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驚天之雷棺木裂(感謝無淚懶蟲小的打賞)

  渝州城,濟世堂。

  此時濟世堂已經變成了一個靈堂,一口漆黑,厚重的棺木就擺放在中央。

  白日的時候,渝州城百姓前來祭奠的很多。

  到了晚上只剩了韓文新一個人在守靈。

  此刻他一身麻衣孝服,靠坐在棺材旁。

  小黑仔已經有兩天沒有看到檀雲,安景了,此刻它似乎也知道了什麼,發出嗷嗚嗷嗚的叫聲,聲音中帶著幾分悽愴。

  「韓捕頭,這藥箱怎麼辦?」牛福走了進來,問道:「我看小安大夫從來不離身的東西。」

  「安兄既然都走了,這些東西就全部放進棺木當中吧。」韓文新雙眼緊閉嘆道。

  「也只能這樣了。」

  牛福說完,隨後將藥箱也是放進棺木當中。

  簡單收拾一番後,牛福才離開了靈堂。

  韓文新摸了摸趴在地上的小黑仔,輕聲道:「安兄啊安兄,我們相識也有幾年了,沒想到你卻突然撒手人寰........」

  這幾天來,他不斷打探著那日安景暴斃消息,想要從中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但不論如何差都沒有絲毫線索。

  正如街上的白姓所言,安景突然倒下,隨後便徹底沒了呼吸,死的毫無徵兆。

  「難道是投毒?」

  韓文新眉頭一皺,隨後又搖了搖頭。

  安景乃是一個大夫,能夠對他下毒的人極少,肯定是江湖當中的用毒高手,如果這樣的話,何必大費周章呢?

  「汪汪汪!」

  小黑仔在旁突然有些激動的喊了起來,不斷圍著安景的棺材發出狂吠。

  「小黑仔,你要幹什麼?」

  韓文新一把抓住了小黑仔。

  但是小黑仔不停的圍著棺材,根本不理會韓文新。

  「哎,這狗都瘋了。」

  韓文新看到這,心中頓時更加難過了,「安兄,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將此事調查清楚。」

  月色淒寒,帶著一絲涼意。

  濟世堂不遠處,一個人影蹲在飛檐之上。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魔教人宗護法水中月。

  「檀護法也不見了......」

  水中月乃是魔教人宗的高層,自然知道一些檀雲,趙青梅留在這濟世堂的事情。

  這幾天渝州城神醫突然暴斃而亡,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水中月更是親自在濟世堂蹲守了兩天。

  消息早已經通過人宗獨特的渠道向著人宗宗主李復周,還有東羅關魔教教主手中傳去了。

  大燕之內信息傳遞的較快,但是出了大燕,信息傳播的較為緩慢,所以水中月現在只能等待著李復周的命令。

  不過讓他驚訝的是檀雲怎麼會消失不見的呢?

  以檀雲二品的修為,在這江湖當中也算是一好手,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得殺死,並且毀屍滅跡?

  「干他娘的!」

  水中月想到了什麼,眼眶都是微微一紅。

  「嗖嗖!」「嗖嗖!」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飄過。

  隨後低聲道:「護法,臨江城的探子有了消息,仿佛發現了檀護法的身影,但是她並沒有當地的暗線聯繫」

  「什麼!?」

  水中月心中一震,隨後露出一絲疑惑。

  檀雲孤身前往臨江城,但是卻並不和人宗探子聯繫,這又是為何?

  .......

