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拜見府君!」
「無需多禮。」
正堂內,曹昂面露笑意,上前托起滿寵雙臂,滿寵的到來,曹昂很是高興,有此君在身邊輔佐,可保南陽無憂!
「早就知滿君之名,昂在許都時,幾次想見見滿君,奈何每次都不湊巧,滿君不是在處理事務,就是去斷案。」
曹昂打量著滿寵,言語間帶有感慨:「沒曾想,在許都未能見到滿君,反倒在這宛縣卻見到了,呵呵~」
「寵惶恐。」
滿寵神態自若,微微低首道。
這也不像坊間傳的那樣不堪啊。
見到此幕的祝公道,此刻眉頭緊皺,曹昂彬彬有禮的姿態不似作價,作為遊俠,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祝公道遊歷各方,見過的人形形色色,這人怎樣,不說一眼看出,但通過細微的觀察言談舉止,是可以瞧出些端疑的。
「這位是?」
曹昂故作疑惑,看向祝公道。
「回府君。」
滿寵伸手介紹道:「此人是遊俠,乃河南尹人士,姓祝,名翀,表字公道,早先在許都犯有命案,是寵親命抓的,因其所犯之案牽扯許都李家,為避冤屈,故離許來宛之際,寵……」
是他?
曹昂打量著祝公道,對此人,他有印象,在曹操與袁尚相爭,郭援奉命攻打河東郡,虜絳邑長賈逵,後賈逵能得救,正是此人蹈險牢獄,解救出素昧平生的賈逵!
「真乃勇俠!」
曹昂不加吝嗇道,這一誇讚,反倒叫祝公道有些侷促。
「某身邊缺一親衛,不知公道可願屈之?」
見祝公道如此,曹昂起了心思,笑著對祝公道說道。
「這……」
祝公道頗為意外,可想起他與滿寵的約定,祝公道露出猶豫,隨即朝曹昂作揖道:「謝府君抬愛,請恕翀無禮,翀戴罪之身,今隨府丞來宛立有誓言,所負之罪未減前,不得擅離府丞身邊。」
還挺重諾。
曹昂臉上笑意更盛,眼下他身邊是有不少親衛,但卻缺少豪勇之輩統管。
史渙外放到穰縣鎮守,史阿也身兼重擔,總不能遇到些事情,就抽調他們回來吧?
這太耽誤事。
祝公道的到來,反倒解決了曹昂的煩惱。
「滿君,將其調到昂身邊,由昂代滿君督之,不知滿君意下如何?」曹昂想了想,看向滿寵詢問道。
「可。」
滿寵沉吟剎那,向曹昂低首道:「不過此人之罪,何時能減,何時能解,還需寵到時來親斷!」
「全聽滿君之言。」
曹昂笑道。
「既到府君麾下,今後要謹言慎行!」
滿寵微微點頭示意,隨即板著臉,看向祝公道沉聲道:「要是敢叫某知曉,汝在府君麾下有何差池,某定將汝送進大牢!!」
「喏!」
祝公道當即作揖道。
對於祝公道的品性,滿寵是清楚的,若是心中有疑,哪怕曹昂再三索要,滿寵也斷不會放祝公道的。
不過真要那樣,滿寵也不會去拜訪荀彧,將其從許都大牢押出,讓其隨他親赴宛縣就任。
「府君,該聊正事了。」
對祝公道囑咐完,滿寵想起來宛所見所聞,表情不免嚴肅,看向曹昂道:「寵自許都趕來宛縣,這一路途徑多地,自抵博望,寵就察覺有些不對。」
「府君既領命鎮守南陽,當為表率!」
「南陽乃是要郡,主公領軍伐之,正是看重此點,故而才離許來宛,今宛縣等地既下,當儘快安撫才對。」
「滿君說的是。」
曹昂微微一笑道:「昂亦是這樣想的,奈何有些人卻不這樣想,既如此,那索性還是亂點好。」
果然。
聽曹昂之言,滿寵心下一定。
雖說在許都時,他沒有見過曹昂,但對曹昂的風評,他卻是知曉的,不可能說在許都好好的,今到了宛縣,這人就變了。
只是滿寵吃不准,曹昂究竟在謀什麼。
這是關鍵!
「滿君,眼下時局特殊,昂不能為滿君設宴洗塵。」
曹昂撩撩袍袖,笑著對滿寵道:「等到此事塵埃落地,某自會設宴,遙諸君為滿君接風洗塵。」
「現在太守府堆積不少案牘,昂不便出面解決,滿君,這些案牘就靠你來處置了。」
原本滿寵還想出言推辭,對滿寵而言,他並不喜這一套,可在聽完曹昂所講,滿寵就知曉怎麼回事了。
「願為府君分憂!」
滿寵抬手作揖道。
與聰明人交談,就是省心啊。
看著不再追問的滿寵,曹昂心底生出感慨,別看滿寵初來乍到,這一路也聽到不少,見到不少,但卻沒有先入為主的下定論。
這點很好。
曹昂知道滿寵崇法,他所遇到的事,不會憑主觀印象去輕斷,在他心中有桿秤,而這桿秤就是律法!
當今亂世想要早些結束,就必須要用重典來震懾!!
局布到今日這一步,曹昂已無退路,他必須要堅定不移的去做,究竟是成,是敗,那就看誰更技高一籌了。
曹昂堅信一點,待一切塵埃落地時,叫南陽各地皆知其名,所謂的罵名與非議,就會頃刻間煙消雲散!
滿寵走了。
該聊的既然聊了,那他作為南陽郡丞,就該肩負起職責來,不管曹昂想幹什麼,滿寵都會將份內之事做好。
這就是滿寵的做事原則。
「走,陪本公子出府一趟。」心情不錯的曹昂,在滿寵離開後,遂對祝公道笑著說道:「本公子為汝接風洗塵!」
「嗯?」
祝公道眉頭微蹙,適才對滿寵所言,他都親耳聽到了,眼下卻又要出府,為他接風洗塵這讓祝公道難免生疑。
「對了,有件事本公子忘說了。」
見祝公道如此,曹昂笑著伸手道,「既到本公子麾下當差,對一些事有疑,就放心大膽的講,忠言逆耳利於行嘛,不過若本公子堅持,就算心中有疑,也要奉命行事,至於對錯,就交給時間吧。」
「喏!」
祝公道聽後,朝曹昂作揖拜道。
閱人無數的祝公道,在此刻卻遲疑了,他不知道曹昂在想些什麼,但他眼下既在曹昂麾下當親衛,那正如曹昂講的那樣,一切以曹昂安危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