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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景倒在地上昏昏欲睡,自從精血虧空之後,他的精神都是變得有些疲憊了起來。
恍惚中,他似乎聽到了一絲微弱的聲音,不禁向著門口看去。
只見進來之人正是身穿道袍的羅崇陽。
安景支棱起身子,有氣無力的道:「回來了?」
羅崇陽看著面前一灘血沫,低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沒事, 不過是幾個雜魚。」
安景想了想,道:「你知道趙國有什么姓『金』的高手不?」
「金!?」
羅崇陽眉頭一挑,隨後搖頭道:「倒是沒怎麼聽說過,趙國姓齊的高手我倒是認識一個,你突然問此事為何?」
安景擺了擺手,道:「沒事,就是隨便問問。」
羅崇陽可不相信這是隨便問, 但是鬼劍客不說,他也並不想去多問。
安景繼續躺到了草堆上,現在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絕對不會坐著。
羅崇陽躊躇了片刻,語氣有些凝重的道:「有個很嚴重的事情要和你說說。」
「什麼事情?」
安景閉目養神,懶洋洋的道。
羅崇陽緩緩道:「那火山底下鴻鵠可能甦醒了,到時候你吸收火山精元的時候怕是會有危險。」
安景睜開雙眼, 道:「你不是說不會醒的嗎?」
之前羅崇陽和他說過,那鴻鵠在火山底沉睡,只要自己吸收火山精元的時候, 動靜不是特別大, 那鴻鵠就不會察覺到。
羅崇陽搖了搖頭, 道:「不清楚,可能是睡到天亮了, 它就醒了。。」
天亮了!?
難道這鴻鵠是公雞不成?
安景滿臉狐疑的看著羅崇陽。
羅崇陽看到安景眼神,當下沒好氣的道:「你別看著我啊,我也不想這鴻鵠能夠甦醒過來。」
安景沉吟了半晌, 道:「就算那鴻鵠甦醒了, 我也要吸收火山精元恢復體內的精血。」
羅崇陽微微頷首,道:「明日進入洞窟看看再說吧,問題應該不大,先好好調養一下精神吧。」
鴻鵠醒不醒,他也要得到這真龍寶血。
「那我先睡會。」
安景打了一個哈欠,隨後閉上了雙眼。
隨後兩人沒有再說話,羅崇陽則盤坐在一旁,看著倒在地上的昏昏欲睡的安景,若有所思了起來。
一夜無話,匆匆又過了一個白日,兩人簡單吃了一些乾糧。
「我看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準備走吧。」
躺了一天一夜的安景站起身,隨後懶洋洋的站起身子,拿起草堆上的鎮邪劍。
羅崇陽將麵餅塞進口中,看著安景面前的模樣,不由得道:「你知道這世間最可怕的事情是什麼嗎?」
安景問道:「什麼?」
羅崇陽感嘆了一聲,「人已經老了,但是心卻沒有老。」
安景:「???」
羅崇陽說完,搖了搖頭向著義莊外走去了。
此時夜色漸深,漫天繁星點點,裝飾這浩渺的夜空,整個世間都靜謐了下來。
兩人沿著一條羊腸小道,向著火山洞窟走去。
周圍一片光禿禿,周圍沒有任何植被,腳下踩得石頭十分堅硬,這是火山爆發留下的黑岩石。
還沒有走進洞窟當中,安景便覺得溫度在不斷上升,空氣都是變得十分燥熱。
就在這時,腦海當中地書浮現出了久違的提示。
「提示二:火山之底有藍色機緣。」
「提示三:火山之底有青色機緣。」
「提示四:洞窟之中有黃色機緣。」
「提示五:火山之底有黑色機緣。」
黑色機緣!?
隨著地書閃爍的光芒,安景心中則是一動,按照地書當中所說,這火山之底的黑色機緣莫非就是那異獸鴻鵠!?
安景問詢道:「這鴻鵠的實力應該不弱吧?」
羅崇陽想了想,道:「這隻鴻鵠活了幾百年,也吸收火山底的火山精幾百年,可能有三氣巔峰甚至是四氣宗師的實力」
四氣宗師!?
安景認真的道:「羅師叔,你是對手嗎?」
「打不過,但是拖延一段時間應當是沒問題的。」
羅崇陽乾咳了兩聲,道:「你要知道那是火山底,在那地方鴻鵠的實力還會再漲,就算是三氣巔峰的實力,也足以發揮四氣,若是內丹到達四氣的話,堪比四氣巔峰的宗師。」
羅崇陽這話說的倒是實在,鴻鵠屬於鳳凰血脈分支,此刻在火山之底自己老巢,那自然是如魚得水,實力還會再漲三分也是很正常,就像黑蛟在江湖當中實力也會有所浮動。
安景思忖了許久,幽幽的道:「若是遇到了危機,到時候師叔你要讓師侄先跑。」
羅崇陽當即一臉正氣,豪氣干雲的道:「那是自然,若是遇到了那鴻鵠,師叔怎麼可能會丟下你一人獨自逃生?」
安景道:「你發誓。」
若是樓象震那老頭的話,還能相信,這老道士多少讓人心中有些沒底。
羅崇陽挑眉道:「怎麼,你不相信師叔?」
安景乾脆利落的搖了搖頭,「不相信。」
羅崇陽和安景對視了兩眼,隨後三指向天,道:「師叔發誓,若是遇到了危機,絕對盡力保護好師侄。」
「你發毒誓。」
「毒誓?」
「沒錯。」
「師叔發誓,若是遇到了危機,絕對盡力保護好師侄,若是沒有做到,願遭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安景點了點頭,道:「師叔,這毒誓一般很靈驗的,你是修道之人應該比我更清楚。」
羅崇陽拍了拍安景肩膀,笑道:「師叔還會害你不成,小人之心度貧道之腹,收了你的黑蛟精血,自然幫你完成,一隻異獸鴻鵠罷了,大不了到時候貧道拼個命。」
安景心中暗道,看來這老道士不簡單,四氣宗師的修為拼命還能打。
羅崇陽指著前方洞窟,道:「前方就是東南方向洞窟了,這條路我很熟悉,我們就從這裡進去好了。」
順著羅崇陽手指看去,前方出現了一個洞穴,顯然是火山噴涌而出的天然洞穴。
安景剛踏入洞穴當中,一股熱風呼嘯而來,其中還參雜著零星的火山精元。
羅崇陽在前方提醒道:「越向著深處走,這火山精元越多,你若是不想沾染這火毒,可以一邊吸收火山精元,一邊清除火毒」
正說著,他猛地發現周圍火山精元正在以一種瘋狂的速度向著身後流竄著。
轉頭看去,只見的鬼劍客周圍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火山精元,好似形成了一種旋渦,不斷湧入到了他的丹田當中。
羅崇陽眉頭緊鎖了起來,「這麼快?」
火山精元可比五毒門雷池雷元還要霸道,一般修為低的人吸收一點火山精都會被火毒折磨的死去活來。
就算是宗師境界的高手也不敢大量吸收這火山精元,而眼前的鬼劍客竟然絲毫不在意這火毒。
最重要的是,到底是什麼心法可以如此瘋狂的吸收大量精元?
