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7章 抓住特情組的尾巴了!

  第1227章 抓住特情組的尾巴了!

  內藤小翼提供的卷宗內,有一件事引起了菊部寬夫的注意。

  內藤小翼提及了一個人的名字:

  常申義。

  此人曾經是當時化名中國眼科醫生茅岢莘的長友寸男的病人,或者說,從卷宗資料顯示,常申義拜訪過當時在台拉斯托路警察醫院開診的茅岢莘醫生。

  而引起內藤小翼關注的是,這個常申義曾經被巡捕房逮捕過,罪名是事涉悍匪姜騾子案件。

  按照內藤小翼卷宗記載,他調查得知,是常申義的妻子花錢疏通,常申義才被巡捕房釋放的。

  而逮捕常申義的巡捕房正是程千帆的中央巡捕房三巡。

  根據內藤的調查,所謂常申義涉及姜騾子案件,應該純屬污衊,實際上不過是貪財的宮崎健太郎命令手下構陷市民、勒索錢財的手段而已。

  從表面上來看,這個常申義被程千帆的人抓捕,乃至是後來被釋放,這都沒有什麼可疑。

  但是,正如菊部寬夫注意到卷宗這一頁似有被人多次翻看、摩挲的痕跡,由此可以證明內藤小翼曾經十分關注這一頁所記錄內容一般,菊部寬夫也敏銳的覺察到了這一頁所講述之事背後的一絲疑點。

  從表面來看,事無可疑。

  但是,菊部寬夫卻從中捕捉到了一絲疑惑之處,或者說是一個懷疑方向:

  那個時候,按照他所掌握的情報來看,宮崎健太郎還並未同長友寸男見過面。

  宮崎健太郎是在三本課長安排的驚喜會面的情況下,同長友寸男在特高課課長辦公室見面的。

  但是,常申義這個人,被程千帆的手下抓捕、關押過,與此同時,此人又同化名茅岢莘的長友寸男有過接觸。

  這是否意味著,在宮崎健太郎同長友寸男見面之前,他已經通過某些途徑,譬如說通過類似常申義這種側面了解到,甚至知道了長友寸男在上海的情況?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就解釋了內藤小翼懷疑長友寸男之死同宮崎健太郎有關這個推論,此前最難以解釋之處了。

  內藤的這個懷疑,此前最難以解釋的就是動機:

  宮崎健太郎是在特高課同長友寸男第一次見面的,見面後送長友寸男回台拉斯托路警察醫院,然後便遭遇了刺殺,長友寸男『遇難』,宮崎健太郎受傷。

  且不說內藤小翼一直沒有查到宮崎健太郎要暗害長友寸男的動機,只從時間上來說,宮崎健太郎即便是有心要害長友寸男,他也根本沒有這個時間和機會去做出部署安排。

  但是,倘若能夠證明在特高課課長辦公室的那次『滬上初見面』之前,宮崎健太郎便已經知曉了長友寸男就在上海,那麼,先不說動機,最起碼這便在時間因素上有了解釋。

  要進一步就此細節進一步調查的關鍵,便是找到這個常申義。

  不過,很快,菊部寬夫便皺起眉頭。

  很顯然,內藤小翼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不過,在卷宗中有記錄,內藤小翼經過秘密調查,並沒有找到常申義,這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就這麼在上海灘消失不見了。

  看到常申義消失了的調查結果,菊部寬夫不憂反喜。

  失蹤了就對了。

  失蹤了,反而說明其中必有古怪!

  這個常申義,就是一個他繼續深挖的突破口。

  他相信,他來尋找、調查這個常申義,會比內藤小翼更加有效果,畢竟和內藤小翼這名外交人員比起來,特高課是專門做這個的。

  菊部寬夫忽而心中一動,輕咦了一聲,常申義這個名字,他似乎有些印象,只是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而這個熟悉的感覺,更是令菊部寬夫大喜。

