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吾兒是文聖,孟德攜妻赴南陽

  夜悄然而至。

  繁繁星空下,一陣寒風襲來,枝條飄動,司空府燈火通明,在內院某處,有兩道人影晃動。

  「阿兄,等等我!」

  一孺子凍的瑟瑟發抖,小臉通紅,懷裡似抱著什麼,可見同行的阿兄,跑的飛快,不由心急道。

  「快點!」

  在前的孩童,頭戴一外斜的鐵盔,腰間系把長劍,轉身見孺子急著追趕,不免皺起眉頭道:「瞧你那模樣,如何能上戰場!」

  「我才不要上戰場!」

  孺子聽後,不滿的撅著嘴,「是阿兄,見父親沒有歸府,非要拽著我,偷跑去父親書房的,扮什麼將軍!」

  「廢話真多。」

  孩童立時瞪眼,「你就說父親書房的南陽時報,我給你找到沒吧!」

  「找,找到了。」

  孺子走來了,有些氣喘道:「阿兄,我不行了,這臂甲你來拿吧,我要找個地方,看看大兄撰寫的南陽時報。」

  說著,孺子小臉憋的通紅,作勢想將懷裡抱著的,遞給眼前的孩童。

  「我咋拿!沒看到我抱著一堆?!」

  孩童不滿的瞪向孺子,說著,還動了動手臂,抱這些東西,讓孩童眼下有些吃力。

  「可是我……」

  孺子有些委屈道。

  「哈哈!!」

  只是孺子的話還沒講完,突然響起的爽朗笑聲,打斷了孺子的話,而聽到笑聲的孩童,卻轉身就跑了。

  「吾兒是文聖!!」

  醉醺醺的曹操,雙眼有些迷離,腳下不穩的走著,邊走邊笑道:「吾兒是文聖啊,吾是文聖他爹,哈哈,典君,我曹氏的種厲害吧。」

  「厲害,厲害。」

  打了個酒嗝的典韋,手攙著曹操,附和道:「公子聰慧,這像極了主公,那文章,也就公子能寫出來。」

  「哈哈!!」

  曹操聽後仰頭大笑,但卻擺著手道:「哎,話不能這樣說,這豎子作的文章,也就那樣吧,也就所寫《千字文》、《三字經》算堪堪入目,其實吧,嗝…也算不了什麼大事,哈哈,典君說對吧。」

  「是,是。」

  典韋點頭應道。

  「嗯?」

  曹操聽後,卻瞪眼看向典韋。

  典韋:「……」

  「呵呵,吾兒是文聖。」曹操晃動著身體,沒再去看典韋,繼續笑著說道,典韋暗鬆了口氣。

  「你傻站著作甚,快跑啊!!」

  可走著,卻突然響起一道聲音,讓曹操愣住了,看啥都飄的曹操,皺起眉,只覺得這聲音很熟悉,

  依稀間看到不遠處懷抱甲冑,頭戴鐵盔,腰系長劍的人影時,曹操卻板起臉,「黃須兒!給老子滾過來!」

  曹彰本拿腳踹傻站著的曹植,想叫這傻弟弟快跑,可聽到曹操的聲音,曹彰訕訕的收起腳,低著腦袋就朝曹操走去了。

  曹植見狀,有些心慌,想走吧,但見曹彰去了,而自家父親被攙著走來,曹植心跳加快不少,跟在曹彰身後就也走去了。

  「父親,您回來了。」

  沒走多久,曹彰走到曹操跟前,在曹操的瞪眼下,曹彰依舊抱著甲冑,昂著腦袋朝曹操笑道。

  「又偷跑到老子書房了!!」

  曹操見到此幕,在典韋的攙扶下,堪堪站穩,見曹彰咧嘴笑,立時就瞪眼斥道:「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小小年紀,耍什麼劍!」

  「沒,沒耍。」

  曹彰卻道:「就是睡不著,所以……」

  「所以就領著你阿弟,跑老子書房了?!」

  曹操等著曹彰,又見曹植走來,立時就斥道,哼,在那豎子面前,擺不了威,在你們幾個面前,還擺不了了?!

  「就是抱走穿戴下。」

  曹彰呲著牙道:「父親,等孩兒大了,也像大兄一樣,上戰場殺敵去,給您老分憂!阿弟,你也一樣。」

  「我不殺敵,我寫文章。」

  抱著臂甲的曹植,卻道。

  「寫啥文章!」

  曹彰卻不滿道:「做曹氏兒郎,寫個屁的文章,要像父親一樣,領兵馳騁疆場才是!!」

  「嗐!瞧把你能的!」

  曹操聽到這話,抬腳就要踹曹彰,小小年紀,不想著多讀書,整日就喊打喊殺,這是要反了。

  「主公不可啊!」

  典韋見狀,立時就拉住了曹操。

  這一腳踹下去,還了得。

  「典君,你放開某!」

  被拽著的曹操,瞪眼道:「某要教訓下這豎子,給他尋名師傳授,他倒好,整日呼呼大睡!!」

  「我沒有!」

  曹彰立時反駁道。

  「還敢頂嘴!!」

  曹操更氣了,伸手就要掙脫典韋,瞪眼看向曹彰。

  對這個子嗣,曹操是既愛又恨,愛的是性格很像他,恨的是恨鐵不成鋼,只知舞刀弄槍,卻不喜讀書,即便是領兵打仗,沒有文墨在胸,如何能指揮千軍萬馬,打仗,又那麼容易得?!

