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明猶如一匹黑馬一般,奪走了這次會試的解元,這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意外。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要知道,在周先明還沒有進入玉京城的時候,知道這個名字的人都沒有多少,而如今在玉京城卻是如雷貫耳。
「諸位都是我儒門的棟樑之材,未來不可限量,今日齊聚一堂,也是幸事。」
呂方舉起酒杯,對著下方眾人笑道:「請滿飲此杯。」
「呂師,請!」
在場士子都是舉起酒盞站了起來道。
周先明一口下肚之後,不由得心中暗道:真是好酒啊,不愧是呂府。
「諸位請坐吧。」
呂方笑了笑,對著眾人道。
聽到這話,眾人才小心翼翼坐了下來。
呂方掃了一眼,感慨道:「看著在場諸位大燕俊傑,心中不由得感慨叢生,不禁想起吾當年科考,也是如你們這般年歲,一晃便過了數十載光陰。」
朝看水東流,暮看日西沉。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去不復返,尤其是此間看到那青澀稚嫩的臉龐,讓人如何不慨嘆。
左子新笑道:「呂師如今正值壯年,精神抖擻,身體雄壯,依舊有著那氣吞山河之姿。」
「我心中自是知道,身體老了。」
呂方擺了擺手,「爾等風華正茂,才是未來大燕支柱。」
「呂師謬讚了。」「呂師身體強健的很,何談言老?」
在場士子連忙道。
呂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杯和茶壺,輕笑一聲:「你們看著茶壺和茶杯,是否像極了如今我大燕局勢,四周皆有強敵環繞,不知誰才是我心腹之患啊。」
「子新,你先來點評一番。」
眾人聽聞,面面相覷起來,隨後醒悟了過來。
這宴席是假,提前考校眾人才是真。
左子新不過是二十出頭的青年,聽到呂方這麼一問,心中欣喜,面上卻是冷靜的道:「如今燕趙兩國和平發展了二十餘年,趙國和我燕國乃是世仇,恐怕早就對我燕國虎視眈眈,依我看當謹慎提防趙國黑冰台還有五大軍部,不過還是要小心草原的後金,必要時刻可以予以後金一番好處,草原之輩,大多都是目光短淺之輩,只要許以繩頭小利,便可將其拖住.......」
在場士子都是暗自點頭,顯然十分認同左子新的話。
安撫後金,對抗趙國這是朝堂之中不少人主流思想。
燕趙兩國相爭數百年了,其中血海深仇,早就難以化解,所以不少人對趙國天然便有著一種仇視的心理,認為乃是燕國大敵。
而且趙國的存在,阻礙了天下真正的大一統。
對於後金草原,在他們看來不過建立二十餘年,認為其制度都是乏善可陳,草原資源也是稀少,人口基數,繁榮程度也遠遠不如大燕和趙國。
在加上三十年前,大燕武侯的鐵騎一千多里,殲滅草原大型部落兩個,中型部落七個,斬首十七萬餘人,直取了天北山,獲得大捷,而後武侯更是準備殺入草原腹地與當時草原霸主,也就是如今後金聖主交戰,奈何因為燕國內亂,再加上趙國突襲,這才使得最終罷戰。
也正是武侯的殺入,將當時草原西北攪亂,直接加快了後金一統草原的步伐。
所以在有些人眼中,草原不過是一群蠻夷,在他們的眼中根本就微不足道,甚至不少人還認為後金至今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
但是周先明卻是眉頭微皺,他是親自去草原看過的,所以對當今草原後金是十分了解的。
如今的後金早就和以前不一樣了,尤其是近幾十年的發展,日新月異,脫胎換骨也是毫不為過。
沒有真正遊歷了解一番,根本就不清楚當今天下各方的局勢。
後金那位聖主的野心極大,其許多制度不僅效仿燕趙,而且根據後金國情,加以變動,使得後金湧現出了蓬勃生機,再加上燕趙兩國相互仇視,貿易幾乎封鎖死了,燕趙兩國只有通過後金,東羅關才能往來,這讓後金這數十年賺的盆滿缽滿。
如果還是把眼光局限在趙國身上,那無疑會吃了大虧。
看到眾人都在點頭,唯有周先明沉默不語,呂方忍不住問道:「先民,你可有其他想法?」
「學生也有一些粗濾的見聞。」
周先明拱了拱手,認真的道:「目光不應當只關注在趙國,而更應該將注意力放在後金之上,甚至其比趙國威脅還要大,學生有預感,短則半年,長則一年,後金必定會侵犯我大燕邊境,此事不可不防。」
「……」
周圍士子聽到周先明這話,都是眉頭緊皺,在他們看來如今天下太平,雖然人皇有恙,算不上繁華盛世,但距離亂還遠的很吧?
