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0章 特情組在行動

  第1240章 特情組在行動

  「這人叫寇樂安,川沙縣人。」趙樞理說道,「我救過他的命,這件事極少有人知道,所以沒人知道他和我的關係。」

  「這人秉性如何?」程千帆追問道。

  「雖然在七十六號,不過,他是被在幫師父帶入門的,屬於本性不算壞,頗為義氣。」趙樞理想了想說道。

  他明白程千帆的意思,「你是打算發展此人?」

  「是以軍統的名義。」程千帆點點頭,「你了解此人,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覺得可以。」趙樞理思忖片刻,說道,「寇樂安實際上內心對日本人是仇恨的,對於自己在七十六號做事有羞愧心理,據我觀察,這人有想要離開特工總部的意思,只不過是礙於他師父的情面,一直不好開口。」

  「再說說,我要儘可能的了解此人。」程千帆點點頭。

  趙樞理又講了一些關於寇樂安的情況,他想了想,還是問道,「為什麼沒有考慮直接接觸匡富林?」

  「太冒險。」程千帆搖搖頭,倘若他能夠從趙樞理這裡充分了解這個匡富林醫生的情況,那麼,他可能會考慮直接接觸此人,當然,此接觸不拘是對此人曉以大義,還是威脅恐嚇。

  不過,趙樞理不了解匡富林,程千帆便不會冒險行事。

  而先接觸這個寇樂安,然後通過此人再『接觸』匡富林,看似風險更大,但是,因為有趙樞理對寇樂安的了解,這個人相對可靠一些,這反而是降低了風險。

  此外,有寇樂安作為內應,這更有利於行動。

  ……

  當天夜裡。

  寇樂安打著哈欠,手中拎著一包蠶豆花生豬肝亂鹵走在狹長的巷子裡。

  剛剛轉進了一個弄堂,黑夜裡突然有兩個人竄出來,沒等寇樂安反應過來,一個人上前控制住他,另外一人手中的短槍槍管就頂在了他的腦門上,「別出聲,別動,小心走火。」

  「二位兄弟,我兜里有錢,還有這吃的,你們都可以拿走。」

  「閉嘴。」

  然後寇樂安的眼睛就被黑布蒙上了,嘴巴里也塞了一團布,雙手被繩索捆住,人隨手也被塞進了一輛黃包車。

  ……

  「反抗沒?」程千帆說話,他是口中塞了一顆核桃,嗓音有些沙啞。

  他人在裡間,微微掀起門帘看向外面。

  裡間沒有點燈,他整個人仿若置身無盡黑夜。

  他的身旁是同樣喬裝打扮的喬春桃,桃子此時的臉上有十幾個麻點,下巴黏貼了鬍鬚,戴了一頂禮帽,帽子下面是到脖子的長髮,這是假髮。

  「沒有。」喬春桃搖搖頭,說道。

  「我不管用什麼辦法,威逼利誘也好,曉以大義也好,搞定他。」程千帆對喬春桃說道。

  「明白。」喬春桃說道。

  ……

  十幾分鐘後。

  程千帆皺眉,「說說你的看法。」

  說服寇樂安的過程出人意料的順利,當得知綁架自己的並非江洋大盜,而是重慶軍統後,寇樂安整個人的情緒先是緊張,再三表示自己不是漢奸,在七十六號做事也是身不由己。

  而當喬春桃對他發出招攬邀請後,寇樂安幾乎是沒有猶豫,直接便點頭說願意加入軍統。

  這令喬春桃那準備好的說辭都沒有了用武之地。

  「看著像是一個願意抗日的。」喬春桃說道,他想了想,「雖然他的抗日決心和意志還需要經受考驗,不過,這人確實是有抗日熱情。」

  思忖片刻,喬春桃這才說道,「組長,可以一試。」

  程千帆明白喬春桃的意思,只要能確定寇樂安願意抗日,願意加入軍統,現階段可以不考慮別的,從現實情況來說,哪怕此人的抗日意志在以後經不起殘酷鬥爭的考驗,但是,當下不需要考慮那許多,重要的當下可用。