此刻安景體內運轉的正是《無名心經》,當口訣默念在心,丹田直接形成了一道旋渦,鯨吞著周圍的火山精元。
當火山精元湧入丹田的一刻,那精元當中火毒盡數被過濾了出來。
「好厲害的《無名心經》。」
安景雙目浮現一道精光,心中不禁暗道:「如果說這《無名心經》可以直接吸收火山精元而過濾掉火毒的話,那麼自己完全便可以肆無忌憚吸收火山精元,除了補充精血之外,還能提升自己的修為。」
兩人一前以後,羅崇陽在前面走,安景則在後面近乎瘋狂的吸收火山精元。
越向著洞窟深處走去,溫度越高,而火山精元也就越多。
此刻那些匯聚而來的火山精元盡數凝聚到了丹田當中,孕養在他的身體當中,但是幻化成精血卻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約莫又是向著前方走了數十丈的距離,羅崇陽忍不住問道:「難道你不懼怕火毒嗎?」
「師叔放心就是了。」
安景淡淡一笑,丹田繼續吸收著周圍火山精元。
羅崇陽看到鬼劍客如此輕鬆的神態,即使心中更加好奇起來,但是也沒有再過多詢問,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
這洞穴乃是火山噴涌形成,所以四通八達,衍生出了無數分支和路線。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來到了洞穴深處,那洶湧而來的熱浪撲面而來,尋常一品高手已經很難抵抗這灼熱的浪潮了。
而周圍的火山精元也是越來越濃郁了。
突然,安景腦海地書開始浮現出一道道青色的光華。
青色機緣!
安景忍不住道:「等等。」
羅崇陽聽到這聲音,轉過身問道。
安景向著旁邊的洞窟走去,「這裡有些不對勁。」
「不對勁?」
羅崇陽也是跟了上前。
七轉八繞之後,兩人來到了一處幽暗的洞穴中,這裡不禁溫度極高,而且氣氛也是異常乾燥和壓抑。
羅崇陽向著四周看了一眼,問道:「這哪裡不對勁?我看覺得十分正常。」
安景沒有說話,而是來到了牆壁旁邊,此時地書青色光華閃耀到了極致。
就是這裡了。
安景手掌一伸,那兩塊石頭直接被吸了起來,『嗵』的一聲砸向了旁邊的洞壁。
隨著石頭的懸浮而起,地面出現了一個通體鮮紅的植物,長約三四寸許,一莖九穗,在末端掛著兩顆如葡萄大小的紅色果實。
「這是火菩提?」
羅崇陽走了過來,眼中浮現一道亮光。
「就是火菩提。」
安景深吸了口氣道。
火菩提乃是天地奇珍,一般生長在極陽之地,乃是有火之精華孕育而出,百年時間才能生根,每十年結出一株果實。
此刻葉片之上掛著兩株果實,顯然是經歷了二十年的時間。
羅崇陽感慨道:「這可是療傷聖藥,比之大雪山的雪蓮子還要更勝一籌,而且還能增強修為。」
自古以來,療傷聖藥都有恢復精血的功效,而火菩提則擁有有傷必治,無傷增功的神奇功效,比之一般的療傷聖藥還要珍貴。
安景雙眼一眯,隨後手掌一伸,雄渾的真氣仿佛形成了一道屏障裹挾住了那火菩提。
隨著莖葉的折斷,那兩顆葡萄大小的火菩提落到了他的手掌當中。
「我先吞服一顆。」
安景說完,直接將一枚火菩提吞了下去。
頓時一股炙熱的氣機順著喉嚨涌動而下,隨著《無名心經》運轉而起,這炙熱的氣機立馬變成了大量的精元融於身體血肉當中。
與此同時,如此大量的精元補充,使得安景體內的精血也是在不斷恢復著。
「他是怎麼發現這火菩提的?」
羅崇陽看著那光禿禿的莖葉,不由得眉頭緊皺了起來。
方才兩人不過是正常的向著前方走去,這鬼劍客像是突然與這火菩提有了心有靈犀一樣。
難道這就是身居大氣運的人!?
這偏僻,沉悶的洞穴中,來的人本來就就不多,而這火菩提還長在兩塊石頭的縫隙當中,若不是事先知曉的話,哪裡會知道的如此清楚?