難不成兩百萬鐵甲是擺設不成?
「大燕國力昌盛,後金如何敢侵犯我大燕邊境?」
左子新冷冷的道。
草原蠻夷早就見識過我大燕鐵騎的厲害,而且那後金如今建國不過二十於載,他們如何敢?
徐宗順卻是心中卻是一震。
周先明陷入沉默,他打算閉嘴。
可是。
左子新卻顯然並不想就此翻篇。
他追問道:「後金如何敢返我邊境?你倒是說說看。」
他聲音沉了半分。
語氣也加重。
「大燕國力昌盛,確實不假,後金對於兩百萬鐵甲忌憚,亦是屬實,可盛世……」
周先明稍稍停頓,他反問道,「又何以見得?」
他將問題回拋給左子新。
左子新深吸一口氣,慷慨激昂的道:「百姓安康,其樂自得,兵強馬壯,軍心安定,豈非盛世繁華?」
「你還是看的太淺。」
許是早已料到左子新會如何作答,周先明搖頭。
他站起身,手中端著酒盞。
「你只看見,這玉京城繁華,百姓安居樂業,你在家中飽讀詩書,享受太平,卻忽略了如今江湖之上的變化,如今玄衣衛疲於奔命,行走在江湖四處,尤其是去年折損良多,其中更是有著數位大天罡,佛門東渡,魔教蠢蠢欲動,這都是亂象初現徵兆。」
「自古以來江湖,都是廟堂的縮影。」
周先明的聲音十分平靜,卻若帶著難以抗拒的魔力。
從江湖之事入手,周先明循循善誘,引導對方思緒。
「無非是江湖波折,魔教去年便有了重回大燕的風聲,至今還不是沒有動向?」
左子新不以為然。
魔教凶威蓋世不假,但此事早就是二十年前之事,如今物是人非,大燕朝廷有玄衣衛和真一教,以及其他六大派坐鎮,那魔教敢侵犯大燕,無疑是自尋死路。
「魔教未動,可並非是不動。」
周先明搖了搖頭,「你可曾想過牽一髮而動全身?魔教可不就是在等著後金犯境,而後金也等著趙國和燕國交戰,那趙國又想挑撥後金與燕國交戰,所有人都在等一個恰當的氣機。」
「就像是眾人獵狼,都在等著他人率先出手,從而獲利,去年傳聞有後金使者出使我大燕,這消息半真半假,真消息是後金確有使者出使,假消息是那後金使者並非是出使我大燕,而是趙國才對。」
說到這,周先明對著呂方拱了拱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整個宴席,皆是一片安靜,所有士子都是眉頭緊鎖。
就連左子新也是心中驚疑不定。
隨後又是飲了幾杯,呂方覺得有些疲憊這才離開了席位。
周先明也是覺得頗為無趣,起身對著幾個相識的士子抱了抱拳。
「這周先明不簡單啊。」
徐宗順看著周先明的背影暗道一聲。
方才周先明那些話,細細聽來讓人不禁毛骨悚然,不寒而慄,如果真如他所言,那大燕此刻已經是危機四伏,四面楚歌。
在場眾人不是傻子,聽到這針砭時弊的言論,多少會仔細深入思考,發現其中確有問題。
左子新臉色有些陰沉著,沒有說話。
呂府宅邸內。
周先明步伐悠然,神色平靜的向著府外走去。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過來,道:「周解元請慢走。」
「不知道還有何事?」
周先明認出此人,乃是呂府的管家。
呂府管家笑道:「呂公請周解元入內宅一敘。」
呂公!?
