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真一高手臨身前

  大地回春,萬物復甦。

  那輕柔的風掠過世間,溫柔了少許哀愁。

  雲華道官道上,一個小酒肆。

  五六張桌子,除了零零散散的有路過的江湖人士,也有商賈鏢師,相互之間低聲議論著。

  一個黑袍男子跨坐長木凳上,大口嗑著手中瓜子。

  坐在他對面的則是白髮老者,老者面容乾枯如樹皮,雙眼渾濁,桌子旁放置著一把寶劍,腰間還別著著一個酒葫。

  這兩人不是旁人,正是安景和樓象震。

  「客官,你的酒來了。」

  這時,一個跛腳的瘸子顫顫巍巍走了過來,手中還提著一壇酒水。

  好酒!

  那酒水還沒有上來,安景便感覺到了一陣沁人心脾的芳香。

  「咕咚!」

  樓象震接過酒罈,迫不及待咕了一口酒水,「痛快,這松醪酒不愧是名酒。」

  「這竟然是松醪酒?」

  安景聽聞眼眸當中浮現一抹好奇。

  十分滿盞黃金液,一尺中庭白玉塵。

  雖然安景沒有喝過這松醪酒,但是卻聽過這酒的大名。

  此酒乃是大燕名酒之一,後來酒莊因為不知名的原因突然消失了,而這松醪酒製作手法也逐漸失傳了。

  從此江湖上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松醪酒,即使出現了,大多都是假冒偽劣。

  樓象震看著手中酒罈,感慨道:「色比涼漿猶嫩,香同甘露永春。」

  跛腳的瘸子看到這,眼中一亮,「這位客官看來是識貨之人。」

  雖然這小酒肆來了不少客人,但是真正懂酒的人卻是不多,眼前這老者算是一個,竟然將松醪酒特點全部講了出來。

  樓象震拿出腰間的酒葫蘆,道:「再上兩壇來,我這酒葫蘆也給我裝滿。」

  「好,我現在就去準備一下。」

  跛腳的瘸子點了點頭,隨後緩慢的向著後堂走去。

  樓象震看著那人走遠,道:「那跛腳的瘸子,乃是原先松醪酒莊的少掌柜。」

  安景聽聞看向了那步履蹣跚的瘸子,心中有些驚訝,沒想到這跛腳,邋遢的中年人竟然還有這等身份。

  可能每個人都有著每個人的故事,同樣也有每個人的選擇。

  「給。」

  樓象震將自己手中的酒罈遞給了安景,「此等好酒,不嘗豈不是可惜了。」

  「咕咚!」

  安景沒有說話,隨後大口咕了一口酒水,「樓前輩,你的劍術距離第六境還有多遠?」

  這段時間,兩人一路行來,每日都會交流劍術,相互交流經驗,兩人都是有所收穫。

  樓象震放下酒罈,「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

  安景聽到這輕笑了一聲,「哦?林逸揚可是說三年之內必到達第六境。」

  「林逸揚?那個喜歡用鼻孔看別人的人?」

  樓象震看了一眼安景,「我承認他確實有幾分天資,但是這第六境卻不是那麼好到達的,他說三年之內到達第六境,我倒是十分相信,因為他倒不至於對天下人說大話,但若是憑他一人之力到達第六境,這是絕無可能。」

