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看在眼裡

  聽到秋白鷺問起這事，夏小蠻則是沉默了片刻才開口

  「沒事，我會走過去的。」

  見她不願說，秋白鷺抿了抿唇，然後便起身。

  「隨你吧。」

  「等一下。」

  夏小蠻知她要走，便立刻起身拉住了她，一臉的無奈。

  「這點小事，有必要生氣嗎？」

  秋白鷺搖了搖頭：「我沒生氣。」

  夏小蠻不太信，最近對方的情緒波動有些反常。

  「那我請教一下白鷺姐吧。」

  聞言，秋白鷺便回過頭看向她：「你說吧。」

  夏小蠻問道：「之前困擾著你的難題是什麼？」

  既然秋白鷺如今已是浩然境大圓滿，她心中的困擾顯然早已解決了。

  「我」

  秋白鷺看著眼前之人，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是不方便說的事情嗎？」

  「也不是。」

  秋白鷺道：「我的問題不難，所以解決起來算不上費了多大功夫，只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罷了。」

  有的人在浩然境中寸步難行，自然也有人能在浩然境中一帆風順。

  前者是夏小蠻，後者便是秋白鷺。

  「你說說看，就當是參考了。」

  「這」

  秋白鷺覺得這不是什麼不方便說的事，但如果是面對夏小蠻的話，這話倒是有些難以說出口。

  她迄今為止最大的難題是不自信，但在這些年的歷練下，她已是克服了這一點。

  而往後，她有一個必須要去面對的問題。

  那便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她的二師姐，夏小蠻。

  秋白鷺對她的那份心意，就是之前困擾著她的問題。

  這一關並不難過。

  因為秋白鷺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放棄，所以這一關自然而然的便邁過去了。

  現在能說嗎？

  秋白鷺的掌心冒汗，有點緊張。

  「白鷺姐？」

  聽到夏小蠻喚她，秋白鷺這才回過神來，臉頰有些發燙。

  「啊？」

  「啊什麼呀，怎麼走神了？」

  夏小蠻有些無奈。

  秋白鷺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居然有些慶幸小蠻現在看不見自己紅彤彤的臉色。

  「沒事。」

  「算了，白鷺姐不想說就不說吧。」

  夏小蠻雖然有些好奇秋白鷺心中所想，但看這樣子，大概是不太想說出口。

  秋白鷺剛鼓起勇氣要說明時，夏小蠻率先開口。

  「其實我吧，只是有些不確定自己要成為怎樣的人。」

  師尊曾與她說過這一點，她雖有所悟，但卻不夠徹底，至今還不夠堅定。

  「從前，我想做一名仗劍天涯、行俠仗義的大劍仙，哪裡有不平事，我的劍便斬向哪裡。」

  秋白鷺靜靜地聽著。

  夏小蠻說道：「但後來我發現，有些人，不值得我出劍，有些事，我也不該出劍。」

  為有些人出劍，最後傷的是自己。

  為有些事出劍，後悔的也是自己。

  她若看不透徹，便不該出劍。

  這便是她如今的想法，所以想用心看世界。

  但這與她曾經的道卻不一樣。

  從前的她，想仗義便是仗義，想出劍便出劍，無論最後跌倒受傷的是不是自己，她都會一往無前。

  「如今的我，有了很多顧慮。」

  夏小蠻的語氣平常，卻充滿著迷惘。

  秋白鷺知她心中所想，於是緩緩開口。

  「你覺得這樣不好嗎？」

  聽到這個問題，夏小蠻微微一怔，而後沉思片刻，隨即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秋白鷺則道：「沒什麼不好的，你覺得怎樣的人才可以隨心所欲？」

  「魔修。」

  這是夏小蠻率先想到的。

  秋白鷺搖頭：「只有那些真正的魔頭，才能夠做到隨心所欲，即便是魔修，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的。」