聽到呂府管家這般說,周先明心中一震,呂公是誰自然不用多言,正是當今儒門魁首,三朝首輔,權傾天下的呂國鏞。
沒想到他竟然邀請自己去內宅一敘,要知道內宅可不是一般人說進就進的。
「好,那就有勞了。」
............
真一教,天尊殿。
其山勢高險幽深,秀里含青,飛雲盪霧,磅礴處勢若飛龍走天際,靈秀處美似玉女下凡來,如此方為大燕國教之山嶽。
那巍峨,美輪美奐的瓊樓便立在山巔之上。
天尊殿的殿首,數十年如一日的侍奉著天尊殿中的天尊像。
無論是颳風下雨,陰天晴天,對於他來講都是一般無二。
此刻,他正盤坐在蒲團之上,身與心皆是融於天地之間。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隨後一個黑袍道人進來:「有清風堂的密函,請師叔過目。」
這道人不是旁人,正是通玄峰的峰主何沉。
此刻他的傷勢已經好了許多,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但內傷還沒有完全恢復,需要再調理一段時日。
俞郢睜開了雙目,接過了那密函,拆開仔細看了起來。
不多時,一雙渾濁的雙目折射出一道精光,「這密函你看過了嗎?」
何沉神色有些低沉,點了點頭道:「看過了。」
這密函之上寫的正是淵湖之戰,具體細節也是講述的十分清楚。
尤其是蕭千秋的傷勢,還有宋成標被黑蛟一口吞噬,身死道消。
此事已經在江湖當中傳開,掀起了驚天巨浪。
俞郢深吸一口氣,道:「鬼劍客,乃是心頭大患,不可不除。」
關於鬼劍客的消息和密函,放在案几上已經疊的很高了,起初鬼劍客不過是人花境界,而後又是地花之境,並且擊敗了天花之境的玉淮大真人。
接下來更是讓人匪夷所思,南華山上殺良莫,玄清山上斗七大高手,黃姚鎮中敗天劍,這實力增長的速度,讓人暗暗咋舌。
按照這樣的速度,誰也不知道,他未來會增長到何種地步,這種無法掌握的感覺讓俞郢有種深深不安的感覺。
何沉凝聲道:「師叔,那現在該如何去做?」
鬼劍客殺了真一教如此多的高手,血海深仇已經結下,誰對誰錯都已經沒有意義了,誰活著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實力如果所料不差,應當是在半步宗師左右,但絕對沒有宗師的實力。」
俞郢沉吟道:「此次樓象震不死也是重傷,短時間內未必能夠出手,已然不能護他周全,當下只要宗師高手出手,必定可以將其斬殺。」
俞郢通過傳來的情報,基本可以斷定鬼劍客實力絕對沒有到達宗師之境。
何沉沉聲道:「鬼劍客坐下黑蛟,實力不可小覷,應當有著二氣或者三氣宗師的實力,難道要請隱山........」
「不必。」
俞郢擺了擺手,道:「對付一個鬼劍客,何必要隱山出手?況且現在去已經遲了,我們只要請出兩位宗師,一人困住黑蛟,一人將其擒獲即可。」
何沉微微頷首,「師叔看來已經有了謀算。」
蕭千秋雖是掌教,但是對於真一教門內諸多雜事基本是不參與管理的,大多都是由凌元京處理。
但凌元京背後真正為他撐腰的人,正是天尊殿的殿首俞郢。
也就是說真一教真正管事的人是俞郢。
而明面上的蕭千秋卻是常年隱居於靜室,不插手真一教內的事宜。
