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會把那紙人不小心給扔了吧。」
安景嘀咕了一聲。
「夫君,你在找什麼?」
這時,趙青梅也是走到了臥房,看到安景站在衣櫥前,不禁有些緊張了起來。
安景一邊說著,一邊比划起來,「我製作的紙人,有巴掌大小。」
「真是的,你這般大了,還玩什麼紙人。」
趙青梅沒好氣的道,隨後從旁邊的壁櫥當中拿出了那兩個紙人。
「夫人,這紙人可不一般。」
安景接過紙人笑道。
「有什麼不一般的?」趙青梅問道。
早上她發現桌子上多了兩個紙人,她根本就沒有在意,順便就將紙人收了起來。
「你拿著。」
安景將其中一個紙人遞給了趙青梅。
趙青梅疑惑的接過了紙人,心中有些好奇了起來。
「夫人,你看好了。」
安景笑了笑,隨後手指動了動自己手中紙人的手臂。
下一刻,趙青梅手中的紙人手臂竟然也動了下。
「這麼神奇的嗎?」
趙青梅有些詫異,隨後動了動自己紙人的手臂,而安景手中紙人手臂也是動了動,「看樣子,這個倒是挺有趣的。」
「好玩嗎?」安景看著難得露出可愛,俏皮一面的趙青梅。
「真有意思。」
趙青梅點了點頭,玩心大發了起來,不但捏著自己手中的紙人。
安景笑道:「夫人,這兩個紙人不論多遠,都能同時聯動,這樣即使你回去省親,我們彼此也能有感應。」
趙青梅心中一動,道:「夫君,那我們來做個暗號。」
「好。」
「你看左手動一下,就是我想你了,左手動兩下表示.....」
「那右手呢?」
「我想想,右手動一下,代表著我很好,不用擔心,動兩下表示我現在心情很開心,動三下表示我現在心情不好。」
安景盯著手中的紙人,好似想到了什麼,嘿嘿笑道:「夫人,那兩個手一起鼓掌呢?」
說著,安景動了動手中的紙人。
「啪啪!」「啪啪!」
只見紙人兩個手掌拍在一起,而趙青梅手中的紙人也是拍了拍手掌。
趙青梅看到這,一把將安景撲倒在床上,騎在了身下,隨後秀氣的鼻子皺了皺,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下方的安景,嬌嗔道:「夫君,你說代表什麼?」
安景一把扶著趙青梅的細腰,「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
在微弱的燈火下,那嬌艷的面容像是被火焰灼燒著,長長的睫毛都是微微閃動著。
「哥哥,你還說你不知道?」
趙青梅覺得下身有了異樣,頓時眼中浮現一絲狡黠,伏下身子在安景的耳旁吹著熱氣,「我看你清楚的很呢。」
安景一個翻身,隨後將趙青梅壓在身下,看著那動人的嬌軀,眨了眨眼睛,道:「那當然要聽夫人說的。」
好似有火焰在不斷燃燒著,屋內的氣氛也變得旖旎起來。
趙青梅顫舌呻吟,嬌語呢喃。
「哥哥~!」
身輕若舞,向月里之瓊枝,聲妙能歌,碎雲間之玉葉。
..........
