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蘭克監視著Z型艦載機在宇宙中做出了一連串的規避動作,一邊躲閃著那些從敵軍戰艦上打出來的黑色能量團,一邊試圖擺脫著一直追在他身後的那架該死的「敵機」。
對方的形狀有點兒像是一個圓球,不過圓球的兩側各有一個鋒利的仿佛機翼一樣的尖刺,就仿佛是一個尖銳的菱形,貫穿了一個足球的形狀。
它的動作相當的靈活敏捷,而且速度也非常的快,比起奧蘭克駕駛的Z型艦載機,一點兒也不差。
奧蘭克也不知道對方是由控制者直接駕駛的,還是根本就是一個生命體,他只是知道對方的駕駛經驗很豐富,可以說是一個非常難纏的老手。
在雙方接觸的一瞬間,奧蘭克就看出來對方的經驗非常的老道,他駕駛著自己的艦載機一直試圖擺脫對方的追殺,對方卻一直都咬在他的身後。
輕輕的給自己手邊的操縱杆施加壓力,Z型艦載機再一次開始了高機動。它急速拐了一個彎,插入到了兩艘敵人戰艦之間的縫隙中。
兩側的小型黑色能量團一個接著一個與他擦肩而過,密密麻麻的如同一張大網。
而他駕駛著的艦載機,就好像是一條靈活的游魚,在這張大網內左右穿梭。
「轟!」就在間隔了幾十艘戰艦的遠處,一枚核彈爆炸開來,將一艘裁決者戰艦炸成了兩截。巨大的爆炸在宇宙中綻放開來,壯觀無比。
那恐怖的爆炸照亮了黑暗,如同太陽一般升起的光芒讓看守者的戰艦輪廓完全的暴露在了黑色的宇宙黑幕之中。
與此同時,周圍小型的爆炸更是從未間斷過,一連串的爆炸跟著響起,那是F型艦載機沒有來得及躲避敵軍的掃射,最終被命中殉爆的景象。
比起在大氣層內作戰,宇宙中的戰鬥更加的殘酷,這裡不存在所謂的跳傘或者其他的逃生方式,因為發動機與燃料一起殉爆產生的爆炸,基本上可以直接消滅掉駕駛飛船的駕駛員了。
就在奧蘭克分心去看遠處另一架艦載機堪堪躲開襲來的黑色能量團的時候,他身後一直追著他的那艘敵人的小型飛船,也噴出了兩團黑色的能量。
奧蘭克下意識的晃動了一下自己的操縱杆,避開了身後襲來的攻擊,然後再一次向右來了一個高過載的機動。
尾噴管噴出了更加熾熱的氣團,這架Z型艦載機輕而易舉的就拐出了一個近似於直角的彎度,向著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下一個剎那,追在奧蘭克身後的那架看守者的艦載機,也用一個極限的轉彎,避開了前方的障礙物,沿著奧蘭克前進的方向繼續追了過去。
「陰魂不散啊……」奧蘭克一邊駕駛著自己的戰鬥機爬升高度,一邊開口嘀咕道。
「您的能量儲備已經快要耗盡!為了保證您可以順利返航,請儘快返航!」電腦的機械音在能量儲備即將耗盡的時候,開始了提醒。
「我知道!關閉告警!」奧蘭克皺起眉頭,再一次下降,將自己的戰鬥機隱藏在了敵軍艦隊的海洋之中。
對於奧蘭克來說,他現在必須速戰速決了,因為他已經沒有多少燃料,可以和對方玩什麼躲貓貓之類的遊戲了。
所以他調整了一下飛行的姿態,最終冒險打開了加力,讓自己的戰鬥機飛得更快一些。
這樣做可以取得短暫的速度提升,但是卻會消耗更多的燃料,縮短飛行的時間,也是不得已的一種選擇。
可見身後的那艘看守者的飛船究竟給了奧蘭克多大的壓力,讓他不得不做出這樣超乎常理的選擇。
身後一直追殺奧蘭克的那艘看守者的艦載機的視野內,前方一直晃動的那個難纏的愛蘭希爾帝國艦載機尾噴管的光芒突然間更亮了一些,與此同時那架一直都逃來逃去的敵機也飛的更快了。
這架看守者的艦載機也加快了追擊的速度,並且儘可能的在瞄準了奧蘭克的飛機的瞬間,打出致命的能量炮彈。
兩枚黑色的能量團一前一後又一次飛向了奧蘭克駕駛的Z型艦載機,奧蘭克正好操控著讓自己的戰鬥機飛得更向上一些,所以正好躲避了襲來的攻擊。