  劍勢越到後面,每一境都仿佛是天塹鴻溝,尤其是第五境,第六境,古往今來到達這一境界的劍客都是江湖當中赫赫有名的高手。

  而當今天下第六境的劍客更是一個都沒有,至少明面上是沒有的。

  可見這劍勢增進的難度。

  安景聽到這,不由得點了點頭,「他是玉衡劍宗的掌門,玉衡劍宗乃是天下頂尖的劍道聖地,應當是有什麼特殊法門才是。」

  當今天下七大派,鬼谷派絕對是十分另類的存在,門內弟子基本也就一二人,但都是江湖當中赫赫有名的高手。

  而其餘七大派,那都是家大業大,在江湖當中都有著偌大的影響力。

  玉衡劍宗那就更不用說了,在七大派當中,其實力只在真一教之下。

  在這龐大的資源勢力扶持之下,再加上林逸揚的資質,到達第六境還真的有可能。

  樓象震笑眯眯的道:「放心,老夫會在他之前到達第六境的,你信不信?」

  當今天下,誰先到達這第六境,那麼誰便是第一劍客,這是公知的事情。

  安景舉起酒罈,豪氣的道:「前輩在他之前,但是我卻有可能在前輩之前。」

  聽到安景的話,樓象震微微一頓,隨後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打個賭如何?」

  安景問道:「什麼賭?」

  樓象震道:「看我們二人誰先到達這第六境。」

  安景看著桌子上的酒,心中一動:「好,那我們就賭十壇好酒,這十壇必須要是一等一的好酒,而且還必須是不同種類的。」

  其實,他自知以自己的目前境界想要在樓象震之前到達第六境,肯定是十分困難。

  尤其是近來兩人交流,安景知道他第五境已經趨向於圓滿了,只差一步便可以到達手中無劍,心中無劍的地步。

  樓象震嗜酒如命,自己為他準備十壇好酒,也算是感謝他護道之恩。

  除此之外,安景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這一份恩情。

  樓象震眼中一亮,「那你可要準備好了,老夫喝的酒不能比松醪酒差。」

  「誰勝誰負還尤為可知。」

  安景不服輸的道:「來,喝!」

  來喝!

  樓象震聽到這話覺得異常熟悉,仿佛昨日還聽到過一般,神情一陣恍惚。

  ..........

  七十年前,藍河宗桃花林中。

  少年身穿布衫,手持一把長劍。

  桃花紛落,灼灼其華,劍光飛舞,如風中飄落的花瓣一般,時而輕柔,時而暴動。

  「師兄,師兄。」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

  只見一個四五歲,留著鼻涕的的孩童一臉興奮的跑了出來。

  「師父給我買了糖人,你快看!」孩童伸出手,炫耀著手中糖人。

  這孩童正是蔣三甲,而那少年則是樓象震。

  「一邊玩去。」樓象震眉頭一揚,看著眼前的鼻涕蟲,「我還要練劍。」

  蔣三甲眨了眨眼睛,道:「師兄,我看你都練了一天了,師父說做任何事情都要勞逸結合。」

  「師兄,你陪我玩會,我這糖人就給你。」

  說著,蔣三甲把自己手中的糖人遞給了樓象震。

  「不要。」樓象震輕哼一聲,「別打擾我練劍。」

  此刻他的內心當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在江湖當中揚名立萬,他要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他要成為這天下當中最厲害的劍客。

  「師兄……」

  「讓開!」

  樓象震一把將其推開。

  蔣三甲身子一個趔趄,直接撲倒在地,手中的糖人也是掉落在泥土中。

  「糖人,我的糖人……」

  蔣三甲看到這,頓時眼淚汪汪,哽咽了起來。

  樓象震喝道:「哭哭哭,天天就知道哭?給我閉嘴。」

  聽到樓象震的話,蔣三甲連忙止住了眼淚,道:「師兄,我知道了,我不哭了。」

  樓象震冷冷的道:「趕緊走,不要再打擾我了。」

  蔣三甲看了看地上的糖人,隨後強忍著淚水走了。

  看到蔣三甲遠去的背影,樓象震緩緩撿起地上的糖人。

  此時那糖人占滿了泥土,還有芬芳的桃花。

  「就知道哭。真沒用。」

  樓象震看了看唐人,隨後將糖人小心翼翼收了起來,隨後繼續開始練劍。

  雖然樓象震年歲不大,但是練劍已經數個年頭,手中長劍虎虎生風,劍勢更是磅礴大氣,不去看面容還以為是那侵淫此道數十年的老手。

  「嗤嗤!」「嗤嗤!」

  桃花飄落而下,他手中的劍忽快忽慢,將那半空中的桃花串起,仿佛劍與桃花融為了一體。

  這一刻,樓象震仿佛若有所思。

  時間流轉,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樓象震只覺得手臂酸麻,肚子空空。

  四周早就一片漆黑,頭頂之上月盤高高掛起。

  「嗯?那鼻涕蟲人呢?」

  樓象震向著四周看去。

  要知道以往自己練劍到這個時候,那個鼻涕蟲早就喊自己吃飯了,今日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來?