翌日,渝州城外。
太陽被雲深深地藏起來,天空顯得有些陰沉。
「今天的天氣真不好。」
安景站在濟世堂外,扶著自己的腰,不由得嘀咕了一聲。
此時,一輛馬車就停在門口。
「不可能天天都是好天氣,總會有一番風雨。」
趙青梅一襲紅色的衣衫,美目流盼嫵媚,也是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空。
安景道:「是啊,前幾天都是晴天,只有今天陰了下來。」
「反正也不是踏青。」
趙青梅笑了笑,想到了什麼,道:「夫君,東西我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你的衣衫都放在左邊的衣櫥當中,還有你的兩雙鞋子昨天已經全部洗好了,灶房蒜子我昨天才買,裡面菜不多了,我一般都是一天買一次,帳簿是三天前才算過的,大多草藥都採購過了......」
趙青梅嬌艷欲滴的紅唇不斷嘮叨著,生怕自己忘記了什麼。
「夫人,你放心好了。」安景苦笑道:「我以前一個人,這些都處理的井井有條的。」
趙青梅瞪了安景一眼,嬌嗔道:「哪能一樣嗎?」
這時檀雲扛著兩個大包袱走了出來,樣子十分的滑稽,又有些可愛。
「小姐,這些我都放進馬車上了。」
「去吧。」
趙青梅點了點頭。
安景看到這,不由得暗暗驚道:這檀雲的飯還真是沒有白吃,看著乾的很不錯。
「夫人,你回去兩個月,要帶這麼多的東西?」
「衣服多帶一些,我喜歡穿,還有其他的一些雜物。」
趙青梅說著,神情也是有些失落,道:「夫君,我要走了。」
安景輕輕的道:「很快的,很快就回來了。」
不知道怎麼,此刻他的內心當中突然覺得空落落的。
一縷清風拂過,揚起那輕柔的髮絲,趙青梅嘴角微微上揚,道:「對,我很快就回來了。」
「小姐,包袱都放進去了。」
檀雲說著,便老老實實的站在了一旁。
「走吧。」安景道。
隨後馬夫駕著車,安景和檀雲則和趙青梅步行來到了城南。
隨後車夫將馬車停靠在遠處,靜靜的等候著。
趙青梅低聲道:「夫君,我給你的東西記得一定要待在身上。」
「走吧,路上小心,如果遇到事情,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
「嗯,我記得了。」
「記得早些回來。」
聽到安景這話,趙青梅『撲哧』便笑出了聲。
這話是她經常對安景說的,現在卻換成了他對自己說。
「你怎麼不說話了。」
安景輕輕摸了摸趙青梅的玉腮笑道。
「我知道了」
趙青梅踩在馬車上,鼻子一酸,道:「我會儘快回來的。」
說完,她慌忙鑽進了馬車當中。
安景看著那鑽進馬車的身影,心中湧現出萬般的不舍。
「安大夫,那我就動身了。」
馬夫看到這小聲問道。
「等一下。」
不知道怎麼,安景感覺心臟突突亂跳,有種莫名的難受,想到這他也鑽進了馬車當中。
「青梅!」
「怎麼了?」
趙青梅看到安景鑽了進來,強笑道:「捨不得我啊?」
安景笑了笑:「是啊,就是想要再看你一眼。」
「等我回來,讓你看個夠,怎麼看都行,下去吧,真的要走了。」
趙青梅面色微紅。
「好。」
安景說著,退出了馬車當中,對著馬夫道:「走吧。」
馬夫抱了抱拳,隨後一鞭子敲打在馬屁股之上,「駕!」
隨著馬蹄向前踏著,車軲轆向著前方滾滾而去。
安景看著那馬車緩緩向著前方走去,仿若失神。
就在這時,馬車後窗布簾掀開,隨後露出趙青梅那絕美的面孔,此刻她的雙眼有些泛紅。
「記得想我。」
說完,便快速放下了布簾。
那一抹江水,總是不止向東流去,每次的離別都是為了下次相逢。
檀雲站在安景的背後,看著那有些陌生的趙青梅。
此前在她的印象當中,趙青梅有兩面,在旁人面前她是那心狠手辣,果決霸道的魔教教主,在安景面前是溫柔賢惠,善良可人的大家閨秀。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這秀外慧中,賢良淑德不過是魔教教主的面具罷了。
但是今日看來,她又覺得,那冷血霸道的魔教教主才是她的面具。
自己從來都不了解教主一樣,而她卻一直都是在做自己。
安景看著那馬車遠去,即使過去了多久,依舊站在原地。
「姑爺,回去吧。」
檀雲小聲道。
「回去吧。」
安景點了點頭,隨後沿著原路返回,隨意的道:「檀雲,夫人走的時候和你說了什麼?」
「有。」
檀雲點了點頭,道:「小姐讓我照顧好姑爺。」
安景長長嘆了口氣,傷感道:「那這晚飯怎麼辦?」
夫人一走,他發現連晚飯都成問題了。
「姑爺,要不我做?」檀雲眨了眨眼睛道。
.........