  能夠令他這個特高課特工有印象的名字,絕對不是普通人,這恰恰說明他的懷疑方向沒錯。

  他覺得自己距離揪住宮崎健太郎的尾巴,不,確切的說,是距離揭穿宮崎健太郎的假面目近了,更近了……

  ……

  全林坐在凳子上,看秀珠姐拿著雞毛撣子忙碌著,他數次欲言又止。

  秀珠姐便是自嘲以婆娘身份照顧他生活起居的那個女人。

  經過這幾日的觀察,全林覺得秀珠姐應該不是特務,或者說不是那種專業的特務。

  而且,他能夠感受得到秀珠姐對他的關心和愛護,這是一個良心未泯的女人,最起碼對他並無惡意,這一點他是能夠真切感受到的。

  他有心從秀珠姐的口中套話,只是,一方面擔心萬一自己判斷錯誤,那可就打草驚蛇了,還有就是,即便是自己的判斷正確,秀珠姐確實是好人,但是,病房外面還有特務看管,若是被其他特務發現,反倒是會打草驚蛇,還會害了秀珠姐。

  『秀珠姐』看向全林,她的胳肢窩夾著雞毛撣子,笑著問道,「全小弟,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沒,沒什麼。」

  「有什麼就說。」秀珠姐將雞毛撣子拿在手中,指著全林,「莫不是偷看,這是真的看上秀珠姐了?」

  「不是,沒有。」全林便羞紅了臉,連連擺手,他看了一眼房門的方向,心中一咬牙,最終還是決定冒險一問。

  『秀珠姐』也是聰明人,即刻會意,便將雞毛撣子扔在桌子上,嘴巴里說道,「好好好,我給你撓痒痒,這麼大人了,還害羞呢。」

  說著,便走過去將房門關閉。

  然後走回來,示意全林上床上趴著去。

  全林對於秀珠姐的機敏很驚喜,他配合的趴在了病床上。

  『秀珠姐』則擼起袖子,真格兒幫他撓痒痒。

  「秀珠姐。」全林一邊享受撓痒痒,一邊壓低聲音說道,「我前天提出來要和我二叔見面,那位蘇長官一直推諉,是不是……」

  他故意沉吟著,沒有說出是不是後面的話。

  儘管心中已然揣測判斷叔叔全達叛黨叛國了,但是,畢竟沒有親見,他心中依然是報以最後一絲期待的。

  故而,他才會選擇這種言語設計:

  是不是的後面,可以有很多種理解,就看聽這話的人是如何理解和想像了。

  「你猜到了?」秀珠姐大驚,臉色一變,竭力壓低聲音問道。

  然後,秀珠姐輕手輕腳的走到房門後,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確認沒有人偷聽後,這才又輕手輕腳走回來,對全林說道,「不是姐一直瞞著你,是蘇長官不讓說。」

  全林沉默著,作出憤懣的樣子,實際上心中則是以巨大的期待,期望『秀珠姐』繼續說出真相。

  「上次蘇長官說你二叔去亂葬崗收斂死人。」秀珠姐說道,「他回來的路上中了埋伏,人沒了。」

  全林心中一震,從秀珠姐的這話語中他確認了兩件事:

  其一,二叔全達確實是叛變了。

  其二,二叔被特情組執行家法了。

  他的心中是既高興又難過。

  難過的是,二叔死了,他在世上最親的親人沒了。

  高興的是,二叔這個叛徒,該殺!殺得好!

  「他死之前,留下什麼話沒有?」全林沉默了好一會,問道。

  「好像是有吧。」秀珠姐不確定說道,她想了想,繼續說道,「好像是,是說早知道會死在誰的手裡這樣的話。」

  說著,秀珠姐撓撓頭,「是個外號吧,我記不得了。」

  「是小道士吧。」全林嘆口氣說道。

  「不知道。」秀珠姐搖搖頭,「這種事本就不是我該打聽那麼清楚的。」

  聽到秀珠姐這麼說,全林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二叔全達這個漢奸死了,他的心中是五味雜陳,再加上疲憊不堪,不一會不知怎麼竟是睡著了。

  看到全林昏睡過去,『秀珠姐』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收拾起小桌子上的碗筷,打開門,命令守衛特工嚴密看守,迅速離開。

  ……

  「小道士?」蘇晨德聽了崔怡秀的報告,露出思索之色。

  『小道士』,這是一個綽號。

  崔怡秀此前說與全林的那番話,自然也絕非信口胡謅,乃是經過縝密分析推理後設計的。

  能夠令全達這個『叛徒』死之前說出『早知道會死在**手中』的話語的,在這個心理暗示之下,全林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那個名字,必然是在上海特情組內部頗有分量之人。