  想到這,樓象震心中疑惑不已,向著那鼻涕蟲的房間走去了。

  「哐當!」

  樓象震毫不客氣踹開了房間。

  「誰!?」

  屋中頓時傳來了一道稚嫩的驚呼之聲。

  「是我!」

  樓象震淡淡的道。

  一縷月光隨著大門打開,照射了進來。

  在那木床旁,一個豆丁大小,眼睛有些紅腫的孩童正戒備的看著門口的樓象震。

  「師兄.......」鼻涕蟲看到來人微微鬆了口氣道。

  樓象震懶洋洋的道:「鼻涕蟲,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今日沒有喊我吃飯?」

  「我...我忘了。」

  鼻涕蟲說著說著低下了頭。

  「忘了?」

  樓象震上前一步,看了看蔣三甲臉頰,凝眉道:「我看你是被人打了吧?」

  「沒...沒有」

  蔣三甲連忙道。

  樓象震輕哼一聲,道:「說,誰幹的?不說我就先揍你一頓。」

  蔣三甲看到這,只能老老實實的交代道:「是王越,他想要和我比試拳腳功夫,我一時失察,中了那小子的招。」

  王越是誰,藍河宗的沒人不清楚,藍河宗宗主的孫子,從小受盡寵愛,乃是有名的混世魔王,藍河宗長老看到都是極為頭疼,都要繞著走的存在。

  「我知道了。」

  樓象震點了點頭,邁著大步向著屋外走去。

  「師兄,你要去哪?」

  蔣三甲看到這,邁著小短腿快步跟了上去。

  樓象震在前面走,蔣三甲在身後追著。

  不多時,兩人就來到了一處後院。

  只見一個身穿錦服的五六歲孩童,正得意洋洋的道:「那小豆子還沒有劍高,看來是不會鬼谷劍法,三拳兩腳就被我打趴下了。」

  周圍一群十七八歲的青年弟子,圍繞著那孩童拍起馬屁來。

  「王師兄乃是我藍河宗天才,那小豆子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

  「就是說啊,就算是掌門稱讚的奇才樓象震,也不是王師兄的對手啊。」

  「假以時日,王師兄定能成為我大燕江湖頂尖高手。」

  「沒錯,沒錯。」

  .........

  那五六歲孩童聽到周圍吹捧之聲,頓時心花怒放了起來。

  「我成為江湖高手,那可是早晚的事情。」

  這時,樓象震走了進來,冷淡的道:「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瓜娃子,也想成為江湖頂尖高手?」

  頓時,所有人都是順著聲音看了過來。

  那孩童看到樓象震,頓時喝道:「樓象震,此地乃是我藍河宗弟子居住別院,旁人不允許進來,你好大的膽子。」

  樓象震看著那孩童,背著雙手道:「王越,廢話少說,你不是想要見識一番我鬼谷派的鬼谷劍法嗎?我也不占你便宜,我讓你雙腳一手,只要你能夠讓我動一步,便算我輸。」

  有個藍河宗弟子看到這,連忙道:「王師兄,這樓象震太狡猾了,他長你數歲,你可不要上當。」

  雖然王越是一個練武奇才,從小就有藥浴沐身,但是他才多大?

  「讓開,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厲害。」

  王越卻是冷哼一聲,「樓象震,你只要退一步,你就輸了,這可是你說的。」

  蔣三甲旁邊有人,膽子也是大了起來,「王越,我師兄就算讓你雙手雙腳,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放馬過來就是了!」樓象震冷笑道。

  周圍藍河宗弟子面面相覷,反正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小孩子打架,輸贏也是無所謂,便任由兩人胡鬧好了。

  「我就看看你鬼谷派有何厲害之處。」

  王越大喝一聲,一拳向著樓象震打去。

  「啪!」

  那拳頭直接被樓象震一裹,王越只覺得手臂好似被鐵鉗夾住了一般。

  「就這點實力嗎?」

  樓象震笑了起來。

  「你!」

  王越不過是五六歲的孩童,頓時慌了神。

  「給我去。」

  樓象震一撒手,王越慣性使然連連向著後方退去,最後撲通一聲直接坐到了地上。

  「王師兄!」「師兄你沒事吧?」

  藍河宗的弟子看到這,連忙圍了上來。

  樓象震掃了一眼道:「別說我欺負你,在場藍河宗的弟子任意一個,隨便上。」

  「好狂妄!」

  王越看到這,頓時大怒道:「白群,你給我上。」

  「這.....」

  名叫白群的弟子聽到這,面露難色,「王師兄,我今年十七八歲,在藍河宗練武已經快十年了.......」

  樓象震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少年,而白群則是藍河宗青年一代的佼佼者,這不明白著欺負人嗎?