濟世堂。
檀雲摸了摸小肚子,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躺在椅子上:「姑爺,這清蒸甲魚的味道還真是不錯啊。」
「那舞陽酒肆,可是渝州城最為出名的酒樓,味道自然不會差。」
安景沒好氣的道:「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儘快學習一些廚藝.....」
他自然不可能讓檀雲做晚飯,只能帶著檀雲去了舞陽酒肆吃了一頓。
一頓飯檀雲吃了他快三百文錢,如果天天去下館子的話,可能不用十天他就要出去借銀子了。
這可是一個不好的徵兆,難道要他親自做嗎?
「我知道了。」
檀雲低著頭,像是再給自己打氣一般,信誓旦旦的道:「姑爺你放心,我一定可以學會的。」
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想到這,檀雲頓時便有了動力。
「希望吧。」
安景嘆了口氣,隨後走進了濟世堂內。
這時,一道黑影從後院狂奔而出。
正是小黑仔,此刻它就像是脫韁了野馬一般,興奮的向著檀雲狂奔而來。
「它瘋了?」
安景看到這,不禁道。
「汪汪!汪汪!」
似乎聽到了安景的話,小黑仔對著安景便是一頓狂吠,氣勢洶洶的樣子。
「這狗膽子變大了.......」
安景看到這,心中更加奇怪了起來,以前這小黑仔也對他喊叫,但聲音絕對不敢這般聲張。
「走了走了,做飯去了。」
檀雲帶著小黑仔便向著造訪走去,她的心中定了一個小目標,先讓小黑仔認可她的手藝。
小黑仔看到檀雲向著後院走去,連忙跟了過去,但是又看到檀雲向著灶房走去,頓時來了一個急剎車。
「還想跑!?」
檀雲一把提溜起小黑仔的腦袋,直接走進了灶房當中。
「嗷嗚....嗷嗚.....」
灶房當中,頓時傳來小黑仔的慘叫聲。
「如果毒死了,就吃頓狗肉吧。」
安景看到這暗暗想道,隨後拿起桌子上的藥箱,便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了。
「咯吱!」
藥箱打開,裡面不禁有斗篷,還有十一顆夜明珠。
「等夫人下次會來,再給她一個驚喜好了。」
安景輕笑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將十一顆夜明珠拿了出來,頓時藥箱便的空曠了起來。
就在這時,藥箱當中底部一個萎靡的紙人印入眼帘。
這個紙人正是蔣三甲用來和他聯絡的紙人,不過兩人已經很久沒有用這個聯絡過了。
安景小心翼翼的將那紙人拿了起來,突然那紙人猛地變成了一片灰燼。
「這是.........」
安景心中一震,好似會想到了昨日心中驚雷。
難道蔣三甲已經死了?
昨天那徵兆是因為蔣三甲嗎?
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將地上的碎末清楚了乾淨,不由得吐出一口濁氣。
「三甲兄可能死了,但是我身上的黑色機緣還沒有消除,看來要儘快將鬼谷心法修煉至二玄的境界,這樣多了一個保命的手段,將來若是發生了不測,也能留有一些餘地來。」
想到這,安景深吸一口氣,點燃了燭火,隨後開始琢磨起來那鬼谷心法起來。
紙人化為灰燼,無疑是給他敲了一個警鐘。
黑色的機緣,一直隱而不發,更是一根刺扎在了他的心中。
鬼谷心法乃是天武級別的心法,要比殘缺的大羅心法玄奧不少,想要在短時間修煉至二玄還十分艱難的,不過好在蔣三甲給安景鬼谷心法當中有著註解。
一直以來,安景都沒有有足夠的時間去細看,研究。
今日倒是可以將這鬼谷心法註解詳細看一遍,看看能否有突破至二玄。
「日星象緯,在其掌中,占往察來,鹽無不厭,六韜三略,變化無窮,布陣行兵神鬼不測.........」
安景順著書冊看著,仔細研讀起來,領會其中的深意。
越看越覺得有種福至心靈的感覺,好似醍醐灌頂一般。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了,安景這才合上了書冊。
隨後盤膝坐下,默念著鬼谷心法,隨後體內的氣機也是順著那運行路線開始運轉。
不多時一道黑色的氣流應運而生,而後又是一道白色的氣流湧出。
一黑一白,兩道氣流不斷交纏在一起。
黑白交錯,抱朴相生。
不知不覺間,安景心神都沉浸在了其中。
不過他始終收斂著自己的氣機,防止擴散出去。
那黑白交錯的氣流不斷在他的經絡當中涌動著,與此同時那地花都是在一點一點的凝實。
修為也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著。
...........