「逼我?」奧蘭克開始猛烈的拉動自己的操縱杆,然後他的戰鬥機上安裝的姿態發動機開始連續的向一個側面狂噴隨著這些發動機的連續工作,奧蘭克的戰鬥機在宇宙中翻了一個筋斗,速度奇快無比。
還沒等追殺奧蘭克的那艘看守者的小型飛船跟著向上翻筋斗,奧蘭克就獲得了攻擊的窗口。
他扣下了操縱杆上的扳機,讓一連串的電磁炮炮彈打出了炮口50毫米口徑的電磁炮炮彈,專門為Z型艦載機研發,破壞力那是相當的驚人。
這一連串的電磁炮炮彈直接命中了那艘追殺奧蘭克的看守者的艦載機,並且給它帶來了巨大的創傷。
一個窟窿連著一個窟窿的那艘看守者的艦載機飛行姿態都開始不受控制起來,歪歪斜斜的撞上了遠處的一艘裁決者戰艦,在那艘戰艦的表面發生了巨大的爆炸。
來不及欣賞自己的戰果,奧蘭克就關閉了發動機的加力,這個時候他看到自己的燃料表,已經接近最危險的閾值了。
超過了這個閾值,他就無法順利返航,只能漂流在宇宙中,等友方的戰艦接收到他的求救信號,趕來營救他了。
一直和對方躲貓貓,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等到對方麻痹大意的時候,突然開發動機加力,然後利用超激動一次解決對手!
奧蘭克長出了一口氣,駕駛著自己的戰鬥機回歸到了返航的艦載機編隊之中。
這一次,他看到了許許多多的艦載機被擊落摧毀,那些零件漂浮在宇宙中,時時刻刻向所有人訴說著,這場戰爭的殘酷。
跟著奧蘭克一起起飛的四架僚機,一架都沒剩下,全部被敵人給摧毀了。
在返航的途中,又一次愛蘭希爾帝國第1艦隊的齊射與這些艦載機擦肩而過。這些光芒萬丈的能量,筆直的沖向了遠處的目標,最終被一艘裁決者戰艦攔住了去路。
隨後,那艘裁決者戰艦爆炸開來,散落成一團花火,再一次照亮了周圍的宇域。
此時此刻,雙方艦隊之間的距離是310萬公里,已經比上一次接近多了。
奧蘭克脫離戰場之後,飛行在編隊之中,看到許多編隊位置都空空蕩蕩。那些地方大多數都是無人僚機的位置,但是也有飛行員駕駛的Z戰機的位置。
去的時候,戰機編隊浩浩蕩蕩,編隊密密麻麻。回來的時候,戰機編隊依舊是浩浩蕩蕩,卻變得稀鬆,留了不少空位出來。
摘掉了手套,奧蘭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裡全是汗水,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就在剛才,為了掩護他投彈,一架F型無人艦載機替他擋住了側面襲來的黑色能量團。
他親眼看見了那架無人機在宇宙中炸裂開來,駕駛艙在烈焰中直接蒸發。
同樣是就在剛才,他的另一架無人僚機阻攔了追殺他的看守者艦載機,雙方撞擊在了一起,最終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另外兩架僚機都在攻擊展開的時候被攔截的敵軍能量團擊落,他這一次帶出來的無人機一架都沒有返航比起之前的那次試探性攻擊,這一次艦載機部隊的損失,完全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這可能是奧蘭克參加空軍,然後成為一名宇宙軍的艦載機駕駛員,一路走來經歷的最殘酷的「空戰」了。
沒有了以往那種碾壓敵人的快感,也沒有了性能上的優勢,雙方真刀真槍憑藉技巧戰鬥,一點點的失誤都有可能讓自己命喪當場。
「巴米爾沒有回來!奧蘭克!」耳機裡面,一個同聯隊的駕駛員的聲音響了起來。
「有人看見巴米爾的艦載機撞在了一艘裁決者戰艦上爆炸了。」另一個聲音帶著深深的自責:「如果編隊沒有被敵人的防空炮打亂,我應該可以掩護一下他的。」
「注意身後,別被敵人的遠程炮火牽連了。」奧蘭克提醒了一句,然後關閉了自己的語音通話。