俞郢將密函放在一旁,緩緩說道:「我等會書信兩封,一封給青楓老人,一封給風靈月。」
何沉心中一動,點頭道:「那摩雲上人就是被鬼劍客所殺,只要我們許諾一些好處,讓其活捉鬼劍客的話,他八成會出手的,至於那風靈月就難辦........」
摩雲上人就是被鬼劍客所殺,自己大弟子被人斬殺,這已經算了結下了仇怨,原本青楓老人是忌憚於樓象震還有黑蛟,一直沒有出手,如今機會擺在他的面前,他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
江湖當中,恩怨是非分的很清楚,尤其是青楓老人這等江湖宿老,哪一個手中沒有數十條人命在身,怎麼可能是心慈手軟之輩。
俞郢淡淡的道:「風靈月,給他一個承諾即可。」
「我知道了。」
何沉身軀一震。
風靈月最怕的是什麼?無非就是自己大半生的精血五毒門覆滅,而如今對五毒門威脅最大的就是魔教,因為五毒門就是魔教分支而出的勢力,魔教不可能放任五毒門逍遙自在,並且日漸壯大。
近來魔教蠢蠢欲動,似乎已經有重回大燕的打算,風靈月心中也是擔憂無比。
只要真一教願意給風靈月一個承諾,願意與五毒門共進退,讓風靈月拖住黑蛟也並非難事,甚至他心中樂意至極。
.........
北荒道,幽山。
一個相貌俊朗,風度翩翩的男子站在山崖之巔,看著遠處蒼茫雲海。
在其身後,則是一個面帶微笑,相貌平平的女子,女子懷中抱著一把劍,正是名劍榜上排名第九的凰劍。
這兩人正是林逸揚和秋萬霞。
秋萬霞看著久久不說話的林逸揚,不由得問道:「怎麼,還在想著那日的大戰嗎?」
「樓象震的劍道。」
林逸揚目視前方,「就像是那桃花一般,飛舞之間,起起落落,我至今還忘卻不了,那日他登玉衡劍宗的場景。」
樓象震登玉衡劍宗挑戰劍神,那時林逸揚不過八九歲的年紀,當時的對戰他已經忘記了一些,但是樓象震敗後的模樣卻讓他記憶猶新。
那種不甘,錯愕,失魂落魄......
而前幾日樓象震和蕭千秋巔峰一戰,他也在場。
仿佛,他見證了一個頂尖劍客的半生。
秋萬霞點了點頭,道:「樓象震最厲害的並非是劍道天賦,而是能夠從那無盡黑暗中爬了出來,幾經沉浮,這才成就了他。」
林逸揚收回了目光,道:「如果沒有師伯的打壓,可能他走的更遠。」
秋萬霞笑道:「可能吧,不過這世間命運無常,誰也說不定呢。」
林逸揚看著面前女子,似乎有話想要說,最後卻欲言又止。
兩人似乎都感應到了什麼,向著山路看去。
不多時,一個人影緩步走了過來。
那人正是天劍崔道顯。
此時他看到兩人微微鬆了口氣,道:「兩位,終於找到你們了。」
林逸揚淡淡的道:「你還真是執著啊。」
對於崔道顯,他並沒有多少興趣,尤其是一個已經敗在鬼劍客手中的天劍。
崔道顯笑道:「劍客,有不執著的嗎?」
「今天非比試不可?」
「是的,我來大燕便是為了拜訪天下頂尖劍客。」
「可是,你如今的修為是半步宗師,而且我已經臻至宗師之境了。」
林逸揚平靜的道。
在與普惠菩薩一戰之後,林逸揚便回到了玉衡劍宗到達了宗師之境,他原本便三花交融數年,一直壓制著境界。
他想要晉升到宗師,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在加上玉衡劍宗資源,突破宗師沒有多久便依靠祖師堂的劍池到達了一氣之境,省去了數年苦修。