越想羅崇陽的心中越是疑惑,看著面前的鬼劍客越發覺得神秘起來。
時間流轉,一天的時間匆匆而過。
一股強勁的氣機在洞穴當中衝出,白色的煙氣漂浮在上方。
安景緩緩睜開了雙眼,眸子當中仿佛有著一道道紅色的火光在流動。
「如何?」
正在打坐的羅崇陽則是看了過來問道。
「不愧是療傷聖藥,精血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安景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餘下的一些損傷並不影響實力,還需要時間去慢慢恢復。」
精血,並非是補充大量精元便立即恢復,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而且損失微量的精血,也完全不會影響到實力的發揮。
此刻安景完全恢復到了宗師境界的實力,修為卻是和普惠菩薩一般無二,只是初入宗的境界。
五氣之中連精氣還沒有歸位。
羅崇陽眼巴巴看著安景手中火菩提,「這餘下的一刻火菩提,你再服用也沒有什麼效果了」
這類奇珍異寶,吞服第一粒效果是最佳的,第二粒效果就差了許多。
安景將火菩提扔給了羅崇陽,道:「師叔,我們還是繼續深入吧,雖然精血恢復了一些,但是我覺得還能吸收這火山精元,有機會能夠到達一氣之境。」
這火菩提吞食多了也是無用,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給羅崇陽,畢竟還要依靠他殺入那魔教當中。
羅崇陽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鬼劍客竟然真的把這火菩提給了他,當下笑道:「好,我們就去火山底,那裡的火山精元最為濃郁,絕對包你滿意。」
隨後安景簡單吃了一些東西,兩人繼續向著火山底走去。
精血恢復一些之後,安景感覺精神都是充沛了許多,體內的真氣也是能夠匯聚起來,這讓他更加清楚的感受到宗師的實力。
尤其是那透明的真氣掌握在手中,比之內力來講,那更是一種天差地別。
如果說內力的強度像是木頭,那麼真氣的強度更像是鐵器,此刻他才有種實力突飛猛進的感覺。
熱浪襲人,甚至形成強有力的衝擊。
安景和羅崇陽兩人都要升起真氣擋在面前,抵禦著熱浪的侵襲。
又向著前方走了數十丈,兩人終於來到了洞窟口。
周圍溫度極高無比,而且空氣中火山精元也濃郁到了極致。
一道道強烈的紅光乍現著,隱隱有著向著上方刺去的感覺,同時還有著噬人的熱浪,極其的狂暴,好像活了過來一樣。
只見下方一片洶湧的火海,熊熊的烈焰就像是一個狂暴的巨獸。
這是一片沉浸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岩漿。
「咕咚!」「咕咚!」
安景看著下方那片岩漿,那一絲一絲的熱浪席捲而來,就讓他感覺到一絲危險的存在,更不用說深入其中了。
但越是靠近那地底岩漿,火山精元越是濃郁無比。
「師叔,我先下去吸收火山精元了。」
安景說了一聲,隨後身軀慢慢飄了下去。
呼呼!
下方那一片紅色的岩漿,不斷的吞吐著岩漿泡,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一滴滴紅色岩漿炸裂開來。
炙熱!
好像要把人活活蒸乾了一般。
而狂暴的熱浪就像是一條條巨龍,想要將安景吞噬了一般。
不多時,他便來到岩漿面前。
此刻的高度,那岩漿冒出來的泡,炸裂開來的岩漿好像隨時都能碰觸到他一樣。
如此炙熱的溫度,幾乎都要將他面前真氣屏障都給燒化了一樣,即使是到達宗師之境的安景,此刻的頭上也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尤其是他臉上帶著厚重的鐵質面具,更是傳來讓人心悸的溫度,讓他異常的難受。
安景深吸一口氣,直接盤坐了下來,體內《無名心經》運轉而起。
真氣順著《無名心經》路線運轉了兩個周天,頓時周圍火山精元蜂擁而至,向著他丹田涌去。
因為火山精元流竄的太過迅速,仿佛都形成了一道道熱浪。
大量精元孕養在骨血當中,進一步彌補著損耗的精血,餘下精元則匯聚在丹田當中,化成了大量精氣,引動著體內的精氣向著腦海深處而去。
「好驚人的吸收速度。」
羅崇陽看到鬼劍客進入修煉狀態,也是拿出了羅盤,「今日小心翼翼的引動那真龍寶血,應該不會驚動那鴻鵠吧?」
昨天他動作太大,想要一口氣直接引出那真龍寶血,所以才讓那鴻鵠甦醒了過來,今日他打算將那真龍寶血慢慢引出來。
想到這,羅崇陽體內真氣運轉開來向著羅盤匯聚而去。
「嘩嘩嘩嘩!」
隨著羅盤之上真氣不斷匯聚,羅盤之內殘留的黑蛟精血再次被催動,發出一道道低沉的龍吟之聲。
整個火山底出現了輕微的顫抖,岩漿也是抖動著。
「吼!」
這時,火山底也是爆發出一道清脆的龍吟之聲,好像是與那黑蛟共鳴一般。
「真龍寶血!?」
羅崇陽眼眸當中浮現一絲精光,這高亢的聲音正是被黑蛟精血引動的真龍寶血,「看來只要自己小心一些,那鴻鵠未必可以發現,只是花費的時間久了一些。」
想到這,他真氣繼續向著羅盤匯聚而去,一點點的吸引著火山底的真龍寶血。
安景在岩漿底吸收火山精元,而羅崇陽則在上方用羅盤小心翼翼的吸引著真龍寶血。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眨眼便是三天過去了。
火山底火山精元化成了點點紅色光華,盡數被安景吸收到了體內,而他的氣機幾乎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長著。
如果說趙青梅,李復周,林逸揚等人都是經過了一定時間沉澱到達了宗師之境,那麼此刻安景則是以火山精元融入體內,都將彌補了這一份底蘊和沉澱。
因為《無名心經》的原因,原本需要大量時間才能補充的精血,此刻也在快速恢復著,甚至只需要短短數天,便能夠恢復到如初的狀態。
從中足以見得這《無名心經》的可怕之處,而這只是《無名心經》眾多功效之一。
不僅療傷極快,而且還蘊含著淬鍊血骨,提升肉軀的功效。
而後續的一些秘法和其他的妙用,則需要到達更加高深的層次去開發。
羅崇陽手握羅盤,體內的真氣消耗了不少,此刻他完全是一心二用,一邊吸收周圍火山精元,但是卻不能吸收太過迅速,畢竟還要過濾掉其中火毒,另一方面則是消耗真氣吸引火山底的真龍寶血。
真龍寶血時不時發出一道低沉的龍吟之聲,這聲音越來越近。
這也讓羅崇陽的內心越發欣喜起來。
「嗯!?」