  而他故意令崔怡秀說全達好似說的是綽號,這則更真實,也更有指向性,相比較那些化名,反倒是這些外號更加方便搜查。

  這本就是一個設計好的陷阱,以供全林往裡面鑽。

  蘇晨德自然知道全達已然死了,這是無法太長時間隱瞞全林的,尤其是隱瞞時間越久,全林的疑心只會越重。

  所以,他乾脆將計就計,直接以全達被軍統鋤奸來作為新的陷阱引子。

  他不擔心全林的嘴巴里會不吐露一兩個有價值的情報,就以『小道士』這個綽號來說,在蘇晨德看來非常有價值,但是,在全林看來,就是隨口可說出的沒有價值的情報。

  無他,這是建立在全林確認了全達叛變這個『事實基礎』之上的,因為一旦相信了全達叛變,那麼,類似『小道士』的這種綽號,全林會下意識覺得全達一定早就和盤托出了,在心理上便必然失去了警惕和小心。

  蘇晨德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這是一個經過縝密設計的陷阱,全林這種沒有太多鬥爭經驗的年輕人,根本不可能逃得過他這個老獵手。

  蘇晨德按下了辦公桌上的響鈴,叫人。

  很快,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推門進來。

  「廳長。」年輕人向蘇晨德敬禮。

  他是以特工總部第四廳廳長的職務稱呼蘇晨德,儘管現在四個廳的分職機構已經撤銷,不過,因為特工總部內部對於蘇晨德的新職務雖然據說已經有了安排,卻還未正式行文,故而,特工總部內部還是以廳長之職稱呼蘇晨德。

  「容雲,你對街面上的人來人往較為了解。」蘇晨德說道,「你可聽過『小道士』這麼一個綽號?」

  容雲是他從中統蘇滬區帶過來的親信,國小畢業,受過基本的軍事訓練,同時也是上海本地人,有青幫背景,深得蘇晨德信重。

  ……

  「『小道士』?」容雲皺眉思索,好一會後,他搖了搖頭,「廳長,屬下印象中沒有聽過有用這個外號的。」

  說著,他又思索一番,然後才繼續說道,「不過屬下跟著廳長後,對於江湖上的事情關注較少,許是有些新近冒出的傢伙用了這樣的外號也說不定。」

  「不會是新近冒出的。」蘇晨德搖搖頭,「這應該是上海特情組的一個高級頭目慣用的綽號。」

  他看著容雲,「這個綽號,除了他們內部之外,知道的人不會太多,但是,一定是存在的。」

  「上海特情組?」容雲臉色一變,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又想了想,說道,「廳長,我這就安排人去打探。」

  「一定要注意保密。」蘇晨德叮囑說道,「這是我們目前所掌握的關於上海特情組的最有價值的情報,絕對要注意保密,切不可打草驚蛇。」

  「廳長放心。」容雲表情嚴肅,點了點頭,「屬下明白。」

  看著容雲離開,蘇晨德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他的嘴巴里嘟囔著『小道士』、『小道士』,陷入了沉思之中。

  直覺告訴他,自己距離揭開上海特情組的面紗只差幾步之遙了……

  肖勉啊,肖勉,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

  「愚蠢!」今村兵太郎拍著桌子訓斥,看到宮崎健太郎似乎一幅不以為然的樣子,他更加憤怒。

  今天宮崎健太郎來探望他,他自然是非常高興的。

  在提及了發生在南京的『新四軍卑鄙偷襲、殺害了梅機關庶聯室室長岡田俊彥』之事的時候,宮崎健太郎表達了對於岡田俊彥是否死於新四軍之手的懷疑,同時言語中對於新四軍的戰鬥力更是鄙薄不已。

  這令今村兵太郎很不滿意,他認為自己的這個學生太過麻痹輕敵,尤其是太過輕視新四軍這支武裝了。

  「老師,據我所知,新四軍就是紅黨逃離他們所謂的根據地之後,留下的散兵游勇,這些人的武器比華北的那些土八路還要糟糕,他們裝備奇差,藥品、給養物資等等更是匱乏,甚至幾人合用一條槍。」程千帆說道,「這樣的軍隊是無法對大日本蝗軍造成真正的威脅的。」

  他一臉倨傲,「帝國一個滿編小隊就可以屠殺新四軍一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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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燒退了,還有低燒,然後就是頭痛依然,咳嗽等還厲害。不過,總算是在好轉中了。

  (本章完)