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白瞎子來了!」
我微微皺眉,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灰色長衫,身形佝僂的老人在幾個黑衣保鏢的簇擁下緩緩走來。
老人雖然衣著樸素,但身上的氣勢卻不容忽視,他步履緩慢卻穩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們的心尖上,讓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這老頭是誰啊?怎麼還有人叫他白瞎子?」我身邊有人小聲問道。
「你連白瞎子都不知道?他可是咱們玉石街的傳奇人物,據說他天生重瞳,能看到玉石裡面的結構,任何原石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
另一個人壓低聲音解釋道。
我心中一動,看來這個白瞎子應該就是沐爾請來的救兵了,就是不知道他究竟有幾分真本事。
此時我抬手看表,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分鐘了。
這個白瞎子,我有所耳聞,但是眼下,我再待在外圍賭石場就不合適了。
我看向阿蓮,繼續用唇語溝通,示意即便是白瞎子來,阿蓮照樣能贏,因為沐少這塊料子雖然是雙色,但是雜色多。
然後我示意阿蓮自己掌握局面,我要進入內場!
阿蓮一聽我的話,有些緊張了。
畢竟之前他能夠穩住心態壓制住沐爾,主要還是我在一邊給予支持!
如果我現在要走,她的信心,立刻少了大半!
我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這個白瞎子。他雖然被稱為「瞎子」,但眼皮微微開合間,那種渾濁裡面,卻透著一股精光,顯然不是真的瞎。
我沖阿蓮遞了個安心的眼神,轉身離開人群。
沐爾那塊料子雖然有看頭,但還不至於讓我浪費時間。
我要去的地方,是這賭石場真正的「戰場」——內場!
相比於外場那些價值幾萬到幾十萬,偶爾極品才到百萬級別的原石,內場的原石動輒百萬起步,甚至還有千萬級別的珍品,是真正考驗眼力和魄力的地方。
我今天來,就是為了在內場拼殺!
眼下我可以確定,阿蓮必然會贏!
所以就沒必要在外場逗留,應該給阿蓮機會,讓她自己鍛鍊!
然而就在我轉身要走的時候,忽然間後面一個聲音冷冷道:「喂,小子,看你樣子,你是想走麼?」
聽到這聲音,我眉頭一皺,回過神來。
是沐爾。
沐爾冷冷看著我道:「我記得你小子,五百萬……你不是想在我身上吃口大的麼?怎麼忽然就要走了?」
沐爾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他斜睨著我,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怎麼?這就想跑了?五百萬的豪言壯語還言猶在耳,現在看到白大師來了,就嚇得夾著尾巴逃了?」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語氣中充滿了戲謔,「我還以為是什麼有眼力的人,原來也不過如此!」
我倒是沒想到,沐爾這個人還很記仇!
「外場賭石……也就這個樣子,我想去內場看看,沐公子,我知道你們沐家家大勢大,但是總不至於還限制我走動吧?」
我冷冷看向沐爾。
沐爾陰冷一笑道:「我沐家當然不會限制你的走動,但是我沐家講究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臨時加價,想吃我沐家的紅利,你這張臉我記住了,現在白大師來了,你要走,那多沒意思!我要看著你輸!」
我淡淡看向沐爾,搖頭道:「你沐爾,還不配占用我的時間!」
我話音剛落,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嗡嗡的議論聲。
「這小子是誰啊?口氣這麼大?」
「就是,沐少都敢惹,不想在玉石街混了吧?」
「我看他是被嚇傻了,想跑還嘴硬!」
「人家哪裡想跑……人都記了帳了,只論輸贏!」
有人小聲議論,也有人對我的態度感到不滿,覺得我不夠尊重沐爾。
終於,這個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年輕人,說話客氣點!」走到近前的白瞎子開了口。
我看了老者一眼,沒有說話。
我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著眼前這個白瞎子。
他雖然眼睛半睜著,眼珠渾濁,卻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顯然不是個簡單人物。
「白大師,您可算來了!」沐爾見到白瞎子,就像見到救星一樣,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今天這事兒,還得您老人家出手才行啊!」
他說著,轉頭看向身旁的白瞎子,恭敬地說道:「白大師,這小子不懂規矩,您可別跟他一般見識。」
白瞎子微微點頭,渾濁的雙眼卻始終盯著我,仿佛能看穿我的一切。
我神色平靜,對周圍的議論聲充耳不聞。
沐爾,不過是一個仗著家世欺壓他人的紈絝子弟罷了,也配讓我浪費時間?
我今天來,是為了內場那些價值連城的珍品,而不是為了和這種跳樑小丑爭一時長短。
再說,眼下的局面,就沐爾剩下的那塊料子,根本不可能翻身!
我看向沐爾,再看了看手錶,緩緩道:「行,沐爾,這樣,我再給你兩分鐘時間!」
其實此刻,看著白瞎子到來,我倒是想看看,這個老傢伙,到底有什麼神奇的地方。
白瞎子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沐少,怎麼回事?聽說你遇到了高手?」
沐爾指著阿蓮,陰陽怪氣地說道:「也不算高手吧,是個新手,但是您知道的,新手一般都有三把火,這小姑娘片子,手裡的料子跟我的開出來的口子看起來差不多,但是他們切出來雙色,運氣實在太好,想贏她,還真得您出馬了!」
白瞎子轉頭看向阿蓮,渾濁的眼珠似乎閃過一絲精光,我注意到他的眸子有些變色。
「小姑娘,賭石如戰場,一刀天堂,一刀地獄,我白瞎子出手的時候,可不會留手,你可要想清楚了。」
白瞎子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
我站在一旁,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一切。
這個白瞎子果然有點門道,難道他也有黃金瞳?
阿蓮雖然有些緊張,但她對我還是極為信任的!
既然我說了她能贏,她還是強作鎮定地說道:「白大師說的是,不過我既然敢賭,自然就有我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