大燕,塞北,邊境小鎮。
黃沙漫漫,席捲而來,將那茶館的大旗吹得獵獵作響。
「你們猜向老頭還能堅持多久?」
「我猜還能堅持個兩三年。」
「堅持多久都沒用,不可能有結果。」
「那豆腐何脾氣是真的臭,我也覺得不大可能。」
「向老頭看上這豆腐那點了?」
..........
看似破舊的茶館,但卻異常的熱鬧。
三五成群結成一堆,仿佛在議論著什麼。
而眾人議論的事,也算是小鎮上一樁奇聞異事。
在九年前,這小鎮來了一個姓向的老頭,在這開了一家茶館,這老頭喜好和人談天說地,吹牛扯皮,經常吹噓自己年輕的時候多麼了得,根據他自己說,他是一個十分厲害的劍客。
起先鎮子上的人還真信以為真,但很快他們便發現這向老頭越吹越大,說的話更是不著邊際,甚至對別人說自己是天下第一的劍客,隨後眾人才發現這老頭膽子小的可憐,哪裡像是一個厲害的劍客,這才發現他之前所說都是吹的。
不過向老頭為人卻是十分不錯,鎮子上的人和他相處的十分融洽。
除了經營這茶館外,向老頭還對鎮子上豆腐攤攤主豆腐何展開了『窮追猛打』。
然而此事,數年來一直都沒有結果。
「向老頭,來壺茶!」
一個背負長刀的刀客坐了下來,高聲喝道。
「來嘍,今天來的這麼早?」
就在這時,一個滿頭華發,滿臉堆笑的老頭提著一水壺走了出來,給那刀客倒了一大碗茶。
這人正是茶館的老闆,向老頭。
刀客笑了笑,將手中刀放在了桌子上。
「向老頭,向老頭。」
就在這時,遠處一個十三四歲少年小跑了過來,隨後氣喘吁吁的走了過來。
「朱小子,怎麼樣了?」
向老頭老者連忙問道。
周圍不少喝茶的人也是看了過來,眼中帶著一絲期待。
「不行啊,她說你開個茶館,一年掙不到幾個錢,除非......」
少年喘著粗氣,伸出了五個手指,小聲道:「除非這個數。」
朱開有的時候實在不能理解,這老頭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竟然也想娶那鎮南豆腐攤的老婦人。
難道是活到這個時候了,已經想開了?
還是說在自己臨死前,能夠找個老伴陪著自己,渡過這餘下不多的歲月?
也不怪他,像他這般年歲了,也只能選擇那豆腐何了。
不過這向老頭還真是有毅力,數年來即使豆腐何如何冷言冷語,他都堅持不懈,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吧,這幾年來豆腐何的態度已經變化了許多。
之前都是態度冷淡,甚至言語譏諷,最近倒是開始鬆了口。
「五百文錢!?」
向老頭聽到不由得笑道:「這有何難,我這茶館一天五十文錢還是有的,十天不就夠了嗎?」
少年額頭浮現三道黑線,隨後低喝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是五十兩,五十兩你知道嗎?」
五十兩,對於尋常人來說,已經算是一筆巨款了。
「五十兩啊?」向老頭聽到這,吶吶的道:「這也太貴了吧,她難道以為她是黃花大閨女不成?」
「什麼,五十兩?」
「這可有些難辦了,若是五兩銀子,我等還能湊上一湊。」
「這也太過分了,一個老嫗也要五十兩....」
「就是說啊,向老頭那也是真心的,真心是無價的。」
........