「宗師了嗎?」
崔道顯眉頭微皺。
若是宗師之境,兩人完全沒有比試的必要了,他必敗無疑。
這是人和中,道的碾壓,除非他的術能遠遠超過林逸揚。
「是的。」林逸揚道。
崔道顯抱了抱拳,道:「那好,我先去東羅關,等我晉升至宗師再來向林宗主討教。」
說完,準備離去。
「等等。」
林逸揚聽到這,頓時眉頭一皺,「你非要和我比試一番?」
「沒錯。」
崔道顯認真的點了點頭,道:「崔某再入劍冢,便終生不再踏出,所以此次定要拜訪天下劍道高手,了卻心中心愿。」
此次回到趙國劍冢後,崔道顯便不會再出劍冢,所以此次出來定要拜訪天下劍客。
林逸揚沒有再說話,而是回頭看了一眼秋萬霞。
秋萬霞笑了笑,道:「崔前輩竟然想要看看我玉衡劍宗的玉衡無雙劍,不如就讓在下陪前輩比試一番如何?正好我的修為也是半步宗師之境。」
崔道顯看了一眼那始終含著笑意的女子,道:「你!?」
天下皆知,林逸揚身旁有個女子劍侍,劍侍長相算不上貌美,但卻始終笑臉迎人,如沐春風,十分和善可親。
但是沒人想到,這樣一個女子竟然也是半步宗師之境。
崔道顯不禁暗道:玉衡劍宗僅次於真一教,果然並非浪得虛名。
秋萬霞點頭道:「沒錯,這玉衡無雙劍,我也會。」
「也好,今日就讓我先來見識一番玉衡劍宗的鎮門絕學。」
崔道顯仔細一想,既然找到了林逸揚,若是沒有見到這玉衡無雙劍的話,多少有些遺憾和可惜。
秋萬霞將懷中的凰劍遞給了林逸揚,隨後拿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劍。
崔道顯看到這,淡淡的道:「你可以用凰劍。」
「不必了。」
秋萬霞腳步向著前方走去了數步,「崔前輩,請。」
「好。」
「噌!」
崔道顯拔出長劍,雙指輕輕撫摸在劍身之上,眼中陡然生出一道亮光。
秋萬霞笑了笑,身軀一縱,腳步一滑。
嗤嗤嗤嗤!
數道劍氣從劍身湧出,勢如雷霆。
「太慢了!」
崔道顯淡笑一聲,手中一把月白色的劍光浮現。
劍光看似柔和輕緩,但是秋萬霞數道劍氣衝來的一刻,盡全部被阻擋。
砰砰砰砰!
只聽得劍氣爆裂之聲,秋萬霞的腳步貼在地面之上,直接向著後方划去了。
似乎第一招對碰,秋萬霞已經落入了下風似得。
秋萬霞神情波瀾不驚,手中長劍向著前方揮舞了過去。
就在那光芒流轉的一刻,半空當中狂風大作,四道極致的光芒從周圍相互輝映,映照而來。
轟隆!
四道極光仿佛化作了風雨雷電,洶湧澎湃的崔道顯落了下去。
「四象劍訣!?」
崔道顯看到這,頓時眉頭一皺。
四象劍訣乃是大燕大名鼎鼎的真武級別劍訣,也是玉衡劍宗最頂尖的劍訣之一。
「明月一點星空來!」
崔道顯手中長劍一動,那一劍彷如星空當中最為明亮的一點。
咻!
一劍動,山河搖晃!
半空中,頓時光怪陸離,無數的光芒狠狠交織在一起,秋萬霞和崔道顯瞳孔當中都印照著那五顏六色的光芒。
咚!
秋萬霞身軀一震,腳步向著大地一踏。
「有點意思。」
崔道顯看到自己竟然吃了點小虧,手指用力握緊了劍柄,「給我去!」
隨著崔道顯內力發動,那手中的劍瞬間化成了一道流光,向著秋萬霞沖了過去。
快!
太快了!
