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書信

  第553章 書信

  「組長,密電。」

  就在此時,周茹再度遞過來一份電文,「剛剛收報,甲級密電。」

  程千帆接過電文,掃了一眼,露出驚訝之色。

  剛來了一份電令,又來了一份更高級別的密電?

  這份密電的密碼本,周茹並不掌握。

  程千帆進入臥室,親自譯出電文。

  此乃戴春風以私人名義發給程千帆的。

  「千帆賢侄。」

  阮之事,校長震怒,宜速速制裁此獠。。。

  鄭之事,校長將親向法方交涉,希盼以常規違事處『驅逐出境』之判果,可暗中促成。

  叔戴春風。」

  ……

  程千帆手中捧著譯電文,眼眸閃爍。

  戴處座竟然又特意發來私人密電,且破天荒的以叔侄之稱呼,足可見戴春風心中之急切。

  他將兩份電文放在一起,細細思量。

  戴春風突然對阮至淵下限期制裁令,極可能和鄭衛龍被捕之事有關。

  確切的說,很可能同他向特務處總部匯報了鄭衛龍『堅強不屈』之壯舉有關聯。

  且按下此事,暫時不再去琢磨這背後的原因,程千帆開始思忖如何制裁阮至淵之事。

  ……

  武漢。

  戴春風面沉似水。

  「此番一時不察,竟然被薛應甑趁機告了一狀,著實可惡。」戴春風恨恨地說。

  戴春風興沖沖的去見委座,本想要彰顯鄭衛龍被捕之後的錚錚鐵骨。

  沒想到薛應甑也在領袖臨時官邸,此人陰測測的來了一句,「如此忠臣良將,竟然因小人而落入敵手,太可惜了。」

  說著,薛應甑看著戴春風,「羽穠老弟啊,你手下怎麼就出了阮至淵這種奸邪之徒呢。💜🍫 ➅9ѕᕼᵘχ.Ć๏m ♞♨」

  此一句話,令戴春風挨了老頭子好一頓批評。

  戴春風隨後則反唇相譏,挖苦黨務調查處上海站幾乎全軍覆沒之事。

  然後,兩人都被一頓臭罵,滾出了臨時領袖官邸。

  ……

  程千帆撥動打火機轉輪,將兩份電文焚燒,隨後用木棍攪拌一番。

  「回電。」他沉聲說道。

  周茹拿起鉛筆,就要紀錄。

  「你出去吧,這份電文我親自發報。」程千帆表情嚴肅說道。

  「是!」周茹二話沒說放下鉛筆,出了臥室。

  程千帆斟酌再三,擬好電文,開始發報。

  滴滴滴。

  「武漢,戴處長鈞鑒。」

  「矮冬瓜令我接近鄭,伺機打入上海站,此利弊參半,請處座示下。」

  「另,鄭受電刑,已開口招供中華歸宗社相關情況,暫未有進一步招供。」

  「卑職猜判鄭長官乃徐徐圖之之意。」

  「制裁阮之事,卑職當謹遵示令,不惜一切代價剷除此獠。」

  「另,上海站行動大隊盧興戈,乃卑職盟兄,前番試圖接觸我,已為我暫時假裝不識所應付,然矮冬瓜研判盧疑似意欲從我處打聽鄭長官之事,意欲卑職以此為契機取得上海站親近。」

  「此種種,請處座示下。」

  「侄千帆,祝好。」

  ……

  程千帆離開周茹的住處,信步前往薛華立路。

  「程巡長,程巡長。」

  程千帆停步,扭頭去看。

  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男子從黃包車上跑下來,露出討好的笑容。

  「原來是國棟老弟。」程千帆微笑說道。

  費國棟,費力的堂弟。

  費力被程千帆安排特情組制裁之後,此人上躥下跳,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自家堂哥和小程巡長關係親近,備了厚禮找上門來。