周圍眾人聽到這,都是為向老頭一臉不忿。
對於向老頭的執著,他們早就看在眼裡,甚至許多人來這茶館喝茶,大多都是來看看這向老頭進展的是否順利。
有個老者喝了一口茶,笑道:「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三十年前這豆腐何就來了,那個時候也上了一些年紀,但是長得卻是風姿綽約,不知道多少人暗中愛慕於她,我聽說南大營的一個都尉一眼就相中了她,不過她沒有同意。」
「真的假的?」有人將信將疑。
朱開也是連連點頭:「我也聽阿爺說過,據說這豆腐何當年可是一等一的美貌,不輸一般黃花大閨女,我阿爺還說豆腐何年輕的時候,必定是不輸花魁的大美人。」
有人在旁道:「我就說嘛,那豆腐何雖然脾氣不好,但是骨子當中卻帶著一股秀雅。」
向老頭嘿嘿一笑,對著那朱開道:「你去給那豆腐何說,這五十兩沒有,我只有這小茶館,她要是願意的話,老夫願意全部給她去.......」
「你真的願意把這茶館給她?」朱開疑聲問道。
「當然,只要她想要,我把我這人頭都給她。」向老頭一臉認真的道。
「去去去,不吉利,那豆腐何心眼再壞,也不可能要你的頭啊。」旁邊一書生道。
向老頭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現在就去傳話。」
朱開想了想道:「如果事成了,向老頭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
向老頭拍了拍胸脯道:「放心,老夫定會傾囊相授,別的不說,你學會老夫三成本事,縱橫天下那是沒問題的。」
「咦!」
周圍眾人都是起鬨道。
「好好好,我現在就去。」
朱開聽到,心中一片熱血沸騰,恨不得當下就學會那劍法,縱橫江湖去了。
說著,他快步向著鎮南跑去了。
「朱開這小子,是真的傻。」
「向老頭吹牛的話,他竟然當真了。」
「不知道這豆腐何會不會鬆口。」
「依我看,不一定。」
........
周圍眾人皆是大笑了起來。
向老頭看著朱開的背影,搖頭晃腦的道:「這不叫傻,這叫赤子之心。」
眾人皆是坐會了位置,等待著那朱開的回信。
「對了,近來商隊來往,我聽說玉京城又有驚天大事發生了。」那刀客道。
「什麼大事,比普惠菩薩和林宗主大戰還精彩嗎?」周圍眾人都是來了興趣。
「也算是。」
刀客神神叨叨的道:「前不久玉京城,突然烏雲密布,狂風大作,隨後一道驚雷落下,將那欽天台劈成了兩半......」
「天降驚雷!?」
眾人聽到這,都是面露大驚之色。
落雷那可是天降之物,自古以來這等事似乎都代表著不詳之兆。
向老頭原本進屋的腳步也是一頓。
「難道是聖上......」那讀書人聽到這一臉憂心忡忡。
「此話玩玩不可說出口。」
旁邊人連忙阻止了他。
刀客繼續道:「我聽商隊的人說,好似是江湖中神算子要測算我大燕國運,最後被反噬而死。」
「國運!?」
在場之人聽到這,皆是面色有些凝重起來。
當今大燕人皇重傷消息流於坊間,就算是市井百姓心中都是蒙上了一層陰霾,尤其是邊境百姓。
此地商隊眾多,對於後金消息傳播的也是頗多,自然知道這頭猛虎爪牙的鋒利,心中皆是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眾人議論紛紛,各抒己見。
而一旁的向老頭則是沉默了起來。
那一刻,他感覺像是一把無形的刀刺入了他的心臟,讓他喘不過氣來。
就那一瞬間,他仿佛與周圍眾人顯得格格不入。
「向老頭,向老頭......」
就在這時,朱開興奮的跑了過來,邊跑邊喊道:「豆腐何同意了,她說你只要把這小茶館當做彩禮的話,她就同意了。」
朱開的聲音瞬間響徹而起,周圍眾人皆是一臉欣喜。
「這可是大喜事啊。」
「沒想到豆腐何竟然同意了。」
「明日就成親,我隨三百文錢!」
「去去去,成什麼親,以我看直接洞房就好了。」
「哈哈哈哈!」
........
