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越來越多的人圍了上來，見我是個年輕人，都想要嘲諷我幾句。
連師傅都有些看不懂了。
「我在這裡工作也有二十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切石要的是邊角料，你可得想好了，我這一刀下去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等下傳出去別說我是惡意宰人。」
我點了點頭，依舊堅定剛才的選擇。
老闆老劉也走了過來，見這裡人多熱鬧的很。
師傅見狀無奈的指著我說道。
「劉老闆，這小孩花五十萬買了這塊石頭，最有機率出石的地方他不要，卻要這塊邊角料，指的位置也不對，我要是從這裡切開，那其餘部分的等於全廢掉，無法保留一整塊，你說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話音剛落，後面的人也開始勸我。
「小伙子，我看你是個新人不懂，這我就要勸一勸你了，五十萬可不是小數目，這麼大體積的石頭只利用這麼一小塊，你哪怕從中間切開，萬一裡頭有花紋，你加工一下也能回本一點，要真按照你那樣做，豈不是賠的血本無歸？」
一人說完，另一個人又說道。
「得了，你懂什麼，這小屁孩還以為自己是什麼賭石大神呢，早年確實有這樣的例子，可這都過去了幾十年，除非他能開出一顆翡翠，否則褲衩子都要輸光。」
老劉卻不在意這些，擺了擺手看著我開口。
「切吧，石頭是他買的，那他就有權利，至於怎麼切這是他自己的事。」
說完老劉站在一旁，和周圍的人一同觀察著。
想要看看我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
在眾人的注視下，師傅按照我的要求從底部開始切，有裂紋的地方直接跳過，只保留了原先石頭的十分之一的大小。
我透過照燈以後發現外部色澤暗淡，這一塊區域也可以直接摒棄。
接下來我又做了一個決定。
「師傅，麻煩幫我打磨一下，外部全部切掉，等我喊停的時候再停下。」
我指著石頭的區域劃分了一下要打磨的部分。
師傅的動作遲疑了一下。
身後的人面面相覷，忍不住對我說道。
「小兄弟，你瘋了吧，這要再打磨就真的血本無歸了。」
「是啊，花了五十萬買這麼大一塊石頭，現在就剩下這一點點，按照你比劃的區域，很有可能損害內部，萬一出現了雜質，你是一毛錢都撈不到，那就是塊垃圾！」
「我在這裡看這麼久了，像你這樣開石頭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在他們看來我就是賭石行業的新手。
這更加篤定了這個行業水有多深。
然而站在一旁的老劉似乎理解了我，和師傅對了個眼神。
「成，都已經切成這樣了，你說怎麼打磨我就怎麼打磨，勞資今天偏不信邪，我就看看到底能不能開出好東西！」
師傅咬了咬牙，戴上了手套，坐在專業的打磨工具面前。
由於這塊石頭不大，而我比劃的區域又在底部，所以打磨的時候一定要格外小心，若是出一點差錯都可能會導致開出的玉石質量大打折扣。
按照我的猜測，以及剛才的光澤，我篤定開出的一定是塊玉石！
做最壞的打算就是保本！
保本的話我這趟過來就沒什麼意義了，況且我和林川保證過一定會帶回好東西。
所以這石頭最差也得是玉石！
打磨的時候我深呼吸一口氣，緊張的看著師傅打磨的動作。
師傅的額頭上冒汗不止。
這次的打磨必須十分精細，老劉還在旁邊看著。
就在這時，師傅手上的動作突然遲疑下來，他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
「我沒看錯吧！」
我趕忙湊上前去，照燈湊近石頭看了看，竟然出現了綠色的光澤！而且分布的區域還不小。
「師傅，繼續打磨，等我喊停的時候再停下來，這次打磨這裡。」
周圍的人沉默了，沒想到我會開出這等色澤的石頭。
眼看著綠色的部分徹底顯現出來，我趕忙喊停。
「停！」
師傅連忙停了下來。
我順手接過了石頭，此時打磨的部分只差了一點點，我照燈轉變了好幾個角度，終於鬆了口氣。
從目前的色澤來看，玉石是最低的，只是體型太小，經過加工之後還會浪費一點材料，這個大小連一塊手鐲都加工不了。
預計價格只在四十萬上下。
這根本滿足不了我。
「師傅，再從這裡打磨，只要薄薄的一層就行，把力度調到最小，麻煩了。」
所幸老劉在這裡，否則我這樣三番五次的要求，無論哪個師傅都不情願。
但師傅看到這色澤之後也猜到肯定是好石頭，接下來的動作更加小心翼翼，生怕損壞了內部。
假如這石頭因為他導致損壞，那他就要承擔所有的費用。
所有人屏氣凝神，大眼瞪小眼，從一開始的邊角料，到後來的底部切石，再到打磨，每一步都超出他們的預料之中。
「瑪德，難不成真讓這小子撿著了？」
「不是吧，勞資在這賭石行業這麼久，竟然沒見過這樣的賭石方式。」
「肯定不可能！這裡頭一定是塊垃圾，別看上面的綠色，一旦切開之後顏色暗淡，就這個大小市場價一千都沒人收。」
我聽著身後人的議論默不作聲。
我銘記著胡老闆說的話，樹大招風，在外收住自己的脾氣。
「可以了師傅。」
隨著我一口喊停，師傅的手突然顫抖起來。
「這！這是！」
「翡翠！」
「還是綠色翡翠！」
「這麼鮮亮的色澤！」
隨著師傅驚訝的反映和四周人的驚呼，我連忙接過放到手上。
經過照燈之後綠色的光澤越來越明亮，內部沒有明顯的雜質，唯一的缺點是不夠純淨，還有一點是克重。
這個大小在我的手掌上顯得更小。
但這等色澤和品質也是百年難得一見！
尤其是在這樣大的石頭上竟然能開出翡翠。
我小心翼翼接過放到包里，警惕著周圍人的眼神，主動走到老劉跟前。
「劉老闆，胡八方交代過，讓你送我出去，這裡人多眼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