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欺人太甚!之前的錢明明都還了一半了,這金額還是臨時更改的,進了屋子以後就各種打砸,我父親才剛去世沒多久,難道你想把我們也給逼死嗎!」
我大聲的嘶吼著,母親狼狽的坐在地上。
眼前的男人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指著借條中的手印。
「你們死不死的和我有什麼關係,總之這錢一分都不能少,我說多少就是多少,有本事你父親別借錢啊,他以前不是房地產大老闆嗎,怎麼混成現在這個樣子,跳樓死了也是活該!」
聽到這裡母親再也忍不住了,衝上前去和他理論。
「瑪德,兩個廢物!」
他一把推開母親,嘴裡依舊罵罵咧咧的。
我深呼吸一口氣,故作鎮定的看著他。
「我說了我可以還,但我只還原本的金額,你不要想落井下石,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要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那豈不是要把我們給逼死?」
見我依舊不肯求饒,男人來了脾氣,二話不說就要對我再次動手。
這次我不想再反抗,甚至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出現。
「住手!」
胡潔出現在這擁擠的走道中。
她身穿一條白色長裙,頭髮盤起,有一種清新脫俗的美感,和這間破舊的出租屋顯得格格不入。
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的皮膚依舊雪白光滑。
「喲,現在是什麼時代了還學人家黑社會?這是來要錢的還是來打架的?」
胡潔冷不丁的冒出這句話,滿臉不屑的看向眼前高了自己一個頭的魁梧大漢,她的眼神中卻沒有一絲恐懼。
見狀,我趕緊將胡潔拉了過來,小聲的提醒道。
「那個胡潔,你怎麼一個人來了?這裡危險,我送你出去吧。」
胡潔甩開了我的手,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我,伸手用力的捏了一下我的耳朵。
「老娘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人,我在外面聽好一陣子了,你真把自己當大哥了?利息比本金還要高,才不到兩年竟然漲了三十萬,他父親才剛去世,這麼大言不慚的開口,真不怕出門被雷劈死。」
我看著胡潔對他一頓輸出,不由得緊張起來。
但此時此刻我必須護在胡潔面前。
誰知胡潔卻一把推開了我。
她毫不猶豫的走到男人面前,招了招手。
「把借條拿來,這錢我替他還了。」
一聽到還錢,男人這才鬆口,半信半疑的將借條送了過去,或許是看到胡潔身上穿戴的奢侈品,猜到她不缺錢。
我連忙上前阻攔。
上次胡老闆好心借給我的錢還沒還,現在又要欠下一筆。
況且這借條中的金額壓根就不准,擺明了是想訛人,我堅決不會同意。
還沒等我喊出口,胡潔就做了個讓在場所有人都驚訝的舉動。
「咔嚓。」
胡潔將借條撕了個粉碎,扔在地上,還用腳踩了好幾下。
我直接愣住了,意識到情況不對,趕緊護住她。
「瑪德,你這個臭娘們想死是不是!竟然把勞資的借條給撕了,勞資非要了你的命不可,所有人都給我上!」
男人怒罵道,周圍的人也一窩蜂的要衝上來。
然而胡潔的眼神中沒有半點恐懼。
「我看誰敢!」
她說話的時候氣勢磅礴,竟然真的嚇唬住了周圍的人。
他們愣在原地面面相覷。
我趕緊拉著她的手就要衝出去。
「你別管了!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這時胡潔沖我笑了笑,又掏出錢包,拿出一張卡。
「急什麼,為了要錢連這點耐心都沒有,我既然要還錢,肯定得把這欠條給撕了,玩意你又不守信用怎麼辦?你說是吧?」
話音剛落,暴怒的男人才勉強平息了怒火。
胡潔突然將銀行卡給收了回去,又沖男人挑了挑眉。
「你不過來拿錢?」
男人半信半疑的走了過去。
我在一旁註視著一切,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下一秒胡潔從錢包里抽出了三張紅色鈔票,一把甩在男人的臉上。
「賞你的,就你這種貨色能拿到這些錢也算不錯了吧,要不給我跪下磕頭道謝?」
這下男人徹底發怒了。
「瑪德,你敢耍我!」
他比了個手勢,所有的人都沖了上來。
與此同時,門外又走進來幾人。
很快他們就扭打在一起。
我目睹著這場鬧劇,也猜到之後進來的幾人肯定是胡潔叫來的,否則她孤身一人不敢這麼做。
而且她叫來的人訓練有素,僅僅三個回合就把這幾人打倒在地,毫無還手之力。
此時狹小的房間內滿是求饒聲。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男人已經痛苦的趴在地上,對我和胡潔求饒。
「行,這錢我不要了可以吧?」
「姑奶奶求你饒了我吧,我瞎了狗眼招惹了你們。」
胡潔無所謂的走上前,冷聲呵斥道。
「給他還有阿姨道歉。」
胡潔伸手指著我,又看向了母親。
這一瞬間,我的內心觸動了,很是感動。
幾人不敢唐突,立馬爬起來給我和母親誠懇的道歉,之後灰溜溜的滾了出去。
胡潔這時走到我母親跟前,把她攙扶起來,語氣溫柔。
「阿姨你沒事吧,這裡亂糟糟的我看也不能住人,要不換個地方吧,我在前面正好有一套房子,距離這裡不遠。」
話音剛落,母親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媽!你這是幹嘛!」
我見不得母親這樣,立馬走過去想把她給扶起來。
任憑我怎麼去扶,母親都不願意起身,她的眼中含有淚水。
「你就是小磊說的胡小姐吧,感謝你和你父親對我一家的照顧,若是沒有你們出手相助,恐怕連孩子父親的葬禮都無法安置!我不知怎麼回報呀!」
「給了工作又願意為我們提供住處,我何德何能!」
胡潔連忙把我母親拉起來。
她的聲音都有些哽咽。
「阿姨,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張磊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這一切的,現在給我父親當司機挺好的,我本來就看不慣那種人!」
這時胡潔和我對視著。
她就這樣不動聲色的為我隱瞞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