  興平十四年,二月二十一。

  忌:嫁娶,祭祀,祈福,求嗣。

  宜:掘井,安葬,栽種,出行。

  渝州城外,北山之上。

  一座墳堆上,黃錢隨著狂風飛舞著。

  韓文新跪在那墳前,神色中帶著幾分哀傷。

  小黑仔也是趴在地上,嗚咽的喊著。

  「安兄!」

  韓文新看著那墳堆,認真嚴肅的道:「你放心,我日後必定勤加修煉,定會找出你死的真相。」

  說著,韓文新拿起酒壺倒了下去。

  想到日後再也沒有人陪他一塊喝酒吹牛了,韓文新便忍不住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他心中發誓,定要找到殺死安景背後之人,為安景報仇雪恨。

  「哎。」

  韓文新坐在墳堆上,絮絮叨叨,不知怎麼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便知道你不是一個一般人,竟然長得比我還要玉樹臨風,瀟灑不羈,看來是天妒英才啊。」

  「安兄,你走後,這世上有少了一個知己。」

  「這世人萬千,誰能懂我?」

  「在這三廟山上,齋菜倒是不錯,就他娘的沒個女人,他們還天天喊我戒色。」

  「佛祖啊佛祖,如果安兄真的能夠活過來,我韓文新發誓,為此我一定戒色。」

  .......

  韓文新坐在那墳堆旁,喝一口倒一口,什麼話都講出來了。

  好半晌,壺中的酒已經喝完,韓文新也有些上頭了。

  「安兄,走了,以後有時間我會多來看看你的。」

  韓文新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衫,隨後看向了一旁小黑仔,「你就跟我回三廟山吧,你是安兄留下的狗,從今以後我會視若己出,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絕對不會虧待了你。」

  說著,他伸手準備拎起小黑仔。

  「汪汪!」「汪汪!」

  小黑仔看到韓文新的手掌伸來,連忙向著遠處跑去。

  「小東西,你不願意走嗎?」

  韓文新看到這,神色中帶著幾分傷感,「哎,算了,由你去吧。」

  韓文新重重嘆了口氣,隨後大步向著遠處走去了。

  小黑仔則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繼續趴在墳堆旁,仿佛看著那墳下的安景似的。

  .........

  玉京道,天門城。

  到了天門城,便距離玉京城不遠了。

  來福客棧當中。

  「李先生,你真的不進這玉京城了?」周先明收拾好了行禮問道。

  「我還有一些故友拜訪,便不著急進入。」李復周笑道。

  「好,那我就先進入這玉京城當中了。」周先明抱了抱拳。

  這段時日的相處,讓周先明對於這個亦師亦友得李復周心中不禁多了幾分感情,此刻離別自然多了幾分依依不捨。

  「去吧,到了玉京城要萬千注意。」

  李復周神色也是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對於周先明他是十分清楚的,有才華有抱負,這樣的人只要出仕,那便是藏不住的,同樣這樣的人也會造成不斷的風波。

  「我知道了。」

  周先明已經不是愣頭青了。

  他遊歷了天南海北,此次出仕也是心中有所把握,如今大燕局勢混亂不堪,當需一人指定乾坤。

  而他自信,自己就是這樣的人,或者說他要做這樣的人。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周先明拜了拜才離去了。

  離別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

  看著周先明離去的背影,李復周心中也是十分感慨,原本他是想要招攬這周先明的,但是後來發現周先明心中的報復之深,以目前魔教根基來講根本就難以實現。

  周先明的心中有萬千溝壑,無窮宇宙,真是像極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撞吧。

  撞一撞南牆便知道了。

  即使周先明的背影消失了,李復周依舊望著那遠去的方向,似乎在看周先明,又像是在看玉京城。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宗主,江南道急報。」

  這人是來福客棧的掌柜,同時也是人宗的密探。

  「快說。」

  李復周眉頭一挑問道。

  那來福客棧的掌柜連忙道:「江南道渝州城水護法急報,濟世堂大夫安景突然暴斃而亡,死因不明,正在探查,而檀護法也是失蹤,隨後出現在臨江城,似乎正在向玉京城而來。」

  「什麼!?」

  李復周聽到這消息,當即一楞。

  安景死了!?

  檀雲跑了!?

  安景是誰?