突然,一道呼嘯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隨後便是細微的腳步聲。
「誰!?」
羅崇陽眉頭一凝看了過去。
那人影一閃而過,又是消失不見了。
「有人!?」
羅崇陽心中一沉,方才他明顯感受到了一絲氣機。
要知道這裡乃是火山核心區域,修為沒有宗師境界的高手根本不敢深入此地,這說明方才一閃而過應該也是一個宗師高手。
羅崇陽心神一沉,全神貫注的看著面前羅盤。
洞窟另一邊。
一個人影閃過,急速的向著洞窟外退去。
這人正是從北原聞訊趕來的齊術。
北原距離北離火山可不近,足有八百多里的路程,再加上齊術此次南下極為謹慎小心,難免耽誤了一些時間。
此番來到斬龍之地,正是為了那真龍寶血。
只要得到了真龍寶血,改天換命,他的修為不僅可以直接到達三氣之境,而且藉助背後黑冰台足以追上蕭千秋的腳步。
放眼整個天下,比目前蕭千秋強的高手也有幾個,這些人已經可以算是天下之巔,只要這天下大勢沒有崩盤的情況下,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現的了。
這些人想要到達大宗師,都是極難,希望渺茫,而蕭千秋則是當今天下最有希望成就大宗師的人。
能夠和蕭千秋齊頭並進,那說明自己也是有望成為這大宗師之境。
三百年的壽元,這天下有誰能夠忍受的了這誘惑?
所以當他得知這真龍寶血的消息之後,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趕了過來。
只是沒想到,此地除了他之外,還有高手已經提前趕到了。
齊術眉頭一皺,暗道:「那道士一身修為竟然還在我之上,他到底是何人??難道是真一教隱山高手?」
真一教的俞郢和掌教蕭千秋,他是見過的,所以他知道那人絕對不是這兩人。
而真一教修為頂尖的高手不過是蕭千秋,俞郢二人,其餘之人大多在隱山當中潛修。
「不管是誰,這真龍寶血我都要定了。」
齊術深吸一口氣,思忖起來,「看樣子那人已經尋到方法正在吸引真空寶血出世,想要引出那真龍寶血他定然消耗巨大,我便讓他先消耗一番,等到真龍寶血出世的時候再與他做過一場。」
想到這,他的眼眸當中浮現一抹寒光。
這爾虞我詐,刀光劍影這是江湖常態。
江湖中任何一個人都會告訴你要講江湖道義,但是卻不會有人告訴你,這些江湖道義都是講給活人聽的,從來都不是講給死人。
北離火山之內暗流涌動,殺機四伏。
而外面卻是洶湧澎湃,風雲變幻。
隨著後金聖主一道聖令,金鷹旗和黑羽旗兩支大軍數十萬軍隊開拔,向著後金與大燕邊境天門關而去。
其中金鷹旗本就在大燕邊境等候多時,而且金鷹旗本就以行軍迅猛聞名天下,等到此事傳出之後,那金鷹旗早就來到了天門關外。
天下所有人莫不是關注著這場大戰。
無數人為之感嘆,後金這頭猛虎,終於下定決定要南下了。
也有一些人後知後覺,心中對此嘲弄不已,甚至暗諷草原南蠻也妄想侵吞祖地。
天下人無數個看法,但是這一戰確實吸引了無數人的關注。
包括西域淨土,南蠻,趙國等各國其他勢力。
金鷹旗旗主陳士帶著金鷹旗七萬大軍,裹挾大勢浩浩蕩蕩而來,大軍只修整了一日便開始下令攻關。
而天門關的將領王虎拜也早就得到訊息,加緊布置好了防禦工事,做好了一切周全準備。
一時間慘烈的大戰一觸即發,攻城之戰整整持續了一個白天。
廝殺聲響徹不斷,天空之上的也密布著濃濃的黑夜。
等到戰罷之後,那天門關城頭之上還有城下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屍體和鮮血,而後方更是黑壓壓的一片望不到盡頭。
後金軍士作戰驍勇,氣血雄渾,一旦對戰更像是不要命的一般。
僅僅第一天,天門關守備士卒便折算了三成。
夜色漸深,天門關外營帳。
一位身披金色鐵甲,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坐在上位,此刻他的面色緊皺著,正看著面前的沙盤。
這人正是金鷹旗旗主陳士,從他的相貌便可以看的出來,他的血脈中並不是純粹的後金人,其中應當還有趙國和燕國人的血脈。
下方,金鷹旗將領低聲道:「旗主,這王虎拜乃是夏時宜最得力的幹將,作戰不僅十分勇猛,而且粗中有細,再加上早就有所準備,我們想要短時間拿下這天門關怕是有些困難。」
陳士眉頭緊鎖,他早就說過攻打大燕,便是直接突襲這天門關,但是後金朝廷卻一直猶豫不決,這才給了王時宜這麼多長時間的準備機會。
現如今雖然行軍極快,但是明顯王時宜準備多時,這就變成了一場攻堅戰。
攻堅戰對於後金大部分軍隊來講都是十分吃虧,更不用說更不擅長攻堅的金鷹旗。
陳士深吸一口氣,道:「王虎拜還在等援軍,以我的估計這援軍很快就到了,等到時候進入天門關怕是難上加難。」
「所以,我們務必要在三日之內拿下這天門關。」
陳士十分了解王時宜,此人足智多謀,用兵如神,自己若是不及早拿下這天門關,恐怕等到援軍來就更加困難了。
天門關是打開後金大門的重中之重,這是大燕的門戶,也是大燕面對後金第一道屏障。
周圍金鷹旗將領都是面色凝重,沒有說話。
看今天攻堅,他們內心估計最少最少都要五天才能拿下,甚至其中出現變故,或者說王虎拜要是心狠一點,甚至還能再堅持幾天,三天想要拿下這準備充足的關隘,幾乎是不大可能。
陳士雙目泛著血色,死死盯著在場眾人,道:「給我準備督戰隊,哪個士卒後退給我殺誰,那個將領後退,我便殺了那個將領,三日之內,沒拿下這天門關,我便獻上自己的人頭給聖主。」
聽到陳士的話,在場將領皆是心中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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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
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聲音響起。
只見一個金鷹旗士卒慌張的從遠處跑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份密函,「黑羽旗旗主密令,請旗主過目。」
陳士眉頭一凝,喝道:「拿來我看看。」
「是。」
那金鷹旗士卒上前兩步,隨後躬身將手中密函呈在自己的頭頂。
就在陳士準備抓那密函的時候,那金鷹旗士卒眼中浮現一道寒光。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的一把利刃陡然從士卒手中浮現而出,筆直的向著陳士的咽喉刺去。
快!