他們都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和祝福。
朱開看向了向老頭,奇怪的道:「向老頭,你咋了。」
眾人也是看向了那向老頭,心中大為奇怪。
此時向老頭一臉沉默,看起來並沒有絲毫喜悅的樣子。
向老頭道:「朱小子,你再幫我帶一句話。」
「什麼話?」
「你告訴豆腐何,等我成為天下第一劍客的時候,再回來找她。」
說著向老頭向著身後屋內走去。
........
渝州城,黃昏時分。
碎金般的陽光灑在了大地之上,就像是給整個渝州城披上了一層輕紗。
安景背著藥箱向著醫館走去,今日下午他連續去了五個不同的地方問診,此刻不禁覺得有些疲乏。
就在轉角的一刻,前方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正是無量觀的松年。
「安大夫!」
松年看到安景抱拳道。
安景笑問道:「松道長這是去往何處啊?」
這松年相比那無量道觀幾個女冠,倒是一股清流,顯得十分禮貌有禮。
松年道:「家師讓我傳來散播一些告示和江湖消息。」
「什麼消息?」
安景聽到這心中一動。
散播江湖消息,這真一教明顯是有大動作啊。
松年笑了笑,道:「此事是江湖訊息,不知道安大夫可曾聽聞鬼劍客的大名?」
「聽過一些。」安景點頭道。
我不止聽過........
松年緩緩道:「大真人讓我在渝州城散布消息,大擺宴席邀請鬼劍客來無量道觀一敘。」
「哦?」
安景聽到這,眨了眨眼。
這真一教高手想要見自己,顯然是別有用心,或許是為了齊雲之死,亦或是為了大羅心法,不論是那點,自己都不可能去無量道觀。
宴無好宴,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松年搖了搖頭,嘆道:「依我看,此事怕是有些玄。」
齊雲之死,此事已經隱隱傳開了,不論怎麼說這鬼劍客都有著推卸不了的責任,他怎麼可能會去無量觀。
而且那鬼劍客每次出現都是藏頭露面,像他這樣的高手顯然不想暴露身份。
安景抱了抱拳,無奈道:「在下對江湖之事知之甚少,也不大清楚。」
「江湖之事知道的少也是幸運事,安大夫應當是問診歸來,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回去復命,就不打擾了。」
松年也是拱了拱手,隨後便徑直離去了。
看著松年的背影,心中則是思忖了起來,根據松年話中信息得知,現在這無量道觀應當是有高人了,要不然不可能會邀請自己赴宴。
這無量道觀的宴,安景可並沒有打算去赴約。
「等等,難道說我身上的黑色機緣是因為那真一教?」
安景想到了什麼,眉頭頓時緊縮了起來。
因為從當下環境來看,只有真一教和自己有著利益牽扯,而且現在看來這渝州城當中只有真一教,普惠菩薩能夠對自己產生威脅。
那普惠菩薩據說快要走了......
「也不對,當時在三廟山上,有一宗師高手......而且自己這黑色機緣是遇到了那姜爺,難道說姜爺是那神秘宗師?」
安景像是抓到了什麼,「但是也不對啊,那宗師為何要殺自己,自己應該還沒有暴露身份。」
如果暴露了身份,地書應當會有提示才對。
不知不覺間,安景已經回到了濟世堂,隨後坐在櫃檯旁,開始思忖了起來。
自從趙青梅走後,這醫館變得清冷了許多,雖然醫館每日依舊人來人往。
「姑爺,你快嘗嘗,這是我做的。」
就在這時,檀雲匆匆從後院走了出來,「我感覺這次我進步了許多。」
安景聽到這,整個神經都是繃緊了起來。
只見檀雲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中是簡單的炒青菜,油光發亮的,看樣子沒有任何異樣。
「這次做的倒是有模有樣了。」
安景一臉狐疑的看著,心中有些奇怪。
近幾天來,檀雲每日都會進入灶房鍛鍊自己的廚藝,但是做出來的菜式卻慘不忍睹,仿佛她天生腦子裡面就沒有這一根神經一般,今日看起來倒是能夠下口。
檀雲拿著筷子,催促道:「姑爺,你嘗嘗可好吃了。」
「真的假的?」
安景一臉狐疑。
「我已經嘗過了。」檀雲認真的點頭道。
「那好,我就試試看吧。」
安景拿起筷子,深吸了口氣,隨後才小心翼翼的夾起那青菜,他並沒有著急去嘗,眼睛則是注視著旁邊的小黑仔,發現它沒有異樣之後,心中這才鬆了口氣。