說時遲,那時快,秋萬霞手臂一揮,一道如清風雲煙的光芒透徹而去,只見手中長劍周圍湧現點點螢光,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著前方衝去了。
鐺!
兩劍的劍尖在空中相遇,頓時以劍尖為中心,向著周圍散發出一道道內力漣漪波動。
第五境!
嘩!嘩!嘩!
只見的那兩劍尖之上,猛地綻放出無數的金色光芒和灰色光芒,交相輝映。
陡然,秋萬霞手中爆發出一道道金色光芒,崔道顯一退再退,逐漸被壓制住。
終於,崔道顯使出了殺招,全力以赴的殺招,深白色的劍氣,凝成一線,虛空一閃。
前方所有的雲煙,盡皆被崔道顯一劍劍盪開,擊破。
穩住局面,崔道顯屏氣凝神,一劍斜掃出去,聚成一條極光的劍氣穿過縫隙,朝著秋萬霞削去。
玉衡無雙劍!
秋萬霞淡然一笑,手中長劍頻頻舞動,一道道無影無形的劍氣衝出,向著前方衝殺而去。
鏗鏘!
只聽得一道巨大的金鐵交擊之聲,兩道人影穿過那爆裂的內力氣流,隨後交錯而過。
咣當!
崔道顯手中的劍折成了兩半,掉落了下來。
「崔前輩,承讓了!」
秋萬霞單手執劍,隨後插劍回鞘,嘴角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
崔道顯敗了!
敗在了林逸揚的劍侍手中。
林逸揚在旁看到這一幕,神情平靜如水,仿佛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崔道顯愣住了,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不禁苦笑了一聲,「原來你的劍道已經到達了第五境巔峰,只差臨門一腳了。」
世人只知道林逸揚劍道修為極高,但沒想到他身旁的劍侍也是一個極為接近第六境的劍客。
難以想像,這樣的一個絕頂劍客竟然甘願做一個默默無名的劍侍。
「哎,我又敗了。」
崔道顯搖了搖頭,隨後看向了秋萬霞,「我觀閣下的劍道,似乎與........」
「沒錯。」
秋萬霞知道崔道顯想要問什麼,當下直接點頭同意道。
「看來閣下,才是真正將名利踩在腳下之人,崔某就不打擾二位了。」
崔道顯抱了抱拳,大步向著山下走去了。
林逸揚看著崔道顯的背影,淡淡的道:「我說了,這天劍不過如此。」
秋萬霞在旁笑道:「我方才動用了全力,否則未必是他的對手,而且他有些大意了。」
崔道顯顯然是沒有料到秋萬霞劍道如此之高,否則未必會敗的這麼幹脆。
而且他的三十年磨一劍的劍意,已經被安景所破,並沒有那麼圓滿。
綜合種種,崔道顯敗了。
不過敗了就是敗了。
「真美。」
看著面前明眸善睞的女子,林逸揚不由的道。
仿佛這天下最美之物,就在他的眼前。
「什麼真美?」
秋萬霞疑惑的問道。
林逸揚乾咳一聲,指了指天邊的云:「我說這天邊的雲,真美。」
秋萬霞順著林逸揚的手指看去,頗為遺憾的道:「原來是雲啊。」
林逸揚小聲道:「當然,師妹也很美。」
聽到這,女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
北荒道,密林中。
樹木的交錯的枝梢,繁盛地伸展開採的葉子織成的不整的穹門和碧綠的雲,停在清朗的蔚藍的天下。
黑蛟就臥在空曠之地,而安景盤坐在一顆樹下,手中拿著樓象震給他的聖元蠱。
那聖元蠱有拳頭大小,一雙眼睛黝黑透亮,口中生長著牙齒,十分的堅韌,它的身軀呈現透明色,穿透它的脊背可以清晰透亮的看到一縷天地靈元。
「樓老頭還是有良心的。」