太快了!
不論是陳士的親兵護衛還是一旁金鷹旗將領,都是沒有回過神來。
而就在那利刃快要刺進陳士咽喉的一刻,卻被兩根手指狠狠夾住。
那『金鷹旗士卒』滿臉愕然,看著那手指的主人。
「砰!」
陳士冷笑一聲,一腳狠狠踢在那『金鷹旗士卒』的腹部,頓時那『金鷹旗士卒』身軀倒飛了出去,倒在地上不斷咳血。
周圍金鷹旗將領紛紛回過神來,抽出兵刃放在那人面前。
「你是什麼人?」
「好大的膽子!」
陳士冷冷的道:「不用問了,這是大燕江湖的武學路子,此人應當就是五湖四海堂的人。」
『金鷹旗士卒』冷冷一笑,「真是可惜了,沒能殺死你這蠻夷狗賊。」
陳士淡淡的道:「真是硬氣,不知道我金鷹旗酷刑,你可吃的了?」
「老子在黃泉路等著你們。」
那『金鷹旗士卒』嘴角浮現一抹譏諷,隨後果斷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倒在了地上氣絕而亡。
看到這後金眾人都是眉頭緊鎖,面色難看。
這五湖四海堂的高手,更像是死士。
「拖下去。」
陳士淡淡的道。
「是。」
兩個士卒連忙麻利的拖出了那五湖四海堂高手的屍體,隨後找來布將地上的血漬也擦得乾乾淨淨。
「報!」
就在這時,又是一道喝聲傳來,一個傳令兵快步進來,「後君糧草遭到了襲擊,疑似燕國江湖高手。」
「現在情況如何?」
「來者數十人,死了三四人,其餘皆負傷退走了,糧草尚且完好無損。」
聽到這,後金眾人鬆了口氣。
「五湖四海堂嗎?」
陳士眼眸當中浮現一絲寒芒,心中頓時生出了一條計策來,既然他王虎拜可以用的了這利劍,那麼他陳士也能用得。
要知道,索命府這些年不斷壯大,比之五湖四海堂可要強大不少,其中吸納了諸多大燕,趙國甚至南蠻的高手,這些人大多是窮凶極惡,為非作歹之輩,但身手和實力卻是一等一的厲害。
陳士想到了一個人,對著自己身邊親兵,道:「你去請葉玉容過來。」
「是。」
親兵聽聞點了點頭,隨後向著營帳外而去。
轉眼兩日已經過去了,天門關廝殺的十分慘烈。
關前密密麻麻的屍骸,空氣當中都是飄著刺鼻的血腥氣,原先一個晚上兩方士卒罷手還能收殮屍體,後來一個晚上甚至都沒能將屍體完全收殮好,後金便又發動了襲擊。
從白天戰到黑夜,廝殺聲震耳欲聾,迴蕩在整個天門關之上。
天門關,將軍府。
一身甲冑的王虎拜拖著疲累的身子走了回來,這兩天連番大戰,就連他都是身心疲憊不堪,神經繃緊到了極致。
整個天門關,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若是還沒有援軍的話,根本就堅持不了幾日了。
但是作為將領,他得到的命令便是死守天門關,就算是沒有命令,作為一個大燕人他也必須要死守天門關。
「將軍,一切都準備好了。」
這時,一個心腹幕僚走了過來,諂媚道:「這次是一個十足的大美人,據說以前還是一個花魁,我想將軍一定滿意。」
王虎拜眼眸中浮現一絲精光,「很好,我現在便去沐浴更衣。」
有人貪杯嗜酒,有人好色成癮,而王虎拜便屬於後者,尤其是這兩日神經繃緊到了極致,更是讓他心中浴火燒身。
作為王虎拜的心腹,他要做的便是為王虎拜搜尋美人,讓其泄去心頭的慾火。
王虎拜匆匆沐浴過後,便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想到屋中美人,他心臟都是突突亂跳。
「咯吱--!」
屋門打開,王虎拜迫不及待的走了進來。
一進入屋中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更是讓他精神一震。
只見一個女子躺在床榻之上,相貌美艷,神情嫵媚多姿,一襲紅色的衣衫披身,露出那修長光滑的美腿,再向下看便是那一雙精巧的白皙的玉足。
王虎拜呼吸都是為之一促,雙眼更是帶著火光。
「將軍。」
女子看了王虎拜一眼,嫣然一笑。
那嫵媚多姿的神情,讓人慾罷不能。
「美人,果然是美人。」
王虎拜大笑了一聲,快步上前,手掌卻是向著女子玉足撫去。
「將軍,奴家等候多時了。」
女子如靈蛇一般,纏住了王虎拜的身軀,「將軍可要好好憐惜奴家。」
「放心就是了。」
王虎拜哪裡還顧得了其他,當下直接撲了過去。
「今夜守夜,不知道那幫蠻夷是否還會來,本將軍作為天門關守將,自然不能玩忽職守。」
心底的欲望發泄後,此刻的他內心變得更加冷靜起來,這天門關還需要他去守備。
女子咯咯笑道:「將軍,他們今夜還會來的。」
王虎拜眉頭一皺,道:「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
女子笑了笑。
就在這下一刻,一道寒光從她的玉臂中湧現,直接貫穿了王虎拜的咽喉。
「汩汩--!」
王虎拜一雙虎目錯愕的看著面前美艷女子,眼中儘是難以置信,「你你」
女子雙眼嫵媚多姿,淺笑道:「將軍,奴家奉命送你最後一程。」
