆的說:「要不是陳神醫,我們一家子現在還受制於陳懋,是您給了我們一家自由!」
「客氣了,是你們用合同換的。」
陳銘搖頭,「她醒了,你們進去看看吧。」
「對了陳神醫,你說我媽能跟正常人一樣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樣嗎?」
梁山還跪著,他嗓音顫抖,帶著些不確定。
「就是你想的那樣,」陳銘肯定,「能跑能跳,能吃能喝。」
「除了劇烈運動不行之外,其他的都可以。」
話音落下,梁山又恭恭敬敬給他磕了三下,跟沒痛覺似的。
陳銘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面,只微微點頭算作招呼。
留下樑家人,他又回秦氏去了。
到公司時,其實已經過了下班的點,但是大家太興奮了,竟然主動加班,要把下個季度的計劃書弄出來。
「小陳!你是咱們的大功臣啊!」
方博士一看到他,就興奮的攬住他的肩膀。
「秦總都告訴我們了,說美鏈通因為你的面子給咱們供貨了,而且價格之低前所未有!」
說著,他小聲湊近,「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找家裡幫忙了?」
整個江州都知道陳銘是陳家的棄子,方博士口中的「家」指的是他媽韓月秋那裡。
陳銘沒否認,任由他們亂傳。
他總要有個合適的身份做遮掩,好掩人耳目。
陳銘的身份越晚暴露,對他的計劃就越好。
京城那頭也不會那麼快引起警惕。
當初他跟秦煙雨結婚時候的大排場過去還不到一年,大家依舊曆歷在目。
其他人也很想跟陳銘說兩句,但是他看著太冷,全公司除開秦煙雨之外,也就王自力和方博士能跟他說上話。
「別瞎激動,穩定的供應商有了,但我們的廠還沒建好,」陳銘打斷方博士,「汴州施工沒那麼快,至少還得兩三個月才行。」
「嗐,那都是小事!」方博士毫不在意,「你能談下跟美鏈通的合作,我特麼是真佩服你啊!」
「華夏哪家跟美鏈通合作的不是大公司,咱們這三瓜兩棗的居然也能傍大款,我是真沒想到!」
方博士滿面紅光,不斷拍著陳銘的後背表示驚喜。
王自力跟他差不多,「我還當就走個過場,沒想到是真的簽下合同了。」
「要命了,我現在已經忍不住想要出去跟我那幫老同事炫耀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秦氏內部和樂融融。
秦氏全部夸陳銘的,不過到了秦家人嘴裡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當天夜裡,劉秀娟就得了信兒,興奮的喊秦煙雨回去吃飯,硬是要慶祝一番。
但公司實在太忙,供貨量提上來後,很多事情都要重新計劃。
因此足足忙了一周後,秦煙雨才騰出空來。
只不過這時候,不光是秦家熱鬧,京城和楚城也很熱鬧。
沈小亭在陳銘不間斷的施針之下,氣色逐漸好幾來。
不過礙於他從兇狠的相貌,沈小亭倒是沒敢跟他搭話。
但梁家父子就很直接,公開對外宣布了跟秦氏的合作還不夠,竟不顧陳懋的臉面,停和京城某家藥企的合作。
理由給的也很充分,拿出了實質性的證據指出對方公司和美鏈通前員工江寬,有不正當的交易往來。
一石激起千層浪。
那家京城的藥企就掛在陳桂的名下。
「嘩啦啦!」
陳家書房又一次遭罪,新買的裝飾花瓶摔了一地。
碎片濺在地上彈到陳桂的小腿,把他嚇一跳。
「大哥,你沖我發脾氣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