  王越和蔣三甲都差不多,兩人打架玩鬧也屬正常,若是讓白群出手,明顯有些小題大做了。

  「出招吧,你未必會贏。」

  樓象震手中長劍一拔淡漠的道。

  「給我上!」

  王越看到樓象震這般模樣,對著白群怒吼道:「出了事算我頭上。」

  白群嘴角抽搐了一番,他知道今日若是不出手的話,定會被樓王越記在心頭,在加上這樓象震真是太囂張了,給這小子一個教訓也好。

  讓他知道這江湖的深淺。

  「得罪了!」

  想到這,白群身軀一縱,一拳向著樓象震打了過去。

  「五品修為?」

  樓象震看到這嗤笑了一聲,「給我去。」

  嘩嘩嘩嘩!

  只見到樓象震手中劍光一閃,白群只覺得眼前一花,心中一驚,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身軀已經倒在了地上。

  「好快的劍!」

  周圍藍河宗弟子看到這,皆是神色一驚。

  白群也算是藍河宗青年一代佼佼者了,但是卻一招就敗了,眼前這叫做樓象震的少年還真是厲害的不得了,怪不得掌門對其評價頗高。

  「這就是藍河宗的實力?」

  樓象震單手執劍,眼中帶著一絲輕狂霸道:「我不想浪費時間,你們一起上吧。」

  站在身後的蔣三甲看著背影,眼中也是帶著光。

  王越低吼道:「給我上,一定要把這小子給我打趴下!」

  「一起上!」

  藍河宗弟子看到樓象震言語如此囂張,紛紛向著樓象震沖了過去。

  只見到樓象震手中長劍飛舞,如桃花飄落。

  數十回合之後,那藍河宗弟子紛紛落敗,一個個都是倒了下來,而樓象震也是不好受,臉色蒼白,大口喘著粗氣。

  樓象震越戰越勇,「怎麼?這就是你們藍河宗的實力?小的不行,老的上也可以,讓你們的師叔,師父來。」

  藍河宗眾弟子皆是狼狽不已,一個個相互攙扶著,臉色十分難看。

  這個樓象震實在是太厲害了。

  要知道他們出身於藍河宗,在江湖當中青年一輩也算是佼佼者的存在,但今天卻都敗給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王越坐在地上咬牙道:「樓象震,你別得意,等我五年,我定會將你打的滿地找牙。」

  「五年?」

  樓象震哈哈一笑,「給你五十年,你們也不是我的對手。」

  鮮衣怒馬少年時,意氣風發。

  在場藍河宗弟子皆是怒而不言,眼前這樓象震確實太厲害了。

  王越不清楚,但是他們卻知道這樓象震的實力。

  樓象震掃了一眼,道:「鼻涕蟲,我們去喝酒吃肉去。」

  「是,師兄!我們去喝酒吃肉。」

  蔣三甲聽到這,當即得意高聲喊道。

  一個四五歲豆丁大的孩童說喝酒吃肉,多少看著有些滑稽好笑,但是在場藍河宗的弟子卻是根本笑不出來。

  說著,兩人便向著遠處走去了。

  「可惡!」

  王越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怒道:「走,我們也回去吃,他們有,難道我們就沒有了?」

  在遠處樓閣之上,兩個老者看著這一幕都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樓象震,真是一個奇才。」左側藍衣老者感慨道:「而且心性,悟性都是一等一,未來前途不可限量,你也算是找到了衣缽傳人了,也算是放下心來了。」

  「象震確實是一奇才。」旁邊鬼谷派掌門欲言又止,隨後輕嘆口氣。

  「你不用天天算這個,算哪個,天機無窮盡,你能盡算出來嗎?」藍河宗掌門失笑道。

  「其實在半月前,我測算了一次,偶然窺視到了一絲天機。」

  鬼谷派掌門深吸一口氣,道:「大勢歸一,不可阻擋,玄門要再次合一了。」

  「哦?」

  藍河宗掌門聽到這,心中大震。

  玄門一分為三,分別是真一教,鬼谷派,大羅派,那大羅派算不得多麼了得,但是鬼谷派和真一教具是一等一的門派,可見玄門的實力。

  如今玄門再次合一,定會在江湖當中引起巨大的震盪。

  千百年前,玄門可是不屬於佛門,魔教的頂尖勢力,如今再次合一的話,江湖格局定會重新洗牌。

  看著鬼谷派掌門欲言又止的神情,藍河宗掌門知道事情並沒有想像那麼簡單。

  玄門一分為三,由誰合一呢?