萬事小心為上,總是沒有錯的。
安景並沒有掉以輕心,而是伸出舌頭舔了舔。
「嗯!?」
感覺到舌尖之上傳來的美味,他這才小口吃了一口。
「姑爺,你這是在幹嘛?」
檀雲瞪著大眼睛,氣鼓鼓的道。
「確實不錯啊。」
安景嘗了一口後,忍不住眼中一亮。
這菜的味道很不錯,同時也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那當然了。」
檀雲頓時得意洋洋的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看她的樣子,頗有種揚眉吐氣,小人得志....的感覺。
「是嗎?」
安景奇怪的道:「我怎麼感覺這菜像是吃過似得?」
「這是我向舞陽酒肆大廚請教的,你吃過也正常。」
檀雲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道:「我還有其他的菜式,我現在就盛上來。」
說著,便匆匆向著後院走去了。
小黑仔就像是個跟屁蟲,快步的跟了過去。
安景搖了搖頭,就在這時感覺袖口中有異動,當下拿出了紙人。
原來是那紙人左手動了動,這代表夫人想他了。
安景嘴角下意識露出一絲笑意,也是動了動紙人的左手,回應了一下趙青梅。
隨後,不停的擺弄著紙人。
.......
大燕,官道,夜色如水。
一輛馬車就停在了旁邊,馬夫在旁邊恭敬的站著,大氣都不敢出。
馬車內,趙青梅手中拿著那紙人,嘴角泛起笑容。
就在這時,那紙人開始不斷鼓掌,似乎停不下來一樣。
趙青梅看到這,笑意更深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才掀開布簾走了下去。
「教主!」
馬夫連忙跪拜下來,顫聲道。
此刻他的心中就猶如波濤洶湧的潮水,原來教主竟然嫁給了那渝州城的大夫,怪不得之前要滿城尋找這濟世堂的大夫。
他似乎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想到這,他額頭更是不斷的冒著冷汗。
「放心,你不會死。」
趙青梅淡淡的道:「畢竟兩個月後,我們還是要回來的。」
聽到這話,馬夫頓時鬆了口氣。
趙青梅繼續道:「接下來,沿途你累了就換其他人宗高手,累了就換馬,我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去,我不希望別人知道我在馬車當中,若是消息泄露.....」
馬夫連忙道:「教主放心,屬下可日夜兼程,不用換人。」
「很好,等回到東羅關,重重有賞。」
趙青梅點了點頭。
聽到這,馬夫頓時心神一震。
雖然傳聞信任的教主冷血嗜殺,但同時也是賞罰分明,教主口中的重重有賞,那肯定是非同一般。
馬夫當下抱拳,重重的道:「屬下願為教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不需要你赴湯蹈火,駕好馬車就可,動身吧。」
趙青梅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隨後上了馬車。
「屬下遵命!」
馬夫看到趙青梅上了車,隨後也是坐到了位子上,輕喝道:「駕!」
...........
安景輕笑了一聲,緩緩收起了手中的紙人,隨後站起身來看著門外的月光。
「不知道夫人到了哪裡了。」
按照他的估算,想必此刻已經出了江南道了。
安景自語了一聲,準備打烊關門,就在這時,門外卻是出現了一個身影。
「安大夫,且慢!」
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急匆匆走了進來。
「你來的倒是巧,我正準備打烊了。」
安景放下了手中木板,道:「你是抓藥還是看病?」
這人他認得,乃是舞陽酒肆的掌柜。
那掌柜看了一眼安景,露出一臉難色,道:「安大夫,我這次來既不抓藥,也不是來看病。」
安景眉頭一皺,問道:「你不看病,也不抓藥?那你是........」
「是這樣的......」
掌柜咬了咬牙,道:「下午你丫鬟從我這裡打包了一些菜,說送到了就給錢,但是下午夥計來了,你那丫鬟說明天給......」
「竟然有這樣的事?」
安景聽到這,眉頭微微一挑。
他說今天這菜味道怎麼吃過.......
