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起眼睛，盯著李天成，這傢伙說話滴水不漏，但眼神里的算計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紅蓮這女人更是一根筋，張口閉口就要我站隊，好像這場賭石大會是什麼生死決鬥似的。
「李老闆，紅蓮小姐，你們說得都很有道理，但我這人吧，天生就喜歡自由自在，不喜歡被任何人牽著鼻子走。」
我語氣隨意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這場賭石大會，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誰也別想左右我的決定。」
「你……」紅蓮氣得臉色鐵青，她那雙精心描繪的丹鳳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忽然卻淡淡一聲哼笑，開口道：「王虎，我原以為你夠聰明，如今看來不過如此！」
李天成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王老闆果然是性情中人，不過這賭石如戰場，有時候，選擇比努力更重要啊……因為我們後期還會有合作，我個人給出的意見是，在場上局勢不明的時候，我建議你壓到最後出手，確保你站隊成功！而且，站在勝利者一方！」
「行，你的意見我聽進去了！」
我目送李天成離開，心裡冷笑一聲，這兩個傢伙，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真當我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
而此刻，隨著這兩人的離去，我這邊終於暫時安靜了一會兒。
我避開人群朝著後面走去，此時的阿蓮正正襟危坐在盤西米一邊。他們沒有資格進入前排。
我朝著阿蓮走去，阿蓮的表情有些緊張，眼見我靠近，趕緊站起身來跟我打招呼。
「虎哥，剛才那些人見你，是為了拉攏你的麼？」阿蓮見到我，直接開口道。
我瞥了一眼盤西米，心道這些事兒肯定是盤西米說出去的，盤西米瞅我一眼，一臉憨厚……
我淡淡道：「等你的賭石技巧達到一定程度，肯定會有這樣的人和那樣的人來找你。這個太正常了。」
阿蓮恍然大悟，隨即又有些擔憂：「可是虎哥，這賭石大會背後的水很深，聽說這次來的，不光有國內的富商，還有東南亞那邊的勢力，咱們……」
我打斷她的話：「放心吧，我心裡有數。你今天過來主要是為了觀摩……另外，你現在跟我去一個地方，我教你一點東西！」
我帶著阿蓮七拐八拐，離開了賭石大會的喧囂人群，來到了一處僻靜的茶室。
「虎哥，你帶我來這裡幹嘛？這都快要到最後決賽了，咱們不去看熱鬧，來喝茶？」阿蓮一臉疑惑，顯然不太理解我的用意。
我瞥了一眼這個青澀的姑娘，心裡暗道，這丫頭的心思全在賭石上，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以後怎麼在這一行混？
「看熱鬧？呵，真正的好戲，可不是在大廳里演的。」我給自己倒了杯茶，語氣淡然，卻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自信。
阿蓮更加困惑了，她眨巴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在說：「虎哥，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教教我吧！」
我輕笑一聲，這丫頭倒是機靈，一點就透。
「阿蓮，你想不想參加這次賭石？」我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參加賭石大會？我？」阿蓮瞪大了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
我笑著彈了下她的腦門，「怎麼，沒信心？怕輸？」
「不是，虎哥，我是怕給你丟人！」阿蓮捂著額頭，一臉委屈。
「怕什麼，有我在，你儘管放手去干。」我胸有成竹地說，「我今天帶你來這裡，就是為了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真正的賭石。」
我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語氣神秘地說：「等會兒，我會告訴你該選哪塊原石，你只管按照我的指示去做，保證讓你一鳴驚人！」
阿蓮聽我這麼一說，表情依舊緊張！
「可是，我從你那裡幾乎還沒學到東西，我哪裡有信心參加賭石？而且，據我所知，賭石的風險可不小，都是設局，虎哥，有些局面，我怕我承受不住！」
我看這此刻略顯緊張的阿蓮，緩緩道：「有時候，並不是你學會了，才行，只要有個人給你指出明路，你照樣可以變強！」
阿蓮一聽我這話，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看著我說道：「你是說，你想讓我跟你合作，作弊？」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阿蓮，這丫頭，腦子裡想什麼呢？
「作弊？呵，賭石這玩意兒，本來就是一場信息差的遊戲。我懂的比你多，知道該選哪塊，這叫作弊？」
阿蓮表情依然疑惑，可能在她眼裡，這種事兒真上不得台面！
此刻看著她，我緩緩道：「你已經參加過賭石，你考慮過一個問題沒？」
阿蓮看著我，疑惑道：「什麼問題？」
我開口道：「既然那些原石攤位的老闆，都知道自己的料子大概什麼價格？為什麼他們還要拿出來賣，而不是自己直接切出料子之後換錢？」
我這麼一說，阿蓮頓時神色一動，似乎意識到了有哪些地方不對勁。
阿蓮被我問得啞口無言，小臉漲得通紅，像個熟透的蘋果，看得我心裡痒痒的。
「好了，不逗你了。」我開口道：「實際上，賭石就是一場必輸局，必輸的就是買料子的人，賭石的人！」
「一個攤位攤主的料子，雖然有打眼的情況存在，但是真正超出價值的料子，絕對是極少數！」
「這些極少數料子帶來的暴富效應，卻可以引來蝴蝶效應，讓更多的人進入這個行當！」
「所以，本質上來說，原石攤子老闆，做的就是局！」
「你完全不需要有太多的道德包袱，因為整個局面從一開始，就是不道德的！」
我盯著阿蓮那張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滑稽的小臉，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丫頭，真是單純得可愛。
「你以為我想讓你去當托啊？」我彈了她一個腦瓜崩，沒好氣地說，「我是那種靠坑蒙拐騙賺錢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