安景深吸,一縷完整的天地靈元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就算是一位一氣宗師死後也未必能夠有一縷天地靈元,而且宗師死後沒有及時抽取體內的天氣靈氣或者天地靈元的話,很快便會消散。
有了一縷完整的天地靈元,足以讓他的修為直接突破至半步宗師。
想到這,安景手指一伸,那聖元蠱上的天地靈元直接被他吸了出來。
隨後雙目微微一閉,一口將那剩下的天地靈元引入身軀當中。
在那天地靈元進入安景身體的霎那,身體卻是猛的一顫,他能夠感覺到,在此刻,體內無數股精純精元,猶如受到某種牽引一般,順著全身微微張開的毛孔,強行的對著體內涌灌而去。
由於湧進的精元實在是過於龐大,安景甚至察覺到皮膚有些脹痛了起來,然而,這些湧進的精純精元並未因為他的感受而有所停滯。
反而以更加兇猛的速度灌涌著,最後一股股精純精元,由於無處可鑽,居然是在安景皮膚之下胡亂的竄動了起來。
而隨著它們的竄動,安景身體之上的皮膚也是鼓起,那模樣就猶如皮膚之下隱藏著一條條小蛇一般,看上去頗為可怖。
外表的猙獰恐怖安景自然是察覺不到,他現在只能全力運轉心神,隨時關注著體內的任何動靜。
那些湧進體內的精元,並未聽取安景的任何指揮,而是極其有目標性的直衝體內各處骨血。
而凡是被他們撞見的骨血,都是會在一瞬間變幻成金色,而在這金色之下,安景能夠模糊的感覺到,有著什麼東西侵進了骨血之中,並且還與其中骨髓摻雜在了一起。
這些精元湧入,讓他的骨血變得更為堅韌,原本帶著金色的骨頭變得更加熠熠生輝,更加堅韌起來。
安景的身體不住細微的顫抖著,皮膚之上,也是湧現了一陣異樣的紅潤,額頭處,冷汗密布,最後猶如小雨一般,順著臉龐滑落而下。
安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一種劇烈的疼痛在其身體當中涌動開來,那股疼痛,令得安景牙齒間直抽冷氣。
體內,金色的骨血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更深了。
這時背後的天地人三花同時浮現,隨後開始搖晃了起來,熠熠生輝。
三花凝實,精氣神已經到了一個定點。
但是此刻還沒有一絲貫通。
而這才是開始。
不出安景的所料,在平靜數息的時間,一股比先前猛烈了十倍不止的灼痛,陡然從身體之內經脈之處蔓延而出。
一時間,安景整個人猶如被投入了熊熊烈火之中一般,那熾熱的火焰,似乎恨不得將他的身子骨燒成灰燼一般,毫不留情的釋放著越來越熾熱的溫度。
原本布滿體內的金色精元已經徹底消逝不見,體內骨血,經脈等等之處,隱隱間散發著淡淡的金光,看上去猶如黃金一般,這般模樣,看上去其中似乎隱藏著無窮力量。
晉升半步宗師,也會淬鍊體內的骨血,為淬鍊金骨做著準備。
那一道道龐大的精純精元卻是主動的湧進了經脈之中,若是換做作是以前,這龐大精元湧入,經脈會產生漲痛之感。
但是現在,精元的湧入,經脈卻是急具任性的一漲一縮,將一股股龐大的精元盡數納入,沒有令得安景感受到半點疼痛。
這股精元極其龐大,但卻精純的令人感到驚異,這種精純程度已經不在需要安景的任何煉化,並且不知為何,這股精元對於安景沒半點抵抗性,幾乎猶如是如臂指揮般容易。
龐大精元沿著《大羅心法》和《鬼谷心法》的經路線運轉著,一個周天之後,猶如山洪爆發一般,帶著轟隆隆的巨響源源不斷的衝進丹田當中。
與此同時安景背後的三花也是不斷搖曳起來,好似有著一道道螢光浮現。
那螢光很快便交織在了一起,使得三花出現了一絲關聯,三花同時釋放出一道道光芒,同時搖曳,同時齊擺。
三花交融,半步宗師!