說完,女子一把推開了王虎拜。
「我握」
王虎拜倒在床榻之上,掙扎了一番隨後徹底斷了氣。
女子不慌不忙的穿起了衣衫,鞋襪,隨後走出了房屋,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方才還和自己行魚水之歡的王虎拜。
就在女子離開沒有多久,後金金鷹旗再次發動了突襲,因為王虎拜的身死,天門關沒有堅持兩個時辰便徹底告破,至此大燕的門戶徹底大開。
而天門關被破之後,陳士破關的第一個命令便是三日封刀,而後每一個後金士卒進入城內,就像是瘋了一般,一進入城內便開始燒殺搶掠,殺人放火。
這些後金士卒攻殺兩日,晚上還要收屍,此刻內心也是極度壓抑。
可是這搶掠也不是每一個士卒都能搶掠的,還需要一部分士卒前往城門把守,防止城內燕國士卒,百姓,肥羊逃跑。
如此周密,專業的屠城,他們早就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或者說早就演練過了無數次。
天門關內火光沖天,街上屍體越來越多,時不時還有慘叫和哭喊之聲傳來。
短短兩日天門關內屍橫遍野,哀鴻滿天。
第三人,街上已經看不到幾個活人了,地上甚至沒有了容腳之地,黑羽旗的士卒騎著馬而來,馬蹄直接踏在屍骨的胸腔,血從街頭流到了街尾還沒有乾涸。
短短三天的時間,卻難以講清楚這滔天罪惡和滿城血光。
大燕境內。
陳士騎在駿馬之上,眺望著遠處大好河山,面上沒有任何表情,讓人看不清楚其內心真實想法。
「噠噠噠噠!」
就在這時,馬蹄聲響了起來,只見的一個騎著黑色高頭大馬,身披甲冑的男子走了過來。
「陳旗主好手段,短短兩日就拿下了這天門關,這三日可是賺的盆滿缽滿。」
這人正是黑羽旗旗主白英。
戰爭的本意是什麼,掌權者為了大好江山,而他們自然是為了榮華富貴。
陳士笑了笑,道:「不過是一個小小關隘罷了,你看這大好河山,萬里錦繡,此刻都在我後金鐵騎之下了,這裡有更多的金銀財寶還有美麗的女人,就怕胡旗主帶不走。」
白英眼眸中帶著一絲精光,淡淡的道:「沒有什麼帶不走?如果真的帶不走那就毀掉好了。」
所有草原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夢想,便是終有一日南下牧馬。
而今日,這個壯舉就在他的眼前。
他白英勢必要完成這個壯舉。
陳士幽幽的道:「王時宜可不是簡單的角色。」
他在天門關停留了三日,不敢輕舉妄動,一來便是為了等待白英,二來自然是忌憚這武侯。
「王時宜也是人,我們也是人,怕什麼?」
白英冷笑一聲,喝道:「駕!」
天門關被破,後金屠城,很快就傳遍了天下。
頓時大燕一片沸騰,有人心中怒火中燒,有人譴責後金殘忍惡毒,有人咒罵武侯王時宜用非其人,總而言之引起了一片軒然大波。
還有不少人心中擔憂不已,他們知道這才是大戰的開始,北方的後金這頭猛虎下山,南方的餓狼恐怕也將不久就要行動起來了。
而廟堂之上疑似重傷未愈,更是讓所有人都是蒙上了一層陰霾。
如今大燕局勢,當真是岌岌可危。
玉京城,金鑾殿上。
今日朝議事關重大,首輔呂國鏞,掌璽太監白眉,掌劍公公鍾斌儒,太師趙天一,太子趙重胤,二皇子趙夢台,平陽侯邱恆,岳廷陳,朱永芳等一干文武百官具是在場。
整個玉京城,稍微有些話語權的,都前往參加了此次朝議。
與以往相同的是,那龍椅之上依舊是空空如也。
趙天一掃視了一眼眾人,緩緩道:「這急報你們也看到過了,不知道諸位有何看法?」
「王時宜糊塗,竟然讓王虎拜這等好色之徒把守天門關。」
「天門關我大燕門戶,如今門戶大開,在我大燕境內開戰,不論如何損失的都是我大燕。」
「後金來勢洶洶,此次出動了兩旗大軍,依我看未必是試探,背後說不定還有其他準備,我們不得小覷。」
「我覺得應當議和,畢竟此事很有可能是有心之人在暗中挑撥。」
瞬間,整個朝堂議論紛紛,猶如潮水一般連綿不絕。
趙夢台淡淡的道:「原本還能拖延一段時間,此次如此之快,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因為宗政淵的死。」
趙夢台話音落下,在場眾人都是沉默了起來。
若不是宗政淵突然身死,局勢也不可能發展的如此之快,但是宗政淵到底是被殺的,至今還是一件無頭冤案。
「此事稍後在議,依我看還是先議論當下後金之戰要緊。」
趙重胤開口道:「後金已然攻進了天門關,接下來便可直取北荒道,如今武侯坐擁五十萬大軍,而金鷹旗和黑羽旗二十萬不到,定然是很難吞下這北荒道,若是後金繼續派遣兵馬的話,說不得會是一場持久戰。」
「如果我們要戰的話,當下我們要做的便是準備好糧草,運往北荒道,然後還要做些後手準備,若是要和的話,恐怕便放些血來餵飽這頭惡虎,等待來日更加恰當的時機再像這頭惡虎討回。。」
在場眾人聽到趙重胤的話,都是點了點頭。
此戰,是戰還是和?
