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秦嫣然踢掉細高跟,扔掉小皮包,將自己重重砸在柔軟的床上。
細瘦的手腕甩到了早就睡熟的凌楓源臉上,硬生生把他弄醒。
「……回來了?」
凌楓源喉嚨里跟含了棗兒似的,含糊不清的說著話,下一秒又眯縫著眼翻個身繼續睡。
被親爸和親哥翻了一整夜的秦嫣然見對方連問都不多問一句,頓時一直壓著的脾氣上來了。
她直起身歘的一下掀開凌楓源的蠶絲被,又一把揪住對方的褲腰,使勁兒拽著。
「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睡的下去?」
「老太太今晚差點交代在醫院你知道嗎?」
「你醒醒!誰的跟死豬一樣!」
秦嫣然嚷嚷了兩句,見人壓根沒有清醒的樣子,更加生氣了,手上的勁兒也大的出奇。
一把幾乎將凌楓源的褲頭給拽下來。
「我知道,可人不是沒死嗎?你這是幹嘛?」
「我才睡下你大吼大叫是想把老爸弄起來?睡不著就去影音廳,別給我搗亂。」
凌楓源才躺下去不到仨小時,眼皮都撐不起來,懶得搭理秦嫣然的大小姐脾氣。
家底沒多厚,性子倒不小。
「呵,我為了幫你扒拉秦氏的股份,你就這樣對我?」
秦嫣然累計了一整夜的火氣終於爆發,她雙眼幾乎冒火,平時不敢做的事情這會兒跟不要命似的一股腦的全乾了。
她抓住凌楓源的衣領把人扯到床尾,使勁兒的搖晃對方的同時還抬腳踹。
嘴裡還在不清不楚的罵著,說凌楓源沒用,凌氏不如秦氏等等。
這麼一鬧騰,配上她本就有些尖利的嗓音,凌楓源瞬間清醒。
「你特麼的找抽呢!」
凌楓源到底是個高個兒男人,稍微使點勁兒就一手握住了秦嫣然到處作亂的兩隻手腕子。
「你心情不好跟我發什麼脾氣?」
「要真不爽,滾回去和秦煙雨吵去啊!」
他翻身壓住秦嫣然,對著她頭臉接連甩了好幾個響亮的耳刮子。
臥室的動靜早就將傭人們鬧醒了,但是沒有大少爺的吩咐,沒人敢貿然進來,於是只得安分的守在門外。
而秦嫣然被他毫不留情的耳光打的腦子嗡嗡的,眼前也暈乎乎,整個人沒了力氣只知道哭喊。
「死老太婆醒了,她第一句話就是讓我們今後不要跟秦煙雨作對……憑什麼?她說要把秦煙雨擠下去,我們就都給她當馬前卒。」
「現在事情弄到一半,她想反悔?」
「還說陳銘救了她的命……蛤?簡直笑話!」
「那個廢物就會幾下針灸而已,要不是秦煙雨作怪,明銳的手術室是他能進去的?」
一直到現在,秦家人除卻秦老太太,都不願意相信陳銘的醫術高超。
他們接受不了一直被他們踩在腳底的人,有一天忽然優秀,高高在上的看著他們。
秦煙雨又哭又叫,雙手即使被凌楓源攥住也在胡亂揮舞。
兩條纖長的腿也跟著蹬來蹬去,踹中凌楓源好幾次。
他索性橫出一條腿,壓在秦嫣然身上,齜牙咧嘴聽著她大聲咒罵。
「死老太婆還說要把股份都給秦煙雨!瘋了吧,明明上個禮拜還說要給我和秦鵬分的,進了一趟手術室就不幹了?」
「秦煙雨和陳銘這對狗男女到底給死老太婆灌了什麼迷魂湯,就那麼一小會兒沒在眼皮子底下看著,就給我搞那麼大的事出來!」
一口氣罵完,秦嫣然兩眼泛紅,眼眶還有些微的紅腫。
整整一晚,她們都在勸說秦老太太。
對方身體虛弱,覺也睡的不安生,醒醒睡睡的,每次睜眼都要問他們秦煙雨在哪裡。
秦遠洲試圖重提股份的事情,可是每每開個頭,就被秦老太太以太累了為緣由敷衍過去。
他們一家子急的團團轉,又不敢來硬的,於是股份的事情就被混了過去。
眼見著到嘴的鴨子就要飛了,秦嫣然不著急才怪。
可是凌楓源沒能跟她共情。
他一臉莫名的開口:「沒股份就沒有好了,反正秦氏也不會差你一分錢。」
「你還不然快點去討好一下秦煙雨,凌氏現在情況不容樂觀,你要是能把公司的業績往上提一提,老爸肯定會很高興的!」
凌楓源鬆開秦嫣然,甩甩手繼續往被子裡爬,嘴上還在說:「我警告你啊,別給我耍小腦筋。」
「凌氏還要跟秦氏合作的。」
「要是因為你的關係,凌氏的生意出現問題,我爸一定會揍死我的。」
「我沒跟你開玩笑!」
說完,他再次躺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留下一臉不可置信的秦嫣然。
「凌楓源!你孬種!」
「你說過會幫我拿到秦氏股份的!」
秦嫣然又試圖去晃凌楓源的肩膀,然而這一次對方沒再給她好臉色看。
「小朱進來!」
凌楓源眉眼冷了下來,叫了傭人把秦嫣然架開拖出去。
他嗤笑一聲帶著兩分輕蔑:「你大概是忘了當初找我時候的低三下氣了?」
「還有,你不會不記得咱們這個婚是怎麼結的了吧?」
「再多說一句,我今天就不睡了,好好跟你算算帳。」
小朱壯碩的體型把秦嫣然拎在手裡跟拿塑膠袋似的輕鬆,任憑她如何掙扎都是徒勞。
在房門即將被關上時,凌楓源忽然又開口:「還有,不跟秦氏交惡是我爸的決定。」
「你如果有意見,自己去跟他說。」
「嘭!」
臥室門被關上,秦嫣然嗓子都喊啞了也沒用。傭人一聲不吭把她扔到客房轉身就走。
「好啊你姓凌的,你們給我等著!都給我等著!」
又氣又困之下,折騰一宿的秦嫣然到底是沒敵過睡意,咬著牙憤憤的闔上了眼。
不過這天吵架的不止他們。
遠在京城的陳家也鬧騰了一晚,雞飛狗跳的。
天亮時,陳家幾個男人都面露疲憊。
再次得勝而歸的韓月秋,頂著精緻的妝容笑著大步回到屬於她的房間去。
「胡鬧!像什麼樣子!這個家就被一個女人騎在頭上了?!」
陳懋摔了書桌上的擺件,惱怒的咆哮。
「大哥,你消消氣,月秋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