  他可是魔教教主趙青梅的禁臠。

  這兩個消息無疑是晴天霹靂一般,饒是李復周定力深厚,一時間也不禁臉色出現異樣。

  李復周深吸一口氣,道:「檀雲現在在臨江城?你通過人宗高手給她傳信,讓她趕往天門城來,現在就去。」

  「是。」

  來福客棧掌柜聽到這連忙應道,隨後匆匆在走了下去。

  李復周則開始急速思考起來。

  安景暴斃!?

  那小大夫體內氣機悠長,臉色紅潤有光,而且平日走路也是四平八穩,顯然是身體好的很。

  怎麼可能會暴斃而亡?!

  若真是有什麼異樣,趙青梅不可能不發現,應該在早就給醫治好了。

  還有檀云為何要離開濟世堂,連密函都沒有給自己發送一份。

  定是有人要殺這個小大夫,而且這個人應該還是魔教之人,檀雲不敢動用人宗探子發送密函就是害怕.......

  「難道是江人儀!?」

  李復周搖了搖頭,道:「江人儀應該不可能這般蠢。」

  趙青梅已經到達宗師之境,而且還沒殺了江人儀,算是給彼此留下餘地,此刻江人儀觸碰了她逆鱗,無疑是自尋死路。

  「莫非是端木杏華?」

  端木杏華乃是天宗之主,也是魔教當中除了趙青梅之外,最有權柄的人,麾下掌握著魔教最為精銳和強大的高手,雖然人數不多,但都是二品一品修為。

  但是她的動機到底是什麼呢?

  當初趙青梅坐上魔教教主之位的時候,她是最有力的支持者,不可能不清楚趙青梅的性子,如果真的殺安景的話,也有些不大可能。

  李復周眉頭緊鎖,開始急速思考,他知道檀雲定是知道些什麼。

  「那小大夫......」

  想到安景就這樣死了,李復周不由得長長吐出一口氣,心中有些惋惜起來。

  早在之前,李復周就隱隱預料到這種情況。

  畢竟趙青梅魔教之主,而她的丈夫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大夫。

  趙青梅一個人要抗下所有的壓力,安景日後定會成為趙青梅的掣肘,成為她的一個弱點,而魔教也有可能會遭到波及。

  這個弱點實在是太致命了!

  畢竟在李復周看來,趙青梅和安景仿佛就像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不過小大夫人還是很不錯的,而且不論是眼光還是心性都是極佳,就像是一塊璞玉,但是無人發現,經過風吹日曬變成了頑石。

  「這一幕何其相似........」

  安景的死讓他仿佛回想起了那個女子,李復周臉上多了幾分悵然。

  不同的人,卻是同樣的結果。

  「教主.......」

  李復周想到趙青梅知道這個消息的樣子,心中不由得長長嘆了口氣。

  此事他不打算通過人宗探子密函傳到東羅關,而是親自書信一封給趙青梅,雖然時間會晚一些,此事在他看來很有可能會使得魔教發生劇烈的動盪。

  ........

  東羅關,東羅塔。

  一精美,雅致的樓閣當中。

  趙青梅靠在美人榻上,一雙黛眉緊鎖,手掌不斷撥弄著手中的紙人。

  「夫君怎麼回事,已經兩天沒有回應我了。」

  趙青梅咬著嘴唇,心中有些緊張和焦急。

  以往她只要撥弄這紙人,安景都是很快便回應她,即使很忙的時候也會抽個空,但是昨日到現在一直沒有回應自己,這多少有些不正常。

  「莫非是紙人損壞了?」

  趙青梅摸了摸紙人,「還是說....不,一定沒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這紙人十分容易破碎,再加上安景那粗心的性子,說不定還真的有可能。