瞬間,丹田當中內力又是充盈了三成都不止。
那種玄奧的感覺,仿佛遊歷於天地之間,肉軀與神魂有了一絲脫離,但僅僅是一瞬間。
一股天地浩瀚的氣息湧上心頭,安景只覺得全身一暖,心神徹底的放開了起來。
約莫過去了數十息,安景這才睜開了雙眼,不禁自語道:「感覺實力增長了不少」
不禁內力更加深厚,而且血肉的強度也是提升了許多,現在他身上的肉軀強度甚至不輸於真正的宗師高手了。
安景念頭下意識落在了地書當中。
修為:半步宗師
命相:吉星高照(正在上升)
根骨:百年一遇
武學:拔劍術,藏劍術,御劍術,九字劍訣,扶搖九天身法,大羅心法,斂氣術,百步飛劍(第九層),鬼谷心法(二玄),九陽神指(第八層),梵心見我,大日如來咒。
提示一:宿主命相尚未紮根(餘三月),施展武學不得讓人得知宿主身份,否則將得到黑色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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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景看到了百步飛劍,不由得暗道:「百步飛劍已經到達第九層了嗎?」
一般真武武學,包括天武武學都是分為十層,到達第十層便是圓滿,就是極限了。
安景的百步飛劍停在第八層已經有了半年之久,如今終於從第八層到達了第九層,想來這都是因為那日觀樓象震與蕭千秋一戰有所感悟。
那一戰,樓象震以三氣宗師戰四氣宗師,絕對是世間罕有。
尤其是這四氣宗師還是當今大燕江湖第一高手,而且手持玄門異寶。
當時在場的劍客皆是有所感悟,而安景感悟卻是最深。
相較於其他劍客,他的劍意更加浩大,根基更深,所以想要晉升到第六境也是更加困難,但若是到達第六境他的劍勢會更強。
此刻觀悟這場大戰,讓他的劍意也越發凝實,雖然還有一段距離突破那桎梏。
「他比我先到達第六境,豈不是說我輸了他十壇好酒?」
安景想到了曾經的賭約,不由的輕笑了起來。
樓象震這一路走來,不僅護道在旁,而且多少有個說話解悶的人,現在他走了,自己還真是有些寂寞起來。
「嗯!?」
安景準備起身,突然懷中有東西掉落下來。
這正是在淵湖對戰之時,那中年女子給他的請帖,安景收下這請帖之後一直沒有時間打開。
「姓趙?到底是誰?」
安景打開了請帖,上面只有一行字:大羅心法殘篇,嶺南道卜城,趙重胤留。
「趙重胤?大羅心法殘篇?」
安景看到這,眼眸微微一眯。
淵湖之上,蕭千秋同時施展《鬼谷心法》還有《北斗七星決》,兩者似乎有著一絲共同之處,而且據說他自己從中領悟了一道掌法,這說明同時修煉《玉皇經》其中兩部心法也是大有裨益的。
雖然安景現在有《九幽煉獄魔典》,但是這一門心法還需要大量時間卻修煉,重新修煉顯然不大划算。
那《大日如來咒》類似於一種佛法加持在身,不是佛門正統心法,實力短暫提升的很是明顯,但卻有著一絲副作用在身。
如果能夠得到完整的《大羅心法》再加上《鬼谷心法》,不僅能夠提升自己的實力,而且對於突破宗師桎梏也是大有裨益。
「看來這趙重胤用的是陽謀。」
安景低聲自語道。
趙重胤是誰,那可是當今太子。
蔣三甲曾經便和他說過,二皇子趙夢台與真一教親近,而太子卻與真一教似乎有著間隙。
現在很明顯,這是太子在拉攏他,或者說是向他示好。
安景拿出地圖,隨後發現嶺南道之上便是京畿道,也就是玉京城了,自己如果北上的話正好會路過這嶺南道。
「也罷,那就先去見一見這大燕太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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