  這大勢到底在哪一方呢?

  從鬼谷派掌門眼中的神情來看,這大勢似乎最有可能就在真一教身上。

  別院中。

  桌子上擺著燒雞,牛肉,還有兩壇酒水。

  蔣三甲大口啃食著燒雞,看著大口喝酒的樓象震,小聲道:「師兄,師父不是說不讓我們喝酒嗎?」

  「師父不讓喝你就不喝了?」

  樓象震眯著眼道:「師父讓你用功習武,不要出去玩,你還不是每日出去瘋玩,昨日你又去偷那藍河宗養的雞.......」

  「我沒有!」

  蔣三甲連忙向著四周看去,隨後發現四下無人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來,喝點,這可是好東西。」

  樓象震沒有理會蔣三甲的辯解,而是將其中一壺酒放到了蔣三甲面前笑道。

  「我...我。」

  蔣三甲看著面前的酒水,頓時心動了起來。

  樓象震繼續蠱惑道:「喝吧,我看到師父和藍河宗掌門下山去了。」

  蔣三甲聽到這,雙手下意識的抱著那酒壺。

  樓象震道:「喝了這東西,你就是這世上最快活的人。」

  「比吃了唐人還甜嗎?」

  「甜,甜的很。」

  「那我試一試,師兄你從來不騙我。」

  聽到樓象震的話,蔣三甲再也忍不住,一雙小手抱著酒壺就喝了一口。

  「咳咳咳.......」

  這一口喝的有些大,一股辛辣的感覺從咽喉直衝腹部,頓時嗆得蔣三甲眼淚直流,「師兄,你騙我,這根本就不是甜的,這是辣的....哈......」

  「哈哈哈哈!」

  看到這小鼻涕蟲如此,樓象震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這酒當然是辣的。」

  不多時,酒勁便沖了上來,蔣三甲臉色通紅,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變得輕飄飄了起來。

  蔣三甲搖晃著自己身軀,道:「師兄,師父教我的身法,我感覺掌握了,我現在就感覺身子骨輕飄飄的了。」

  樓象震喝了一口酒,道:「我說的吧,這可是好東西,一般人我都不給他喝。」

  「師兄,此等好物我們可不能浪費了了。」

  蔣三甲醉醺醺的爬到了桌子上,一雙小手把抱起那酒壺,「來,喝!」

  ...........

  酒肆內。

  「樓前輩!」

  安景看著樓象震酒壺停在半空中,不由得道:「來喝啊,這等好酒可不能浪費了。」

  「好喝。」

  樓象震聽聞,一口松醪酒狠狠灌入口中,辛辣的刺痛感,讓他頓時好受了許多。

  方聽聞蔣三甲死去的時候,他只是微微一愣,那時候並沒有那種感覺,但後來隨著時間慢慢流逝,他才仿若回神。

  三甲,真的死了。

  樓象震喝完,只覺得風沙迷住了眼睛,下意識撇過頭看向了遠處。

  悲痛總是來的猝不及防,來的悄無聲息,融入到了平常瑣碎的小事當中,突然狠狠給你來那麼一下,讓你十分難受。

  安景好似沒有發現一般,自顧自的回味了起來,「好酒,真是好酒啊。」

  「踏踏踏踏.......」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大地都是跟著晃動了起來。

  只見得數十個騎著高頭大馬的黑衣人急速奔馳在官道之上,神色匆匆。

  「呵,這好像是真一教清風堂的高手吧。」

  「不知道他們來這是幹什麼。」

  「你們難道沒聽說,現在這江湖當中貼滿了告示,都是在通緝鬼劍客。」

  「這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據說前段時間南華山上的大事便是鬼劍客乾的。」

  「可惜了,鬼劍客也是響噹噹一劍客,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到了真一教。」

  .........

