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起點

  在一座大山中，一位黑衣女子正走在山道中。

  這女子正是葉蕭蕭，她離開衡玄山已過去近四個月了。

  不知不覺，她的頭髮已經長到了腰處，她將末端紮起便不再管了。

  自從與師弟師妹們一戰之後，她的情緒就顯得有些低落。

  而在這段時間裡，她沒有思考過自己該去哪裡，也沒想過之後要做什麼，只是漫無目的流浪在一座座城或一座座山。

  在山道上，兩位老夫婦拉著車走來，當老婦人回頭見到那面色迷茫的年輕女子便讓老人停了下來。

  老婦人走了過去，笑著問道：「小姑娘，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葉蕭蕭抬眸。

  這是這四個月來，第一次有人與她搭話。

  「我不知道。」

  葉蕭蕭還是做出了回應。

  老婦人一怔，然後眼中有著憐憫，這女子穿著普普通通，而且面色有些憔悴，或許是遇到了些什麼事吧。

  年紀輕輕的，真可憐。

  老婦人好心道：「遠處有一座城鎮，你要去嗎？去的話，我們載你一程吧。」

  葉蕭蕭平靜地搖了搖頭。

  見她拒絕，老婦人也不再堅持，說了一聲「那你保重」就離開了。

  葉蕭蕭抬眸，目光望及數里之外，眼中泛起了淡淡的漣漪。

  那裡有一座小城鎮。

  她有些想喝酒，而她的身邊已經沒有酒了。

  過了許久，葉蕭蕭來到了那座小城鎮外，四周有不少人出城也有不少人進城，而她則抬頭看向了上方掛著的爛木牌匾。

  曉城。

  沒有聽說過，但為何又一種熟悉的感覺。

  葉蕭蕭收回目光，她走了進去。

  這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城鎮，守衛也沒有。

  進了城鎮後，葉蕭蕭走在道上，目光掃過兩側的店鋪。

  那股朦朧的熟悉感也愈加清晰了起來，但還不夠清晰。

  好像

  葉蕭蕭眼中有著迷茫，而這時，她忽然嗅到了酒味。

  好酒她聞得多了，一下子就能夠嗅出來並非是什麼好酒。

  但她不在意，有酒喝就行。

  葉蕭蕭又走了片刻，她轉身面向那一座客棧，而這時的她卻已不在乎酒了，眸子深處似有什麼湧出，瞳孔微微放大。

  這裡是.