  當然,程千帆早就從趙樞理那裡對寇樂安的情況有所掌握,知道此人心向抗日,不過,他不能在喬春桃面前表露,只能繼續演戲。

  「這人是一個孝順的。」程千帆思忖說道,「直接告訴他,我們願意相信他抗日的熱情和決心,如果是兄弟,自當袍澤與共,如果他有什麼歪心思,就拿他老娘抵命。」

  喬春桃點了點頭。

  五六分鐘後,桃子回來了。

  「寇樂安對於我們拿他老娘來威脅他,他很生氣。」喬春桃說道,「不過,經過再三解釋,寇樂安表示能理解。」

  程千帆這才舒了一口氣,此人是孝子,倘若沒有生氣,而是平淡的接受、認可這威脅,那反而有鬼。

  ……

  寇樂安蒙眼睛的黑布被拿下,他花眯著眼睛,又揉了揉眼睛,這才慢慢適應燈光。

  然後他就看到自己對面坐著的兩人,確切的說,這兩人把他嚇了一跳。

  昏黃的燈光下,兩人各戴著面具,一個人戴著牛魔王的面具,另外一人戴著沙和尚的面具,都是市面上常見的木偶面具。

  寇樂安靠近油燈,這兩人在燈光反面,猶如融入黑暗中,乍一看這面具,著實嚇人。

  他的視力很好,隱約看到這兩人所戴著的面具下面的鬍鬚。

  「寇兄弟莫怪,初次見面,這樣對你好,對我們也好。」程千帆沙啞著嗓音說道,「當然,經過這次合作後,寇兄弟便是自己人了。」

  「我願意為抗日做事情,也答應配合你們。」寇樂安說道,「我只有一個要求。」

  「你說。」

  「不管你們要我做的事情能不能成事,我娘的安全你們必須保證。」寇樂安說道,他盯著面前的『牛魔王』說道,「我這個人賤命一條,死不足惜,我娘不能有事。」

  直覺告訴他,這個『牛魔王』是主事的。

  「看來你猜到了什麼了。」程千帆說道。

  「你們找到我,自然不是找我吃酒,一定是要我做什麼。」寇樂安輕笑一聲,說道,「而可想而知這事情是很危險的。」

  他看著『牛魔王』,「有煙嗎?」

  程千帆從身上摸出一盒金黃香菸,將煙盒推給寇樂安。

  寇樂安毫不在意的拿起煙盒,取了一支菸捲塞進嘴巴里,又拿起桌上的洋火,劃了一根洋火點燃了菸捲,美滋滋的抽了幾口,繼續說道,「倘若是為了抗日,我這條小命搭進去,倒也算沒白活一場,只是,老娘不能受我連累。」

  說著,他又悶悶的抽了幾口煙,「這輩子沒讓老娘得意,更不能讓她受我連累。」

  「我們可以安排老太太去鄉下避兩天。」戴著『沙和尚』面具的喬春桃說道,「事成之後,可再將老太太接回來,若是出事了,我們的人會將老太太送到國統區,定然好生安頓。」

  寇樂安沉默了,將老娘暫時接到鄉下,確實是可以避險,不過,也等於是當作人質了。

  這些人還是信不過他,不過,倒也無妨,他本也無意搞鬼。

  「這位應該是長官,我信他。」寇樂安看向『牛魔王』,說道。

  「他的承諾,可以代表我。」程千帆說道,「無論事成事敗,老太太都可安享晚年。」

  「好。」寇樂安點點頭,「我信你。」

  「特工總部的醫生匡富林。」程千帆說道,「說說這個人,你了解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他敲了敲桌面,「兩個字,真實,可以不知道,不可以亂講。」

  「好。」寇樂安沒有問為何軍統如此大費周章的綁他來,卻竟然是詢問匡富林的情況,他點了點頭,「我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這樣,你們問,我回答。」

  「可以。」程千帆看了寇樂安一眼,點點頭。

  他都有點欣賞面前這個青幫混混出身的七十六號特工了。

  ……

  曹宇看著正在受刑的『小道士』。

  這人已然成了血葫蘆一般。

  渾身上下已經看不到什麼好肉了。

  他咬了咬牙花子,對蘇晨德說道,「廳長,這人骨頭可真硬。」

  蘇晨德面色陰沉,他上去一把揪起『小道士』的腦袋,「你說不說。」

  小道士面無表情,整個人的狀態仿若已經死了一般。

  「說!」蘇晨德吼道。

  說著,他一伸手,接過了曹宇遞過來的短槍,槍管抵在了『小道士』的腦門上,「我斃了你。」

  聽得此言,一直仿若死屍一般、面無表情的『小道士』睜開眼,眼眸中仿若有光芒,嘴角也有了笑容,「開槍!」

  馬革裹屍,為國而死,固所願也!