  要真那樣容易,人人都是將軍了!!

  「主公不可啊!彰公子還小。」

  「他小個屁,子脩像他這樣大時,要文有文,要武有武,你看我不好好教訓他一番!」

  典韋、曹操拉扯起來。

  曹彰不為所動。

  可這卻嚇壞了曹植。

  他最怕的,就是曹操喝醉酒的時候。

  「兩位公子,快回去!」在拉曹操之際,典韋還不忘對曹彰、曹植二人道,自家主公哪都好,就是喝醉酒時,喜歡教訓人。

  尤其是對他那幾個子嗣。

  「曹吉利!!」

  在此等態勢下,一道嬌喝聲響起,叫典韋立時緊張起來,本跟典韋拉扯的曹操,也停了下來。

  「大母!!」

  「大母!!」

  找到依靠的曹彰、曹植,立時就轉過身去,朝走來的丁氏跑去,曹操見到此幕,晃動著身體站在原地。

  「沒事,都回去吧。」

  看到跑來的曹彰、曹植,本冷著臉的丁氏,笑著對二人道:「這副甲冑和佩劍,就歸你們了。」

  「真的!?」

  曹彰聽後,立時興奮的看向丁氏。

  「真的。」

  丁氏笑笑,伸手將曹彰戴的鐵盔扶正,隨後看向曹操道:「不信你問你父。」

  「阿父~」

  曹彰立時看向曹操。

  「去去去。」

  見曹彰這般,曹操擺擺手道:「歸你了。」

  「好嘞。」

  曹彰聽後,咧嘴笑了起來,隨即對曹操、丁氏道:「阿父,大母,那孩兒就先告退了,嘻嘻。」說道這裡,曹彰踢了曹植一腳,就興高采烈的跑了。

  「阿父,大母,孩兒告退。」

  曹植低首一禮道,隨即也轉身跑了。

  這豎子!!

  看著蹦跳著跑了的曹彰,醉醺醺的曹操心裡那叫一個氣,只是這寒風吹來,讓曹操的醉意更大了。

  「主母!」

  「典君,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喏!」

  依稀間曹操聽到了什麼,他嗅到一股淡淡香氣,嘴立時咧了起來,「某還要喝酒,哈哈,吾兒是文聖!!」

  主公,您自求多福吧!

  典韋聽到這話,扭頭看了眼,被丁氏攙著的曹操,立時顫了一下,隨即就頭也不回的快步離去,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下。

  「阿梅,走,喝酒去。」

  「快回去睡覺!」

  「睡什麼覺,某要喝酒!哈哈~」

  「好好走!」

  「吾兒是文聖啊,你咋對某說話的。」

  「曹吉利!!」

  夜幕下,兩道人影晃動著,聲音漸漸遠了,本有些吵鬧的司空府內院,也漸漸恢復了安靜。

  ……

  翌日。

  丁氏住所。

  「水!!」

  頭疼欲裂的曹操,有些煩躁的起身,可說著,曹操卻伸手摸著右臉,他總覺得自己的臉,為何這麼疼呢?

  喝酒喝的?

  「睡醒了?」

  畫著淡妝的丁氏,捧著漆盞,朝曹操走來。

  「嗯,嘶~」

  曹操應了一句,可在接漆盞之際,他的臉很疼,皺起眉道:「這酒喝的,臉咋如此疼啊。」

  「喝太多了唄。」

  丁氏強忍笑意,板著臉對曹操道:「看你以後還喝不喝。」

  「不喝了,不喝了。」

  曹操聽後,笑著對丁氏道。

  只是他哪裡知道,昨夜回來之際,耍酒瘋的他,被丁氏狠狠抽了幾個嘴巴……

  「心情好些了?」

  見曹操喝著水,丁氏坐到床榻上,「這幾日,就覺得你心情不好,是為朝中的事心煩?」

  「好多了。」

  曹操聽後,嘴角微揚道:「某決定了,要去南陽一趟。」

  「去南陽?」

  丁氏娥眉微蹙道。

  「是!」

  曹操放下漆盞,「你跟某一起,有些事,某要到南陽親自瞧瞧,接下來恐有大戰要打。」

  「跟袁公路?」

  丁氏猜到了,看向曹操道。

  這事她沒有打聽過,都是曹操對她講的,袁術是什麼德性,她清楚。

  「對。」

  曹操點頭道:「打之前,要解決些事。」

  「不放心南陽?」

  丁氏有些擔憂道。

  「先去看看再說。」

  曹操卻道:「某還有事,等解決完了,咱們就去,順帶叫你看看子脩。」

  「好。」

  丁氏點點頭道。

  自嫁給曹操為妻,丁氏就知有些事,哪怕她心裡再擔心,再掛念,也必須要藏在心裡,她不能讓曹操分心。

  「帶上子文吧。」

  見曹操起身,丁氏想到什麼,「也叫他經歷些,這樣人才能長大。」

  「都依你。」

  曹操拿起衣衫穿著,「某有事要解決。」

  講到這裡,曹操頭也不回的就走了,丁氏起身,看著曹操離去的背影,眉宇間卻生出了擔憂。

  她擔憂曹昂,儘管她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南陽這邊肯定有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