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都過去快三年了……」
徐小天正走在幽靜的大峽谷中,心中思緒萬千。
這一刻他回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回想起了自己的朋友,不知道那幾個和自己一起在奶茶店打農藥的小兄弟,有沒有和他一樣被卡車撞死……
說到卡車,巨響聲傳來的時候,他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方正的車頭眼看就把自己的視野完全占據。
那也是他兩世為人第一次直面死亡。
而今日,他又面對比卡車之於凡人還要恐怖千萬倍的巨龍。
一片火海汪洋中,龍軀劇烈翻騰,掀起萬丈炎柱,恐怖的氣機席捲八荒。
渺小如螻蟻的人影,猶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孤舟,好似隨時都可能被深海吞噬。
「一頭還沒有長出角的蛟龍,就有如此毀天滅地的力量,傳說中的真龍,恐怕早已超脫世外……」
徐小天難以置信,蛟龍已經天下無敵了,真龍又該到了何種難以想像的地步?這世間真有那般存在嗎?
仔細想想,真有。
他甚至還曾親眼見過真龍,就潛伏在天玄仙門山麓下。
他記憶猶新,兩年前一個風雨欲來的下午,他的分身初次下山,欲購買些俗家衣物,找上口碑最好的製衣坊,幾度叩門,都不見人來開門。
察覺到一絲詭異的徐小天,神識探入,發現看門的老者就坐在門邊,卻對他的敲門聲視若無睹。
徐小天這時候才驚恐地發現,這老頭是真聾啊!
聾固然非幸也,敢問此生誰無憾?
到頭來終是步入黃土一場空……
千百年後,今日留下的苦痛,又有誰能體會?
人的悲歡並不相通,沒有所謂的感同身受……
人各有命,但終將一死……
徐小天思緒紛飛,出神地盯著地上的一棵藍銀草。
縱是這沒有七情六慾的花花草草,亦只是這世間曇花一現的美好……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徐小天眼睛亮了起來。
「生……死……涅槃……」
周遭忽而有清氣環繞,髮絲飄舞的他,忽然閉上眼睛。
這一刻,他有了一絲飄渺的靈感,機不可失,腦海開始瘋狂推演命理天道。
這一入定,就是五天時間。
這一日午後,依然杵在原地的徐小天,突然睜大雙眼,隨之大笑起來,驚退了周圍一圈圍觀的靈獸。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哈哈哈,原來是這樣!」
經過五日全神貫注的推演,他終於悟了。
生死一線的感覺,令他對生命有了全新的感悟,此番冷靜細思一番後,聖人的屏障總算鬆動了。
突破就在今朝!
這一刻,大地巨震,天玄九峰都開始搖曳。
所有人都被驚動了。
天地法則降臨。
徐小天自動懸空,體內氣海翻滾,磅礴的道韻真元力開始激增,元神表面也浮現出一層道則守護。
在他身後,浮現出兩個巨大的身影。
一人肌肉墳起,雄壯如鐵,渾身銘文閃耀,霸氣震萬古。
一人仙風道骨,長袍延綿千里,有王道風姿。
「這是……」
陸驚鴻等人見狀,雖然依舊震驚。
但也已有些司空見慣了。
畢竟三年來,類似的現象,已經不止一次在天玄仙門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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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天集鴻蒙至尊體與蒼天祖體於一身,一路修行過來,沒少製造這樣的大動靜。
外界對這些年發生的異常天象揣測頗多。
流傳較廣認可度也極高的傳言是,天玄其實還有隱世老祖沒死,如今接連突破,要走證道之路。
有人說是此前沒找到的大道之子正在趨於大成。
眾說紛紜,卻沒有人猜到徐小天頭上來。
徐小天也樂得清閒。
「終於突破了……」
徐小天肌膚瑩白如玉,遍體無暇,完成了第一次涅槃。
而這,也意味著他正式踏入了涅槃境界,成為了又一代至尊。
他朝著虛空抓了一下,面前的空間立時扭曲成五彩斑斕。
如今的他,只需要一動念,天地法則都為他所控。
這是至尊意,達到涅槃境的人,嚴格來說已經完全是另一個緯度的生物。
徐小天不由得一陣後怕。
自己之前居然敢和這個境界的生物叫板,真的是勇氣可嘉啊……
俗話說得好,聖人以下皆螻蟻。
而聖人與至尊之間的差距,更是天壤之別。
毫不誇張地說,現在的徐小天,只需要眼神一掃,聖人就會隕落一片。
也足以見得聖人期的徐小天有多恐怖,面對至少在至尊級別的蛟龍,居然還能拼死重創對方,令龍血灑滿蒼穹。
如果之前蛟龍的表現就是全部的實力,徐小天敢有信心,現在的自己,可以輕鬆斬殺之前那條蛟龍,毫無懸念。
當下,徐小天二話不說,體內飛出一道分身,腳踩臨字真言,一眨眼出現在數百萬里之外的煉獄火海。
突然間,無邊熔岩冒泡躁動起。
一顆巨大到比擬小行星的蛟龍頭,從岩漿里冒了出來。
看到遍體螢光長發飄舞的徐小天,蛟龍分明一愣。
確認過眼神。
是我殺過的人。
「又是你?」
蛟龍噴吐出兩道灼熱的龍息,張口發出如雷鳴般震耳欲聾的人聲。
「先前殺的那個你,沒有生氣,果然不是你的本體。」
蛟龍如山海般的身軀逐漸浮於火海,
「可你為什麼又回來送死?」
你殺了我,還問我為什麼又回來?
我不是來報仇,難道還是來找你聊人生談理想的?
徐小天面無表情。
此時,面對蛟龍浩瀚恐怖到極致的氣機,他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不適。
要知道,聖人以下的存在,靠近蛟龍百里範圍就爆體而亡了。
這也是為什麼這片煉獄會成為生命禁區。
這裡的大恐怖並非滾滾熔岩,也並非常年聚而不散雷霆肆虐的層層烏雲。
而是這頭至少在至尊級別的蛟龍。
「你這螻蟻,莫不是想來找本座的麻煩?」
蛟龍眼中浮現一絲嘲弄,
「天真!本座面前沒有挑戰者,只有受害者!彈指間便可讓你這廝神形俱滅!」
徐小天一聽這頭蛟龍性情如此暴烈,動輒打打殺殺殘害生靈,不禁心生憐憫,不只是痛惜黎民百姓,也為這頭龍感到可悲,菩薩心腸的他有心教化,於是苦口婆心道:
「閣下誤會了,本座沒想找你麻煩。」
「本座只是最近吃得太清淡了,偶爾想嘗嘗蛇肉火鍋。」
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