  「翻天璽與我血脈相連,此刻還沒有任何異樣,說明他應當是沒有生命之危.......」

  但是她的內心當中依舊有些不放心。

  「秋蓉!」

  趙青梅喊道。

  「屬下在!」

  下一刻,門外響起了虞秋容的聲音。

  在魔教當中,檀雲並不是趙青梅的貼身侍女,兩人關係說不上多親密

  趙青梅真正的貼身侍女正是虞秋容,而虞秋容也是除了玄武座首座之外,被趙青梅提拔上來的人。

  趙青梅淡淡的道:「你去查一查渝州城濟世堂的情報,要快,越快越好。」

  虞秋容聽到這,心中有些不願,但還是道:「我知道了。」

  在她看來,趙青梅這樣的人未來日後必定要成就無上霸業,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配的上她,那渝州城一個平平無奇的大夫自然更配不上。

  但是虞秋容自從上次見識到了趙青梅心思之後,便知道趙青梅是動了真感情了,所以此刻也不敢在這上面做手腳了。

  虞秋容走出了香閨,低聲道:「既然教主想要豢養後宮,那小大夫做個男寵又何妨呢?」

  .........

  夜色漸深,天地一片晦暗。

  渝州城,北山。

  天空之上電閃雷鳴,狂風呼嘯。

  不多時便下起了雨,那雨越下越大,使得北山之上都是一片迷濛。

  「轟隆!」「轟隆!」

  天空之上的雷光仿佛虬龍一般,發出振聾發聵的聲響。

  渝州城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如此傾盆大雨了。

  「轟隆!」

  這時,一道雷光如利劍一般狠狠劈下,好似砸到了那一墳堆之上。

  「嗵!」

  隨後在暴雨當中,一道破碎的聲音響起,那墳堆竟然炸了開來。

  破碎的棺木和泥土灑在兩旁,很快便和雨水融為了一體。

  這時,一個手掌從那棺木當中伸了出來。

  「砰!」

  手掌狠狠的摁在土地上,隨後一個清秀的面孔浮現而出。

  磅礴的大雨傾斜而下,仿佛將那人影徹底淹沒。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安景。

  「哈哈哈!」

  安景仰起頭大笑了起來,無情的雨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他的笑很複雜,三分怒火,三分慶幸。

  他沒死!

  江尚那一掌確實將他心脈震斷,按道理來講他是必死無疑的,但是因為他鬼谷心法到達了二玄,早就修煉了紙人替死術,這才能再次活了過來。

  突然,他感覺胸口一熱。

  「嗯?」

  安景手掌放在了胸口,隨後一掏。

  那是趙青梅最後給他留下的印章,此刻印章下正釋放著滾燙的紅光,那印面之上字體也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翻天璽?」

  安景看著那字,眉頭緊皺了起來,仔細看了幾眼,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這次將那翻天璽收了起來。

  雨水稀里嘩啦的流淌著,仿佛要將他再次淹沒。

  「我的道......」

  想到姜爺最後那句話,安景眼中十分平靜,但是卻可以從那平靜當中看到一絲驚雷。

  弱小便是原罪。

  姜爺沒有錯,在這個殘酷的世界當中你弱小便是一種罪。

  身為一隻兔子,就應該接受被老虎捕食。

  在姜爺的眼中,自己不過是他掌中螻蟻,翻手可滅。

  安景並沒有說什麼,把最狠的話放在心中即可。

  「安景已經死了........」

  安景深吸一口氣,隨後手掌撐著地跳了出來,向著四周看了一眼。

  這地方他十分熟悉,正是渝州城城外北山。

  突然,他懷中的好似有什麼東西正在跳動。

  「紙人!?」

  安景伸手放在胸口,拿出一個紙人,「青梅,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吧。」

  想到這,他連忙回應了一下。

  但下一瞬,紙人又開始抽搐了起來。

  安景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夫人,你先等我一番。」

  現在還不是回應的時候。

  安景小心翼翼的收起了紙人,準備將棺木,墳土全部復原,讓那姜爺真正的安心。

  「嗯?」

  在棺木當中,他看到了自己藥箱。

  「安景雖然死了,但是鬼劍客還活著。」

  安景輕笑了一聲,隨後收起了藥箱後用,按照墳堆的樣式完全復原了過來。

  做完這一切的他微微鬆了口氣,身軀一縱,快步向著清河碼頭奔去。

  一邊狂奔,他一邊擺弄著紙人,「自己這數天沒有消息,夫人肯定是著急了。」

  紙人不斷抽搐著,安景看到這心中不由得一暖

  有個如此關心,在乎自己的人在,我怎麼可能捨得會死?

