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仲康將軍!」

  「仲康將軍!」

  許褚統領著一隊虎士,步伐匆匆的前行,偷偷溜出的曹安民追來,見許褚一行沒有停下來,急的曹安民咬牙快跑。

  「都尉。」

  許褚身後一將,見曹安民追跑過來,不由皺眉對許褚道。

  「停。」

  許褚漠然道,隨即挎刀挺立原處,身後跟著的那隊虎士,一個個似雕塑般挺立,魁梧身材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仲康將軍,某有事要與你說。」

  追來的曹安民氣喘吁吁,身上冒出熱汗,叉腰對許褚急道。

  「安民公子,不知找末將何事?」

  許褚態度冷漠,抬手對曹安民一禮道。

  對於許褚的態度,曹安民早已習慣,自許褚率眾投效自家伯父,被拜為都尉,領虎士引入宿衛,許褚就是一副拒人於千里外的狀態。

  哪怕是有沛譙籍文武,多次遣仆誠邀許褚赴宴,但無一例外都被許褚拒絕,這點就跟典韋不同。

  典韋在曹操身邊宿衛時,是極其認真負責的,不過下值了,在面對一些赴宴誠邀時,典韋去歸去,但都會派人向曹操稟明,尤其是跟沛譙籍文武赴宴,唯有得到曹操的默許,典韋這才會去。

  曹操欣賞典韋,典韋忠於曹操,關於這點默契,二人都沒對外提及過。

  兩種截然不同的處世方式,使得在曹操麾下的文武中,只要一提到宿衛大將,首先想到的就是典韋,其次才是許褚!

  「嗯…某有個不情之請。」

  曹安民猶豫剎那,看了眼左右站著的虎士,上前對許褚低聲道:「仲康將軍去請公子來見主公,能否慢一點,畢竟都在氣頭上,就這樣……」

  「末將明白。」

  許褚突然回了句,卻讓曹安民露出驚詫。

  他沒想到許褚會答應!

  這跟他想的不一樣啊!

  「安民公子還有別的事嗎?」許褚神情自若,看著面露驚詫的曹安民,「若是沒有,那末將就奉命去了。」

  「沒…沒了。」

  曹安民下意識道。

  「走吧!」

  許褚聲似洪鐘,看了眼曹安民,便轉身而去,許褚左右那幫虎士,個個冷漠的緊跟在許褚身後。

  「咴溜溜~」

  「哈!」

  沒過多久,此間響起馬鳴聲,喝喊聲,以及馬蹄聲……

  站在原地的曹安民,看著許褚一行離去的背影,內心卻生出了複雜,「沒一個是簡單的啊!」

  在他的嘴裡囔囔自言。

  這一剎曹安民生出一種錯覺,或許不少人都被這個虎痴給騙了,人家並非是真的性子冷,只是對外性子冷罷了!

  沒由來的,曹安民想起了典韋。

  對曹安民所想種種,帶人離去的許褚不知。

  「噠噠噠~」

  戒備森嚴的曹軍聯營響起馬蹄聲,這讓不少輪值將士緊張起來,但是卻無一人上前阻攔。

  曹軍軍規,夜至封營,非領急命擅在營中縱馬疾馳,一經查出嚴懲不貸!

  自曹操統兵征戰以來,可是有不顧麾下文武求情,殺過一些違背此規者,繼而震懾麾下各部,故而無人敢輕犯此規。

  「都尉,我等何時去請公子?」

  在許褚身旁的虎士,見許褚胯下坐騎放緩,一勒所持韁繩,皺眉對許褚道。

  「等半個時辰再說。」

  許褚不假思索道。

  「那婦人…殺嗎?」

  虎士有些猶豫道。

  「殺!」

  許褚鏗鏘道:「半個時辰,夠公子與那婦人溫存了。」

  「要是公子怪罪,那我等……」

  虎士講出心中所憂。

  「軍令如山!」

  許褚卻道:「主公既下此令,就必須執行!」

  其實對於此事,許褚並不想來,畢竟要殺鄒氏,萬一被長公子所惱,對他而言並非好事。

  可許褚沒得選!