  酒肆內眾人看到這,都是議論了起來。

  安景和樓象震相互對視了一眼,皆是心中一動。

  沿途之上,他們也看到了一些清風堂的高手,起先安景並沒有在意,但隨後遇到了清風堂的高手越來越多了。

  這可不正常。

  似乎這真一教知道他在何地,正在編織一張巨大的網向著他落下。

  安景有些猶豫不定的道:「樓前輩,我看我們還是上路吧。」

  「走吧。」

  樓象震看向了遠處一眼,沉聲道:「我們從這左邊走,繞一下路途。」

  「好。」

  安景點了點頭。

  左邊這條路,很特殊,這一條路通向的正是玄清山。

  玄清山是何等地方,那可是玄門祖庭,當年玄門山門所在,隨著玄門分裂之後,此地便一直沒有宗門在此建立山門。

  據說,蕭千秋每過十年都會下山來到了玄清山上香祭祖。

  他的野心,天下人皆知。

  .........

  官道之上。

  摩雲上人拿出了一顆拇指大小的果實,放到了尋靈鼠面前。

  這拇指大小的果實,可不是一般的水果,而是一種名叫水靈果的天材地寶,水靈果長在水靈樹上,三年結一次果,水靈樹只有在趙國的毒山之上才能生長,極為稀少。

  尋靈鼠一口將那拇指大小的果實吞了進去,隨後趴在道路上,鼻子向著前方嗅了嗅,發出『吱吱』叫聲。

  「就在前方。」

  摩雲上人看到這,轉過頭道:「應該是不遠了。」

  在身後是凌元京,玉淮大真人還多了三個道士和一個道姑,單看氣度便知道這幾人都是不俗。

  這幾人正是真一教的幾個大真人玉真,玉林,玉九,以及通玄峰的峰主何沉。

  玉林,玉真兩人皆是五十多歲的道士,面目和藹,手掌當中都是帶著一浮塵,不同的是玉林腰間掛著珍貴的玉佩,頭上豎著紫木冠,道袍更是印刻著精美的紋路,看著便有種仙風道骨的樣子。

  而玉真則是一身洗的發白灰色道袍,一塵不染,腳下穿的鞋子也是十分普通平常,十分不起眼,若不是站在幾個大真人身旁,還以為是一個野道士。

  玉九則是一個女冠,面色紅潤,五官較好,年輕時想必也有幾分姿色,腰間配著一把劍器。

  世人皆知,玉九是除了天尊殿首座俞郢之外,真一山上第二劍道高手。

  通玄峰峰主何沉一身黑色的道袍,雙手背後,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四大峰主當中,何沉是最為年長的,而且和蕭千秋同拜葉定為師,還是蕭千秋的師兄。

  玉淮大真人凝聲道:「前方?此地快要到玄清山了。」

  玉真大真人凝眉問道:「那鬼劍客到玄清山是幹什麼?」

  自從玄門解散之後,玄清山大部分典籍,財物都被三門給瓜分了乾淨,至今過去多年,山門之上的建築也是損壞了七七八八,再加上每年不少江湖中人的搜刮,只剩下了一片殘破不堪的舊址。

  玉九大真人想了想,道:「鬼劍客是燕紹山的弟子,也算是玄門一脈,此次到祖庭可能是為了祭拜列祖吧。,或者只是單純的路過看看。」

  何沉看了一眼遠處的玄清山,緩緩道:「他想要做什麼,都與我們關係不大,我們只要將其攔截住便可。」

  幾人皆是點了點頭。

  「讓人將方圓數十里包圍,一個人影都不要放過。」

  凌元京深吸一口氣,道:「這鬼劍客極為擅長隱匿法門,一般清風堂的高手就是擦肩而過可能都認不出來,我們只能依靠這尋靈鼠搜尋。」

  「此人身邊有異獸傍身,切記不可輕敵冒進。」

  說到這,凌元京看向了摩雲上人。

  「凌兄放心,今日必定尋到那鬼劍客。」

  摩雲上人笑了笑,隨後從腰間的花囊當中又是拿出了兩粒水靈果,扔到了尋靈鼠面前。

  「快點吃,吃完了就該幹活了。」

  尋靈鼠一口將那水靈果吞入了腹中,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情,隨後『吱吱』一聲,身軀化成了一道黑線向著密林當中鑽了去。

  摩雲上人看到這連忙道:「我們快跟上,我這尋靈鼠吞下水靈果後,速度極快無比,在三十里之內都能快速尋到那鬼劍客。」

  說完,摩雲上人直接追了上去。

  「走!」

  真一教數大高手相互對視了一眼,也是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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