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跪下求我

  楊東逸後退半步,讓出身邊的陳銘。

  「什麼?他?」

  許光唯皺眉,看向陳銘的目光鄙夷中帶著厭惡。

  「憑什麼要讓他鬆口?他算老幾?」

  許光唯憋著口氣,聲音也跟著拔高不少:「楊老神醫,我是看在您的身份上才好言好語的跟您說話。」

  「現在您分明是在耍我!」

  「怎麼,想要請您出馬還得讓一個廢物開口?您這不是故意作弄我嗎?不想出診就直說,何必搞這些虛頭巴腦的。」

  說著,許光唯語氣中多了絲不耐煩。

  他認定楊東逸是故意找茬的,就是跟他許家過不去。

  「您要是拎不清,就別怪我動粗了。」

  但楊東逸並不怕他。

  「嘿嘿,別說是你了,就算你爺爺來了,沒有這一位的首肯我也不會跟你走的。」

  楊老神醫咧嘴,又補了一句:「再說了,你爺爺的病說不定還得麻煩他。」

  「嘖,小老頭怎麼淨說胡話。」

  「我要不是找不到『陳醫生』,我會找上你?我能親自跑一趟算很給你面子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在我面前擺什麼架子。」

  許光唯眉峰擰在一起,沒想過要請楊老神醫出診居然那麼麻煩。

  在他的計劃中,不該是分分鐘就搞定的事嗎?

  再說,這小老頭扒拉一個陳家棄子,能有什麼用處?

  這楊老神醫腦子也是不清楚,要拒絕就直接點,七拐八拐的還拉了個沒用的擋箭牌出來。

  糊弄誰呢!

  別人還有可能看在韓老將軍的份上,給陳銘一點好臉色。

  但許家可不會在乎。

  許光唯耐心告罄懶得再說,直接伸手,試圖去抓楊東逸胳膊。

  為了跑這一趟,他們一路小心謹慎,暫住的地方也在偏遠的郊區。

  就是怕被有心人察覺到,趁許青松不在京城,打玄武軍團的主意。

  因此,他們留在江州的時間有限,務必要儘快解決這事。

  然而他手還沒碰到楊東逸,就被陳銘扣住。

  「嗑噠」一聲輕響,許光唯腕骨碎裂。

  直到手腕傳來刺骨的痛楚,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骨頭斷了。

  「你……」

  許光唯面上一白,壓抑著的怒氣即將爆發,卻在看向陳銘的時候倏地熄滅。

  對方深不見底的眸子宛若深淵,看的他情不自禁的顫抖。

  陳銘也不說話,就靜靜盯著他,黑沉沉的眼珠折射著醫院裡煞白的燈光,尤為駭人。

  有那麼一瞬,許光唯甚至忘了呼吸。

  「啊!」

  後知後覺的疼痛傳到腦神經,他條件反射的驚呼出聲,掙扎著想要脫離陳銘的鉗制。

  可不管他怎麼動彈,斷裂的腕骨依舊咋陳銘掌心,並且隨著他的掙動更是錐心的疼。

  許光唯倒抽一口冷氣,腳步晃蕩,險些暈厥過去。

  他的動靜引來好幾個護士和醫生,但是他們在看到陳銘之後,都自覺的離開。

  導致這一層樓連一個上前制止的人都沒有。

  「你死定了!」

  饒是如此,許光唯依舊嘴硬,惡狠狠的瞪著陳銘,嘴裡不斷的放著狠話。

  「等我回京城,一定要你好看!」

  「不就是背靠韓月秋嗎?你在小地方待的久了,開始飄了是吧?」

  越是痛,許光唯嘴裡罵的越是髒。

  楊東逸看了直搖頭。

  「老頭我都給你指了條明路了,你咋就那麼犟?」

  不過他也樂的看好戲。

  許青松的病情其實外人知道的不多。

  大部分人只知道他年紀大了身體不大好而已。

  但現在已經嚴重到要親自來江州求醫,想來不是一般的毛病。

  楊東逸實際上是深思熟慮才會把陳銘拉下水。

  畢竟,他只是一個醫生,萬一治不好許青松,許家人未必會放過他。

  自保的手段罷了,陳銘心裡也有數。

  而且眼下未必不是一個好機會。

  許家那麼在乎許青松的病情,無非是因為青黃不接。

  就許光唯在軍區累計的軍功和聲望來看,還不足以挑起玄武軍團的重擔。

  許家這一輩中,又沒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人才。

  橫豎只有許光唯一個。

  盯著他們的人太多,許青松不敢冒險,只能拖著年老的身體為孫子鋪路。

  陳銘神色微動,手上的勁兒又大了一些。

  「咔嚓」聲接連響起,許光唯的整條胳膊已經沒了樣子,軟綿綿的腫成一大坨。

  「媽的!」

  劇烈的疼痛讓許光唯渾身冒冷汗。

  他無法接受自己幾次三番都在陳銘手裡吃虧,特別是身上還殘留著剛才在停車場被對方教訓過的狼狽樣子,無一不是在提醒他,不是陳銘的對手。

  許光唯手腳並用都沒法甩脫對方,惱羞成怒的大罵。

  「……就你這種人,只有秦煙雨那種沒見過世面的賤貨才看的上!吃秦家的用秦家的,有個事兒還要把韓家搬出來。」

  「我倒要看看韓家還沒保你多久!啊!」

  陳銘始終面無表情,直到對方口中蹦出「秦煙雨」三個字時,才一拉一拽,把許光唯另一條手臂也給折斷。

  許光唯再也克制不住的慘叫出聲,剛才嘴裡的碎碎念也徹底停了下來。

  他所有的神經都在感受著難以言說的疼痛,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跪下求我,我可以救你爺爺。」

  他提膝一腳將人踹翻在地並鬆開手,任由許光唯的兩條胳膊以一種扭曲的姿勢撞在地上。

  整個走廊靜的只剩下許光唯痛苦的喘息聲。

  楊東逸弓著背站在陳銘身後,半點沒有要阻止這場暴行的意思。

  「你想,都別想!」

  許光唯張大嘴艱難的喘息著,充滿恨意的眼睛死死盯著陳銘。

  長那麼大,他從來沒吃過那麼大的虧。

  每一次都是栽在陳銘的手裡,叫他心裡怎麼能不氣!

  「呵,還挺倔。」

  陳銘扯扯嘴角,居高臨下的俯視他:「你確實不在乎,但是許青松還等著你回去救他吧?」

  「要不是病入膏肓,何必來江州求醫。」

  「京城的名醫看不了吧。」

  他很少說那麼長串的話,看著許光唯的目光充滿了諷刺。

  「我再說一遍,跪下求我,否則的話你爺爺就算死在江州,都不會有人救他。」

  「許家現在還不能失去許青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