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交出底牌

  丁珂瑾攤開掌心,銀灰色的U盤被他捏的汗津津的。

  「我們兄弟倆決定投靠陳懋的時候,就知道他那個人不是好相與的。」

  「為了今後能在他手裡留下性命,我們收集了一些陳家和汴州市政府的交易記錄。」

  「其中有地下黑市,也有外貿走私。」

  說著,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又把手中的U盤往陳銘面前遞了遞。

  「東西不多,也不是最緊要的。」

  「陳懋那個人做事小心,疑心重。我們跟他的時間不夠長,而且丁家曾經是被他驅逐出京城的世家,這一次想重返京城,陳懋對我們就更加戒備。」

  丁萬良跟著補充:「平時重要的事情都不會讓我們去做,能夠收集到這些資料是我和哥哥拼了命去找的。」

  他一條腿不方便,跪不穩不說,碎裂的膝蓋重重磕在冰涼的地磚上,刺骨的寒意不斷的朝他骨頭縫裡鑽。

  但他依舊低垂著腦袋,微微顫抖著說:「U盤裡大多是一些交易記錄的截圖,還有電話錄音。我們不敢弄的太過分,也怕被發現。」

  「這些雖然沒辦法徹底摁死陳懋,但是能讓他頭痛一陣子。」

  話音落下,丁家兄弟倆腦袋垂的更低,幾乎貼著地磚。

  陳銘從上至下的看著他們,並沒有立刻伸手去接。

  病房裡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一時間沒人再說話。

  丁珂瑾拿著U盤的手臂開始發抖,冷汗順著他的面頰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慢慢匯聚成一個小水窪。

  直到走廊里傳來井然有序的腳步聲,陳銘才接過U盤。

  「這是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了,別給我耍小心眼。」

  「我並不比陳懋好說話。」

  陳銘似乎很輕的笑了一下,「都是姓陳的,同樣的血脈生不出兩種人。」

  說完,他推門出去。

  「嘭!」

  病房門關上,也隔絕了外界的聲音。

  「大哥,他是什麼意思?」

  丁萬良忍著膝蓋的痛處,先將丁珂瑾扶到病床躺好,他才自己撐著拐杖慢慢挪動到床沿坐著。

  「沒有其他選擇了。」

  丁珂瑾苦笑:「陳懋肯定不會放過我們。」

  「不過陳銘竟然沒問我要配方,有些奇怪。」

  這一次他回國不是空手而歸。

  本來他就是帶著新研發出的功能性膠囊專利給陳懋獻寶的。

  特意去中醫藥研討會也是想著給自己的藥出出風頭,誰知道身體先挺不住,還鬧出那麼多事來。

  「想這麼多做什麼,大不了等你好了我們就走。」

  丁萬良手蓋在膝蓋上,下意識的輕輕按揉,試圖用掌心的溫度緩和腿上的刺痛。

  「汴州待不住,我們就去蓉州,蓉州不行我們就去海外。」

  「我就不信了,還能沒我們兄弟紮根的地兒?」

  他抬起頭,露出一雙通紅的眼,「等我們重振旗鼓,這些人還不是要跪在地上求你。」

  丁珂瑾嘆口氣沒接話。

  他沒弟弟那麼想得開。

  兄弟倆人在病房裡的談話陳銘聽的一清二楚。

  但他懶得搭理。

  跟帶人過來收拾殘局的竇南飛打過招呼後,他把U盤扔給對方。

  「丁珂瑾給的,我要你把這裡面的東西最大化利用起來。」

  陳銘吩咐完,掃過一地狼藉後剛要離開,又被叫住。

  「少主,丁家兄弟怎麼處理?要找個地方關起來嗎?」

  「總不能讓他們完好無損的回去吧,萬一這倆人調個頭又去找陳懋了怎麼辦?」

  竇南飛皺眉詢問,心裡對姓丁的沒半點好感。

  在陳銘到汴州之前,整個汴州軍區的軍權都在陳強和丁萬良手裡。

  韓司令早被架空。

  連帶著他和賀婷都無所事事,閒賦在家。

  如今一朝翻身,他當然想要姓丁的也吃吃苦頭。

  陳銘見他那表情就知道竇南飛在想什麼。

  這人瞧著凶,但心眼子少,是個少有的直性子。

  「你看著辦吧,別弄死就行。」

  說白了陳銘對丁家兄弟還有保留。

  「那,要不要讓丁珂瑾把那藥交出來?」竇南飛上前兩步湊近陳銘耳廓小聲說:「他手裡的膠囊在海外已經打出名頭。」

  「據說小小的一粒就能讓人在短時間內提高三倍的肌肉密度,加大人體力的力量和耐力極限,是軍方作戰利器。」

  丁珂瑾也因為這一項專利,被人捧上了天。

  竇南飛不貪,可他好奇啊!

  被人直勾勾看著,陳銘面色不變,眉眼間仍舊清清冷冷。

  「利器?」他挑眉,扭頭看向竇南飛:「用多了會導致神經衰弱,免疫力下降。你還想要嗎?」

  任飛早兩年就跟他提過。

  當時膠囊還在實驗階段,陳銘從不信這種玩意兒。

  醫藥只能起到修補的作用,所有能提高自身基礎能力的藥物,都有副作用。

  普通人想要進入武者的世界,是不可能的。

  「啊?」竇南飛一愣,撓頭憨笑:「那我肯定不要了,傷害身體的不是好東西。」

  「哼,算你有點腦子。」

  陳銘瞥了他一眼,大步下樓。

  刺殺丁家兄弟失敗的消息傳回京已經是早上了。

  陳懋在軍區辦公室待了一夜,熬眼底青黑,眼裡全是紅血絲。

  「……本來兄弟們已經殺到病房門口,但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個人,把餘下的人全殺了。」

  負責聯絡的小兵頭都不敢抬,詳細的回報完後恨不得將自己縮到角落裡去。

  「一個人?」

  「你的意思是,有個人把十幾個受過專業訓練的兵殺了?」

  「……是。」

  小兵抿唇,被陳懋陰沉的看著,他壓力很大。

  「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嗎?」

  陳懋語調平緩,聽不出情緒。

  小兵猶豫了一下,試著開口:「不清楚,也許是丁家兄弟僱傭來的人?」

  辦公室頓時安靜下來,靜的連呼吸聲都能清晰的聽見。

  「你的同伴都死了,你還活著做什麼?」

  隔了許久,陳懋淡淡開口,緊跟著歘的一下抽出後腰上別著的短刀,飛快划過小兵的脖頸。

  「噗呲!」

  大動脈被割斷,鮮紅的血液跟噴泉似的噗簌簌往外冒,濺了一地不說還把桌面上的文件也給弄髒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