  過了一刻鐘後,安景才小心翼翼收起了紙人。

  「嘩啦啦!」

  清河碼頭之中,一頭巨大的蛇頭浮現,安景跳到了千年黑蚺的身上,操縱著千年黑蚺沿著河道向著渝州城內奔去。

  千年黑蚺被做成活傀還有一個巨大的好處,便是體內氣機盡數消失,就算是這個世上最頂尖的高手也不可能發現它的氣機。

  沿著河道向著城內而去,城內一片漆黑,萬籟俱寂,而河道上也只有幾家畫舫掛著紅燈籠。

  千年黑蚺懸浮在河底,就像是行走在夜間的幽靈。

  安景站在渝州河的中央,一眼就看到了前方濟世堂。

  此刻濟世堂的燭火滅了,大門和側門都是緊閉。

  只有小黑仔趴在門口,正在睡覺,好似感應到了安景歸來一般,嗷嗚嗷嗚的叫喚了兩聲,向著四周看去。

  而安景站在千年黑蚺的頭顱上,靜靜的看著濟世堂,最後重重嘆了口氣。

  ........

  渝州城內。

  一個破舊的旅店當中,雨水嘩啦啦的流淌下來。

  在房間當中,一個老者正在閉目養神。

  這人正是向老頭。

  突然,他好似感應到了什麼,猛地睜開雙眼,隨後手指一掐。

  「出現了?我的鬼谷派的紙人替死術,還真是有意思。」

  鬼谷派的紙人替死術,需要將鬼谷心法修煉到二玄境界,而天下間懂這鬼谷心法的寥寥無幾,修煉到二玄的更是少之又少。

  「應該就是師弟說的那個鬼劍客吧,果然不一般,竟然這麼快就修煉到了二玄境界。」

  二玄境界,已經可以算得上將鬼谷心法修煉到登堂入室了,一般資質上佳之人都需要數十年前的苦修。

  向老頭手掌一伸,那放在桌上之劍便出現在他的手掌當中。

  隔空取物!

  下一刻,向老頭身軀便消失在了旅店當中。

  .........

  法喜寺,寮房。

  韓文新正躺在寮床上呼呼大睡,他已經有數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韓兄!」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落到了房間當中,隨後輕輕拍了拍韓文新的臉蛋。

  來人正是安景。

  「小環,我不行了......」

  韓文新咕噥了一聲,迷迷糊糊的道。

  「男人怎麼能說不行?」

  「啪!」

  安景狠狠拍了拍韓文新臉頰。

  韓文新猛地坐了起來,隨後看著安景,道:「安兄,你再讓我睡會。」

  說著,韓文新準備倒在床上繼續睡,但下一刻他猛地坐了起來,臉上帶著驚恐。

  「你.....你......」

  安景不是死了嗎?

  難道眼前這個是鬼?

  還是說安景給他託夢了?

  「不認識我了嗎?」安景笑道。

  看到安景的笑,韓文新更是嚇得魂飛魄散,眼淚瞬間就流淌了下來:「安兄,我對不起你,我以前與你喝酒的時候,偷偷摻了水,我還和小環說過你的壞話,說你軟弱短小,甚至借用你的名號幹過一些壞事.......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我韓文新對不起你.....嗚嗚嗚,你都做鬼了,竟然還想著我。」