  「即便是師尊他老人家，也會有顧慮，所以你無需這般糾結。」

  「可我.」

  「現在的你，與過去的你，根本上並沒有區別。」

  夏小蠻沉默，後問：「何以見得？」

  「曾經的你順心而為，覺得救人性命便是善，欺凌弱小便是惡。」秋白鷺注視著眼前沉思之人。

  「而今，你覺得善惡難辨，世間一切不是非黑即白，所以你有了顧慮，但這不過是你在原先的基礎上多上了一把鎖罷了。」

  秋白鷺伸出手，放在了夏小蠻的心口。

  「你的心中有一把尺，你會衡量你所知的事物是否值得自己出劍，這便是你會顧慮的原因。」

  夏小蠻看著那隻放在胸口的手掌，神色沉靜，她隱約間尋找到了方向感。

  「你從未偏離過道路，你只是在這一條路上，走的更遠了。」

  秋白鷺認真的說道：「遠到你會為此深思，會質疑腳下所行的路，但你沒有走錯。」

  「你為何如此堅定？」

  即便是夏小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走錯了，為何她會這般堅定？

  這讓夏小蠻感到迷茫。

  而聽到這番話的秋白鷺卻是嫣然一笑。

  「因為你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

  夏小蠻的心就如一片草原，平日裡無聲寂靜，

  但聽到了這番話，草原上忽然掀起了大風，萬里晴空，花草搖曳，整片草原生機盎然，她心曠神怡。

  見她發呆，秋白鷺有些疑惑。

  「怎麼了？」

  夏小蠻回神，而後笑著搖了搖頭，她打趣道：「白鷺姐，你說話好像師尊啊，不愧是總教習。」

  聞言，秋白鷺則是愣了愣。

  「你不會是當笑話聽了吧？我可是很認真的。」

  夏小蠻嚴肅著點頭：「我知道。」

  「如果你覺得我哪裡說的不對.」

  「不會。」

  夏小蠻上前去，抱了抱秋白鷺，她輕聲道：「謝謝。」

  她相信不止是秋白鷺，師尊他們也一定是一樣的，將自己至今所有的變化都看在眼底。

  感受著身上的溫度，秋白鷺臉上又是一紅。

  「小、小蠻。」

  不一會兒，夏小蠻便鬆開了擁抱，她重新坐了下來。

  「我想修煉一會兒。」

  秋白鷺點點頭，坐在她的身邊。

  而夜啟湊巧路過，他看了過去，發現秋白鷺此刻正看著正在修煉的夏小蠻。

  嗯？

  夜啟眯了眯眼睛，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秋白鷺注意到了他，便起身走來，問道：「那邊兩人怎麼樣了？」

  夜啟說道：「姜姑娘消耗過度，有些氣虛，姚兄的狀況也還過的去。」

  二人稍稍離的遠些，免得打擾到夏小蠻。

  夜啟問道：「你們現在還要去韓府麼？」

  秋白鷺還未開口，後方便傳來了聲音。

  「去！為什麼不去！」

  二人看去，發現是姜洛元來了，她倒是沒什麼外傷，但臉上的蒼白卻是顯而易見，除此之外，表情倒是惡狠狠的。

  「先把韓府端了！尉遲家，之後再找他們算帳！」

  派了個藏玄境大圓滿的強者來欺負人，真是一點臉不要了。

  姚星辰跟在後頭，他一臉無奈，知道自己的勸說對姜洛元是沒有用的，所以也就不打算勸阻了。

  夜啟摩挲著下巴，道：「本皇子此番也受了些驚嚇。」

  眾人看向他。

  只見這位三皇子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不給他們點懲罰是不行的。」

  姚星辰皺眉道：「如果被發現了，韓家之後與你可就再無瓜葛了，指不定還會投向你那幾個競爭對手。」

  夜啟笑道：「有得有失，我怕什麼。」

  姜洛元拍了拍他的肩膀，讚賞道：「不愧是大衡國三皇子，有膽有識！韓家算什麼，我傲天宗不比他韓家強？」

  「有道理，與貴宗比起來，韓家算什麼？」

  夜啟也是大笑起來。

  「你很懂嘛！」

  「識時務者為俊傑！」

  兩人大笑起來，勾肩搭背，志同道合的模樣讓姚星辰看的一陣嘆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