  葉蕭蕭轉頭看向了兩側，記憶仿佛一下子甦醒了一般，她朝著左側走去，在那裡她看到了一個小巷子。

  而在那小巷子裡，她隱約間能夠看到一個髒兮兮的少女正在被人毆打。

  「原來.是這。」

  她的起點。

  葉蕭蕭又偏過頭看向了那間客棧。

  難怪如此熟悉，她曾在這裡做過幾年打雜的。

  這是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不知不覺，她竟回到了這裡。

  葉蕭蕭來到了客棧中。

  「客官幾位呀？」

  一位店小二走了過來，一臉笑意。

  不認識，也或許是忘了。

  葉蕭蕭看著他，半晌不說話。

  而這時另一邊的客人喊了一聲：「小二！再來半斤牛肉！」

  「哦哦來了！」

  那店小二疑惑著看了眼這位黑衣女子，長得怪好看的，但似乎是個啞巴？

  在那店小二跑去招呼客人時，一位獨眼大漢自後廚走了出來，他注意到了門外的黑衣女子，然後皺起眉頭。

  「小二！這有客人怎麼不接待啊？」

  「老闆，她」

  「算了，你忙去吧。」

  那高大的中年男子擺了擺手，自己笑盈盈地迎了上去。

  「這位客官是要住店還是打尖啊？」

  葉蕭蕭看著這眼前的男子，眼神冷淡，即使對方如今只有一隻眼睛，她也依舊認得。

  她已經記不清自己當年有多麼想把眼前這個人殺掉了。

  高大男子疑惑著看向眼前沉默的黑衣女子。

  「客官？」

  葉蕭蕭問道：「你不記得我了嗎？」

  「什麼？」

  高大男人疑惑不已，他打量了下眼前的年輕女子。

  如此漂亮的女子，他見過的話多少會有點印象才是，可他並沒有。

  畢竟過去十多年了，當年葉蕭蕭離去時才只有十三歲，如今早已不一樣了。

  還不等葉蕭蕭說些什麼，店裡頭忽然傳出了道聲音。

  「你在幹嘛呢？」

  男人回過頭去，然後臉色一變，他連忙走上前去。

  「哎喲喂！夫人，你怎麼出來了？小心點，你還有身孕呢！」

  那位大肚子的婦人笑著說道：「我想出去散散步。」

  男人連忙說道：「那不行，你要是摔倒了怎麼辦？」

  「就你會多想。」

  「能不多想嘛？快去樓上待著，等打烊了我陪你出去逛逛。」

  在男人的勸阻下，婦人回到了樓上，而前者也是抹了把汗。

  看著這一幕，葉蕭蕭的眼神有些古怪。

  當男人轉過身來時，葉蕭蕭便走向了靠邊的空座。

  見狀，那男人也是跟了過來。

  「客官想吃點什麼？」

  葉蕭蕭道：「拿一壇酒。」

  「好嘞。」

  男人立刻跑去拿了一壇酒來放在了桌上，然後他又笑著問了句。

  「您看看還需要點什麼？」

  葉蕭蕭倒著酒，問道：「那是你夫人？」

  這個問題讓男人微微一愣，隨後便是笑著點了點頭。

  「是的，是我家夫人。」

  「她怎麼看上你的？」

  「.」

  中年男人一時有些無語，他雖然歲數不小了，但也沒見過這麼不會說話的姑娘。

  葉蕭蕭道：「坐下。」

  「客官，我還要工作。」

  嗒。

  一塊靈石放在了桌上，男人立刻睜大了眼睛。

  這靈石一看品質就不低！

  「客官你這.」

  嗒。

  第二塊靈石放在了桌上。

  男人一屁股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他把那兩塊靈石迅速收起，然後一本正經地看向黑衣女子。

  「客官想知道些什麼？」

  葉蕭蕭喝了一口酒，微微皺眉，然後問道：「你家夫人怎麼看上你的。」

  這酒果然不怎麼樣。

  男人想了想，有些羞赧地說道：「以前犯了點事，惹了些麻煩，出事之後是我家夫人救的我，後來知道她一個人過得苦，為了報答她，我就一直幫襯著，久而久之就這樣了。」

  「你的眼睛怎麼回事？」

  「也那時候的事情，給人打壞的。」

  男人都看開了，多過去好多年了。

  葉蕭蕭不再說話，繼續喝著酒，雖然酒不怎麼樣，但總比沒有好。

  見她不再說話，中年男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干坐在一旁看著，他發現這姑娘是真能喝，一杯杯下肚都不帶停的。

  過了許久，葉蕭蕭把一壇酒都喝完了，她又問了一句。

  「你現在似乎過得不錯。」

  男人開懷一笑：「那可不，自從與我家夫人相遇，我就正經做生意，曉城雖小，但我很知足這份安穩。」

  葉蕭蕭問道：「不怕被以前你欺負過的人報復？」

  「以前欺負的人？」

  男人看著眼前平靜注視著自己的黑衣女子，他忽然覺得有些眼熟，總感覺在哪裡見過這樣的臉。

  「我怎麼感覺你.」

  他還是有些認不出來。

  葉蕭蕭平靜開口：「給我拿一斤牛肉來。」

  男人站起身來，他撓了撓頭髮，嘴裡嘀咕著「是誰來著」。

  很快，當男人端著牛肉出來時，店小二忽然在台前大喊了一聲。

  「掌柜的！」

  男人一愣：「怎麼了？」

  店小二一臉愕然，他指著那些原本放著酒的地方，那裡本來應當還有十來壇酒的，可現在已是空無一物了。

  「酒沒了。」

  「啊？」

  男人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刻跑出了客棧，他兩邊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那黑衣女子的身影。

  八成是給那人拿走了。

  男人一副倒了霉的表情，但想到自己還有兩塊靈石就鬆了口氣，也不虧。

  可當他拿出那兩塊靈石的時候卻發現這居然是兩塊普通的石頭！

  「.賊啊！」

  在城鎮的另一邊。

  葉蕭蕭呢喃自語：「總要給我討點回來。」

  嘩。

  天邊烏雲捲來，隱隱有雷光閃爍，而葉蕭蕭也在這時抬頭望去，眼神平淡如水。

  青洲天運已完全與她契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