  安景臉色一沉,道:「你幹過什麼壞事?」

  「我用你的筆跡給曹家小姐寫過信,約她一起賞花,但是她沒來。」

  韓文新邊哭邊道:「安兄,我知道你死的慘,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殺了你,我一定會幫你報仇,你就安心的去投胎吧,不要在凡俗間做個孤魂野鬼了。」

  「艹!」

  安景一巴掌狠狠拍在韓文新光禿禿的滷蛋上,「老子還活的好好的。」

  韓文新感覺腦後一痛,在聽到安景的話整個人都愣住了。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

  韓文新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安景的手,「哎呀,這手還真是熱的。」

  「你真的沒死!?」

  韓文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感覺一痛,一臉愕然的看著面前的安景。

  安景竟然沒有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景沒好氣的道:「韓兄,往事你做的虧心事,我就不提了。」

  「放屁,方才那都是我胡說的。」

  韓文新臉不紅心不跳,一臉憤怒的道:「安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子白白為你守了三天的靈。」

  安景深吸一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了,我得罪了一個高手,暫時只能假死脫身。」

  韓文新豪氣的道:「你儘管說,我來幫你擺平好了。」

  「先不說這事了。」

  安景想了想,凝聲問道:「檀雲怎麼樣了?」

  韓文新老老實實的道:「她失蹤了,我找了她三天。」

  「失蹤了嗎?」

  安景眉頭一皺,心中卻是一寒。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他快要踏入濟世堂的時候,是檀雲讓他快跑的,難道姜爺殺人滅口了?

  「是啊,莫名其妙的就不見了。」韓文新點頭。

  這段時間,他調動了所有的關係網想要找到檀雲的行蹤,但是憑藉他的關係網怎麼可能找得到檀雲?

  「我知道了。」

  安景深吸一口氣,「這渝州城我是待不了了,我打算先去找青梅去,若是路上我和她錯過了,你幫我攔住她,並且給我傳個消息。」

  韓文新聽後心中一顫,微微點頭道;「可是我要如何聯繫你?」

  安景一直沒有說得罪了誰,但是韓文新知道這定然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因為當初王和,王志平叔侄為難安景的時候,他連眉頭都是沒有皺一下。

  「這有個紙人。」

  安景拿出了兩個紙人,將其中一個遞給了韓文新,道:「這裡有個紙人,你可以和我聯繫,只要動動他的右手,我就會立刻知曉。」

  「哦?」

  韓文新看到這紙人,頓時眼中一亮,「這個可是好東西啊,有沒有大一點的?」

  「你要幹什麼?」

  安景眉頭一挑。

  韓文新把玩了一番,笑道:「我打算請渝州城最好的畫師來.........」

  安景聽到這,頓時知道韓文新心中的想法,「我勸你最好小心一點,這個紙人斷了,我們聯繫也就斷了。」

  這紙人說斷也容易斷,韓文新這小子又喜歡玩花的.....

  韓文新臉上也是變得有些嚴肅起來,道:「安兄,你放心好了,你這一走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先找到青梅再說吧,至於我還活著的事情,你不能對任何人講。」

  安景聲音一沉,心中暗道:等我殺了姜爺,揪出他背後之人,我就會再回來。

  「安兄,你果然還是學武了。」

  韓文新想到了什麼,欣慰道:「我早就說了,讀書沒鳥用,學醫鳥用沒得,我們就要修武......」

  「對了,你現在是什麼境界?到六品了沒有啊,你這樣出去的話要小心一些啊。」

  安景深吸一口氣,道:「韓兄,你好好照顧自己吧,別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

  說完,安景身軀一縱,便向著窗外翻去了。

  「挨!」

  韓文新還想要和安景多說兩句,但是安景早就消失不見了,「什麼嘛,打擾我的美夢就這樣走了,臨走前也不說喝一杯,真是不夠意思。」

  嘟噥了一句,韓文新仿佛想到了什麼,隨後連忙跪拜了下來。

  「佛祖在上,我之前說過只要安兄能夠活過來,我就戒色,我說的都是假的,請你一定不要放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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