他現在不想說話,因為此時此刻他滿腦子裡,都是剛剛和那架敵機糾纏的畫面。
那架外形怪異的飛船性能相當強悍,速度快又靈活,比起他駕駛的Z型艦載機來一點兒都不遜色。
剛剛的兩次極限的機動,對方也都迅速的做出了反應,經驗上來看對方也是一等一的老手。
如果敵人的艦載機操控者都是這樣的水平,那以後的戰鬥依舊會非常艱難。
「我的天!看那邊!該死的!」在艦載機編隊快要回到己方艦隊所在宇域的時候,一名駕駛員震驚的聲音突然間傳到了奧蘭克的耳朵里。
這聲驚呼把他從回憶與思考中拉了出來,他透過前方的駕駛艙玻璃看去,結果也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本來第1艦隊應該駐守的防線上,正漂浮著一片慘不忍睹的飛船碎片。到處都是被摧毀的只剩下半截的艦體,還有因為爆炸扭曲的鋼板。
電線與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散落在宇宙中,就好像是高度污染的河流里,到處飄動的水草,宛如遊魂野鬼,隨著流水微微的蕩漾。
奧蘭克甚至看見了一個完整的巡洋艦的艦橋漂浮在宇宙中,舷窗全部破碎,還有一些太空衣散落在那艦橋的周圍。
「第1艦隊撤退了……」奧蘭克下意識的嘀咕了一句,他已經被眼前的慘狀搞得心神不寧了。
「那邊就是希格斯5號了,艦隊已經讓出了缺口,看起來只能依靠地面部隊拖住敵人,讓艦隊重整旗鼓了。」另一名飛行員透過舷窗看著遙遠的一個星球,開口說道。
「該死的!這仗是怎麼打的?」奧蘭克咒罵了一句,感覺自己的心情更加的不好了。
愛蘭希爾帝國第1艦隊的旗艦塞里斯號超級戰艦的艦橋內,勞恩斯盯著星圖,一言不發。
按照之前的計劃,希格斯5號附近的大部分後勤補給措施,包括維修衛星與後勤補給基地,都已經被轉移走了。
失去了這些後勤補給設施的支持,愛蘭希爾帝國艦隊的戰鬥力果然下降了一些。
因為不停的後撤,導致一些戰艦來不及撤退到補給區域,所以損失開始直線上升。
在過去的一個小時之內,第1艦隊被擊沉了11艘無敵級戰列艦,同時被擊毀的暴力2級巡洋艦更是多達90艘以上!
這是愛蘭希爾帝國從未經受過的損失,在此之前,愛蘭希爾帝國沒有在一場戰役中,損失如此多的大型戰爭兵器。
終於,勞恩斯還是開口了:「敵人正在向希格斯5號挺進!看來他們確實想要直接攻擊星球,而不是追殺我們的艦隊。」
他之前還在思考,思考如果敵人的艦隊不去攻擊希格斯5號,而是追著他的第1艦隊繼續攻擊該如何處理。
實際上,為了應對這種事情的發生,愛蘭希爾帝國的第5與第7兩個艦隊都一直保持著高度的戒備,隨時準備投入戰場,將入侵的看守者艦隊迎頭頂回去。
戰鬥一直持續到現在,這兩支預備艦隊還沒有反擊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敵人一直都在按照劇本來走,沒有超出愛蘭希爾帝國高層的事先預計。
「繼續保持這樣的撤退速度!敵人的損失也是巨大的,而且他們還沒有完全進入圈套之中呢!」他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
所謂的圈套,就是側翼一直待命的第2艦隊,巴卡洛夫隨後也會投入到戰鬥之中,從另一個方向展開反擊。
在攻擊敵人的艦隊之後,第2艦隊會向相反的方向撤退,讓出希格斯5號的正面。
到了那個時候,就要看希格斯5號上面的地面部隊,究竟能堅持多久了!
「我們犧牲了這麼多,希望敵人不會看出什麼破綻吧。」勞恩斯捏緊了拳頭,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見的聲音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