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滿是彈坑的陣地上,一群天劍神宗的劍士們正在槍林彈雨之中,且戰且退。
他們已經放棄了自己原來堅守的陣地,向著落錘山的方向不停的撤退。因為他們沒有增援,所以人數也是越戰越少。
「再沒有增援,我們就要覆滅在這裡了。」一個劍士焦急的對身邊不停後撤的老劍士說道。
為首的老劍士也是一臉的無奈,他早早就讓人去求援了,可一直到了現在,期盼的增援部隊依舊還是沒有抵達。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求援的人還沒回來,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老劍士無奈的開口解釋道,在穿過了一片已經禿掉了的林子之後,他們和駐守在附近的另一支天劍神宗的劍士們匯合了。
「你們怎麼放棄陣地了?退到這裡來可是要被責罰的!」一名駐守在這裡的劍修從一個巨大的彈坑裡面探出了腦袋,對著陣地前方潰敗過來的劍士們喊道。
為首的老劍士停下了腳步,開口解釋道:「我們申請了增援,到現在還沒有等到增援的人……敵人太多了,我們只能後撤。」
「快回去!上面的命令是堅守每一寸土地!你們擅離職守,如果被追究,是要丟掉小命的!」那劍士一副要驅趕這些潰兵的模樣,大聲的吆喝著。
沒有辦法,他們這裡已經是落錘山的核心防禦陣地了,外圍陣地丟了,他們這裡就是前線,駐守在這裡的劍士,自然是不希望面對敵人的。
「我們的丹藥還有法器都已經告罄,回去也是送死!就讓我們留在這裡,和你們一起戰鬥吧。」老劍士無奈的拱了拱手,希望對方給個機會。
這種情況下大家都非常清楚,如果沒有法器的支持,沒夠充沛的丹藥支撐靈氣的補充,戰鬥就和送死沒有什麼兩樣。
可知道是一回事,讓對方擅離職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那個趴在彈坑邊上的劍士,扯著嗓子繼續喊道:「別廢話了!趕緊回去!不然我們的飛劍可不長眼睛!」
仿佛是在警告他們一樣,一柄飛劍掠過了空地,嗖的一聲下了老劍士一跳。
如果是平日裡,對方的修為還未必敢這樣挑釁,可這種時候,老劍士帶領的潰兵本身就沒有多少靈氣儲備了,自然是不敢輕易挑釁對方的。
沒有死在敵人的手上,反倒死在自己人的劍下,那就真的是太讓人憋屈了。
「你會後悔的!」老劍士恨恨的丟下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就帶著殘兵敗將回到了那片快要禿掉了的林子。
他們在那裡構築簡單的防禦陣地,準備在那裡等待其他的潰兵,以及馬上就要殺到這裡的敵人。
「我們申請的增援,也沒有到,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在落錘山的主陣地上,一個劍士焦急的問為首的指揮官。
這個指揮戰鬥的劍士大約六十多歲,眉頭緊皺的看著高地前方:「我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中午的時候我們就在向聖教城那邊要人,可到了現在,增援的人也沒出現。」
「不僅僅是增援的人沒來,去喊增援的人也沒回來,如果不是我知道通往聖教城的道路還在我們的控制之中,我都懷疑對方切斷了我們的交通了呢。」這個指揮官捏緊了拳頭說道。
昨天的時候,增援還在不停的抵達,甚至有些還是用寶貴的飛舟送來的。整個落錘山,昨天的增援部隊大概有上萬人,加上原本駐紮在這裡的部隊,守軍曾經一度兵強馬壯。
可是從今天上午鏖戰到現在,落錘山上的天劍神宗劍士們已經損失了數千人,可增援還是一個沒有到來。
這就讓人有點兒看不懂了,依舊還在落錘山上戰鬥的天劍神宗的劍士,也在苦戰之後變得人心惶惶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樣子。
「再派幾個人過去?」那個劍士有些不甘心的開口詢問道:「或許是因為有什麼事情耽擱了,這一次我親自帶人過去。」
「只怕是你去了,也回不來了。」那老指揮官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可能不會有什麼增援了,我們就只能靠自己了。」
「什麼意思?」那劍士一時間還沒有搞清楚老劍士的意思,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
在問出了這句話的時候,他也想通了其中的關鍵,然後立即瞪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上面要放棄落錘山?可,可是,為什麼啊?」
「或許是為了爭取時間,或許是為了放愛蘭希爾帝國的那些傀儡部隊進入聖教城……總之,似乎環境越複雜,戰鬥就越是對我們有利,不是麼?」老劍士隨口的回答著手下的問題。
「但是,但是我們呢?」那劍士有些不甘心的開口接著問老劍士道:「我們還在這裡啊!」
「我們?我們就是為了調整部署,被放棄掉的那部分!」老劍士心不在焉的繼續回答道。
「那,那我們撤回聖教城吧……」聽到老劍士的話,那劍士又是一愣,然後開口試探著問道。
「沒接到撤退的命令,回去難道我們就能活了?別傻了,你又不是第一天進的宗門……」那指揮戰鬥的老劍士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如今我們能選的,就是在這裡死守,等宗門撤退的命令……或者……算了……不說了。」
就在他們兩個人對話的時候,天空中一枚炮彈猛然間炸開,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然後,在所有人下意識縮起脖子的時候,五彩繽紛的傳單就這樣如同雪花一樣緩緩飄落。
「天劍神宗的同胞們!請為了自己的生命,向我們九幽派投降!」一個印著舉起雙手的彩圖的傳單,就這樣緩緩的落在了天劍神宗劍士們駐守的陣地上。
「我叫陸大壯,我是一名天劍神宗三寶峰的修士,我在兩天前投降了九幽派,我的傷得到了救治,他們對我很好,沒有虐待,請相信我,舉起你們的雙手……」另一張傳單飄落,一個頭上還纏著繃帶的人的笑臉下面,寫著一段「感人肺腑」的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