每個人都是各抒己見,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想法,有人說議和,有人說血戰,不論從哪裡說都有著自己的道理。
趙天一看向了自己曾經的老師呂國鏞,問道:「呂老,你有什麼想法?」
呂國鏞笑了笑,道:「我聽聞草原人做夢都想有一天南下牧馬,如今後金潛心發展了二十年,便是為了完成這夙願。」
「依我看,這一戰應當讓他們徹底認清現實,敢來南下牧馬,那就打斷他們的馬腿,而且打斷他們的馬蹄比在戰場上戰勝他們更重要。」
敢來南下牧馬,那就打斷他們的馬腿。
呂國鏞的話,讓在場的文武百官皆是心中一震。
趙夢台點頭道:「呂老所言甚是,後金囂張行徑若是不給他們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他們斷然不會善罷甘休,這一戰必須打,而且也必須勝。」
「不過猛虎可怕,但餓狼也要有所防備。」
平陽侯邱恆頷首,道:「沒錯,趙國也不可不防,還有那魔教,他們也有一支精銳的黑甲軍,雖然人數不多,但卻十分強悍,根據情報來看說不定已經靠攏了那後金。」
何為朝議,一千個人有一千個嘴,最終各抒己見,全憑一人做主,若是掌權者也沒能做得了主,那朝議便等於沒有召開。
此刻,呂國鏞雖然不是那掌權者,但卻是那一錘定音之人。
燕國與後金之戰,隨著這次朝議徹底拉開了帷幕。
後金要戰,大燕迎戰。
北離城外,火山之底。
距離兩人來到了此地已經過去九天的時間去了。
安景盤坐在岩漿旁,丹田不斷吸收著周圍的火山精元,仔細看去此刻他體內的精血盡數恢復,而且氣機在源源不斷的上漲。
精氣上移,不斷歸位,等到精氣徹底歸位之後,便是一氣之境。
而此刻吸收了如此龐大的精元,安景儼然已經快要到達一氣宗師之境了。
周圍火山精元不斷汲取,竟然顯得有些稀薄起來,從中可見這數天來吸收多少火山精元。
「這鬼劍客為何不懼怕火毒侵身?」
羅崇陽吃著麵餅看著下方盤坐的鬼劍客,真氣依舊在如絲線一般牽引著火山之底的真龍寶血。
他自然能夠看的出來,這鬼劍客不僅氣機徹底恢復,甚至修為還在不斷攀升,隱隱快要到達一氣宗師之境。
這可省去了數年苦修的功夫。
「算了,還是專注真龍寶血才是。」
羅崇陽雙目沒有再看安景,而是神情專注於火山之底的真龍寶血。
隨著這幾日的牽引,那真龍寶血似乎快要被引出了,此刻已經到了最為緊要的關頭,萬萬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低沉的龍吟之聲也越發清晰了起來。
時間如指間沙,又是數個時辰過去了,羅崇陽陡然察覺到了一樣,心中一震。
下方岩漿劇烈抖動了起來,變得更加沸騰。
「吼!」
隨後一道振聾發聵的聲音響起,那岩漿陡然分了開來,從爆發出一道強大的威勢。
只見從那炙熱的岩漿當中,一滴紅色的血液升了出來。
那一滴血液鮮紅無比,但是卻給人一種厚重如山,蒼茫磅礴的感覺。
真龍寶血!
羅崇陽看到那一滴血液的時候,頓時眼中一亮。
他內心無比確定,這就是真龍寶血。
「嗖嗖!」「嗖嗖!」
就在羅崇陽收好羅盤準備收取那一滴真龍寶血的時候,一道人影從遠處疾馳而來,僅僅一個眨眼便快欺進了那真龍寶血。
這是宗師秘法縮地成寸,來人正是齊術。
他在此也是等候多時,此刻看到那真龍寶血問世,哪裡還能忍得住?
「閣下的手是不是太長了?」
羅崇陽早就知道有人躲在暗中,當下手掌一伸,雄渾的真氣浩蕩而去。
「嗵!」
真氣如光影交錯,將四周的火山精元都是盡數排開,一道巨大的真氣掌印洶湧而出狠狠壓了下來。
齊術瞳孔驟縮,真氣澎湃激盪,一拳迎了上去。
轟隆!轟隆!
拳掌碰撞的瞬間,整個火山底都是搖晃了一番,那原本還在上升的真龍寶血都是險些再次墜落。
「黑冰台的拳法?」
羅崇陽雙目微微一眯,「齊術?」
齊術穩住了身子,淡淡的道:「你真氣消耗七七八八,未必是我的對手,這真龍寶血還是交給我吧。」
羅崇陽淡淡一笑,「向來只有貧道搶旁人的東西,第一次有人搶貧道。」
他費盡辛苦得到真龍寶血,怎麼可能幾句話就讓給齊術。
齊術根本就不想和羅崇陽多說廢話,再次向著真龍寶血衝去。
「不得不說,你小子膽子倒是挺大的。」
羅崇陽輕笑一聲。
齊術和蕭千秋乃是同輩,年歲都在五十左右,而羅崇陽說一聲小輩確實不為過。
瞬息間,兩人沿著石壁開始交手,真氣縱橫,激盪四溢,震得整個火山底都是劇烈顫抖。
而下方安景此刻也是到了最為緊要的關頭,大量火山精元匯聚於體內,使得原本的桎梏出現了鬆動。
氣機不斷攀升,到達了一個臨界點,只要他衝破了這個臨界點,便可以讓五氣之一的精氣歸位,真正踏入到一氣宗師之境。
另一旁,兩大宗師高手正在激烈對戰,短短數十息便交戰了數招。
齊術心中驚愕的發現,自己已然打出了第五拳,但是對面那老道士依舊遊刃有餘,甚至氣息都沒有凌亂幾分。
高手!