  蘇晨德氣急敗壞,他右手放在扳機那裡,恨不得即刻便扣動扳機,卻是終究忍住了怒火,將手槍收起來了。

  他知道,『小道士』這是在求死,他豈能令此人如願。

  「用電刑。」蘇晨德點燃一支菸捲,狠狠地抽了幾口,凶著眼睛,咬牙切齒說道。

  「是。」曹宇說道,不過,他看了一眼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小道士』,小心翼翼說道,「廳長,要不要問問匡醫生的意見,我看這傢伙的樣子,別一下子電死了。」

  蘇晨德也看了一眼『小道士』,思索了一會,點了點頭,「讓匡富林來給他檢查一下。」

  「是。」

  很快,匡富林進來了,「蘇廳長。」

  「匡醫生,你檢查一下,這人能經得住電刑嗎?」蘇晨德急切問道。

  「是。」匡富林說道,「我檢查一下先。」

  他走上前,翻了翻『小道士』的眼皮,口鼻,耳朵,用手電筒照著看,有仔細查看了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焦臭不堪的傷口,最後又用聽診器聽了聽。

  「蘇廳長。」

  「說。」

  「這人現在的身體情況很糟糕。」匡富林說道,「別說是電刑了,要是繼續用刑的話,弄不好人就沒了。」

  「匡醫生,你可別危言聳聽。」曹宇在一旁不滿的叫道,「我看這人倔著呢,再挨幾十鞭子都沒事。」

  「曹組長,老匡我可不敢亂講。」匡富林聽曹宇這般說,他有些生氣,面色不善說道,然後他看向蘇晨德,「蘇廳長,繼續用刑這人真可能死。」

  曹宇還要說話,就看到蘇晨德阻止的手勢,只能悻悻地閉嘴。

  「匡醫生,依你之見,多久之後可以繼續用刑。」蘇晨德問道。

  「正常來說,要先處理一下傷口,然後養一段……」匡富林說道。

  「匡醫生,這是犯人,是犯人,你以為是醫院看病吶。」曹宇忍不住在一旁叫嚷道。

  「半天。」蘇晨德冷冷說道,他看著匡富林,「匡醫生,你處理一下傷口,半天之後繼續用刑,你要確保人沒事。」

  「這可不敢保證。」匡富林苦著臉,連連擺手說道,「蘇廳長,這個不敢保證。」

  他急的夠嗆,繼續說道,「蘇廳長,這真的不行,誰也不敢保證這個,真的。」

  「處理傷口吧。」蘇晨德皺眉說道,然後他看了一眼刑架上的『小道士』,扭頭對匡富林說道,「一會匡醫生可先回家休息,明天上午對這人用刑的時候,勞煩匡醫生在旁隨時候著。」

  「是,是。」匡富林點點頭說道。

  待匡富林幫『小道士』簡單處理了傷口離開之後,蘇晨德瞪了曹宇一眼,「檢查身體醫生才是最專業的,你跟著嚷嚷什麼。」

  曹宇挨了訓斥,訕訕一笑,不敢辯駁。

  蘇晨德搖搖頭,沒有繼續罵人,他知道曹宇的心理,這傢伙此前被日本人抓捕後,據說很是受了嚴刑拷打,也許是這個原因,曹宇此後最喜歡的便是看到犯人受刑,好似這樣能找補他當初的痛苦一般。

  ……

  「中間那家就是匡醫生的家。」寇樂安指著不遠處的房舍說道。

  「匡醫生有一兒一女,還有一個家裡婆。」他繼續說道,「還有一個老太太,不過,前幾天匡醫生說要送老太太回青浦鄉下,也不知道人送鄉下沒。」

  「這幾天匡富林一直在極司菲爾路?他有沒有請假。」程千帆問道。

  「沒有,一直在極司菲爾路。」寇樂安說道,然後他就明白這個『牛魔王』的意思了,要送老太太去青浦鄉下,自然是需要匡富林這個當家男人出面,匡富林一直在極司菲爾路當班,沒有請假,自然是無人送老太太回青浦鄉下的。

  「匡富林對這一雙兒女如何?」喬春桃在一旁問道。

  「這話說的,自己的娃娃,自然疼的緊。」寇樂安說道。

  然後他愣了下,有點明白了。

  不禁皺眉,心中也在腹誹不已,老是想著那家人威脅,軍統這做事簡直和青幫以及江湖綠林沒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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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