  小程巡長對於費老哥遇害之事,自然是唏噓不已。

  他隨手提攜了一下老友之弟,通過皮特的老相好露絲小姐的公董局董事父親的關係,幫費國棟運作進了公共租界巡捕房,當了一名高級華捕,算是一全和費力的兄弟情誼。

  無論是公共租界還是法租界的巡捕,得知此事,都是豎起大拇指,稱讚一聲小程巡長有情有義。

  ……

  「不是說了嘛,叫我程大哥。」

  「不敢,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我和費老哥是過命的交情。」程千帆微笑著,拍了拍費國棟的肩膀,「費老哥不在了,他的親人,便是我的親人,你叫我一聲程大哥也當得。」

  「程大哥。」費國棟哽咽說道。

  「這就對了嘛。」程千帆哈哈大笑,「找我何事?」

  「我可能發現了殺害我堂哥的線索了。」費國棟壓低聲音說道。

  「什麼線索?」程千帆眼眸一縮,不動聲色問道。

  「嫂子今天拿了一些堂哥生前的書信與我,裡面有一封信,我覺得有些蹊蹺。」費國棟說道。

  「什麼書信?帶來了嗎?」

  「我帶來了。」費國棟就要從兜里往外掏。

  「此處不便說話。」程千帆看了看四周,說道。

  ……

  春風得意樓。

  「上一壺好茶,瓜子點心安排上。」費國棟大聲吆喝說道,隨後討好的朝著程千帆一延手,「程大哥,請。」

  店小二上了一壺茶,瓜子點心擺上。

  「去去去,不要來打擾我和程大哥敘話。」

  「曉得了。」

  費國棟探出頭看了看走廊,隨後關上雅間的門,從衣兜里取出一封書信。

  程千帆接過信箋,掃了一眼。

  白色的信封,上面寫著「費巡長親啟」。

  他抽出信紙,隨手抖了一抖,放在桌子上。

  信中內容頗為直白,堪稱粗鄙。

  「……費巡長,收了錢財好處,卻不辦事,小心項上人頭。」

  「知名不具。」

  「這封信確實是有些可疑,以信中所看,似乎是費老哥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事情卻沒有辦成。」程千帆微微皺眉,說道。

  他看著費國棟,「你是意思是,對方惱羞成怒,故而對費老哥下手了?」

  「家嫂也是這般認為的。」費國棟說道。

  「查到書信的來源沒?」程千帆問道。

  「查了,書信當時應該是從門縫裡放進來,後來被堂哥收起來了,查不到來源。」費國棟搖頭說道。

  程千帆輕輕押了一口茶,思忖說道,「若是如此的話,想要查清楚此人就比較困難了。」

  ……

  費國棟也是露出苦惱之色。

  費力沒有兒子,只有他這麼一個堂弟。

  堂嫂說了,只要查出是何人謀害丈夫,為費力報了仇,費力的大半家產便都是他的,故而,費國棟才一直如此熱心查探費力『被殺』之事。

  「這封信放在哪裡的?」程千帆突然問道。

  「放在一個上了鎖的小鐵盒裡面的。」費國棟說道,「家嫂今天清理房間才發現的,她砸開鐵鎖,發現裡面都是書信。」

  「其他的書信呢?」程千帆沉吟問道。

  「在家嫂那裡。」

  「都拿來與我,我且查查看。」程千帆皺眉說道,「不過,能否查到進一步的線索,我也不好說。」

  說著,他嘆口氣,「總歸要查一查才安心的,費老哥不能平白枉死。」

  「我回去找嫂子取來鐵盒。」費國棟感動說道,「堂哥死後,他的那些朋友都不聞不問,只有程大哥你。」

  說著,費國棟抹了抹眼角,「堂哥能交上程大哥這樣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氣。」

  程千帆擺擺手,「我也只是盡力而為,怎麼說都是一場兄弟。」

  ……

  費國棟心事重重的離開後,程千帆手中捏著信紙,露出思索之色。

  信紙是普通的信紙,不過,在信紙的右下角,摸起來有些凹痕。

  入手細細撫摸,似乎是刻痕,類似於某種印章花紋。

  這種花紋,他有一絲熟悉感覺,不過,還需要進一步印證。

  就在此時,他從窗口看到一輛小汽車停在春風得意樓的門口,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款款下車。

  女子嫵媚的面容上帶了一絲愁苦之色。

  此女正是消失多日的樓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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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