  他投效曹操麾下時日較短,那時曹操麾下已兵強馬壯,更奪汝、淮部分地盤,正是看重這點,許褚才決定率部投效。

  可投效是一回事,能否得到重用,那卻是另一回事。

  故而對許褚而言,他採取的方式很乾脆,就是做好份內事,不與他人有聯繫,等待著表現的機會!

  身逢於亂世下,單有能力還不夠,許褚所在宗族在譙縣屬於三流豪強,是有家底,但不多。

  在曹操起兵討董時,許家沒有響應號召去追隨,直到曹操根基尚固,這才有許褚率眾投效,故而想贏得曹操信賴,得到曹操重用,這是需要時間的。

  畢竟到曹操這一層次,他不會輕易倚重一人,也不能這樣,作為一方勢力的上位者,要考慮的,要兼顧的,往往是很多的。

  『該怎樣避免被公子所惱呢?』

  率虎士前去曹昂所在的許褚,在趕去的途中,一直在思索這件事情,他既要將曹操所命之事辦好,還不能被曹昂所厭。

  難!

  難!

  難!

  而在此時此刻,跟許褚有相同想法的,還有一人。

  「嗚嗚!!」

  在曹軍聯營的某處,十數人被繩索捆束著,嘴裡塞著東西,儘管他們奮力掙扎,可面對眼前眾人,他們的掙扎是那樣無用。

  「將軍,要殺了他們嗎?」

  一持槍將士神情警惕,對持劍沉默的史渙道:「這胡車兒乃張繡麾下大將,先前可收主公不少禮,今夜宴請典君,卻故意花言巧語矇騙典君,將典君灌醉,還偷典君雙戟,這擺明是不懷好意!」

  「嗚嗚!!」

  被捆束的胡車兒怒目圓睜,然心底卻生出恐慌,他怎樣都沒有想到今夜奉張繡之命,來曹營哄騙典韋,繼而尋機除掉典韋,可再將典韋灌醉後,胡車兒卻沒有敢下手,最終選擇偷走典韋雙戟,以向張繡復命。

  可臨走之際,卻意外撞上史渙一行。

  「是殺,是留,自有主公定奪。」

  史渙眉頭緊鎖,看了眼掙扎的胡車兒,「你們將此賊看好,某還有要事!」

  「喏!」

  眾將士紛紛應諾。

  史渙轉身朝帳內走去,這個時候他已明白過來,自家公子做的種種,恐是知曉張繡會反!!

  「典君!」

  「典君~」

  帳內聚著的幾人,小心翼翼的圍在一處,而在他們眼前,正是喝醉的典韋,此刻鼾聲震耳。

  「還沒喚醒典君?」

  走進帳的史渙,瞧見一行這般,皺眉問道。

  「沒,沒有。」

  「卑下等不敢~」

  帳內幾人唯唯諾諾。

  「一幫廢物!」

  史渙冷哼一聲,斥道:「連這點事都辦不好,去,抬桶水來!給…給某澆醒典君!」

  這!!

  幾人無不色變,震驚的看向史渙。

  「還愣著做甚,快去啊!!」

  史渙沉聲喝道。

  「喏!」

  幾人忙抱拳應道。

  「典君,你可要莫怪某啊。」幾人離去,史渙看了眼熟睡的典韋,輕呼一聲道:「去找主公,沒典君在,恐不行。」

  史渙追隨曹操麾下時日不短,比誰都清楚曹操對典韋的看重,自己要領著人,押著胡車兒一行,直接去見曹操,恐曹操根本就不信,畢竟曹操多疑,這胡車兒先前可收了不少禮,所以典韋必須在場。

  可被灌醉的典韋,跟清醒的典韋,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況。

  由於事發突然,史渙根本來不及,派人去找尋曹昂,若張繡真的要反,今夜怕是就會有行動,所以必須要快!!

  也是想清楚種種,史渙才突然明白,自家公子為何派他來監視典韋,而非是叫史阿做這件事,畢竟史阿投效曹操時日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