眼前這道士絕對是一個絕頂高手!
「就這點實力?趙國第一天才?」
羅崇陽搖了搖頭,「如果你僅僅是這樣實力的話,那我想你今日很難走出這北離火山。」
羅崇陽說完腳掌一跺,手掌一拖,雄渾的真氣如潮水一般湧出,其背後浮現出一道巨大的陰陽魚。
那陰陽魚玄奧至深,彷如讓人如臨大道一般。
「這是乾坤八卦術,玄門的武學!?」
齊術看到這,面色凝重到了極致。
作為曾經天下最為頂尖的宗門,也是天下最大的宗門,可不僅僅有著《玉皇經》一門武學心法,除此之外還有三門天武級別的心法流傳於世,其中《乾坤八卦術》最為出名。
因為這《乾坤八卦術》威力最大,但是修煉難度也是最高,而玄門當中也極少有人修煉這門武學,據說這一門武學修煉難度幾乎不亞於《玉皇經》。
隨著玄門一分為三,這武學早就失傳了,沒想到今日竟然出現在了這道士的手中。
齊術牙關一咬,知道自己不能力敵這道士,當下沒有絲毫猶豫一拳向著火山之底打去。
「你敢!?」
羅崇陽雙目浮現一道寒光,當即喝道。
但是為時已晚,那齊術一拳已經打在了那岩漿之底。
「轟隆!」
岩漿頓時翻飛,隨後劇烈晃動了起來。
整個火山底的火山精元都在四溢,一些炸散的岩漿向著安景飄去。
羅崇陽看到這,當即真氣運轉開來,袖袍鼓動強勁的勁氣將那岩漿都給融化成了白煙。
若是這些岩漿落在那鬼劍客身上,就算不將其燒死,恐怕也會中斷他的突破,到時候讓他再度遭到重創。
還沒有等羅崇陽喘口氣,下一刻一股駭人的威勢浩蕩而來。
「不好!」
羅崇陽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嗵嗵嗵!」
隨著爆裂的聲音響起,只見那鴻鵠從岩漿之底沖了出來,掀起了大量的火山精元還有滾燙的岩漿。
羅崇陽身形一閃,便擋在了安景面前,那滾燙至極的岩漿頓時化成了一道道白色的煙氣。
「鴻鵠!?」
齊術看到那巨獸,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看你是要這寶血還是要他性命了。」
說完,齊術向著懸浮在半空中的寶血沖了去。
羅崇陽看到這,眉頭緊鎖,但是那鴻鵠巨大的雙目已然盯了過來,若是他此刻追上那齊術,身後的鬼劍客必定死在鴻鵠手下。
貧道發了毒誓羅崇陽心中嘆了口氣。
「啾!」
鴻鵠口齒一張,一團紅色的火焰呼嘯而至向著羅崇陽噴去。
那火焰因為溫度太過炙熱,從中已然變成了紫色。
羅崇陽沒有在絲毫保留,真氣浩蕩而出,面前頓時浮現出一道玄奧的陰陽魚,擋住了那洶湧而來的烈火。
「這扁毛畜牲好生厲害。」
火焰和陰陽魚頓時形成了對峙,不多時羅崇陽的額頭便冒出了汗水來。
「多謝閣下的寶血。」
就在這時,齊術也是抓住了那真龍寶血,看著那正在和鴻鵠對峙的羅崇陽大笑了一聲。
那真龍寶血剛握在手中,便傳來了讓人心悸的溫度,這一刻更是齊術心中欣喜到了極點。
羅崇陽看了一眼齊術,雙眼眯成了一條縫隙。
而齊術則是看著羅崇陽身後的鬼劍客,心中思忖了數息,最終並沒有出手,若是鬼劍客還活著,那羅崇陽多少有著掣肘,若是鬼劍客死了,到時候定會追著自己不放。
想到這,齊術深吸一口氣,身軀一晃便向著洞窟之外而去,一眨眼便消失不見了。
「啾!」
鴻鵠頭顱一揚,噴射出的火焰越發炙熱,紫色的光華印照在整個火山底。
羅崇陽並沒有退後半步,陰陽魚也是沒有出現任何頹勢,足見其真氣的渾厚,但他也是很難再堅持下去了。
畢竟鴻鵠在火山底,內丹可以吸收火山精元,火焰幾乎是生生不息。
轟!
突然,在他的背後一股氣機激盪而起。
只見的安景頭頂之上浮現出一道白色的氣******氣歸位,一氣宗師!
「呼」
安景吐出了一口氣,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一睜眼便看到了羅崇陽升起陰陽魚擋在自己面前,而前方則是一隻巨大的紅色火鳥。
「快去追齊術!」
羅崇陽看到安景清醒過來,低喝道:「他拿走了真龍寶血。」
「齊術!?真龍寶血!?」
安景一臉迷惑,但還是問道:「在哪個方向?」
羅崇陽看著面前鴻鵠,道:「東南洞窟的入口,你先去追上他,我拖住這隻扁毛畜牲,很快就能跟上。」
安景握緊了額鎮邪劍,身軀一閃便向著東南方向洞窟入口而去。多謝大家收藏評惠雙論本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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