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善後

  橘色的火光,身首分離的屍體,渾濁的空氣,種種一幕,都在加深向恩腦海中末日場景圖的渲染。

  在他的腳下,踩著嗷嗷怪叫的小強尼。

  安德莉亞從村子中心返回,手中提著一個水桶,火光下,水桶中的水略顯渾濁,就像是清水中倒進了一杯墨水一樣的顏色。

  站到木屋前,安德莉亞兜著木桶底部用力一潑!

  嘩啦!

  被污染的井水被大火蒸發,大火減弱了一點,濃烈的惡臭卻熏得兩人面色發青,連連退後。

  「誒誒誒!算了算了,等火燒完吧」忍受了一次惡臭,向恩就絕了安德莉亞繼續去挑水的舉動。

  一間木屋而已,重要的東西全部都拿出來了,村子裡還有十多間木屋,燒了一間也沒關係。

  「好吧。」

  安德莉亞放下水桶,訥訥地將視線轉回到地面的屍體上,聲音低沉地問道:「那……這些屍體要怎麼處理?」

  說到了屍體,向恩目光才落到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屍體之上,表情略有不自然。

  曾有人說屠夫的刀染上了太多無辜動物的鮮血,砍起人來也不會手軟。

  這些人雖不是向恩親手殺死的,但安德莉亞出的手,和他親自動手也沒有什麼區別,緊張過後,便是一陣的後怕加心虛。

  向恩殺死的動物也不少,剛剛成為廚師殺雞時,動手用鋒利的菜刀割開雞的喉嚨,他的手也曾顫抖過。

  那是一種奪取生命時的兔死狐悲之感,在沒有殺過動物的人眼裡看來這很軟弱,甚至可能表現出不屑和嗤之以鼻,畢竟殺的只是一盤餐桌上的雞。

  但溫熱的血對生活在法治社會的普通人,確實是一種難以言明的衝擊。

  此刻,面對幾具冷了一個多月又活過來,再被幹掉的屍體,向恩後知後覺地又感受到了曾經殺雞時有的顫抖。

  扭頭看向安德莉亞,向恩發現她不管是身體還是表情,都和曾經的自己如出一轍。

  安德莉亞凝視著地上的屍體,又看看在地上扭動的小強尼,和這幾具活屍戰鬥時,她都是把他們當成亡靈生物,是非人的東西!

  加上活屍們表現出來的舉動也和普通人有著較大的差距,一心想擺脫危險的她慢慢就忽略活屍曾經是人的這個事實。

  現在再看地上慘不忍睹的屍體,和小強尼看向她時猙獰的表情,她突然就有些慌了。

  小強尼臉上的猙獰,讓安德莉亞的耳邊仿佛出現了幻聽。

  『我的家人們給予了你們食物和庇護,為什麼你要殺了他們!』

  『去死!去死!劊子手,我要把你殺了,給我的父親報仇!』

  『你這個惡魔!』

  安德莉亞怔怔地看著在地上掙扎的小強尼,臉上的血色慢慢褪去,身體搖晃得越來越厲害,終於她忍受不住過於豐富的心理活動,開始後退,想和小強尼拉開距離,逃避它臉上仿若要噬人的表情。

  她的腳步剛剛退了一步,就撞到了向恩的胸膛上。

  der~一聲,火光下傳來兩聲「哎喲」。

  向恩捂著下巴,安德莉亞捂著後腦,一人往後,一人往前。

  「嗚……」安德莉亞轉身,用頗為幽怨的眼神看著向恩,仿佛是在說:你為什麼要站在我身後?

  向恩也很呆,他就想以某種特殊的方式安慰一下,安德莉亞,他認為兩人之間的這種關係,已經可以做出稍微親密一點的舉動。

  這個世界可沒有交往一說,現在兩人之間的相處方式原地結婚都是可以的,這是一個淳樸的年代。

  揉著下巴好一會,向恩也沒緩過勁來,身體素質不如安德莉亞,這是不爭的事實。

  面對安德莉亞那略顯幽怨的眼神,他只能回以一個訕訕的笑容,道:「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出來吧,第一次總會不適應的。」

  第一次?

  不知道想到些什麼,安德莉亞臉突然一紅,趴到向恩的身上蹭了蹭臉,還是什麼也沒說。

  經過這一打岔,兩人都略微從殺死人形生物的後勁中緩過神來,這幾具屍體也被兩人合力扔進了燃燒的木屋內,將他們和木屋一同埋葬。

  只有小強尼倖存了下來,折斷了手腳後被塞進了一個裝啤酒的木桶里,嘴巴也被一根樹枝給綁住了。

  小強尼身上沒有亡靈生物的特徵,它的表情過於豐富,導致向恩懷疑它是個類似喪屍的玩意。

  著實是這種發即視感視感和「末日」兩者結合,想不聯想到喪屍都難!

  下次狩獵的時候,找個不好吃的獵物讓小強尼咬一口試試……

  經歷過了一次襲擊,向恩和安德莉亞都沒有辦法安然入睡,陷阱圖騰失去了它該有的作用,兩人再次回到了一人守夜,一人睡覺的複雜狀態。

  這樣的情況,需要一直持續到向恩學習到新的控制類圖騰魔法為止。

  這次,向恩打算花費7技能點,學習新的圖騰魔法:禁忌魔藤。

  圖騰魔法實際上只是原始魔法的大類,藉助特殊的媒介溝通自然之靈,再藉助自然之靈引動自然界之中未經過提純的狂暴魔力施展各類匪夷所思的魔法。

  這是一項來自巨魔的魔法技術,向恩所看的史書中,曾經的人類也曾大規模使用圖騰魔法,但在以魔力提純為基石的職業者體系出現後,限制頗多的圖騰魔法也逐漸被摒棄。

  圖騰魔法並未退出歷史舞台,在人類的解析和優化中,巨魔們的圖騰魔法已經變成了如今人類法師很多人都會的結界魔法。

  雖然現今的人類幾乎不會再使用圖騰魔法,但圖騰魔法能被人類學者記錄在史書之中,並且著重強調其特殊性,是因為圖騰魔法是一個上限非常高的魔法種類。

  巨魔之所以沒有被人類和精靈消滅,正是因為它們隱藏了一尊始祖圖騰,始祖圖騰接受了無數巨魔的參拜,已經從單純的木頭蛻變成了一個無法解釋的神秘存在。

  史書中所言,不管是人類還是精靈,都沒有辦法突破始祖圖騰的庇護將野蠻的巨魔清理乾淨。

  翻到技能書的末尾頁,那裡的圖騰技能一點也不比常規的禁術魔法技能少。

  向恩所想要獲得的「禁忌魔騰」圖騰,雕刻難度很高,需要將所有的糾纏的藤蔓雕刻清楚,而且圖騰還是鏤空的,雕越大,效果越好。

  他準備雕刻一個三米高的禁忌魔騰,放在他們的庇護所里,這樣再有不明生物接近,地面上就會生長出帶有荊棘的藤蔓將入侵者捆住。

  物理層面的攻擊,想必足夠庇護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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