「你這掌柜的不地道!」
就在這時,檀雲氣沖沖走了出來,「我不是說了嗎?明日給你錢,你真是一晚上都等不了了?」
「汪汪汪汪!」
小黑仔看到這,對著那掌柜便是齜牙咧嘴,一臉兇相。
沖分展現了什麼叫做狗仗人勢。
掌柜看到這,頓時小聲道:「我們是小本生意,薄利多銷,而且概不賒帳,安大夫是知道的.....」
「什麼薄利多銷,我看就是.....」
「閉嘴!」
檀雲還要說話,安景卻是清喝了一聲,隨後看向了那掌柜,「掌柜的,不知道一共多少錢?」
掌柜看了一眼幾乎就要噴湧出火光的檀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一共一百七十二文錢,安大夫給我一百五十文錢就好了。」
安景從荷包當中拿出了錢,道:「這是兩百文錢,掌柜請收好,餘下的就不用找了,畢竟讓你親自跑了一趟。」
「這....這怎麼行。」
掌柜搖了搖頭道:「安大夫也是老主顧了,我怎麼可能幹這樣的事,這不是砸了我的招牌嗎?」
安景笑道:「既然這樣,那明日的時候你給我再稍些菜來,到時候算在裡面,我補給你。」
掌柜聽到這連忙應道;「好好好,明日我讓後廚給安大夫整幾個愛吃的小菜。」
「真是麻煩掌柜的了。」
「是我叨擾了安大夫,在下先告辭了。」
「慢走。」
安景目送著舞陽酒肆的掌柜離去,這才緩緩回到了濟世堂。
「姑爺........」
檀雲低著頭,聲音也是極小。
這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安景發怒,這種感覺在和面對趙青梅的時候有些不同,讓她更為緊張。
小黑仔趴在地上,舔了舔自己身上的毛,好奇的看著自己的主人。
安景坐了下來,問道:「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我看到姑爺近來每日坐在那裡十分憂煩,心情十分不好,而且晚上還掌著燈,我想給姑爺做些吃的,讓姑爺高興一下。」
檀雲說到這,頭埋的更低了,幾乎就要埋在波瀾壯闊之下了,委屈的道:「但是我的廚藝頸進步緩慢......所以我就讓舞陽酒肆的夥計先送來一些菜式,假裝自己所做。」
進步緩慢這個詞用的不準確......
安景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那你今日沒有銀子給他們,明日有嗎?」
「沒有。」
檀雲搖了搖頭,心中暗道:我原本打算今晚去找韓文新那小子借點。
不過這話自然不可能說出來。
「你啊。」
安景嘆了口氣。
檀雲聽到安景嘆氣,心中一急,連忙道:「姑爺,你別生氣了,下次我不敢了,不,沒有下次了。」
安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姑爺,你別不說話啊。」
檀雲咬著自己的嘴唇,連忙道:「要不你罵我幾句,要是還不解氣的話,姑爺你打我幾下也行。」
「打你,怎麼打你?」
安景沒好氣的道:「我餓了,先吃飯吧。」
他本來就沒有生氣,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而且檀雲也是關心他才會如此。
檀雲連連點頭,吐了吐舌頭道:「對對對,姑爺,你吃飽了才有力氣,菜式我都放在膳堂了,可以直接吃了,今天我做.....我點的都是姑爺愛吃的小菜,有抄秋葵,韭菜雞蛋,爆炒羊腰........」
誰說我愛吃的!?
安景佯裝惡狠狠的道:「走吧,先吃飯,等我吃了飯再好好教訓你,你知道囚牢里犯人會接受什麼酷刑嗎?他們就是你的下場。」
檀雲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紅,小聲道:「姑爺,你不會用皮鞭吧?那個好像不疼........」
不知怎麼,她的心中隱隱多了幾分興奮和期待。
安景聽到這,卻是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
不多時,膳堂。
「檀雲,怎麼只有菜,還有飯呢?」
「啊....我忘記和夥計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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